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天機不可泄露嘍!」未央眨了眨眼楮,故意對著黎念澤賣起關子來了,黎念澤明白,只要是未央不想說的東西,就算是那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也是沒用的,雖然不知道那天她進宮同皇帝說了些什麼,不過看著她這副輕松的樣子,黎念澤也稍稍放心了下來,不過也只是一瞬而已。他的腦海里忽然有什麼一閃而過,黎念澤一拍腦門,忽然想起了什麼來,不由得又沖著未央嚷道,「你說這朝廷也太坑了吧,當初不是說好了是百年米行的米繼續進宮給朝廷,咱們黎家的米可以繼續賣給百姓們的嗎?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又賴賬,說是兩家的米都只能給朝廷了?這樣也就算了,為什麼我們的價錢與之前童家的相比差那麼多,這不是叫我們喝西北風嗎?」
「朝廷就是這樣,」未央無可奈何地攤了攤手,「你還不明白她的陰險狡詐嗎?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自然也就只有受它壓榨的分嘍!」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黎念澤越是這樣想著就越是憤憤不平,「我看啊,定是因為林渙歌的事情,朝廷才要這麼對我們的,你說那皇帝也真是忒小氣了吧!」
「黎念澤,你不要命了!」黎念澤向來如此,口不擇言,嚇得未央趕緊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你知道這里是哪里不?這里可是天子腳下,小心隔牆有耳,你再這樣肆無忌憚地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也得跟著你掉腦袋的啊!」
「我這也是實話實說!」黎念澤一臉的憋屈,卻也不再說什麼了。
未央這才說道,「當初將米賣給朝廷,本來就沒有打算要賺多少錢的,說到賺錢。咱們還有‘酒池肉林’呢,當務之急啊,是要與那些幾品大臣們搞好關系,有了人脈,還怕日後賺不到銀子麼?」未央說著不禁勾起了嘴角,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朝廷將「酒池肉林」查封了的時候,未央正站在人堆里,明晃晃的黃色封條化成了一個大大的「叉」,貼在酒樓的大門口。身著兵服的官兵們面無表情地守在門口,守住了各個可以進出的大門,未央擔憂地想著不知道這酒樓里面被他們糟蹋成了什麼樣子。卻見到身著一品官服的楊大人出現在了自己的視線範圍之中。然後,她便瞧見了沈疏。
雖然不知道他們二人說了些什麼,只是瞧著楊大人臉上虛偽的笑容,未央不禁有些作嘔,只是沈疏的臉上倒是一如既往地冷淡。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真是讓沈老板操心了,本官會盡快查明真相,還沈老板一個公道的
「大人如此絞盡腦汁,是沈某讓大人操心了沈疏的聲音冰冷得沒有溫度,讓楊大人一下子仿佛落入寒冰地獄。
楊大人見沈疏如此,簡直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雖然嘴上依舊是微笑著,卻輕輕地靠近了沈疏,在他耳邊壓低了聲音說了些什麼。嘴里的話更是毫不掩飾的嘲諷,「沈老板,如今本官也是看在沈老爺子的一分薄面上才如此對你說話,你以為你是誰,如今公主已死。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駙馬麼?說實在的,你現在只不過是一介庶民罷了。擺什麼清高架子,本官還是奉勸你一句,乖乖地與朝廷合作,興許你最後還不會死得很慘
「楊大人多慮了沈疏卻只是無比淡定地回答道,依舊不改面色。
「好啊,你個沈疏,既然如此,那咱們就等著瞧!」楊大人似乎也是被沈疏的淡定給氣到了,一時間張口結舌也換不出什麼話來,只能故作惡狠狠地撂下這句話來,說罷便拂袖而去了。
沈疏並不在意這個楊大人,只是眼神卻是似有若無地朝著人群里的方向掃了一眼,卻又很快地收了回去,便消失在了未央的視線中了。
未央剛想追上沈疏問個究竟,眼角卻發覺有什麼似乎略過,側頭一看,竟然是楊大人只帶著他的師爺卻撇下了眾人,走進了一處陰暗的巷子里,此事必定有什麼蹊蹺,未央也管不了沈疏如何如何了,當務之急,只能偷偷地跟著他躲進了巷子里。
「大人,這酒樓的東西,都已經清點完畢了,就等著您一句話呢,您看是不是……」果然,那師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連聲音都充滿著**的氣息。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只是楊大人卻是冷哼一聲,「本官是這樣的人嗎,這新來的就是新來的,什麼都不懂,既然查封了那酒樓,酒樓里的東西自然是要充公的!還不快去辦!」
