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只是那微弱的聲音氣若游絲,這才讓未央稍稍安心下來。
借著點點星光,未央彎子看過去,看見的卻是一個遍體鱗傷的男子,臉上滿是血污,只剩下明亮的大眼楮盯著他,弱弱地叫著她,「主人!」
主人?未央雖然不知道他這話里的意思,只是人命關天,她當機立斷,立刻就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架起了男子朝著黎府走去。
翌日,天還沒有大亮,黎念澤的聲音就開始大聲地嚷嚷了起來了,「未央!未央!我听說……」
「噓!」未央剛推開房門,黎念澤的獅吼功就震得她的耳膜嗡嗡作響,嚇得未央趕緊將手放在唇上,示意黎念澤噤聲,腳下更是三步並作兩步地快速走到了他的身邊,飛快地將他拉到一處偏僻的小角落里,「黎念澤,你作死啊!你不知道房間里還有一個病人在休息啊!」
「病人!」黎念澤思考了好半天終于反應過來,「我要同你說的就是這個事情,听說你昨天晚上帶了個受了重傷的人來哦!他究竟是怎麼了?」
「我也不清楚未央搖了搖頭,「他現在還沒有醒啦!」說著未央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細數告訴了黎念澤。
「主人?他干嘛叫你主人?」黎念澤听完未央說的話也是大吃一驚,「該不會他是被秘密培養起來的殺手,刺殺皇上不成功然後……」黎念澤說著也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嚇到了,「不然他又怎麼會傷成這個樣子的?」
「你想多了未央卻對他說的話是極度的無語,「你那是武俠小說看太多了,若真的去刺殺皇上了,甭管有沒有成功,那肯定是鬧個滿城風雨了,哪像現在這樣。風平浪靜的什麼事情也沒有啊!」
「小姐,小姐……」只是這個時候,忽然不知道從哪里傳來急急的叫喊,似乎是在喊著叫自己,原來是那個人醒來了。
知道他醒了過來,未央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快速地走進了房間里去。不過事情卻沒有未央想的那麼順利,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如水一般清澈的眼楮,年輕的少年身上的傷口已經被悉數包扎好了,臉上的血污也已經被擦干淨。而讓未央隨之一愣,停下腳步的,卻是那樣一雙絲毫沒有雜質的眼楮。似乎不曾沾染污穢,那樣的純淨,就是在黎念澤身上,那也是極為的少見的,這讓未央忽然之間覺得有些相形見絀起來。她的聲音也有些飄忽不定,「你……你好些了嗎?」
然而,那位少年卻像是什麼也沒有听到一般,只是依舊瞪著眼楮看著未央,而那樣天真無邪的臉上,忽而綻放了一個干淨的笑容來。
額。這又是什麼情況,未央一瞬間有些手足無措地靠近他,看他這樣子。似乎……好像……沒什麼大礙了吧,她深吸了一口氣,終于開口,「我……我是黎未央,你叫什麼名字啊?」
「主……主人……」然而。少年仍舊像是沒有听到未央所說的話,只是擠出了這兩個字。
未央愣了一下。不明白他想要表達什麼意思,他說主人,難不成他的名字就叫做主人?
