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不是這個啦好不好!」黎念澤超級無語地看著未央,剛想要說些什麼,只是未央卻絲毫不準備理會他,只顧著朝著那一位的方向走了過去。
黎念澤站在未央的身後,只覺得她似乎是在一步步走向地獄,心里是又氣又急,然而,這個時候,他知道絕對不能打草驚蛇,只能跟著未央走進了屋子里邊去。
「你……」未央看著眼前的這位,有種看著干淨得一塵不染的天使的錯覺,就連自己應該要說什麼都不知道了。
然而,眼前的這位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瞪著大眼楮,一眨也不眨地看著未央,許久忽然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聲音清脆動听,「主……主人……」又是這兩個字。
「不不不未央哭笑不得,連連擺手,「我不叫主人,也不是主人!」她看著面前的男子,思索了許久才說道,「不然我給你取一個名字吧,叫你遲暮可好?遲……暮……」未央似乎是怕他沒有听見自己所說的話,又換換地拖長了聲音,只為了眼前的少年能听清楚她所說的話。
「遲……暮……」他像是牙牙學語的孩童,掙扎了許久終于從嘴里擠出含糊不清的字眼,嘗試過第一次之後,緊接著是第二遍。第三遍,很快,這兩個字的發音已經很標準了,名喚遲暮的少年似乎很喜歡他的姓名字,念著念著不禁歡樂地拍起了手來,沖著未央歡快地嚷道,「主人!主人!」
未央不知為何,看著他這般高興的模樣,听著他稚女敕的聲音,卻是心下一沉,只是面上依然微笑而又耐心地糾正道。「我不是主人,我叫未央!嗯,未……」
然而,未央這頭教得起勁,站在旁邊一直沉默不語地黎念澤卻覺得此刻自己的內心莫名的驚慌,他斷定,自己身前這位來路不明的男子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然而,此時此刻,這般篤定的未央卻讓他明白。就算是自己再怎麼勸他,她也是不會听自己的,不行。他暗暗地在心里對自己說道,他一定要找到證據證明自己的猜測才行。
而黎念澤此時此刻唯一想到能夠幫助自己的人,也就只剩下沈疏了。
只是,沈疏……
「既然是未央帶回來的人……」沈疏讓下人們上了茶,卻只是淡淡地說道。「我想,她應該有明辨是非的能力,黎公子不必過于擔心
「可是,」黎念澤顯然沒有想到沈疏會是這般冷淡的態度,不由得著急了,「可是他畢竟來路不明。我不是沒有找人查過他的底氣,竟然一無所獲,這樣的人。又是這樣傷痕累累地出現在我們黎家,這也就算了,如今未央不知道中了哪門子的邪,對她關心得那叫一個無微不至,沈兄啊沈兄。你就不覺得蹊蹺嗎?」
「我想,」沈疏終于抬頭看了黎念澤一眼。卻笑道,「是黎兄多慮了,既然未央認定是好人,黎兄就不必擔心了,若真的是壞人,未央也有本事處理的,不是嗎?」
「可……」黎念澤始終是不放心,想要繼續說些什麼。
沈疏卻一下子打斷了他的話,「前些日子偶然之間得到一柄好差,黎兄可是要嘗嘗
「不必黎念澤現在是覺得自己的熱臉貼了沈疏的冷,心里甚是郁悶,哪里還有這個心情,他平日里與沈疏的交流並不多,就是真與他交談幾句,那也是未央在的時候,如今私下里只說了這麼幾句話,真是要氣得他吐血,趕緊找了個借口就要開溜,「既然如此,就不打擾沈兄了,告辭
不過他剛走幾步馬上又停了下來,黎念澤顯然還是有些不甘心,又轉過頭來沖著沈疏說道,「沈兄,我說最後一句,不管你心里是怎麼想的,那麼些年,我知道你對我們家未央是真的好,或許未央是真的喜歡那個男的,我只是不希望她在這件事上栽了跟頭,我們都是想保護她,不是嗎?」
說完黎念澤也不等沈疏的回答,徑自就離開了,因為他沒有看見沈疏握著杯盞的手一頓,因為他也沒有听見沈疏最後的喃喃自語,「她,喜歡他?」
「公子黎念澤前腳剛走,後腳阿風就走了進來,附在沈疏的耳邊低語了什麼,沈疏听著听著,臉就冷了下來,「看來有些事情,我們真的是要極早作準備了。這次斗米大會的最後一場,定在什麼時候?」
「回公子,三日後
「還有三天,那就是決賽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未央突然覺得有些緊張起來了,趴在桌子上萎靡不振地眯著眼楮,一時間有些無所事事。
「你怎麼了?」黎念澤順勢坐在她的旁邊,手上還捧著一本厚厚的書,一雙熊貓眼卻是準確無誤地映入了未央的眼簾。
「哇塞!」未央騰地一下子停止了身子,有些好笑地看著黎念澤,嘴里不禁念叨,「黎念澤,你行啊!沒想到還會挑燈夜戰了,今年的鄉試啊,你肯定是要金榜題名嘍!」
