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56789)(123456789)「為什麼這麼說?」蘇氏心里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你表哥,難道對那心然……有……那個意思?」
徐慧瑛依舊趴在桌上︰「是啊,心然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弄得表哥每次去鋪子里和作坊里都是特意去找她說話,還說以後心然的膏藥,他全包了,這一次去制衣坊,他給心然帶去了很多膏藥,說他要出遠門,所以多買一些。123456789123456789雖然對我也沒有冷落,可我看得出來,對我那只是出于禮數,而對心然,那是真的有話說。」
「那你是死人麼?」蘇氏怒道,「你不會主動和你表哥說話?平時在家里,你對我、對你爹頂嘴,那嘴巴巧得什麼似的,可這會兒,全都沒用啦?」
「不是你叫我要有大家千金的矜持的麼?」徐慧瑛也是一肚子怨氣,這會兒全撒了出來,「我對表哥太殷勤,你說仿佛我嫁不出去上桿子巴結人家,我矜持一點,你又說我是死人,那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滿意啊?」
蘇氏嚇了一跳︰「你這麼大聲做什麼?你有這個本事,就讓你表哥再也不要理睬心然才好。沒錯兒,我是說過你不要對你表哥太殷勤,免得被人家瞧不起,可是,我沒有叫你不能和人家說話呀?我是說你要掌握好火候,不能太遠,也不能太近。」
「算啦算啦,我也弄不懂到底應該是遠還是近!」徐慧瑛覺得頭暈,「反正,現在表哥也不在京城,我也犯不著去為了這個弄得頭痛,等他回來了再說吧。我這會兒頭暈得厲害呢,想回房去睡覺。」
蘇氏緊張地看著她︰「不是都吃了很多藥了嗎?怎麼還不見好?」
徐慧?搶著替姐姐回答︰「頭痛是好了許多,可頭暈還沒好呢。都是徐心然那個賤婢子,下手太重,才讓姐姐落下了病根兒。還說得好听,害怕店里和作坊里的伙計們知道咱們丟了祖傳的扳指會辭工不干,害怕旁人听見了這個會笑話福盛祥要遭殃,其實說白了,還不是公報私仇?對了,娘,那枚扳指,你打算什麼時候出手啊?藏在暖雲閣,總不是個事兒啊,我看不如……」
「小聲點兒!」蘇氏緊張地打斷了她的話,「當心隔牆有耳。123456789123456789」蘇氏壓低了聲音,「現在還是先不要出手為好,這樣貴重的東西,一旦露面兒,肯定會被你爹知道的,也會被心然知道,那他們就會順藤模瓜,查出來是誰出手的,早晚會查到咱們這里。所以呢,我打算等天氣熱起來,再慢慢尋個可靠的人,將扳指出手,而且我打算在京城之外的地方出手,不會叫人察覺。」
「娘,你是不是打算讓我兩個舅舅幫著賣掉?」徐慧瑛問道。
「讓你兩個舅舅幫著賣掉?」蘇氏冷笑一聲,「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嗎?若是給他們知道了咱們有這樣一件值錢的寶貝,那恐怕他們自己還不夠分呢,哪里還有給咱們剩下的?你們外祖父和外祖母,那就更別指望了,這麼些年來,只有咱們貼補他們的,何曾見過他們給過咱們什麼了?所以啊,你們兩個一定要給我記住了,咱們母女三個,指望誰也指望不上,只能指望自己。原來呢,倒是可以指望你們父親,可如今的情形你們自己也看到了,他現在眼里心里只有心然那個丫頭,對你們姐妹倆,我看是越來越不放在心上了,咱們母女三個若是再不自己爭口氣,那以後的日子,還指不定怎樣艱難呢,說不定,連心然那丫頭以前的日子都過不上呢。慧瑛,不是娘硬逼著你要嫁給你表哥,而是眼下咱們就這麼一個靠山,何況你也是真心喜歡你表哥的,所以,你一定要將你表哥爭取過來,千萬不能給心然那賤婢子佔了便宜去。慧?,你也要多個心眼兒了,不能整天就是知道吃啊穿啊的,對家里的事情,也要留意,多花些心思討你爹的喜歡,讓你爹別忘了他還有兩個女兒,不是只有心然那一個女兒。123456789123456789你看,上次你和你姐姐看他高興,多要了一倍的月錢,他不是也答應了嗎?而且這都過去好幾天了,心然的月錢還是原先那麼多。會哭的孩子才有女乃吃,你們多在你們父親面前說說話,讓他高興高興,咱們想要什麼要不來?至于扳指的事情,你們千萬不能透露出去半個字,否則,咱們可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徐慧瑛和徐慧?同時點頭︰「娘,您就放心吧,我們絕對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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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我怎麼頭暈得愈來愈厲害了?」傍晚時分,徐慧瑛看了一會兒書,不知道是不是頭總是低著,只覺得整個房間都開始搖晃起來,心下十分慌張,急忙對徐慧?說。
