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白日美人絕的傳說,未央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她還記得那還是不久之前,白湛還沒有消失匿跡的時候,白湛是同自己提過這種毒的,那時未央歪在榻上,剛看到了一本結局悲涼的話折子,不禁長嘆一聲,五官都皺了起來,卻是滿懷著遺憾地說道,「真不知道寫這一本話本的人是怎麼想的,是親娘不,如何這麼虐心虐肺,女主死得也實在是太慘了吧!」未央越想越傷心,只是她自己也不明白,這般感同身受的傷感是從何而來,而對于白湛來說,未央這般的表情自然是盡收眼底的,只是似笑非笑地瞧著未央,白湛這才淡淡說道,「不過是個故事罷了,平日里如何沒有看出來你竟然還是這般觸景生情的人!?」白湛話里的譏諷自然是顯而易見,那一瞬間,未央的臉色可就不大好看了,心里憋屈地想著白湛這個家伙一定要在黑自己的道路上越走越遠麼?!
只是這般想著,未央也不想再與白湛多計較了,只是繼續雙手托腮似乎是若有所思地說道,「若是能夠在最美好的時光里死去就好了,這樣就算是死了,最後的記憶也是歡樂的,想來此生也不會抱有遺憾了吧。」未央不過是隨口這麼一說,只是她卻沒有想到白湛會忽然在這個時候開口,眨了眨眼楮,一雙迷離的媚眼里,似乎是確有其事,直叫了未央不由得瞪大了眼楮,只听得白湛忽然幽幽開口,「鄙人不才,剛好有這一味毒藥,叫做百日美人絕,中此毒者,一日比一日美艷。等到百日之後,便會在自己最美的時候死去。」
白湛話音剛落,卻是叫未央情不自禁地驚嘆了好幾聲。「天哪,那死的時候會不會很痛苦?」她一向是個膽小鬼。所擔心的,自然就是皮肉上會不會承受著苦痛的,其他的,她才不在乎呢!只不過白湛一听了未央听了自己說了這些話後露出的卻是這般的深情,問的還是這樣的問題,忍不住不顧自己形象地翻了一個白眼,只能無奈地看了一眼未央。然後才說道,「膽小鬼,你放心好了,中此毒者。死去的時候便如同陷入沉睡一般,不過是再也醒不來罷了。」白湛這話說得倒是分清雲淡,卻是叫未央眼前不禁一亮,緊接著,她便攤開了手向白湛討要起來。「大哥,既然你有這麼好的東西,不然借給我把玩把玩?!」
未央這般一開口,白湛只差懷疑這個丫頭的腦袋究竟是什麼做的了,不過卻還是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未央的請求。笑話,這個丫頭當這是什麼好玩的東西麼,這可是無藥可解的劇毒,若是這個丫頭不小心用到了自己的頭上了,那還不是要被自己給坑死!白湛一想到了這里,眼楮里的神情便是愈發的堅定起來,這絕對不是白湛的杞人憂天,他想著就是未央這般的好本事,真把藥用到了自己身上的可能性不是沒有的,這般想著,白湛只是冷冷地對著未央說道,「你個傻丫頭,我那藥可是世間難得的寶物,整個天下不過只有我白湛擁有罷了,如今更是只有一份而已,可不是能夠輕易地拿出去給誰玩耍的!白湛說了這話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睨了一眼未央,那般的表情,分明是在提醒著未央放棄了!
未央自然是注意到了白湛額眼神,忽然對著她,咧著嘴吧,露出了一口的大白牙,不再搭理他了,白湛真是個小氣鬼,未央有些惱,主要是因為她今日的生活實在是太過平靜了些,未央是急需找些什麼事情來做的,只不過未央千算萬算也沒有料到當初自己還在心心念念的美人毒藥如今竟然就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只不過她的心里卻是一陣忐忑,林戩不說這些的時候未央還是沒有反應過來,只不過林戩既然是說了這般的話,未央自然也就明白過來了,也不知道這些家伙們是如何拿到了白湛不過就只剩下了最後的毒藥,竟然還被自己吃下肚子里去了!一想到這里,未央只覺得自己的肚子又是如同火燒一般決裂,還未等到未央露出了月復痛難忍的表情,沈疏卻在這個時候出現了,直愣愣地瞧著未央,那般不苟言笑的神情里,更是有幾絲冰冷的憤怒,似乎因著未央忽然出現在了者按陰暗的宗人府之中而有些惱,不過未央卻不是這般想著,她深入虎穴,這個丫頭,就不懂得害怕得麼!
