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看著一瞬間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已是欲哭無淚,還沒有等到她多想,只覺得船身一沉,她與黎念澤兩個人也隨著傾倒的船身不由自主地緊緊地扶住了桅桿才不至于摔倒。只是船上卻已經有很多人隨著哀嚎聲落入了水中。
「這船是真的要完蛋了!」未央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想著自己還真是紅顏薄命,這蒼茫的一片大海,哪里曉得那些救命的船只現在還在那里漂泊著,未央只知道自己待著的這一艘看來是撐不到那個時候了。一想到這里,未央只覺得一絲絲絕望不斷地在心里蔓延開來了。
「這下完蛋了完蛋了!」黎念澤此時也正在不斷地念叨著,「未央,我還不想死啊!」
「別烏鴉嘴!」未央心里雖然虛得慌,卻還是瞪著黎念澤說道,「我可是福大命大的人,哪里有那麼容易死的!」
正說著,船身又傾斜了幾分,似乎即將要翻過個來了。這下子,未央的心可是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就差跪下來求神拜佛了。
而正在此刻,浴血奮戰的沈疏看著源源不斷涌上來的人,臉色愈發的嚴肅起來,就連眼楮似乎都被血給染紅了,他抬眼目光在未央的身上停留了一瞬,這才繼續揮舞著手中的長劍。
似乎所有人都陷入了絕望之中,而就在此時,未央的耳朵卻捕捉到了什麼聲音。
「這是什麼聲音?」她瞪大了眼楮,舒淇耳朵側耳傾听著,黎念澤卻在一片雲里霧里,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卻也不好打擾未央,只能皺著眉頭,疑惑地看著她。
只是漸漸的,那聲音由遠及近,是越來越清晰了。未央這才反應過來,竟然是一陣簫聲,只是那簫聲清冽,在這月圓之夜愈發顯得清冷異常,就像是深閨怨婦嚶嚶的哭泣聲一般。听得未央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只覺得周遭揚起了嗖嗖的冷風。
那些廝殺中的海盜們听聞了這簫聲,無不面色一凜,也顧不得這艘船了。只是紛紛逃散了開。朦朦朧朧的大霧漸漸散去,未央這才看見那縹緲的霧靄之中,竟然驚現了一艘船的影子。她揉了揉眼楮,那艘船卻向著這兒換換地駛了過來,「是救兵來了嗎?」未央自言自語著,只是船上的眾人無不歡呼雀躍。
「是凌泉他們來了!」阿風的好眼力,一眼便看見了那駛來的船只的模樣,也顧不得船上的顛簸,一躍而起。將身子靠在折斷的桅桿上,對著那艘船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
等到未央等人終于安全了,她越想便越覺得蹊蹺,「為什麼那些海盜最後都逃走了?」
「許是知道我們的救兵來了沈疏卻趕了未央睡覺去,也不給她一個解釋,未央十分的無奈。卻也只能乖乖照辦,等到未央沉沉睡去,沈疏這才冷著臉走進了一處偏僻的地方,「今日之事實在是千鈞一發,若不是凌泉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我就說讓你們到這艘船上來,又大又舒服的,你們偏偏不要!」李大光是想象著沈疏當時的處境,就為他捏了一把汗,「這叫什麼?這叫不听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以後你們啊就安心地在這兒住著,可不要再推三阻四的!你是不知道今兒個我那個心懸的哦!」
「沈疏明白,只是……」沈疏說著看著凌泉,「你是怎麼知道我們的位置的?」
凌泉皺了皺眉,似乎想起了什麼,「回公子,說來也怪,不知道是從哪兒傳來的一陣簫聲,引了我們找到公子的
李大點了點頭,「對的,只是那簫聲淒厲異常,我們一找到了你們,那聲音也就斷了,竟是從哪里傳來的,也不得而知!」
「真有如此奇怪的事情!」沈疏思索了片刻,「總之務必查明這其中的明細,你們先行下去,我還有要事與李老板商量!」說完就退了屋子里其余的人。
李大看著沈疏一本正經的模樣,就知道一定不是什麼小事情,更是聚精會神了起來。
而話說黎念澤方才被那海盜的事情完全給嚇壞了,也不敢自己一個人住在屋子里,非要拿著枕頭同阿暮一起住的,阿暮倒是不在意,只不過黎念澤竟然還是一臉的不情願,「我可不是非要跟你一起住的!」他故意裝作清高地看著阿暮說道,「我看你挺害怕的,這才來陪你的,知道不?」
阿暮似懂非懂地看著黎念澤,點了點頭,這才擠出了幾句話來,「可是我不害怕啊!」
黎念澤一時語塞,也不管阿暮倒頭就睡,只是氣鼓鼓地拋下了一句話來,「我說你害怕你就害怕!」
阿暮有些無語地看著黎念澤,更多的不明白他究竟在說些什麼,只能滿腦袋疑問地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只是沒想到睡到一半,黎念澤卻忽然被一陣尿意也憋醒了,他也分不清究竟是前半夜還是後半夜,縮在被窩里又不敢出去。
