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不知道沈疏與阿秀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讓齊律忽然做了這麼一個決定,不過未央顯然愈發疑惑的是齊律究竟是在發什麼神經,就連傻子都應該知道,沈疏與阿秀從來就沒有什麼交集,她冥思苦想了一番,似乎就連對手戲也不怎麼有的,如何連個人的紅線就這般被綁在了一起,這月老竟然還是齊律本尊!未央越想越是不明白,這不能怪她,只是這件事情實在是蹊蹺的很,她想著齊律一定是誤會了什麼,才會做此決定的,要不然,那便是他的腦子抽掉了!
唉,未央雙手托腮,情不自禁地嘆了一口氣,這都叫做什麼事情嘛!
只不過看著沈疏只是面無表器地接過了聖旨的時候,未央的表情卻是一僵,這個家伙,就不能抗旨不尊嘛!竟然那爽快地就接了聖旨,連一絲猶豫都沒有,不知道為何,未央一想到這里,只覺得心里有些難受得緊,想著自己是不能理這個家伙的了,只是鬼使神差的,一雙腳卻還是控制不住地朝著沈疏走了過去,未央緊緊地捂著嘴巴,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麼話,沈疏看見未央的時候一驚,手上握著的聖旨緊了些,神色忽的有些不自然。
那表情是盡收未央的眼里,她撇了撇嘴巴,這才說道,「有什麼事情沈疏不能親自同你說的,非要頒了聖旨來!」
「沒什麼。」誰知沈疏卻只是風輕雲淡地說道,「不過是些小事罷了。」
他回答得無所謂,只不過听的人卻不是無所謂,未央看著沈疏這般模樣,心里是愈發的氣憤。只是看著他,氣鼓鼓地說道,「我說沈疏,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昨夜的事情,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昨夜?」沈疏皺眉,未央知道得清楚,只是他自己卻不清楚。他只記得自己是被誰灌了不少的酒,也不知道那酒里摻了什麼,自己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身子更是不听使喚了,然後,有人告知。未央等了他,接著自己就被引到了不知道哪里去,再之後。他記得自己是見到了未央的,卻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如何今日就收到了成婚的聖旨?還是與仙樂樓的阿秀姑娘?!
沈疏不解,只是總不能抗旨不尊不成,然而,未央一听沈疏所說,卻是愈發的氣憤,氣得那叫一個直跺腳,「沈疏,你不會是干了不該干的事情吧!」否則又如何到了成婚的程度!
沈疏皺眉。他畢竟是有分寸的人,雖然腦子依舊混亂。只是那般荒唐的事情自己是實在不會干的,因而他只是將未央拉進了屋子里,一把合上了門,房間內便只剩下了他二人,屋子里一下子陰暗了下來,未央一下子雙手抱胸。話都說不清楚了,「你你你……你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
「你听我說!」沈疏的表情卻是一本正經,「未央,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只是你一定要相信我!」
沈疏這麼一說,未央點了點腦袋,她是相信沈疏的,因而在沈疏說了這話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站在了沈疏的一旁,只不過她心里依舊擔憂,這畢竟是皇上的聖旨,都說君無戲言,既然已經下了聖旨,那便是收不回去的話了,齊律自然不是當成了兒戲的,這可如何是好!
而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只不過還沒過多久,讓未央更加擔心的事情卻還是發生了,洛城之內滿城風雨,只是因了仙樂樓的阿秀姑娘要嫁給當朝宰相沈疏沈大人一事。
馬上就有人問道,「那位沈大人不是已經有了妻子,是前朝的渙歌公主麼?那阿秀姑娘竟然事情妾室?」
「這可不一定,這一回可是皇上親自賜婚,哪里有妾室的理?」
一時之間,眾人七嘴八舌,眾說紛紜。
阿秀站在風口浪尖,卻只是攥緊了手中的拳頭,白湛的傷不知道何時已經好了,阿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齊律的緣故,只是他這麼做,究竟是幾個意思,自己是絕對不可能嫁給沈疏的,倒不是因為沈疏或是未央的緣故,只是因為這是齊律的賜婚,憑什麼他能主宰自己的生活!
阿秀不甘心,只因為她是一國之君,所以就能夠用這種霸道又無理的方式干涉自己的生活麼?還是齊律用這件事情來證明,不管自己如何反抗,在他的眼里,不過是只是一個不值一提的笑話罷了。
他齊律,憑什麼?!