沈疏一把將未央從宗人府之中拉了出來,未央還未來得及將自己心里想要問的問出來,也沒有從林戩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是未央心里雖然著急,誰叫她這時遇見了沈疏,心里就算是有再多的疑問那也是問不出口的,只能夠將她心里想要問出來的話憋在了心里,只是未央就是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此時此刻自己的心里忽然變得有些擔心起來,白湛分明說了自己是百毒不侵的,只是眉心那一朵妖艷的蓮花又叫未央百思不得其解,看來,所有的疑問,也只有等到見到了白湛才能說清楚了,未央這樣想來,這才定了定神,卻只是側身瞧著沈疏,感受到了她握著自己的手的緊張之感,未央這才意識到自己做錯了,她如此的魯莽,一定又叫沈疏擔心了吧!這般想著,未央只覺得心中一陣糾結,吐了吐舌頭,想要解釋一番,不過看著沈疏筆挺的冷峻的面容,卻是無論如何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許久的許久,沈疏卻只是一陣沉默不語,這般壓抑的感覺可叫未央一陣受不了,遲疑了許久,她這才小聲地說著,一雙手絞著一角,「沈疏,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未央說這話的時候是一臉知錯的表情,不過沈疏看在眼里,卻是有些無奈了,他不是生氣,只是因為心里擔心著未央罷了,沈疏不知道若是未央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自己會怎麼辦,興許自己是會崩潰的吧,這般想著,望著面前安然無恙的未央,沈疏這才將未央緊緊地摟進了自己的懷中,也不多說些什麼,只是揉著未央一頭的秀發,許久終于從顫顫出聲,「未央,你可不能有什麼事啊!」
只是沈疏的這一番話煽情的話卻是將未央給逗笑了一副樂不可支的模樣,未央只是咧著嘴說道,「沈大公子,瞧你這話說得,好像我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似的,您瞧瞧,我不就在這兒好端端地站著麼!未央說這話的時候,沈疏終于是稍稍定了定神,不過卻也在這時沉下臉來,「日後可不能再私自瞞著我們去了那麼危險的地方了。」沈疏這表情倒是一本正經,未央也用力地點了點腦袋,雖然就連她自己也無法保證自己的這一項諾言寂靜能夠維持到了什麼時候,不過便也是在這個時候,未央終于想起了關于慕二郎的事情,慕二郎身為一介庶民,如今卻被關在了宗人府,一定是因為著慕家的緣故,未央這才一頭霧水地問道,「如今我二伯到了這般田地,會不會牽扯到了慕家?」
便是這般的問題,卻是叫沈疏瞬間石化,他早就料到了未央一定會這麼問的,畢竟未央再怎麼說也姓慕,畢竟宗人府關押著的那位慕二郎,還是未央的二伯,只是如今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齊律早就想好了法子的,只是沈疏卻猶豫了,遲疑著,也不知道究竟應該不應該同未央說得,畢竟朝堂上的事情,未央並不如何知曉的,他又如何能夠知道林戩與慕二郎對朝廷的威脅,只不過未央很少見到了沈疏還有猶豫的時候,尤其是這般至關重要的時候,未央一瞧著沈疏便完全明白過來,他想要表達著什麼,只是未央卻不知道,沈疏最大的擔心,其實是為了她自己。對于前車之鑒,沈疏一直銘記在心的,當初為了江山放棄了美人,甘願只成為了一朝寂寞無比的宰相,直到後來未央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視線里,沈疏終于明白自己之前所有為之努力的一切都毫無意義,只有面前這個深愛的女子能夠躺在他的懷中,這才是唯一能夠觸踫到的真實。
而對于重蹈覆轍,沈疏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自己後悔,更不會令未央不開心的,不過此時此刻,他卻還是遇見了這般的難題,只是沈疏似乎是忘記了,自己改變的同時,未央卻是也改變了許多,她望著沈疏這般欲言又止的模樣,自然是知曉沈疏想要說些什麼的,他只是握緊了沈疏的手,忽而笑道,「沈疏,我知道你的意思,如今二伯冥頑不靈,他走到了今天這一地步,是他自己的選擇,我早就知道,若是二伯繼續執迷不悟,勢必會走到了今天這一地步,只是沈疏……」未央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說道,「我想要你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