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似乎就是怕什麼來什麼一般,白湛的目光卻一直注視著未央,嘴角噙著笑,一步一步緩緩地朝著她走來。
未央僵立在原地,一瞬間有些驚慌失措,似乎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覺得大殿之內無數道目光直直地落在自己的身上,其中林浩然的眼神最為的刺眼,簡直是要將自己粉身碎骨了一般,未央不禁咽了咽口水,臉上的笑容也就愈發的僵硬下來。
只不過白湛似乎依舊不以為意,一直走到了未央的面前,微微俯身,含笑瞧著她。
「你你你……你想干什麼?」未央瞪大了眼楮,只吞吞吐吐地問道,聲音里是明顯的語氣不足,心里卻不禁在小聲地嘀咕著,「大姐,拜托,您究竟是要怎麼玩我啊!」
白湛似乎是猜中了她的心思,眼里一道狡黠閃過,愈發的變本加厲起來,只見他忽然蹲下了身子,單漆跪地,眼里是少見的虔誠,「我的主人說著更是在未央的手背上落下了一個深深的吻痕。
未央瞬間石化,只不過殿內的一個個卻紛紛睜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就在眼前發生的一切。
白湛的自由散漫是出了名的,當太子宣了他進了昭陽殿的時候,眾人皆是無比震驚,在他們的眼里,白湛急如同是最凶猛的洪水猛獸,而馴服一頭野獸,其難度足以見得。
林浩然更是冒著騰騰的殺氣,他早知不應該輕易相信白湛,誰知道自己還是被他擺了一刀。大庭廣眾之下,他這樣做,分明是對自己**果的挑釁。
他是在蔑視自己的威嚴!
林浩然一想到這里,是愈發的氣憤,恨不得當場捏碎了這二人的喉嚨。
只不過皇上坐在朝堂之上。雖說冷眼旁觀著方才發生的一切,心里卻覺得暗暗有趣,心想著黎未央這丫頭還真是有兩把刷子,自己果然沒有看錯眼。
而齊律卻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大殿之內眾人的焦點,雖說自己從水深火熱之中被解救了出來,只不過他卻不知道究竟這又是否是;林浩然與白湛的陰謀,若有所思,眼楮里是銳利的光芒。
早朝就在這一場荒誕好似戲劇的場景之下告終,未央這才稍稍有了一絲喘息的時間,只覺得渾身虛月兌。現在只想著早早地遠離了這昭陽殿。
誰知道她這才出了昭陽殿的大門,平時連瞧她一眼都不屑的幾個老頭子們一下子笑呵呵地圍了上來,一個個慈祥地看著未央,那眼楮分明是在稱贊著她年紀輕輕便如此有為,說到底。未央也是沾了白湛的光。不過听著這一番假意的恭維,未央實在是高興不起來,只是訕訕地笑著,就想著要沖出了包圍圈去。
這時不知道誰弱弱地說了一句,白湛來了。
話音剛落,人群趕緊轟的一聲散了去,未央瞬間覺得就連空氣都變得清新了許多,直拿著手幫著自己扇著,方才她過緊張,就連她自己也沒有覺得。早已汗流浹背。
一陣涼意拂來,白湛倒是溫柔體貼,輕搖著折扇,似乎是嗔怒地說道,「我的主人,這麼快就要扔下我麼?」說這話時更是嘟著嘴巴,一副委屈的神色。
「得了吧!」未央卻不領白湛的情,只推了他一把,一臉無語地說道,「現在又沒人看著,你不必再演戲了!」明顯是因了白湛的惡作劇而生氣。
「我可不是一時興起哦誰知白湛依舊不依不撓,死皮賴臉地說道。
「那你是……」未央還想再說些什麼,不過在看到白湛身後出現的林浩然的時候,一下子住了嘴,神色惶然。
林浩然卻只是冷冷地說道,「白湛,本王怎麼不知道,你何時心思變得這麼快?」
白湛倒沒什麼害怕的,只是緩緩地轉了身,依舊媚笑道,「太子承讓了,白湛也不過是同太子學的罷了
「哼!」誰知林浩然忽然臉色大變,滿面殺意地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這是你第二次背叛了本王,本王倒是小瞧你了,沒想到你還有這能耐!」
「彼此彼此他卻依舊是皮笑肉不笑。
誰知林浩然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別有深意地睨了一眼躲在白湛身後的黎未央,「難不成你以為你做了那樣的事情,你身後的那個丫頭還會原諒你不成?」
似乎是提到了自己,未央這才探出腦袋來,瞧了一眼不懷好意地笑著的林浩然,又看著依舊笑得坦然的白湛,不解地問道,「關我什麼事?」
「黎未央!」林浩然卻緩緩地俯身湊近了她,不顧白湛不著痕跡地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你回去之後不覺得你的謝水軒少了什麼麼?」說完只哈哈大笑著離去了。
而他轉身之時,未央分明听見了林浩然對白湛說了一句,「白湛,你不要忘了,你的毒,無藥可解!」
