于藏和蒯伏講了相關事宜,要林明越保持手機暢通,然後告辭離開了。江京衛視的春晚是在首都提前錄制的,倒是省了林明越不少事。
寧收拾好茶杯,見林明越送走了客人,拍了拍沙發道︰「小越,媽媽有話和你說。」
林明越垂手坐好,寧語重心長的道︰「小越,媽媽一直知道你是最優秀的孩子,這不,別人費盡心思要上春晚,你是呆在家里導演來請你,二十萬,說話間就能進你的口袋。你人小鬼大,心里想的什麼不是我能猜得到的,可是我還是要說一句,不要被一時的榮耀蒙蔽了雙眼,不要在掌聲鮮花中迷失了自己,最主要的是不要荒廢了學業。一些小學畢業、中學畢業的人,通過自己的聰明和努力,也成為了大老板,但他們成功後,最看重的不是繼續擴大產業,反而是學習文化知識,因為他們知道,知識是最可靠的財富,讓你不被時代拋棄。」
林明越不能說我上輩子已經完成了學業,只得保證道︰「媽媽,你放心,我自小在師父的教導下讀聖賢書,行仁義事,知進退,明事理,皎皎如明月,坦蕩如江河,有古之君子之風,秉胸中浩然正氣,不會行差踏錯的。」
寧見林明越一本正經的樣子,真是無可奈何。兒子自小不調皮,不搗蛋,從來沒給自己教訓的機會,想想真是有點幸福的悲哀。
在林明越和于藏、蒯伏談正事的時候,唐萱和唐蘅乖巧的沒有插嘴,等客人走了,頓時撒嬌起來︰「哥哥你過年不在家啊?」
林明越有些愧疚,哄道︰「哥哥要賺大錢,給家里換套大房子,就像我師父家的一樣,買漂亮的跑車,就像你們蘇瓊姐姐那輛一樣。」
唐蘅撅著嘴道︰「大房子和小轎車我們是不著急,可說好的新年禮物怎麼辦?」
「我從首都買給你們。」
「真的?我們按手印。」
林明越笑著伸出大拇指和唐蘅的大拇指相對,沒有厚此薄彼,照樣和唐萱做了一次。
下午,蘇瓊和林明越回到易染那里,蘇瓊繪聲繪色的講了林明越上春晚的事情,還讓林明越把那兩首歌再唱一遍,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林明越拗不過她,只得再唱了一回。易染听的很享受,不過他大風大浪見慣了,自然不會大驚小怪,听完後不置可否,道︰「你的聰明是中等偏上,記憶力倒是上上之選,不然我可沒耐心叫你那麼多東西,現在看來,你的創造力更驚人。」
林明越笑了笑。的確,和前世相比,林明越不覺得更聰明了,不過記憶力明顯的增強了太多,跟著師父學習輕松了許多,或許是穿越的一點小福利吧。
「看來你真的是想在娛樂圈混了,既然這樣,我教你怎麼拍電影吧。」易染對林明越道。
林明越撇撇嘴︰「師父,我知道你以前拍過電影,可那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您確定您那套沒有過時?」
「混賬小子,翅膀硬了,敢懷疑師長。萬變不離其宗,只要把握住了原理,理論聯系實際,就可以無往而不利。說吧,你想當演員還是導演?」受到質疑的易染大光其火,決定非露兩手不可。
「創造一個世界,還是裝點一個世界,是一個很深奧的哲學問題。導演的藝術生命更長久,可我長得挺帥的,不當演員也浪費了。我想兩樣都干。」林明越早有決定。
易染微微冷笑︰「真張狂,你以為當演員和導演很容易?看人挑擔不吃力,自己挑擔壓斷腰。告訴你,電影是一門專業性極強的藝術,不是你有錢或者學點皮毛就能玩的轉的,你是真敢獅子大開口。」
「我是天才,我是天才,我是天才。」低聲念完咒語,林明越信誓旦旦的道︰「我喜歡,我想做,我就要做,還請師父費心。」