「你的名字是主人嗎?」還是黎念澤率先開了口,一開始,他就覺得眼前的這位似乎是很有趣,不禁笑著問道。
然而,躺著的那位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依舊「主人、主人」的叫得甚歡。
未央與黎念澤二人面面相覷,然後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這下他們終于明白了,原來眼前的這個人,不僅僅是受了重傷,更重要的是,他傷到腦子了。
不過這下如何是好?未央雙手托腮,苦思冥想,硬是想不出一個法子來,本來她以為只要這位養好了傷,自己就算是大功告成了,不過照這個架勢,她看起來是要長期作戰了。
「你說你怎麼就撿了一個……」黎念澤也很是苦惱,倒不是他嫌棄人家如何如何,只不過畢竟人有點缺陷,他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根本就不知道如何照顧人家。這樣的一個不速之客,放在誰的家里,都是一個老大的難題。
「公子,小姐,郎中來了終于是來了一位救星,謝天謝地,阿彌陀佛,未央與黎念澤趕緊跑去向著那位醫術高明的郎中求救去了。
只不過似乎那位老郎中也是無能為力,只是搖了搖頭。
「老先生,您號稱賽華佗,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老郎中嘆了口氣,「若是這樣額痴傻是其它原因造成的,老身還尚有辦法,只是看這位兄台的顱上並無所傷,恐怕這痴傻是先天存在的啊!」
「先天?怎麼可能?」黎念澤是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未央听了心也是涼了半截,只是看著床上的人酣睡的模樣卻覺得老郎中的話還是說的有道理,「我們現在真的是什麼法子都沒有了嗎?」
「法子倒不是真的沒有。此人雖然痴傻,心智卻沒有受損,依然可以從頭學起,老夫雖然不知道這位公子身上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他與未央小姐的關系,只是老夫還是要多嘴說一句,此人身上的赤子之心,實在是難得,希望日後千萬不要被這世俗給磨滅了才好。老身能幫的也只有這些了,還有其他的病人在等著,老身先行告退
「先生走好未央盈盈一拜,又讓下人們拿了點銀子過來。送走老郎中之後,未央看著依舊熟睡著的人,依然有些不知所措,忍不住問黎念澤,「你說這樣單純的人,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又怎麼會這樣血淋淋地出現在咱們家門口?還有……」她心里實在是有著太多的疑問,只是話到嘴邊又被她咽了回去,有些事情,自己心里想想就好,未央對著自己說道,破壞一份美感這件事情那個,她實在是不怎麼擅長。
「未央然而,黎念澤接下來的話還是讓她不得不回到現實,「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呢?」
「你問我未央看著黎念澤,沉默了許久才說道,「我也沒踫過這樣的事情,我怎麼知道?小舅舅,你是長輩,還是你拿主意吧,或許,家里還有幾個大人呢,你說是吧
只是未央沒有想到的是,這一邊,黎府上的不速之客已經讓她足夠焦頭爛額了,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很快,一個晴天霹靂就砸得她喘不過氣來了。
童家這一回事真的出大事情了。
「怎麼會這樣?」未央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童彤,「童姑娘,你不是說,童家地傳家寶唄事萬無一失的嗎?你現在突然跑過來跟我說那寶貝失蹤了,我能怎麼辦?」
「稍安勿躁童彤雖然內心無比著急,卻還是努力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如今我也是來找你商量對策來的,根據大伯的說法,他帶著人到那兒的時候,所有的東西已經毀于一旦,整座山上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我們往好的方面想,或許東西根本就沒有被人盜走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你的意思是,難道就連你們童家人都不知道那東西確切的位置在哪里的?」
「姑娘有所不知,」然而,童彤當真搖了搖頭,「童家的這一傳家寶貝一向是童家的機密,不要說是我那幾個伯伯,就是我也只是略知一二,一直以來,只有爺爺才會偶爾去瞧瞧的,童家這些年一直衣食無憂,根本沒有人會去想到它,對那寶貝也不了解,如今他們慌慌張張前去找尋,自然是不容易的
「所以很有可能那寶貝還安然無恙地不知道在哪個山頭呆著呢!」未央自我安慰著,偷偷地松了一口氣,這個節骨眼上,與其真的被童家人給找到了,現在看來,似乎這件事情似乎也不是一件壞事,「既然童家沒了寶貝,我想,現
在也是時候我們百年黎家來大顯身手了未央看著童彤,臉上終于綻放了一個得意的笑容,只不過,雖然她表面上故作鎮定,內心里仍舊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安,似乎將要迎來一場狂風驟雨一般。
而在沈宅,阿風筆挺地站在沈疏的身側,不發一言。
沈疏正在伏案疾書著什麼,許久才停下來手中的筆,卻依然盯著紙張說道,「你說未央帶到黎府的那位受了重傷的人,他如何了?」
「身體上的傷並無大礙,」阿風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只是听聞,似乎已經痴傻了
「痴傻?」沈疏冷笑一聲,這才放下了手中的毛筆,看著阿風,「那就更要打探清楚,千萬不要是裝的才好,這些日子,沈洛實在是太過于平靜了,越是如此,我便越覺得似乎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繼續注意著黎府的動靜,千萬要保護他們的安全!」
「是,公子!」阿風听了沈疏的話,鞠了一躬,「我明白了!」
「對了,還有林渙歌沈疏忽然想起了什麼,「我要你查的事情。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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