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事未央 第一百七十五章 殺戮

作者 ︰ 遲莯

「若想妻兒活命,鳳鸞公主做了什麼,照做便是,不得被他人知!」

這些人皆是膽小怕事之人,只是其中多半是林浩然的黨羽,在太子黨的地位雖然不重,不過也足以掀起異常軒然大波了。

榮貴妃很快就出了來,盛氣凌人地看著林秀鸞,只趾高氣揚地說道,「鳳鸞公主,依本宮所見,你還是回去吧,皇上有旨,若是你再這般無理取鬧,他定是會好好懲處你的,要不是方才本宮再那兒勸著,他恐怕是早已將你貶為庶民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愕然,林秀鸞更是不可置信地抬起了腦袋,「你說什麼!」

「本宮方才是說,」榮貴妃笑得是一臉的得意,一字一頓地說道,「皇上說了,若是你再這般公然與本工作對,皇上可是會將你貶為庶民的呢!」說著更是掩面低低的笑著,好不風光!

林秀鸞驚得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你個妖妃,除了勾引我的父皇,你還會干什麼,是不是要將整個皇宮的男人都勾引了遍,連太監都不放過啊!」

「你說什麼!」榮貴妃的眼神一下子便銳利了起來,「鳳鸞公主,這里可是皇宮,有些話可不能胡亂說出口,那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別在這里嚇唬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點破事,怎麼,老妖婆,你現在知道怕了!」林秀鸞雙手叉腰,喋喋不休地咒罵著,看在他人的眼里,便是一臉驕縱的模樣。

「給我將鳳鸞公主拖下去,在大殿之前喧嘩,成何體統!」榮貴妃怒目而視,冷冷地沖著一眾侍衛怒吼道,「真是有損我皇家威嚴!」

「我是皇上的女兒,是當朝的鳳鸞公主,誰敢動我!」林秀鸞卻不退縮。氣勢洶洶地倒是唬住了眾人。

一時間兩個女人毫不相讓,激烈地對峙著,那般強大的氣場倒是讓在場的諸位都覺得里外不是人了。

「好了,秀鸞,休得胡鬧!」這個時候,還是林浩然出了來,輕輕地握住了林秀鸞的手,「怎麼說,這里也是昭陽殿,你總得為父皇留些顏面的!」

「可是皇兄……」林秀鸞只覺得此刻的自己是萬分的憋屈。「那個妖妃。如此仗勢欺人。皇兄定要為秀鸞做主!」

「你放心,皇兄自然是你這一邊的!」林浩然拍了拍秀鸞的肩膀,不怒自威,讓周遭陡然安靜了襲來。

榮貴妃更是露出了些許膽怯的神色。雖是站在台階高處,卻失去了方才的驕傲,眼里反而有幾絲怯弱。

「我們走吧林浩然睨了一眼榮貴妃,便不再看她,只是領著秀鸞離去,林秀鸞嘟著嘴,那模樣是一臉的不滿,卻只得跟在林浩然的身後,偷偷尋了個機會朝著身後望去。只見榮貴妃腿一軟,幸虧身旁的趙公公及時扶住了她,才沒有跌倒,一張臉卻早已煞白。;

林秀鸞收回了目光,只看著面前高大的背影。神色復雜。

「皇兄!」林秀鸞長長地吸了一口氣,這才換上了滿面的笑意,「皇兄,你讓秀鸞住在你那里可好,皇宮里有那個女人在,我是再不想回去的了!」

「好!」林浩然腳步一頓,只是猶豫了一順,便笑著說好。

「你先回去收拾收拾,皇兄現在還有些事情要去收拾,等過了個把時辰再去杰尼可好?」

「皇兄只管放心去!」她的小臉在林浩然的袖子上蹭了蹭,如同往昔一般,只單純地笑著,「反正我還有好多東西要收拾呢!」

說罷便松開了緊緊抓住林浩然的袖子的手,飛也似的跑開了。

林浩然半眯著眼楮,看著林秀鸞歡快的背影,只是果斷地撕下了方才被林秀鸞抓著的那一截袖子,「幫我在拿一件長袍來他的聲音冰冷得沒有溫度。

只不過等到秀鸞回了自己的住處,卻沒有料到慕安已然在等著自己,「公主,若是你準備好了,我們現在便可啟程,然後去揚州同未央姑娘會和!」

「去揚州?」林秀鸞的雙腳停了下來,「非得去那麼遠的地方嗎?可是我已經找到了安全的去處了

「公子指的是?」

「自然是皇兄的府邸了林秀鸞眨了眨眼楮,笑著說道。

慕安的臉上卻是有一大片的陰霾掃過,「如今太子蓄意謀反,你我心知肚明,公主為何……」

「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林秀鸞笑得無所謂,「如今既然我已經答應了父皇不問朝中的事情,那麼皇兄對于我來說只單單是皇兄而已了,況且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與皇兄一母同胞,皇兄一定不會對我怎麼樣的,你就放心吧!」