未央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驚惶地瞪著白湛如琥魄一般的眼楮,卻還是飛快地轉身,直朝著謝水軒的方向。
「阿暮!」等到她氣喘吁吁地推開了阿暮的房門,卻見里邊空空如也,只不過杯盞卻被打翻在地,到處都是打斗過的痕跡,坐實的心中的想法,未央一下子癱坐在了榻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白湛這才幽幽地走了進來,卻不說話,只不過是神色復雜地看著未央。
「白湛那一刻,未央的聲音有些顫抖,她緩緩地轉過身來,只不過眼楮卻滿是通紅色,胸腔起伏不定,未央的聲音有些哽咽,「你……你沒有對阿暮……對他,怎麼樣吧?!」
白湛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只是搖了搖頭,「他並無生命危險
「這才略略松了口氣,」不過也是在這時未央的氣憤一下子翻江倒海涌了上來,若不是顧忌著白湛的恐怖,未央恨不得一把揪住她的衣領,一個過肩摔將他撂倒,只不過白湛實在是太過強大的存在,未央一忍再忍,卻還是壓制不住心中的怒氣,只是近乎嘶吼地朝著他嚷道,「白湛,你怎麼能這樣!阿暮好歹也是無辜的,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你怎麼能夠對他這樣!天哪!」未央實在是太過激動,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臉,只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白湛卻不置可否,只是默不作聲地退後了幾步,眼神閃爍,似乎生怕未央的怒氣殃及自己,只不過那怒意分明是針對自己而來的。
未央繼續喋喋不休地說著,「我就知道,你從揚州把他帶來了這兒,分明是有什麼陰謀的,可是你怎麼能夠把他交給了林浩然,你知道林浩然是多麼恐怖的一個人嗎!對未央一邊在房間內來回踱步,一邊瞪著眼楮瞧著白湛,「你當然知道他的那些手段,你怎麼能夠這樣對阿暮,你又怎麼能夠這樣對我!」
「我說了,我會幫你的!」白湛卻在此時露出了一個嫵媚的笑容來,卻帶著些天真無邪的味道,「我的主人!」
「你……」未央直指著白湛,想說什麼卻一時語塞,說不出半分話來,憋了許久終于爆發,「誰想要當你的主人了,你是小貓小狗嘛!你知道我養著你,就像是養著一條毒蠍子嘛!」
此話一出,白湛果然冷下臉來,只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未央,看得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一下子噤了聲,說不出半句話來。
「毒蠍子,倒是挺可愛的!」沒想到白湛語出驚人,忽的點了點頭,還津津有味地品味著他腦海里的毒蠍子了。
未央一時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只無語地癱坐在地上,只听得白湛繼續幽幽說道,「我是認真的,你的手背上,已經有我的烙印了
「什麼烙印!」未央這樣想著,一下子抬起了自己的手來。
不看倒好,這一看,只覺得渾身起了一陣涼意,只見手背上赫然印著一枚唇印,鮮艷如火,未央嚇得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拿起帕子就要擦去。
「擦不掉的白湛卻只是好整以暇地說道,「除非你把手剁了,不然是要留一輩子的哦!」
「一輩子?!」如遭晴天霹靂,未央瞬間動彈不得。
「可不是!」白湛看著未央的表情,愈發覺得有趣,只笑著說道,「不用太感激我,要不是我的唇如何好看,又怎的印出一個這般美艷之物來,你看哪只手,本來是平淡無奇,卻因了我,簡直是……」
「蓬蓽生輝!?」未央只低垂著眸子,看著手上的鮮紅,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也這般覺得?」白湛眼前一亮。
「天啊!」未央本來還好端端地坐在地上,現在是真的被一道滾滾天雷所劈了個正著,只覺得自己是欲哭無淚,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就連嘶吼的話都說不出了。
「既來之,則安之嘛!」未央把玩著手中的桃花扇,只語笑嫣然地說道,只不過他剛想著湊近了未央卻忽然腳步一頓。
柳眉微蹙,他卻嗅到了空氣中的一抹肅殺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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