然而,黎念澤卻沒有功夫同她玩鬧,側臉趴在桌子上,嘴上卻不由自主地打著大大的哈欠,他是真的想告訴她,他是因為徹夜想著黎家那位不速之客才翻來覆去輾轉反側失眠了的,然而,看著未央同樣沒什麼精神的樣子,他剛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只是對著她展露了一個無力的笑容,這才說道,「呵呵呵,你不會是在擔心著三日後的決賽吧!」
「厲害,這都被你給猜對了!」未央對著黎念澤抱拳道,「你說如今這童家的那寶貝下落不明,若是被哪個人拿到手了,那決賽里殺出了一頭黑馬來,我們和童家豈不是兩敗俱傷?」
「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黎念澤看著未央,點了點頭,安慰著她,「放心啦,你說那寶貝畢竟是童家人的秘密,外人哪里肯知道的,童家那些人都沒有找到,你覺得還有誰會有那麼大的能耐?」
「話是這樣說沒錯未央卻還是有些莫名的不放心,「不怕……」
「怕啥!」黎念澤見狀趕緊岔開話題,「怎麼不見那與你如膠似漆的影子啊?」一說到他,黎念澤就氣得牙癢癢,自從未央給他取了個什麼名字之後,那位兄弟一直就黏著他的好佷女,完全霸佔了他的位置不說,更是吸引了未央全部的注意力,每每在一邊看著他二人玩得那叫一個興高采烈,黎念澤就恨不得將此人大卸八塊。好不容易今兒個逮著了個空隙,黎念澤趕緊抓住機會來挑撥離間了。
然而,未央卻不知道她的本意,只是翻了個白眼,「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我帶他來這兒干嘛?」
「是吧!」黎念澤眼前一亮,「你也覺得此人不可信,生怕那些商業機密被他給知道了吧!」黎念澤一下子就抓住了話里的終點,忽然有一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
「當然不是!」未央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對人人都和藹可親的小舅舅會對他那麼的充滿敵意,「現在這個時候,遲暮正在跟著先生學讀書呢,我帶他來這里干啥?」
原來如此,未央的話一下子就撲滅了他心頭熾熱燃燒的烈火,黎念澤一听立馬就垂頭喪氣地坐了下來,「真不明白那家伙哪里好的,為什麼你就這麼喜歡他?」
「黎念澤!」未央看著黎念澤,突然想到了什麼,疑惑地看著他,「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我吃醋!」黎念澤有種瞬間被戳中軟肋地感覺,張口結實地解釋道,「我我我……我怎麼可能吃醋,我是……我是……」
「好好好未央笑著勾過黎念澤的肩膀,說道,「你放心,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黎未央最最最……最親愛的親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黎念澤忽然覺得再這樣下去恐怕是越描越黑了,剛想說些什麼,忽然有人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了。
「小姐,不好了,百年米行那邊出事了!」
等到未央急匆匆趕到李大的百年米行的時候,那門口已經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米行的門卻是緊閉著,而那嘈雜的聲響卻震得未央的耳膜一陣陣刺痛,未央好容易捕捉到了一些詞句,卻全都是辱罵米行的話語。
未央不解,這好端端的,怎麼會生出這樣的事情來?
只是她還在想著事情的蹊蹺,有什麼突然啪的一下子砸了過來,幸虧思維敏銳的未央及時一側身,有驚無險地避了開,這才逃過一劫,等到她緩過神來才發現地上躺著一片孤零零的爛菜葉。
這是什麼情況,未央說著向四周看去,卻發現自己的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站滿了人,正殺氣騰騰地看著自己,手上的東西更是嘩地一下子一股腦地朝著自己砸了過來。
這又是什麼情況?未央一下子呆立在原地,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只是懵懵地瞧著四周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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