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疑惑間,早在城樓上看了半天的戲志才見時機到了,整了整衣甲帶著一隊護衛從馬道上走了下來,來到城門口後戲志才也不含糊,直截了當的走到早已準備好的一個墊腳瞪上,朗聲對著圍觀之人說道︰「在下乃是鎮北騎將軍坐下督糧從事,諸位有什麼疑問本官可以解答、、、、、」
見到官威十足的戲志才在士兵的保護下站了出來,這些圍觀的百姓方才覺得告示上所說的事可能是真的,見此不禁有人大著膽子問道︰「大人這告示上說的是真的嗎」
戲志才見有人提問也不慌著回答,先是環視了下越聚越多的百姓,半響方才說道︰「想必諸位都有此疑問,在此本官可以明確的告訴諸位,著卻是是真的,此告示是本官親自撰寫並由我主,當朝易陽侯官拜鎮北將軍的姜伯孝,姜侯爺壓蓋印章所成,諸位可以不相信本官所言,也可以不相信著告示,但必須相信我主,因為為了讓諸位能過到收成之日,我主易陽侯可是舀出了城外兩萬子弟兵半年的糧草,諸位可知、、、這些糧草都是朝廷調撥給主公,用于出征的全部物質,如若鄉親們不領著份情,豈不寒冷易陽侯之心了」
或許是受到戲志才動情的話語,在場之人通通都閉上了相互討論的閑言碎語,他們雖然沒有見過戲志才口中所說的鎮北將軍,但並不妨礙眾人對鎮北將軍生出感激之情。
「好了、、、諸位還是快些回家通知鄉鄰前去領取糧食吧,不然待大軍走後這丁兵馬還會不會給大家糧草,那便說不清了」見目的達到戲志才話鋒一轉提醒道。
被戲志才一提醒,果然不錯他所料,在他話落一刻圍觀之人便跑了個精光,如若此刻圍觀之人還傻的不相信那就真的沒救了。
待人走完了,戲志才也不能在此待著,趕緊和剛剛接受防務的童飛交涉兩句,便帶著一隊士兵朝中糧倉走去,如今他才完成了一半任務。
雖然這告示是出了,這百姓也行動了,可畢竟糧食還在丁原手中,如果讓這些百姓把糧倉圍了,到時舀不出糧食來,還是要陷姜麒于不義,所以如今戲志才還得到糧倉走一趟,到時在糧倉處當著百姓將撥糧聖旨和將令念上一念這才算完事,至于這丁原到時給不給,就要看他到時有沒有抗旨的勇氣和攔住激動的百姓決心了。
隨著告示被晉陽城百姓知道,城中一下便炸開了鍋,先是從城南開始接著消息四處擴散,那傳播的速度可是比瘟疫快多了,不及半個時辰這易陽侯開倉放糧的消息便是家喻戶曉,一時間城中百姓戶戶無需動員,能動者是個個手提麻袋、褡褳等等可以裝糧食的物品,飛奔著朝著糧倉聚集,那陣仗可比過年都熱鬧。
而此刻這一切事情的關鍵之人,丁原還安然的在榻上摟著一個驕妾酣然睡著,直到一陣隨風飄來的優美琴音傳入耳中方才將之吵醒。
「這瑤兒琴技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動听了、、」被琴聲吵醒的丁原看了看還有些朦朧的天色,翻了翻身摟住身邊的嬌娃有些疑惑的問道。
「嗯、、」被丁原那粗糙大手模的有些不舒服的驕妾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說道「大小姐什麼時候會彈琴了,昨日奴家還看得小姐對著琴弦發脾氣哪」
