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尊 第一百零六章 再次出擊

作者 ︰ 北疆風雪

「听說,那楊天龍一共去了福盛祥三次,可是每次都是灰溜溜地回來,半分便宜也沒佔到,反倒照顧了人家一筆生意,一出手就是二十七套衣裳啊,徐茂林恐怕樂壞了。」

這天午後,天高雲淡,陽光明媚,嚴掌櫃和程掌櫃並程掌櫃的兒子程洛山坐在一間茶樓的雅座里,一邊端著茶、悠閑地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一邊聊著最近行業內比較吸引人的事情。

程洛山笑道︰「二十七套衣裳而已,算得了什麼?福盛祥若是今年能把那五萬六千套軍服做出來,那才算他徐茂林的本事呢。」

程掌櫃嗤笑道︰「徐茂林有什麼本事?還不都是靠著他那個女兒?不過——」微微皺起了眉頭,「認真說起來,他家那個女兒倒也有幾分真本事,被楊天龍盯上還能全身而退,這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更何況,以前她差點兒還做了楊天龍的女人。」

「那徐大小姐的確是有膽有識。」程洛山接口道,「听說昨天那情形,著實是驚險萬分啊,那鄒七爺是什麼人?楊天龍夠厲害了吧,可見了鄒七爺也得打千兒作揖恭稱人家一聲‘七爺’。我听人說啊,那鄒七爺一言不合,就命手下砸店,眼看著福盛祥的那個鋪子就要毀了,可沒想到,徐大小姐一個弱女子居然力挽狂瀾,拼了那條性命保全了徐家的祖業。」

嚴掌櫃抿了一口茶,慢慢坐回桌子旁邊,用筷子夾了一小塊綠豆酥放入口中,半晌才說︰「那丫頭連命都不要,誰還能斗得過她?不過我就納悶兒了,她早晚要嫁人的,就算她現在替福盛祥掙下家財萬貫,可最後也就是拿走一筆豐厚的嫁妝罷了,大部分還不都要留在娘家?她這樣拼命,圖個什麼呢?」

程洛山冷靜地說︰「那徐大小姐。京城里誰不知道她是個克星?前兩年徐家的小妾蘇氏也沒少給她張羅婆家。可人人都忌憚她的八字,竟然沒人敢娶她,連納妾都不肯要她。恐怕她自己也知道嫁不出去了,又不肯去那些窮漢家里屈就了自己,所以打算一輩子待在娘家做老姑娘呢。」

「且別管她老姑娘不老姑娘。」程掌櫃不瞞地看了他們一眼,「那是徐家的事,咱們操什麼心?眼下,楊天龍都對福盛祥沒轍兒了,那咱們也不用再指望他,趕緊再想個辦法啊。這眼看著,他們的軍服就要做出來了。」

嚴掌櫃拿右手五根指頭輕輕叩著桌面;「你們說這徐大小姐那腦袋瓜兒是什麼做的?竟能未卜先知?害得咱們縱火不成。還得花銀子從五城兵馬司將那兩個笨蛋撈出來。」

程洛山想了想,說︰「我早就說過,那個辦法不管用,可你們二位長輩不听,我也不好勸阻。不過眼下我倒有一計。」

嚴掌櫃和程掌櫃同時眼楮一亮︰「什麼計策?快說!」

程洛山說︰「我這兩日打听到了一個確切的消息,福盛祥為了制作那五萬六千套軍服,從裴陽縣訂制了大批的深褐色棉布。前些日子只到了一部分,還有幾乎一半兒,裴陽縣的柯記織染坊才做出來,準備過幾天給送過來。所以呢,咱們不如來個釜底抽薪,將那些棉布截下來,叫他們福盛祥做無米之炊,這樣才能徹底叫福盛祥慌了手腳。而那五萬六千套軍服,首先用的布料和顏色必須是一模一樣的。絕不能有絲毫偏差,到時候他們斷了布料,就算再去向別家訂貨,一則時間上來不及,二則那顏色就不可能染得和原來那批一模一樣。」

「後生可畏啊!」嚴掌櫃擊掌叫好,可心里卻打了個寒戰,心想著程洛山也不過二十來歲年紀,卻有如此狠毒的心計,還好,暫時他還沒有想到對付嚴記繡坊,不過自己也得防著點兒。可臉上沒有露出半分,依舊微笑著,「程公子此計甚好。咱們這就該派人去裴陽縣,將那些布料收購一空。」

程掌櫃沉吟片刻道︰「嚴掌櫃言之有理,我這就派人去裴陽縣收購布料。」

嚴掌櫃也不含蓄,看著他笑道︰「程掌櫃端的好籌謀,截了福盛祥的布料,你就可以做那批軍服生意了,就算不做,那麼福盛祥也不得不花高價從你手里去買。」

程掌櫃被嚴掌櫃一語點中,臉上有些訕訕的。

程洛山忙說︰「我爹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急著對付福盛祥,有些事情沒考慮那麼周到罷了。這樣吧,為了公平起見,咱們兩家一人一半,將來若是福盛祥花高價收購這批布料,咱們也是一人賺一半。」

