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尊 第一百六十九章程掌櫃的妙計

作者 ︰ 北疆風雪

眼看著表弟家中亂作一團,姜夫人覺得自己繼續住在這里很尷尬,就向徐掌櫃提出來,說姜家在京城中的一處別院長久無人居住,只叫幾個下人看著,也不放心,所以打算搬過去看看。徐掌櫃和蘇氏也無心挽留,只客套了幾句,就幫著她們將東西搬了過去。

而徐心然根本無暇顧及家中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抓緊時間又招募了二十名女工。這二十名女工,都是她精挑細選的,年紀都在二十到三十之間,身體健壯,擅長女紅。這樣一來,制服軍服的速度就加快了許多。徐心然細細算了一下,到臘月頭上,這批軍服就能交給兵部的韓大人了。而這批軍服,福盛祥制衣坊可以淨賺白銀九千八百二十三兩。除掉分給父親的一半和還掉楊天龍利滾利的債款,制衣坊淨賺三千四百兩。而這三千四百兩銀子,將完全由她這個制衣坊的掌櫃來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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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掌櫃,福盛祥那五萬六千套軍服,已經全都做好了。難道咱們就眼看著那批軍服順順當當被徐心然送進兵部的庫房嗎?」這一天,嚴掌櫃約了程掌櫃父子喝酒,專門討論這件事,可是程洛山推說要陪伴懷有身孕的妻子,推辭了,因此,嚴掌櫃只得和程掌櫃一個人發牢騷。

程掌櫃緊蹙眉頭︰「我也不想眼看著福盛祥一天比一天紅火,可我有什麼辦法?」程掌櫃無辜地攤開雙手,「我兒子又不管,我也是無能為力呀!」

「程少東家為什麼忽然改了主意要放過福盛祥呢?」嚴掌櫃雖然百思不得其解。因為他看到的只是表象,程洛山為了徹底斷絕福盛祥的生路,提出來要納徐心然為妾,可後來因為徐心然這個天生不祥之人八字太硬,與程家少夫人霍玉兒犯沖,程家于是退了親。因此嚴掌櫃認為,程洛山應該繼續想法子來對付福盛祥才是,怎麼反倒在退親之後就偃旗息鼓了。

知子莫若父。盡管程洛山在去徐家退親之後再沒有提起過徐心然,可程掌櫃還是能看得出來,兒子當初堅持要納徐心然為妾,並不是為了打垮福盛祥,至少,不是單純地為了打垮福盛祥。程掌櫃也知道,由自己做主娶回家的霍玉兒,兒子一直都不滿意。程掌櫃更知道,兒子是真的喜歡徐心然。

自退親之後,程洛山只字不提福盛祥,也不提徐心然,只是打理輕羅坊的生意。而隨著日子的推移,程掌櫃知道,福盛祥的那批軍服,已經快要全部完成了。他心急如焚,他不能眼看著福盛祥起死回生,慢慢蓋過自己的輕羅坊,他更不能容忍一直都壓在他頭上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的徐家再次在京城綢布行中風光無限。可是,他試探了幾次,兒子都無動于衷,就渀佛已經忘了福盛祥這個強勁的競爭對手。甚至程掌櫃都把話挑明了說,程洛山也只是輕描淡寫地撂下一句「我早就說過,我不再插手你們對付福盛祥的事情」,然後就繼續去忙碌了。

「唉……」兒子喜歡上競爭對手的女兒,程掌櫃覺得在嚴掌櫃面前難以啟齒,只得模模糊糊說,「洛山那小子,最近就要當爹,竟然兒女情長起來了,生意上的事情,已經不大操心。」

「那真是可喜可賀的一件事啊。」嚴掌櫃焦急地恭喜了程掌櫃就要當爺爺,而後緊接著說,「就算程少東家暫時不管,可咱們這兩個老家伙也不能眼睜睜瞧著福盛祥回到從前啊。那個徐心然,我是看出來了,的確是個災星、是個克星,是你輕羅坊的災星克星,是我嚴記繡坊的災星克星,是京城所有綢布莊和制衣坊的災星克星啊!」嚴掌櫃搖頭晃腦,顯得痛心疾首。

「福盛祥又沒開著繡坊,再怎麼著也搶不了你嚴掌櫃的生意,你急什麼呀?」

「哼!」嚴掌櫃不瞞地瞪了程掌櫃一眼,端起酒杯,一樣脖子,將一杯陳年的女兒紅灌下喉嚨,舀起筷子夾了一塊蓮藕糯米糕,細細地嚼著,這才說,「程掌櫃這是真的這麼目光短淺呢,還是在這兒跟我揣著明白裝糊涂?這才一年啊,那徐家大小姐就讓福盛祥開張了一家制衣坊,還一開張就接到了五萬六千套軍服的訂單。照這樣下去,徐大小姐再開一家繡坊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我不防患于未然,難道要等著福盛祥將我的繡坊也擠垮嗎?」