易染渾身一震,用發現新大陸的眼神看著林明越,林明越坦然的與之對視,易染猛然爆發一陣大笑,道︰「我是天才?說的好,不愧是我弟子,想做就去做,管它成與敗。從第一眼見你開始,我就知道你心中有猛虎,今天終于亮出獠牙了。」
笑完了,易染拍了拍林明越的肩膀,鼓勵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做任何事,只要你能把握到核心和原理,你會發現再難的事也會變得易如反掌。年前我教你們理論知識,年後你從首都回來,我們影視城去實彈戰斗。」
「不是,師父,你剛才說‘你們’,這個‘們’是指誰?」林明越疑惑的道。
「這里除了我還有別人嗎?」蘇瓊指了指自己。
林明越愕然,拱拱手︰「敢問師姐是要?」
 
「做影後啊。」
林明越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握住蘇瓊的手︰「與君共勉。」
放假第二天起,林明越開始接受易染的專業培訓,易染畢竟是拍過電影的,又絕頂聰明,講述的理論都是從實際出發提煉的精華,讓林明越受益匪淺。
而表演上,理論較少,更多的是模擬表演,情景表演,比如放一段精彩的電影片段,讓林明越和蘇瓊模渀。
林明越對蘇瓊的表現是大吃一驚,她好像早已接受過易染的訓練,有了一定的功底,而且有一股非常認真的勁頭,是林明越從未見過的,做影後的話看來未必是戲言。
這天,易染在家庭影院里放了一部美國電影,講的是一個變態殺人狂和一個女警察斗智的故事。殺人狂有著極高的智商,每次殺人前都給警察局發一份信函,將下一次犯案的時間、地點、受害人用暗語寫在上面,警察只有破解暗語才能阻止罪惡,女主角是一名非常聰明的女警,屢次解開暗語,最後更是查出了殺人狂的身份,而殺人狂在與女警斗智的過程中愛上了女警,最危險的事情向女警襲來。
殺人狂在警覺身份暴露的前夕,綁架了女警的丈夫和兒子,要挾女警單獨和他見面。
女警為了丈夫和兒子的安全只身犯險,小心翼翼的來到約定的地點,出乎意料的是殺人狂並未設下陷阱,而是大大方方的出現在女警面前。
殺人狂未顯出一絲瘋狂之態和報復的意思,反而顯得冷靜睿智,像一個紳士一樣表示自己在這場智慧的戰斗中輸了,以前自己對警察是貓戲老鼠,現在自己的身份被揭破了,自己是不會像老鼠一樣東躲**的,玩完這最後一次游戲,願意接受一切懲罰。
而最後的游戲是一道選擇題,殺人狂說自己找到了一個繼任者,女警的丈夫和兒子都在繼任者的手里,而女警要在一個小時內選擇,殺死殺人狂,兒子得救,逮捕殺人狂,丈夫得救,反正只能救一個。
女警在一個小時的時間內,毆打他,套他的話,哀求他,用盡了渾身解數想救出丈夫和兒子。殺人狂一直邪笑著看著女警的痛苦掙扎,折磨心愛的人,最後讓她在絕望中毀掉,讓他感到一種變態的快感。
最後的時刻到了,女警顫抖的舉著手槍,殺人狂面臨死亡的威脅毫不在意,笑吟吟的看著女警,渀佛她才是獵物,而繼任者透過監視器興奮的看著女警最後的抉擇。
到這里影片戛然而止,留了一個開放式的結局,誰都無法想象最後如何,或者說不敢想象,因為它太過殘酷。
易染點評了一翻,然後讓林明越和蘇瓊模渀最後的片段。
林明越還未從影片的震撼中反應過來,聞言艱難的道︰「師父,你沒開玩笑吧,那可是影帝影後級別的表演,我們這是不是早了點?」
易染用嘲諷的眼神看著林明越,道︰「早?那明兒可以嗎?後兒可以嗎?還是說再等個十年八年?又不是讓你真演,你怕什麼,你那天的豪情哪去了?還是說你只是隨口說說?給你們半個小時準備。」
林明越臉紅了,拍了拍臉頰,嚴肅的道︰「是,師父,我怯懦了。」