「這丫頭就隨我,整日就喜歡舞刀弄劍、、」听到小妾的回答丁原也沒惱怒,如今以過不惑之年的他妻妾倒是有不少,可卻只有一個女兒活到成年,平時丁原女兒可是疼愛有加,也就是如此才使得這女兒變得不但驕縱,而且整日只知舞刀弄劍不識女紅,這好不容易答應學習琴棋,可才三天便氣走了兩個先生。
方才听到有人大清早的在院中彈琴,丁原還以為是女兒開竅了,可經這一提醒方才覺得不對勁,這女兒不可能有如此琴技,那怎麼可能有人大清早的在自己後院彈琴哪。
听著院中還在不斷變換著節奏的琴聲,常年作戰的丁原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也來不及喚起小妾一個翻身便爬了起來,三兩下穿上衣服丁原提著寶劍便沖出了門外,只留後怨聲載道的妾室。
轉過回廊,當丁原踫到提劍出門的女兒後更是讓他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出身軍旅的丁原一向對家人要求都十分嚴格,別說是在後院彈琴了就是大聲說話都不可能,如今清晨這詭異的琴聲怎能讓丁原安心,要知道這府中雖然比不得皇宮禁院可也是衛士眾多,要是真的來者不善,又能做到有恃無恐,丁原正的不敢多想將有什麼樣的情況。
「爹爹,這是何人在彈琴」丁瑤原本還在閨房中蒙頭大睡,突聞琴聲當即便把她惹火了,本來還以為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可一看匆匆而來的父親她便覺得蹊蹺。
「瑤兒先回屋,這可能有歹人入內為父前去看看」丁原有些擔心等會發生事情,趕緊出言將女兒支開。
從小不愛紅妝愛戎裝的丁瑤如今也算是學的一身好武藝,平時也是打遍家丁無敵手,這些日子被父親逼著擺弄琴棋的她正一肚子火,如今見有人送上門來怎可錯過︰「爹爹稍等,女兒去為爹爹將歹人抓來,女兒倒是要看看是何人敢在我府放肆」,說完丁瑤也不等丁原答應邁步便穿過拱門進入了後院。
「哎,這丫頭越來越不听話了」丁原埋怨一聲也趕緊拔腿追了上去,如今的情況也容不得他多想。
著郡守府的後院並不太大也就一畝地左右,約佔府邸十分之一,位于府院的最後面,不過後院雖小但裝飾的絕對精細,假山、亭榭、流水應有盡有,此時正是春暖花開之時滿院的桃花皆以盛看可謂壯觀。
位于假山之上,被鮮花包圍的八角亭榭,一名身著白衣頭戴銀冠的俊俏少年,此刻正迎著初升的太陽安中亭中,他那修長的十指上下撥動琴弦,陣陣悅耳的琴聲正是從此處傳出。
可就是在這一片和諧之中,圍繞亭榭的六個黑衣護衛卻將這一切破壞的徹徹底底,不管是這些衛士全身上下的黑甲,還是那背背的長劍、手中斜端的強弩,無一不把他們承托的殺氣騰騰。
「爾等何人,為何在本小姐後院吵吵嚷嚷不想活了嗎」丁瑤剛一進入後院便看到滿園的陌生人,當看著一個小白臉在擺弄他那架一直不听話的瑤琴後,丁瑤當時便火了拔劍便指向亭台。
不過憤怒中的丁瑤卻沒想到回答她的更是干淨利落,‘啪’的一聲,一直黝黑的弩箭帶著呼嘯的風聲,一下便打在了她的劍身上,那弩箭帶來的強大的力量,怎是丁瑤那幼女敕的小手可以承受的,只听一聲嬌喝寶劍便隨即掉到了地上。
「那里來的潑婦、、竟敢對我家少爺無禮」亭台上一名黑衣衛士從腰間箭囊中從新抽出一支弩箭,將箭羽上在強弩箭匣之中時毫不留情的道。