嚴掌櫃說︰「好!那麼一言為定,我這就回去安排人手,讓他們和你們的人一起去裴陽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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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按事先說好的日子,余下的那批布料,也該送來了啊,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動靜?」等了好幾天,另一半的布料依舊不見蹤影,這讓翹首期盼布料早日送來的徐心然急得快要上火。

徐掌櫃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按照以往的情況,就算有什麼事情暫時耽擱了,柯記織染坊那邊也會派人來知會一聲,或者寫封書信來,說明原因和具體交貨的時間,而不是像今年這樣,不聲不響的。

徐心然說︰「爹,不如派個人去裴陽縣看看吧,反正裴陽縣離京城也不算太遠,騎馬三天三夜就能跑個來回,算上路上打尖住宿的時間和去柯記問詢的時間,四天時間,足夠了。」

徐掌櫃于是派了小林和崔平安去裴陽縣。

而讓他和徐心然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四天之後,小林和崔平安帶來了一個不幸的消息︰余下的一半布料,已經被其他商戶全數買走了。

徐掌櫃听了這個消息差點兒暈厥過去。

徐心然也如五雷轟頂。沒了布料,那些軍服拿什麼做啊?不過她還算冷靜,問小林和崔平安︰「那麼柯記的柯掌櫃有沒有說是哪家商戶買走了布料?」

小林搖搖頭︰「我與崔大哥一再追問,威逼利誘,什麼招兒都使上了,可那柯掌櫃就是不說是誰。最後我急了,要揍他,他才吭吭哧哧透露了一點,說就是京城里頭的大商戶,也是做綢布生意的,其余的,再追問不出來了。」

徐心然輕輕嘆道︰「看來,這次福盛祥得罪的人太多了。」

徐掌櫃頓足道︰「這可如何是好?眼看著這筆生意就要做成了,可是……可是那柯家怎麼能這樣做呢?事先與他們都是訂了契約摁了手印的,訂金也沒有少付他一個銅子兒。他不能這樣害咱們哪……」

徐心然端了茶給父親︰「爹,這樣的事情,除了與咱們結怨頗深的嚴記和程記,還有誰做得出來?還能有誰對這批布料如此感興趣?咱們新開了制衣坊,這就等于告訴程掌櫃,我們今後不上他的當了,而且還要與他對著干,與他的制衣坊平分秋色,那程掌櫃能不將咱們視做眼中釘麼?至于嚴掌櫃,那本來就是個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的人,咱們又從他的作坊里挖了好些人過來,雖然那些人他已經辭退或者準備辭退,可他哪兒能容得了旁人撿便宜?而且那些女工,他只是暫時辭退的,因為那些女工的身體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好,大部分人是因為眼楮長期疲勞,視力變得模糊,所以繡花的時候動作就慢了。而嚴掌櫃打的算盤是讓那些女工回家休息一段時間,養養神,恢復恢復視力,等她們身體好一些,自然還會求著他允許她們回到嚴記繡坊去做事的。而在這些女工養病期間,嚴記繡坊不會支付任何費用。可眼下,咱們福盛祥居然將這些女工招到了咱們的制衣坊來,還定期給她們一些清肝明目的藥物讓她們保養好眼楮,其他的待遇也比嚴記繡坊強得多。因此這些女工無一不死心塌地為咱們福盛祥出力,絕了再回嚴記繡坊去的念頭。這叫嚴掌櫃怎能不火冒三丈?我懷疑,嚴、程兩家早就聯起手來了,這次布料的事情,十有**是他們在搗鬼。」

「這麼說來,他們或許是想囤積著那批布料再去兵部爭取軍服的制作機會,或許是等著咱們福盛祥高價從他們手里購買那些布料?」朱先生氣憤之極,沉聲道,「這可真是一條毒計啊。」

徐心然點頭道︰「若真是他們做的,那麼他們的打算也不過就是這樣。咱們得想辦法將那些布料再弄回來,不過先要打听清楚,那批布料究竟在何處,萬一此事與嚴記和程記無關,咱們豈不是莽撞?」

朱先生苦笑道︰「就算是莽撞,咱們也沒辦法了。無論是誰,意圖都是很明顯的,那就是要咱們福盛祥斷炊,沒米下鍋。既然如此,咱們得出多高的價錢才能將那些布料買回來呢?」

徐心然吩咐小林和崔平安︰「那就麻煩你們再去打听一下,那批布料現在誰手上。打听到了也不要吭聲,悄悄回來告訴我即可。」

自從來到福盛祥,徐心然最器重的除了阿威,就是他們兩個了。器重阿威,是因為阿威讀過書卻並不迂腐,人也機靈;器重小林和崔平安,是因為他們都會些功夫,且膽大心細,做事穩妥。因此,凡遇到重要的事情,徐心然就會交給他們三個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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