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未央只不過是大腦有些短路罷了,她總是覺得最近的沈疏,有些不一樣……
究竟是哪里不一樣呢?
然而,沈疏望著未央這番模樣,只當她是真覺得自己如此了,心中便是愈發的氣惱,轉而忽然有些惡狠狠地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變態一次好了
說著就要俯身向著未央靈巧的嘴唇穩住。
那一刻,未央呆若木雞,卻也終于明白了過來,沈疏的異常。
她只是覺得,沈疏的冷漠少了些,卻還是多了不同以往的額霸道。
只不過面對這樣的霸道,她心里卻是五味具雜。
沒有多想些什麼,未央忽然附和著沈疏,香丁在熾熱的唇間糾纏著,她竟然緩緩地勾著沈疏的脖頸,微微閉上了眸子,既是如此,那就放縱一次好了。
沈疏似乎有些驚愕,在沒有人的巷弄里,他緊緊地摟著未央縴細的腰肢,一雙炙熱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著。
「未央,未央他的聲音是不同以往的低沉而沙啞。
「呵呵未央只是痴痴地笑著,許久忽然說道,「我們回揚州去,從此不問世事,可好?」
果然,沈疏聞此言,霍的松開了手。
未央心里一沉,只是很快臉上就恢復了平靜,畢竟這個答案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若是沈疏答應了,她才會覺得奇怪的吧,雖然此刻自己的心里並不好受。
「未央。給我一點時間沈疏只沉聲說道,朝綱剛剛才建立,改朝換代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不能棄齊律于不顧。
「那一夜。你給我的,也是這個答案,不是麼?」
沈疏還想抓著未央的手的,卻只被未央面無表情地一把甩了開,她只是冷冷地說道,「沈疏,我不相信齊律,從你站在他身邊的那一刻起,我們早就已經形同陌路了
沈疏只沉默不語。
沒有解釋,也沒有挽留。
他只是看著未央就這樣轉過了身子。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里。也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只是他卻沒有看見。那樣無助而落寞的未央。
她走在一片死寂里,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酸的,這個討厭的沈疏。竟然又勾起了自己的傷心事!
她這樣想著,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仙樂樓中,華燈初上,這一刻的仙樂樓,是偌大的洛城最熱鬧的所在,未央抬頭看著高高掛起的牌匾,阿秀的閨名依舊屹立不倒,那價錢也比之前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深吸了一口氣,想著這些還不是要收到自己的口袋里,這樣想著。未央的心里才好了些。
眼神有些恍惚,未央一個眼神沒有注意,忽的撞上了人來,一把長劍只剎那間架在她的脖子上,「走路不長眼的麼?」
未央動彈不得,只是看著身邊一身華服的男子。
只見面前不過是三十好幾的男子,正值鼎盛之年,身高近七尺,偏瘦,穿著一襲繡綠紋的紫長袍,外罩一件亮綢面的乳白色對襟襖背子。袍腳上翻,塞進腰間的白玉腰帶中,腳上穿著白鹿皮靴,只是那烏黑深邃的眼眸卻分明透著稜角分明的冷峻。
這個男子,好大的氣場!
只不過未央瞧著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一柄長劍,只覺得兩腿發軟,顫巍巍就要跌倒下來一般,臉上更是欲哭無淚的表情,天哪,她不過是晃了一下神,如何就遇到了這般的主子?
「不礙事然而,男子卻只是淡淡含笑說道,不過她不笑也罷,嘴角上揚的時候確實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到與未央第一眼的印象大相庭徑。
幾個侍衛這才收了手中的長劍。
未央拍了拍胸口,只覺得心有余悸。
「我倒沒見過,這仙樂樓里還有這般俊俏的姑娘?」沒想到那男子竟然伸了手來,勾著未央精巧的下巴,看著未央的眼里更是濃濃的挑撥之意。
未央可算是明白過來了,敢情這家伙是將自己當作樓里的姑娘了。
這可不得了,未央只僵硬地笑著,「這位大叔,您誤會了,我不是姑娘
大叔?!