「公主!」

「好了,我主意已定,你個暗衛怎麼還那麼嗦!」林秀鸞不滿地嘟著嘴巴,「我主意已定,不過你可不許偷偷地同父皇告狀啊!」

「是!」慕安只得俯身,「只不過皇上既然將公主托付于我,懇請公主允許慕安暗中保護!」

「好吧!好吧!」林秀鸞揮了揮手,「只要你不嫌無聊的話,不過若是我洗澡換衣服的時候,你可不許偷看!」

「這是我的操守!」慕安似乎是被秀鸞的話給逗笑了。

這時,慕安雙耳一動,只听得窸窣的腳步聲傳來,他倏地一下子便消失不見了,而就在這個時候,幾個宮女正領了齊律推門而入。

齊律撤了宮女下去,待到屋內只剩下她與秀鸞二人的時候,這才問道,「為何你要入住太子府?」

「消息傳得那麼快?!」林秀鸞不禁有些愕然,轉念一想,料定了一定是齊律暗自派人跟蹤著自己,撅著嘴巴,幽怨地看著他。

無奈,齊律只能舉雙手投降,「如今榮貴妃這般恣意妄為,我只是怕她加害于你!」

「那你也不能監視我!」林秀鸞抬起雙手來,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連連搖頭,「總之你現在說什麼我都不會听得,我主意已定,不過太傅大人大可放心,到了那太子府,有皇兄照顧我,總比在這兒受那個女人的非難強,總之這皇宮,我是再也不想待下去了!」

「你可以去我的太傅府!」齊律看著態度堅決的秀鸞,有些無奈,卻也只能說道,「雖然沒有太子府上的錦衣玉食,倒也有趣,不是正符合你的心意!」

「你不早說!」林秀鸞撇了撇嘴嘴巴,「是我主動找皇兄的,如今還不到一個時辰呢,若是我又反悔,皇兄會怎麼想我?總之,太傅大人,你就放心好了,若是再太子府待得無聊的話,我再倒你府上住幾日可好?現在呢,本公主要收拾收拾了,女子的閨房,太傅還是不要逗留太久的好,慢走!不送!」說罷就連拖帶拉地將齊律拽了出去。

只听得房門「砰」的響聲,齊律望著緊閉的雕花房門,苦笑一聲,只得離開。

有幾個人自角落里出現,緊跟著齊律,凌泉見齊律有些憂心忡忡,這才開口,「如今沈疏留在了小甲島與耶律將軍談判之中,若是能夠成功,相信我們便能夠與太子較量!」

「除了揚州,東南的失地收復得如何了?」

「已經全數收回!」

齊律點了點頭,深邃的眼楮里是敏銳的目光,「這麼說,現在只等沈疏了!」

而在千萬里之外的揚州,童彤終于清醒了過來,一睜眼,看到的便是未央擔憂的眼神,一行清淚自眼角滑落,她的聲音低低的,就像是飽經風霜一般,與之前在長安全然的不同,「我可是睡了很久?」

「自然是久!」未央見到童彤終于恢復了意識,只覺得鼻子有些酸酸的,「我差點兒就以為你醒不過來了!」

童彤一听這話,腦海里突然回憶起那一晚熊熊的火光,童家上下悉數被抓來進去,偌大的童府在她的眼前轟然倒塌,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化為了灰燼,她就呆呆地站在那兒,等著自己被束縛住雙手,然後是無望的牢獄之災。

只是她卻在那個時候看到了林浩然,器宇軒昂,嘴角卻是噙著鋒利的殺氣,他就那麼坐在馬上,緩緩地逼近了他們。

「林浩然,他來這兒干什麼?」那個時候,童彤並沒有意識到,那個夜晚會是如此的血腥。

她只不過是看見林浩然輕輕地抬起了手,在他自己的脖子上只是輕輕的一滑,漫天的火光將天空照成了白晝,然後一道道銀光閃過,那些銳利的尖刀一下下落了下來。

「你不能這樣做!」童彤的瞳孔驟然放大,她竭盡全力地嘶吼著,又鮮血濺在她姣好的面容上,只是她已經全然失去了往日的冷靜,「林浩然,你個畜生!」

林浩然卻只是狂妄的大笑著,殺戮與哭號淹沒了童彤的尖叫。

她就那樣無助地站在鮮血與火光的夜晚,直到她的大伯為她擋住了突如其來的刀劍,平時處處與她作對的大伯,瞪大了雙眼,仍由著大刀揮在了他的身上。

「是大伯的錯,童彤,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童家那個年過半百的男子呢喃著,那雙眼楮,卻是再也閉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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