然而,皇上忽然頒了這樣一道旨,有人氣憤,有人不解,而最高興的,莫過于林渙歌,千等萬等,終于等到了這一日,林渙歌心里高興得不得了,一想到馬上就可以月兌離沈疏,離開沈家這個牢籠,她心里就高興得不得了,趕緊迫不及待地回了敬王府之中,只是讓她想不到的是,事情遠遠沒有這麼簡單。
敬王面色猶豫,許久卻只是皺著眉頭說道,「渙歌,這件事情可不是兒戲,也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不是皇叔不幫你,只是哪里有休夫之說,再者,男子三妻四妾自然是常理,渙歌,不可胡鬧!」
林渙歌是沒有想到自己最最敬重敬愛的敬皇叔會在這個時候反駁了自己的話,這不是給了她希望又將她往火坑里推麼?林渙歌不是不知道那個阿秀,秀鸞,林秀鸞,若是讓她日後同她生活在一處屋檐之下,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林渙歌說什麼也不願意的,只是她看著面前的敬王篤定的眼神,料定了他是不會幫著自己的了,眸子黯淡了幾分,林渙歌只覺得同敬王疏遠了許多,咬咬牙,她並沒有多說些什麼,也沒有留下來,只是起身告辭。
敬王望著渙歌的背影,想要說些什麼,只是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說出口,他知道渙一定是很想離開沈家的,只是如今緊要關頭,他還需要一個在沈家監視的人,只能忍痛讓她繼續留在沈家。
「渙歌,你放心。」敬王在心里默然說道,「等到時機成熟,皇叔一定會給你最好的匯報,如今,只能夠委屈你了。」
然而,林渙歌哪里知道敬王的心思,她有些失魂落魄,她的皇叔,當初分明事事都答應自己的,為何如今她不過是想要離開沈家罷了,皇叔為何推三阻四?她心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只是咬咬牙,不想承認罷了,不行,這是一個好機會,若是這個時候不能離開沈疏,就再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一想到日後再沈府與林秀鸞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她心里就難受地很,林渙歌的心里忽然想到了一抹身影,事到如今,似乎也只有她能夠幫自己了,只是……
林渙歌心里雖然有些猶豫,卻還是咬了咬牙,最終還是使喚了車夫往一個地方去了。
未央在慕府見到林渙歌的時候,不由得吃了一驚,不知道她來找自己干什麼。
林渙歌高傲的性子,總是要羞辱未央一般,只不過她一想到如今是有求于她,只能憋住心里的話,只是說道,「我要離開沈家,能有什麼法子?」
這個事情,找她干什麼!
未央在心里翻了個白眼,不過看她不是來找茬的,倒是松了一口氣,只是笑道,「渙歌公主,這可是大事情,你不去找沈疏,不去找你的皇叔,找我干什麼!我不過小小平民罷了,就是你來找我,我也無能為力啊!」
「若是找皇叔有用的話,我就不會來找你了。」林渙歌嘴角泛起的笑容卻是有些苦澀。
未央是听出了林渙歌話里有話的,她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這才說道,「你想要離開沈疏,那還不簡單麼,直接讓沈疏一紙休書,不就成了!」
林渙歌氣急,她自然是想到了,只是她這麼高傲的性子,要休,也是她休夫,如何能夠丟這個臉!「我丟不起這個人!」
果然如此,未央這才笑道,「我說公主大人,您就是面子大,他不休你,那便只能你休他了,不是麼?」
林渙歌搖著嘴唇,沒有說話,只是听著未央繼續說道,「若是休夫這件事情,說簡單也不簡單,說難也不難,你來找我,一定是你找了你的皇叔,不過他不願意幫你罷了,我倒是奇怪得很,你的皇叔,不是對你很好麼?如今你有了機會終于恢復自由身了,他為何不幫你?」
一字一句,全是沖著林渙歌的心里話說去的,林渙歌的臉色是愈發的難看,只是她還是強忍著心里的氣焰,死鴨子嘴硬,「皇叔也有自己的苦衷。」
「我可以幫你寫這份休書。」未央嘴角的笑意帶著幾分嘲諷,想來是不是如此,林渙歌自己心里難道還不清楚麼?只不過她轉眼又想到了些什麼,眼珠子一轉,只是意味深長地說道,「只是公主大人,你離開了沈府,你要回哪里去呢?皇宮?敬王府,你確定,這些地方,你確定你還會得去麼?」
林渙歌的臉色一下子僵硬了下來,未央說得沒錯,如今皇宮是姓齊的,就算她是前朝公主,在皇宮,也不過是個忌諱罷了,是不可能再回去了的。那敬王府呢?她違背了敬皇叔的意思,私自做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皇叔會如何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