易染露出欣慰的笑容,擺擺手道︰「記住,手握正理,無所畏懼。你也不用太在意,你能看出其中的難度,說明你本身到了一定的程度,不枉我這段時間的教導。」
半個小時候的揣摩準備,林明越和蘇瓊開始了表演,二人非常入戲,演的也非常流暢。林明越非常享受的飾演著智力高超,瘋狂內斂的殺人狂,他發現演反派更過癮,或許是因為每個人內心中都有黑暗的一面,平常被法律和道德約束,演戲可以將之發泄出來。蘇瓊將女警的痛苦掙扎刻畫的入木三分,可圈可點,易染頻頻點頭。
演完了,易染評價道︰「明越似是而非,小瓊七分相像。」
蘇瓊得意的看著林明越,林明越稱贊不已。以前被蘇瓊只愛功夫、不愛學習的情形所迷惑,林明越還以為她屬于頭腦簡單的類型。
經過這段時間的共處,林明越才發現蘇瓊是非常聰明的,演起戲來非常有靈性,由衷的贊道︰「師姐,以前不知道,原來你這麼聰明。」
蘇瓊得意洋洋的,過了一會兒回過味來,臉色由晴轉陰︰「你的意思是你以前覺得我是個笨蛋?」
林明越連連擺手︰「是天真爛漫。」
蘇瓊想了一會兒,惡狠狠的道︰「還是個笨蛋啊。」
易染打斷了二人的談話︰「我還沒說完呢,剛才的表演明越八十分,小瓊七十分。」
蘇瓊不滿的道︰「叔叔,你剛才還說他演的似是而非,怎麼分比我高?」
易染剛想解釋,瞥見林明越毫不意外的樣子,饒有興趣的問道︰「明越,你說說我為什麼對你的評價比小瓊高?」
「齊白石說過‘學我者生,像我者死’,我想這就是原因。」林明越淡笑道。
易染撫掌而笑︰「聰明,真聰明。」
其實林明越重生後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自己的大腦中有前世經典的影視劇,可是這個時代沒有它們的創造者,它們還能想原先一樣輝煌嗎?比如你能想象星爺的經典影片換個人演會有什麼樣的效果嗎?《甲方乙方》、《非誠擾》沒了葛優會怎樣?怎樣找他們的代蘀者?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林明越,直到見到李居塵,林明越才豁然開朗,自己著相了。前世有前世的人才,今世有今世的精英,換個人來打造經典,或許會失敗,或許會有別樣的驚喜,未來充滿了不確定性,這正是它迷人的地方,弱者畏懼未來,強者挑戰未來。
因此,林明越決定去除心魔,不要老想著誰誰多像星爺,誰誰多像吳孟達,前世模渀劉德華和周杰倫的人如過江之鯽,可是再相像的模渀者也沒听說過誰成了劉德華二號、周杰倫二號,小沈陽善于模渀別人唱歌,成名後也要唱自己的歌。
用影片去找人,而不是用人去跟電影對號入座,唯一能依賴的是自己的眼光。
蘇瓊若有所思,易染悠悠的道︰「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切記,不要做別人的影子。尤其注意眼神的應用,眼楮是心靈的窗戶,一切情緒都可以通過眼楮最直觀的表達,也最能看出你是否把心放在戲里。」
蘇瓊釋然了,全身煥發異樣的神采,對林明越道︰「你明天要去首都了吧,記得早點回來。」
「呃……」林明越有點窘迫,這怎麼像妻子囑咐丈夫的口氣。
「回來後叔叔要帶我們去影視城拍攝真的了,我可不喜歡等人。」
原來如此,林明越松了口氣。
「而且首都又是堵車,又是霧靄的,沒什麼好留戀的。你要是堵著車,又攤上了霧靄,那可就危險了。」
你就不能盼我點好,林明越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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