「大膽蟊賊敢傷本小姐,我非殺了你」丁瑤從小到大那里受過如此侮辱,她雖然不像大家閨秀般賢良淑德,但怎麼也是上等色,今日居然有人罵她潑婦,著罵聲丁瑤那里受得了也不顧手腕的疼痛,面色漲紅中也顧不得其他,丁瑤彎腰撿起寶劍便要去拼命。
「瑤兒回來、、、」緊趕慢趕還是來遲一步的丁原,一把拉住怒氣沖沖的女兒喝止道。
「爹爹,這些狂徒欺負女兒,女兒要殺了他們」丁瑤也顧不得父親的勸阻掙扎著要去拼命,那陣仗就像一只發怒的母老虎一般。
「夠了、別胡鬧了、、」丁原見此也火了,一聲怒吼便把女兒拉到了身後,還別說丁原這招還真行,從小到大沒有被罵過的丁瑤見父親發火了,一下便偃旗息鼓了乖乖的耷拉著腦袋放棄了掙扎,不過一雙杏眼還是怒氣沖沖的看著亭中之人,渀佛要將幾人活吃了一般。
「諸位貴客登門到訪,丁某人有失遠迎還望贖罪、、」畢竟是當官之人雖然心中惱怒,但丁原還是有些城府,見女兒不在搗亂了,丁原一手放開腰間的劍柄上滿色正常的拱手說道。
「義鴻,剛剛你對這丁家小姐無禮了、、、還不快快陪個不是」亭中正專心致志彈著瑤琴的姜麒,听到丁原自報家門,頭都沒有抬一下只是淡淡的說道。
半個時辰前帶來刺史府的姜麒在六名利劍精銳的護衛下,很輕松的便解決了後院三十余名護院,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了後院,說來也巧正想如何才能給丁原一個驚喜的姜麒,在這停榭中發現了一口瑤琴,許久沒有彈琴的他一時興起便撥動了琴弦,自然姜麒也準備好了迎接丁原的到來。
听到姜麒的話作為半個弟子出身家奴的姜義鴻,當然會毫無保留的執行,听到命令的姜義鴻先是轉身對著姜麒行禮,半響方才背過強弩不情不願的抱拳躬身說道︰「在下方才失言,在此為小姐賠罪了」
「哼、、誰稀罕,那個穿白衣的好大的架子,沒听到我爹爹的話嗎」對于姜義鴻的賠罪丁瑤根本充耳不聞,倒是指著姜麒說道。
听到丁瑤那刺耳的聲音姜麒終于停下了手中活計,睜開了半眯的雙眸滿臉笑意的看向嬌怒的丁瑤道︰「哈哈哈,這丁小姐倒是快人快語啊,早听聞丁兵馬英雄了得,沒想到還真是虎父無犬女啊,這丁小姐倒是頗有乃父之風啊,只是、、、、這要比起架子大,某家怎麼也比不上令尊丁建陽,丁大人啊」
隨著話語姜麒打量起來丁瑤,她那秀美中透著一股英氣,可謂光采照人,當真是麗若春梅綻雪,神如秋蕙披霜,兩頰融融,霞映澄塘,雙目晶晶,年約十五六歲,見慣了大家閨秀的姜麒如今見到這英颯爽的丁瑤,倒是給了他一種別樣的感覺,幸好姜麒並不是個之徒,雖然丁瑤讓他眼前一亮,但還沒有到達為之傾心的地步。
「敢問公子何許人也,既然認得老夫,今日還闖我府邸,口出狂言是欺我並州無人否」畢竟是出身草莽,丁原可沒有那麼好的修養,見對方這夾棍帶棒的話語當時便不悅的說道。雖然也知道對方來者不善但在這並州地盤上還沒人敢得罪與他丁建陽。
「是小子狂妄了」見丁原那花白的胡子微微抖動,姜麒便知道這老頭怒了,見此不禁心中一樂,起身隨意的拱了拱手姜麒來到小榭的入口處,對著丁原父女接著說道︰「在下洛陽姜麒、姜伯孝冒昧來訪、、、還望大人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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