徐慧?也慌了神:「那怎麼辦啊?翠兒,快去告訴徐安,叫他火速將侯先生請過來!」
翠兒應聲去了。
徐慧瑛躺在貴妃榻上,手扶著兩邊太陽穴申吟道︰「可是侯先生的藥似乎並不管用啊。?兒,你說我要不要換個大夫呢?」
「可是咱們一向都是侯先生給看病的,若是換個人,不知道放心不放心。這樣吧,今天先請侯大夫過來瞧瞧,等明兒一早,咱們再請別的大夫來,看看他們兩個的說法有什麼不一樣,然後再做定奪。」
徐慧瑛哼哼著︰「也只有這樣了。」
就在徐慧瑛覺得天旋地轉的時候,侯大夫終于來了。
侯大夫明知道她的頭暈從何而來,可還是裝模作樣地仔細號脈,然後又開了方子,添了幾味治療眩暈的藥物,不過藥量沒有給足,作用就是杯水車薪。
侯大夫一面寫方子,一面心中叫苦,心說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霉,得罪了看起來不哼不哈實則卻心狠手辣的徐家大小姐。這徐家大小姐可真不是良善之人啊,竟然威脅大夫對自己的妹妹下手。這徐慧瑛遭到外力打擊,本來那眩暈之癥只需幾服藥就可治愈,可就是因為她的阻撓,這病不知道要拖延到什麼時候。轉念又一想,認真說起來,是徐慧瑛先起了壞心思、在徐心然治療風濕的膏藥中做手腳的,如今一報還一報,也算是扯平了。
徐慧瑛有氣無力地問他︰「侯先生,我總是頭暈,到底是什麼原因呢?為什麼吃了九服藥了,卻一點兒也不見好,反而還愈來愈暈得厲害了?」
侯大夫心里發虛,可又安慰自己,徐慧瑛沒什麼證據,只是久病不愈心里著急,于是敷衍道︰「二小姐上次受到外力打擊,傷到了內里,需要慢慢調養才可治愈,心急不得啊。加上如今正是初春天氣,料峭風寒,一不小心吹了風,也會加重病情。所以呢,請二小姐千萬不能著急,只要按時服藥,不要出門吹風,總會痊愈的。」
徐慧瑛點點頭,對丫鬟明珠說︰「好生送侯先生回去。」
明珠帶著侯大夫走了。
第二天,徐慧?向蘇氏說明了她們姐妹倆對侯大夫的疑心,當然不是疑心別的,而是疑心侯大夫醫術不高,治療頭暈並不擅長,所以對蘇氏說最好另請一位大夫來看看。蘇氏想來想去,似乎記得離福盛祥不遠的回春堂有一位姓譚的大夫,似乎口碑不錯,就叫徐安去請了來。
結果這位譚大夫說徐慧瑛的頭暈並不是什麼疑難雜癥,只是很常見的病癥,只需要三服藥就可治愈。譚大夫一邊說,一邊提起筆來「刷刷刷」三下兩下就寫好方子交給了蘇氏,說︰「若是這三服藥吃了不好,只管去回春堂砸了我的招牌。」
蘇氏接過方子,將信將疑,因為她一向只信任侯大夫,可女兒卻說侯大夫這次開的方子不管用。
譚大夫走了,蘇氏看著他開的方子,不知道應不應該給女兒試一試。
徐慧瑛說︰「娘,試一試也無妨啊,要不咱們先到藥鋪里去問問這方子的情況,然後再決定用不用。」
一句話提醒了蘇氏,她派了一個心月復小廝,拿了侯大夫的方子和譚大夫的方子,去了一家比較偏院的藥鋪,向藥鋪里的人詢問了兩張方子的用途,得到的說法是,兩張方子都是治愈頭痛眩暈的,只不過其中的一個方子里面下的藥量不足,而且通常治愈眩暈的最常用的兩味藥,這個方子里面沒有用到。另一個方子倒是開得中規中矩,是大夫們通常采用的治療頭痛和眩暈的法子。
小廝回來和蘇氏一說,蘇氏就覺得奇怪。侯大夫在徐家看病看了十幾年了,怎麼會如此不用心?還是另有緣故?可是思來想去,也想不出侯大夫為什麼這次會給徐慧瑛開出這種不管用的藥方。只得先按照譚大夫的藥方抓了藥給徐慧瑛吃著,然後再慢慢觀察侯大夫那里有什麼異常。
這天晚上,徐心然一回到家,管家徐安就告訴她,蘇氏今天另請了一位姓譚的大夫來給徐慧瑛號脈,因為徐慧瑛吃了侯大夫好幾服藥仍舊眩暈。徐安告訴徐心然這些,是因為徐心然事先叮囑過他,但凡家里請了其他大夫來看病,尤其是請了其他大夫來給徐慧瑛看病,一定要告訴她。
听了徐安的話,徐心然嘴角抹上了一絲微笑。看來,這徐慧瑛徐慧?姐倆兒還不算笨到了家,知道另請大夫來號脈。不過她不打算再拿這件事情做文章了,畢竟,她不可能將每一個前來給徐慧瑛看病的大夫都威脅一番,況且制衣坊最近十分忙碌,她根本沒有那個精力,再說了,她知道這種事情也不可能由自己一手遮天下去,她們母女三人又不是傻子,總會發現端倪的,徐慧瑛這幾天也算是吃足了苦頭,那麼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吧,反正侯緒之也不敢將自己威脅他的事說出去。abcdefgabcde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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