無奈,他用腳踢了踢睡在一旁的阿暮,然而他卻半點反應沒有。黎念澤一時氣急,又加重了力道,誰知道接下來他縱然是使出了十八般武藝,阿暮依舊陷入了香甜的美夢之中,是絲毫沒有理會黎念澤一下的。
「真是一頭豬啊!」黎念澤束手無策,沒辦法,活人總不能被尿給憋死,就算是心有余悸,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出去速戰速決了。
或許是他太過慌張,還沒有跑到外邊的甲板之上,也不知道究竟被什麼絆了一跤,一個跟頭栽倒了下去,又摔了一個狗吃屎。灰頭土臉地爬了起來,黎念澤揉了揉疼痛的鼻子,暗嘆倒霉,余光卻瞥見了什麼,他定楮一看,這才發現一位白衣勝雪的女子正站在自己的身側,微微倚著欄桿,看不真切面容,只不過手里握著的短蕭卻透著幽幽的熒光。
黎念澤一驚,一癱坐在地上,他想起了之前同未央講的七月半的傳說,現在不正是七月半的時候麼?眼前的人,不是鬼那還是什麼?黎念澤越想越害怕,雖然想要逃之夭夭,無奈雙腳發麻,是一動都不能動了,只能吼道,「媽啊,鬼呀!」
然而,那女子卻笑道,「我救了你,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你你你……你不是鬼?!」黎念澤張著嘴巴看著面前的女子,姣好的面容,只是面色有些慘白,看上去分明就是鬼嘛!,「那你是什麼?」
「我?」女子看著黎念澤,卻只是笑道,「你的救命恩人,不然你以為,那時的簫聲是從何而來?」
「簫聲?」黎念澤一拍腦袋,終于響了起來,騰的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原來是你!我當是誰呢,呵呵,還有我方才可不是怕你才這樣的!我只是摔了一跤而已!不過你為什麼要幫我們?」
「你們?」女子淡淡地說道,「我沒有那麼好心,我幫的人,不過是你而已
「你為什麼要幫我?」黎念澤不解,「我同你有什麼關系嗎?」
「我自會與你再見面的!」女子淡然一笑,只是靜靜地將短蕭架在唇邊,悠揚的簫聲在夜空里蕩漾著。等到黎念澤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紅日當空照了,他睡眼惺忪地起了身,腦袋里似乎記起了什麼,又像是經歷了一場夢境,只剩下盤旋不斷的簫聲,黎念澤喃喃自語道,「昨夜的姑娘,還真是漂亮啊!」
「黎念澤,你不會是做春夢了吧?」未央一進來就听到了黎念澤說的這句話,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腦袋上,「你這個花心大蘿卜,你這樣讓童彤情何以堪?」
黎念澤揉著腦袋,眯著眼楮看著未央,只覺得痛的自己眼淚都要流了出來,無奈,他只能忍著痛對未央說道,「黎未央,算你狠!」
而在繁華的長安城里,童彤看著面前杯中的清茶,不經意間皺了皺眉,「這茶色,怎麼與之前相比,差了那麼多?」
「姑娘有所不知!」店里的伙計聞言湊了過來,小聲說道,「先前那家茶莊的老板也不知道犯了什麼事情,被抄光了家產,如今那茶莊早已成了朝廷的地盤,這才出了這樣的貨色!」
「我就說,這價錢漲了那麼多也就罷了,怎的這茶香味也淡了那麼多!全進了這些低劣的貨色!原來里邊還有這樣一層願意!」童彤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朝廷近幾年一直對茶商虎視眈眈,謝水茶莊本來就是這方圓百里最後一家私人的茶莊,那錢老板不是與朝廷里的關系交號麼?怎的也落得的這等地步?」
「就是說!」那老伙計附和道,「如今只要是賺錢的事情,朝廷哪樣不參合,如今就連茶葉也成了官茶,那些賣私鹽的下場更不必說!這生意可是越來越難做了!」
童彤听著伙計的話,臉色越來越難看,想著如今這個時候也只能考未央了,若是她不快點回來,這米行遲早也要被朝廷給生吞了,自己也只能拖一時算一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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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似乎很厲害啊吼吼,不過估計她也只是客串哦,只是這女子和黎念澤卻又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o(n_n)o,我只能說到這里了,再說下去就要劇透了,各位讀者大大開動你們智慧的小腦筋猜猜我究竟想要表達什麼吧,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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