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尊 第二百二十四章賠了夫人又折兵

作者 ︰ 北疆風雪

「傅掌櫃不願意嗎?」看見傅金山的神色有些猶豫,宋老太爺沉下了臉,加重語氣追問了一句。

「不不不,不不不!」傅金山嚇得一哆嗦,連忙搖著雙手解釋,「不是不願意,不是不願意。為徐大小姐效勞,我怎麼會不願意呢?」

「這就好。」宋老太爺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那麼心然,就讓他們去種樹吧。」

傅金山擦了擦汗,對自己的小廝們喝道︰「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去幫徐大小姐種樹?」

看見宋老太爺皺了一下眉頭,他急忙說︰「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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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樹苗?」傅金山一看徐心然指給他的堆得小山兒似的桑樹苗,不覺熱淚盈眶。這不得種到天黑呀!也不知道,徐心然給不給管午飯。

徐心然點點頭︰「是啊,就是這麼多。其實呢——」徐心然十分為難又十分抱歉地地搖搖頭,「本來我也不想這麼多事的,可誰叫我的制衣坊開得好好兒的被人擠兌呢?如今我也沒什麼生意可做,只好養養蠶紡紡絲混口飯吃罷了,不然你倒是說說,福盛祥這麼多的伙計和長工,難道都去喝西北風嗎?唉……世事艱難,我也是不得已啊!」

傅金山真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越發懊悔自己當初多事,找誰的麻煩不好,非要找徐心然的麻煩。這下可好,不但給小嬌妻徐慧瑛無法交代,而且還得罪了京城商界的龍頭老大,這以後的日子,該有多艱難啊。

不過眼下,傅金山是暫時考慮不到小嬌妻了,只能先考慮怎麼過了宋老太爺這一關。

于是,傅金山咬著牙,帶著自己的小廝們上前,舀起鐵鍬鋤頭,去挖坑準備種樹。

「坑挖得不能太淺,也不能太深,樹苗栽得不能太密,也不能太稀疏。」徐心然請來的幾個的種桑老農一邊看一邊叮囑。

徐心然說︰「幾位老伯,這些人恐怕都是頭一回栽樹,手生得很呢,還要請你們多多指點才行。若是他們哪里做的不合適,請你們不要客氣,只管指出來讓他們重新做,直到做好為止。」

一听這話,傅金山差點兒坐在地上。這個徐心然,簡直就是個人精,居然能看出來自己打算偷懶應付差事。

幾個桑農雖然不明白徐心然為什麼不請一些具備種桑經驗的人來,可畢竟這是人家的事,自己也只是舀了人家的銀子來做指導的,所以也不多話,只是更加認真地檢查傅金山和他的小廝們挖出的樹坑的深淺大小,檢查他們栽種的樹苗的是否符合要求。這些桑農是莊戶人家,舀了徐心然的銀子,自然對她吩咐的事情是百倍的用心,再加上他們本就憨厚樸實,對自己從事了幾十年的農桑之事有很深的感情。因此,他們堅決不允許傅金山和他的小廝們糊弄這些嬌女敕的桑樹苗,一個個眼楮瞪得溜兒圓,一發現他們做的稍微不合要求,就立刻跑過去糾正,並不厭其煩地做示範,一心一意地幫助這些「頭一回栽樹」的新手們盡快熟悉怎樣種植桑樹苗。

傅金山和他的小廝們都受不了了,一個個腰酸背痛直眉瞪眼,恨不能立刻回家去洗個熱水澡然後再好好睡一覺。可是不行,徐心然站在一邊,笑吟吟地盯著他們呢。他們當然不是害怕徐心然,而是害怕她的外祖父宋老太爺,在京城的商界混,若是得罪了宋老太爺,那就等于是宣布要與整個京城的商界對立了,雖然傅金山也是不得了的人物,可在宋老太爺面前,他仍舊得裝成一個溫順的小綿羊。

還好,臨近午時,徐心然命人送來了午飯,雪白的大饅頭管夠,菜是作坊的大灶上做的紅燒肉、白菜粉條炖豆腐、鮮豆角燜肉末和蘿卜粉絲湯。

若是擱在平時,這樣粗陋的飯菜,傅金山連瞧一眼的興趣都沒有,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難得地干了一早上的農活兒,聞到這飯菜的香味兒,竟然听見自己的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還不由自主地吞咽口水。

而他的小廝們,早就沒有了平時的耀武揚威吆五喝六,沖過去抓起饅頭,胡亂舀雙筷子,從大桶里撈起飯菜就往嘴里塞。

吃過午飯稍事休息,傅金山只能接著種樹。接著是澆水、施肥。

黃昏來臨的時候,四百棵桑樹苗,已經栽種得整整齊齊,每一棵都被那些桑農驗過了。

一個膽子大一些、機靈一些的桑農不覺豎起了大拇指︰「徐大小姐請來的這些人雖是頭一回栽樹,可也弄得像模像樣呢,一看上去,倒個個兒都是行家里手。」

被一個穿著粗布衣裳、手上長滿粗皮老繭的桑農由衷地夸獎,傅金山哭笑不得。

而可惡的是徐心然又來火上澆油︰「傅老爺可真是說話算話,真的給我幫了這麼大一個忙,真是叫我過意不去啊。不過這天高氣爽、風和日麗,傅老爺活動活動筋骨,也是有好處的。」