沒想到未央剛一說出口,旁邊的侍衛們氣得臉都綠了,就要抽出了長劍來,卻被男子一把攔住。
雖然心里暗想著究竟自己有沒有這麼老,他臉上卻是依舊含笑說道,「那姑娘來這兒是為何,難不成是尋偷情的丈夫不成?」
說的雲淡風輕,卻叫那些個附近地不由得竊笑起來。
未央忽然急中生智,這才說道,「大叔多慮了,我呢,其實是這兒的老鴇!」
此話一出,就連男子也暗暗驚愕,剛想開口尋問什麼,卻見人群中忽然走來了以為白衣飄飄的少年,是比女人還要美艷三分的相貌,將未央攬在了自己的懷中,是輕車熟路。
白湛只是含笑,「內人多有得罪的地方,還請敬王恕罪
話說的輕巧,只是那淡然的語氣,足以使人不寒而栗了。
敬王只笑道,「我當這般俊俏的姑娘是誰,原來是白兄的娘子,當真是失敬了
「不敢當白湛卻只留下了這句話便帶著未央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未央似乎是若有所思,「他就是敬王?」
只是她不知道,她口中的敬王此刻正站在自己的身後,注視著自己的背影,忽然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來,「這就是黎未央,當真讓本王長見識了!」
說著只是朗聲大笑,拂袖而去。
這大半夜的,未央來了仙樂樓。
白湛不用想都知道,不是她覺得無聊了,就是有求而來。
果然,未央也不含糊,一開口便是直入正題,「白湛,你可還有什麼稀奇古怪的花卉之類的?」
「我哪里有這些東西?」白湛卻只低頭品茶,只是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未央的話。
「怎麼可能!」未央一坐在了白湛的面前,只眨巴著眼楮看著她,「你那個三兒,可是懂花之人呢,你肯定是要物盡其用,拿了很多千奇百怪的花朵來的,你就發發慈悲,借我一日,可好?」
「她懂花你都知道?」白湛這才優哉游哉地放下了杯盞,卻只是淡淡地說著,「那你可知她當初是因了花坊的生意被對面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新鋪子給搶了,生意敗了,才落魄到淪落為你的丫鬟的?」
「還有這種事情?」未央愕然,她怎麼沒有听說過三兒還提起過這等事情,只不過好像這不是重點吧!
未央只氣鼓鼓地看著白湛,真不知道白湛還是一個如此小氣之人,她不過是借多花嘛!
「花我倒是有的,只不過……」白湛終于故作神秘地說道,「都是至毒的花,平常的人只要是聞了一聞,那可就是要一命嗚呼了的,你還要麼?」
未央大駭,她知道因為這是白湛,他完全有這種東西!
趕緊沒了打算,只是連連搖頭,「這種好東西,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說罷也沒有同白湛寒暄幾句,就離開了。
她可是要養足了精神明日與慕念薇斗了,當然,她也是被白湛陰森的模樣給嚇到了,誰知道再待下去,白湛會不會拿她試毒的?!
等到了翌日,賞花大會便已經如火如荼地進行著了。
第一場是吟詩,以花為名,擬七言絕句之歌,名詞倒也不考究,隨意即可。
爭相有人上去吟了詩來,芳香馥郁,未央卻只覺得昏昏欲睡,不斷地悄悄打著哈欠,迷迷糊糊之間也沒有听清楚了什麼,倒是記得慕念薇下來的時候迎得了滿堂喝彩。
那狠狠剮了她的眼神倒是讓她一個激靈。
慕念薇卻又施施然退到了台上,只是笑道,「咱們府上的姊妹都吟了詩了,六妹妹如何能逃得了?」目光灼灼,簡直是要將未央燒焦了。
未央起初還不在意,直到旁邊的三兒一個眼神,她這才反應了過來。
這六妹妹,敢情是在說自己啊!
「這丫頭……」沈疏既然也是坐在台下的,偏巧那位子還是與未央臨對而坐,她的一舉一動自然是盡收眼底,只是他看著愈發迷糊的未央,心里也不知究竟是何復雜的情感。
未央一愣神,卻還是硬著頭皮起了身,卻只見慕念薇那得意的眼神,就知道她定是要拿自己做文章了。
站在台子中央,底下是眾人神色不一的眼神,未央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搜尋著記憶里關于花的古詩詞,只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底下漸漸一片騷動。
「別鬧未央心里一煩躁,心里的話竟然月兌口而出。
眾人傻了眼,林氏的臉直接黑了下來,想著這丫頭是愈發的沒規矩了。
四周是一片寂靜,未央才知道自己是犯了大事了,只能訕訕地笑著,卻站在台上,是一動也動不了的。
「妹妹,若是你實在是想不出來,便下來也是好的是慕念薇毫不掩飾的挖苦的聲音,直叫未央在心中不斷地翻著白眼。
她那個悔,早知道還有這一茬,自己就應該多背些課本的!
不時有人嘲笑著,「听說這六姑娘原先是鄉野來的?」
「可不是,空有了一副好皮囊,與這慕府里的大家閨秀,果然是不一樣的!」
到處都是不屑的眼神與批評的聲音,未央只覺得入站針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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