「是,是那師爺連聲答應,一邊退下一邊說道,「小的這就上繳國庫!」
「站住!」師爺話音剛落,楊大人卻是一聲厲喝,嚇得他一個激靈,立馬就動彈不得了,只是楊大人一個巴掌就狠狠地抽了過來,打得他瞬間就找不著北,只能听得楊大人低沉的充滿了怒氣的聲音,「叫你充公,不是讓你上繳國庫!你要老子喝西北風是吧!」
「是,是!」那師爺痛苦地捂著已經紅腫的臉頰,一臉憋屈地說道,「小的明白,小的這就去辦!」
而此時,未央正坐在一處高牆之上,身影被牆角的一棵大樹濃密的樹蔭遮蔽著,好整以暇地看著方才那一出慘劇,不時地還嘖了幾聲,感同身受地捂住了自己的臉頰,不禁小聲地自言自語道,「一看這楊大人,分明就是練過的人,這該有多疼啊!」
只是未央這會子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卻听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讓她不由得身形一頓,嘴里念道,「竟然是他?」
李大大月復便便地出現的時候,讓未央著實一驚,她不明白這個李大與楊大人有什麼交集,只是听了李大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未央的一顆心迅速地下沉,幾欲崩潰。
「楊大人,真是可喜可賀!」李大的臉上還真是他百年不變的官方式笑容,不過看著楊大人毫不吃驚,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什麼的樣子,未央料定了兩個人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果然,楊大人一見李大出現了,就叫那師爺退了下去,轉而沖著李大笑道,「這還不是多虧了李老板的福!要不是您的暗中幫忙,本官也不可能那麼順利地就將那‘酒池肉林’給查封了
「楊大人這說的是哪里的話?」李大腆著個肚子,「咱們這也是互利互惠而已,要不是楊大人,咱們也不能賺那麼多,不是嗎?」
「也要李老板夠狠楊大人似乎對著李大的夸贊很是滿意,繼續恭維著他,「誰不知道黎家的那個小姑娘與沈疏交情深厚,你為了與那小姑娘的交情,不惜在自家的米行下毒惡意重傷自己,不然,現在哪能夠那麼輕易地在那酒樓里下了毒,又能夠讓本官這樣輕而易舉地查封了這家酒樓,說實話,李老板實在是功不可沒,您放心,這好處,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什麼?!未央卻是被他們二人的對話給嚇到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當做父親一樣對待的,那樣相信的李大,竟然會是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那一瞬間,她只覺得自己的腳有些軟,一不留神,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東西,腳下的瓦片卻順著牆壁滑落了下去,吧嗒一聲,摔成了幾片碎片。
「是誰?」楊大人不愧為習武之人,這聲音一下子就驚動了他,不禁警覺地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卻見那里空空如也,是什麼都沒有,唯獨是地上掉落的瓦片有些扎人。
「或許只是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的小野貓罷了李大的警覺心倒是沒有楊大人那麼重的,只是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楊大人多心了
「不對,」楊大人卻注視著牆頂上有些不明顯的腳印,面色凝重地說道,「分明是有人方才躲在這兒偷听了,不行,一定要把這個人給找到!」說罷他更是環顧四周,表情這才稍稍安心下來,「這兒是死胡同,要想從我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並不容易,那偷听的人一定還躲在不遠處,來人啊,給我搜,搜不出來,仔細你們的腦袋!」
楊大人的話剛一說完,不多時,巷外就涌進了一大幫的士兵,听得楊大人一身吩咐,異口同聲地回了一句「是」,就開始仔仔細細地搜查了起來。
未央此刻正躲在一條狹縫的盡頭,只是簡簡單單地拿了幾塊破布,匆匆忙忙地遮住了自己,強忍著空氣里的意味,未央直惱著自己方才好死不死怎的就挑了那樣一個破位置,害得自己逃都逃不了。
只是未央還捏著鼻子在暗自苦惱著,頭頂忽然一片大亮,緊接著空氣都變得稍稍的清新了起來,未央猛然一抬頭,這才驚覺李大的官方式笑臉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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