程掌櫃心中煩悶,接連喝了三杯酒,也不吃菜,吐著酒氣道︰「可是咱們該用什麼法子呢?福盛祥那批軍服已經做好了,不日就要交貨,難不成咱們再去放一把火。將那些軍服一燒了事?」

「為什麼不呢?」嚴掌櫃若有所思地說,「想讓那批軍服永遠無法送進兵部的庫房,最好的辦法就是用火。」

「可咱們不是沒有放過火,卻連個火星字都沒見著。」

「可這一次不一樣了,咱們在路上放火。」

「嚴掌櫃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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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您回來啦?」程夫人看見酒氣燻天的丈夫在兩個小廝的攙扶下搖搖晃晃走進家門,急忙迎了上來。

「回……回來了……」程掌櫃方才與嚴掌櫃議定了在福盛祥制衣坊往兵部運送軍服的路上縱火的事情,心情大好,就多喝了幾杯,沒想到竟有了一點點醉意,看著程夫人,只覺得朦朦朧朧的。

程夫人對兩名小廝說︰「趕緊扶老爺回房去休息,給他換件衣裳。」

程掌櫃由小廝攙扶著,一邊嘴里哼著小曲兒,一邊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程夫人自言自語道︰「奇怪了,怎麼今兒這麼高興?」

「娘,我爹怎麼喝醉了?」程洛山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母親的身旁,看著父親醉醺醺的背影,也覺得有些詫異,因為程掌櫃酒量很好,輕易不會喝醉。

程夫人沒好氣地說︰「我哪兒知道?不過今兒大約太陽從西邊兒出來了,你爹雖然喝醉,可嘴里一直哼著小曲兒,看上去十分高興呢。」

「哦,是嗎?」程洛山心中一動,走了。

來到父親的臥室,程洛山對兩個小廝說︰「你們回去吧,我來服侍。」

兩名小廝自然都是樂不可支,因為誰也不願意伺候一個喝醉了酒的人,于是趕忙走了。

程洛山把父親扶到了床上,讓他躺得舒服一點,又擰了熱手巾給他擦臉。

程掌櫃迷迷糊糊的,還說著醉話︰「今兒……我真是太高興了……福盛祥,徐茂林,你們就要完啦……就要完啦……」

程洛山輕輕問道︰「可福盛祥還好好兒地開著呢。」

程掌櫃醉眼朦朧,沒有認出這是自己的兒子,只以為還是哪個小廝,听了這話,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瞧著吧,別看他徐茂林現在挺得意,可過不了幾天,他就要完啦。」

「您有何妙計?」程洛山小心翼翼地問道。

程掌櫃卻發出了香甜的鼾聲,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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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公子?他來做什麼?」徐心然听小林說「程公子前來拜訪」,心中暗暗吃驚,同時也有些慌張。那個羊脂玉的臂釧,還在她手里呢。早知道他今天會來,就將那玉臂帶到制衣坊來還給他了。

徐心然跟著小林來到前邊,看見了笑眯眯的程洛山。

「程公子近日光臨小店,有何指教?」徐心然不冷不熱地說。

「我能和徐大小姐單獨談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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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徐心然還未說話,小林就搶先道︰「不行。程公子有什麼話就在這里和我家大小姐說。」小林對程洛山本人沒什麼意見,只是擔心徐心然再遭不測。

「可是,」程洛山有些尷尬,「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只能告訴大小姐一人。」

徐心然看他的樣子一本正經,不像那天在街上攔著自己不放、還強行將那玉臂釧送給自己的樣子,心想這制衣坊是自己的地盤兒,想必他也沒那麼大膽子敢在這里對自己有輕浮的舉止,于是點了點頭︰「請程公子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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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公子,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徐心然越來越看不懂自己的這個競爭對手了,懷疑他今天是不是發燒燒壞了腦子,竟然將這麼重要的一個秘密透露給了自己,難道他不是輕羅坊的少東家嗎?難道他不想打敗福盛祥嗎?

「當然是真的。」程洛山十分淡定地端起蓋碗來喝了一口茶,「難道我跑這麼遠的路,就是為了給徐大小姐說一句假話?我的時間,可沒有這麼不值錢。」

「既然是真的,那麼程公子應該深埋心底才是啊,怎麼反倒特意來告訴我?」徐心然越發糊涂,「你的父親要對付我,你卻胳膊肘往外拐破壞你父親的計劃?這于情于理都說不通啊。」

「我只是來告訴你,我爹很可能最近要對付福盛祥,對付你已經完工的這五萬六千套軍服,卻不是來听你評判我今天的舉動是否合情合理的。你願信不信,反正我已經將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了。」程洛山渀佛十分口渴,將茶水喝了個精光。

徐心然只好蘀他續上了水。

程洛山出神地看著她︰「若是有你日日為我添茶秉燭,那該是我程洛山多大的福氣啊。」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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