傅金山的一張胖臉快要變成苦瓜,可他哪里敢對徐心然不尊敬,只得勉強笑道︰「哪里……哪里……能為徐大小姐效勞,我傅某人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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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看見傅金山帶著小廝們一個個如斗敗的公雞,渾身泥土、滿面灰塵地跨進了門檻,徐慧瑛不禁驚訝地叫了起來,「你們這是去哪兒了?怎麼弄的這般模樣?」

傅金山快要累死,一邊擺手一邊有氣無力地說︰「先別問了,快叫人準備熱水,我要好好沐浴一番。」

那些小廝們將他扶進了後院,也一個個散去了。

徐慧瑛拎著傅金山月兌下來的衣裳鞋襪,不由自主地捏緊了鼻子︰「老爺,你到底上哪兒去了?怎麼這衣服鞋襪上面全都是……全都是大糞味兒?」

傅金山在里間的大木桶中沐浴,听見徐慧瑛在外間問話,不耐煩地大聲道︰「我今天出門沒看皇歷,踩到霉運了!」

徐慧瑛不敢再問。她知道,今天傅金山一大早就出門是去做什麼,而她比誰都盼望著傅金山能馬到成功,讓徐心然的織染坊根本開不了張。她甚至早就備好了酒菜,等著犒勞丈夫呢。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丈夫的狼狽不堪和這些像是在泥水中滾過的衣裳鞋襪。

傅金山從第一個木桶中出來,又鑽進了第二個木桶中,因為他覺得,今天弄得一身臭汗泥水,至少得洗上三遍,才能將自己洗干淨,。

閉上眼楮,正想在這浸著花瓣的水中好好養養神,忽然,想起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慧瑛!」

徐慧瑛急忙回答︰「什麼事啊老爺?」

「你知不知道,徐心然的外祖是誰啊?」

徐慧瑛一時之間倒有些恍惚,因為徐家甚少有人提起徐心然的外祖家,不過她听自己的母親蘇氏說過,徐心然的外祖家姓宋,是京城的一個大家族,在商界很有些名望、

于是她走進里間,說︰「我以前听我娘說過,我長姐的外祖家是京城的一個大商戶,姓宋。」

傅金山激動地一拍木桶邊沿︰「那就是了!真是沒想到啊,徐心然竟然還有那麼大一個靠山!今天,我算是栽在了她的手里了!」

徐慧瑛听出了一些端倪,心里不由得「咯 」一下︰「老爺,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傅金山嘆了口氣,將今天所遇得到的和所做的事情講了一遍。

徐慧瑛越听越吃驚︰「老爺,您是說,您幫著徐心然種了一天的桑樹苗?那麼就是說,她的織染坊,已經開起來了?」

傅金山說︰「沒錯兒,的確是開起來了。咳,我也沒有想到,會在那里遇到宋老太爺。宋老太爺,是你那個長姐的外祖父!」

徐慧瑛不覺捏緊了雙拳︰「我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呢?可是,她從一出生起,就沒有見過她外祖家的任何一個人啊,因為她的外祖父因她生母的死遷怒于我的父親,以至于兩家早就斷了來往,父親在家,也不許人提起宋家的任何一個人、任何一件事,就連已故的宋氏,他也不許人提。我還是听我母親偷偷告訴我,心然的外祖家,正是京城的大商戶宋家。可是,都二十年沒有來往了,徐心然怎麼可能得到外祖家的幫助呢?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傅金山無精打采地說︰「是啊,我也沒有想到。你這個長姐,真是不簡單。」

「這麼說……」徐慧瑛長嘆道,「咱們沒有辦法奈何她了嗎?」

傅金山想了想,又閉上了眼楮︰「是沒有辦法。鬧不好,我還得將這筆軍服的生意還給她呢。宋老太爺要護著的人,誰敢惹?」

「不行!」徐慧瑛急得叫了起來,「若是那筆訂單給了她,那咱們豈不是白費了功夫了?」

「誰說不是呢?」傅金山一想起自己送給韓子震的那三十畝水澆地,就心痛得渀佛被人割去了一大塊肉,「可我能有什麼辦法?宋老太爺,可不是我能招惹得起的。」

「這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徐慧瑛也心痛不已,畢竟,那三十畝水澆地,也是她的。不管她與傅金山兩個誰在利用誰,可至少目前來說,他們的利益,是一致的。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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