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尊 第一百一十九章 疑問

作者 ︰ 北疆風雪

徐掌櫃一擺手,卻仍舊不看她︰「罷了,所幸若蘭沒有大礙,胎兒也沒有受到傷害,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至于你,從現在開始,不許再去店鋪和制衣坊,不許插手任何一件家務,還有,你不配住在望月軒,還是搬回後院去吧。」

徐掌櫃拖著沉重的腳步走了,直到走出望月軒的大門,都沒有再回頭看徐心然一眼。

徐慧瑛實在忍不住心中的得意︰「大小姐,爹已經發話了,您這就收拾收拾東西回你的後院兒去吧。後院清淨,也好讓大小姐面壁思過。」

徐心然平靜地看了她一眼,一句話都沒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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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一番折騰,徐掌櫃傷心失望之余覺得疲乏至極,以至于竟然忘了家里還有自己邀請來的客人,他只想趕緊去涵玉樓看看那個給自己懷著兒子卻因此而招人嫉恨的女人,好好安撫她一番,讓她順順當當把兒子生下來。

「表舅!」姜雨晨忽然出現在他的視線里。

徐掌櫃大吃一驚,這才想起來,今天本來是要請這位表外甥來家中午宴的,可是,突然出了這樣的變故,他都將人家給忘了。

雖然盡量掩飾著自己的情緒,可徐掌櫃的表情和語氣還是十分的疲憊和落寞︰「哦,是雨晨啊,實在是怠慢了。本來特意請你來家里吃飯的,可是家里出了一點事情,所以……所以……」徐掌櫃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個時候。都已經是未時了,早過了午飯的時間。

姜雨晨微微一笑︰「表舅不用太放在心上,誰家里沒有事呢?只是雨晨多一句嘴,心然不是那樣的人。她不會去殘害一個未出世的孩子。」

徐掌櫃瞪大了眼楮看著他︰「你怎麼知道的?」

姜雨晨說︰「表舅別管我是怎樣知道的,還是好好查查這件事吧。」

徐掌櫃有些不快,可仍舊保持著應有的禮數︰「雨晨,這件事情與你無關,只是今天我也不知道家里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貿然將你請來做客,卻害得你餓肚子餓到了現在。唉……徐家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何方神靈,怎麼這不順心的事兒,一樁接著一樁……所以。雨晨啊。表舅今天對不住你了。害你白跑一趟。哦,你軍營里公事挺忙的吧,要不你先回去吧。等家里這點事處置完了,咱們爺兒倆再好好喝一杯。」徐掌櫃強撐著說完了這番話。心里只盼著姜雨晨快走,一來他實在沒有精力招待客人,二來他不想讓姜雨晨看見自己家里居然出了這樣亂七八糟的事情,因為這太丟人了。

可是姜雨晨固執地站在原地︰「表舅家里出了這樣的事情,竟然有人使用厭勝之術來害人,還是要害一個未出世的孩子,這的確令人心驚。雨晨只是想告訴表舅一件事情,一件真實的事情……」

「雨晨哪,」徐掌櫃不知道姜雨晨要說什麼,也沒心思听他說任何事情,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他,「你舅母這時候還不大好,我得去看看她。」徐掌櫃知道把特意請來的客人丟在這里自己走掉實在是太無禮了,可他沒有別的辦法,他既不想讓家丑外揚,也沒有一丁點兒興趣和姜雨晨談論任何話題,「要不你先在客房住下?我吩咐廚房給你把飯送過去。」

姜雨晨說︰「表舅,我已經知道家里發生什麼事情了,您不用遮遮掩掩的,誰家里永遠不會有事?可咱們總要先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吧。尤其是這種害人的厭勝之術,詭異陰險,表舅難道就不想查出來究竟是誰要害舅母和她的孩子嗎?」姜雨晨並不知道除了物證,徐慧瑛還找到了兩個人證來證明這件事的確是徐心然做的,所以極力勸說表舅好好徹查此事,還徐心然一個清白,畢竟,殘害一個尚未出世的孩子,這個罪名太大了,萬一弄錯了,那這個人豈不是要永遠背著黑鍋抬不起頭來。而且最重要的是,姜雨晨相信徐心然不會做這種事,說不上來什麼理由,只是一種直覺。

徐掌櫃眼看家丑已經外揚,好在只是自己的表外甥知道,所以也不好再隱瞞,只是嘆道︰「唉……說起來真是丟人,家里竟然出了這種事情,都是我治家無方啊!不過如今人證物證俱全,事實確鑿,的確是心然用了陰毒的法子要你舅母的孩子生不下來,我知道你也是好意,不想弄錯了事情讓誰蒙冤。可如今事實如此,我也不希望是心然,可是一切證據都證明,這的確是她做的,我就是想替她說話,竟然找不到任何理由。」徐掌櫃將事情簡要說了一遍,主要是想,反正這家丑已經外揚了,自己也沒必要再藏著掖著,而最重要的是他想用這些話來堵住姜雨晨的口,不讓他再替徐心然說話。

姜雨晨愣住了,他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都有了人證︰「表舅,還是好好查一查吧,萬一不是心然,她不豈不是要蒙受不白之冤?而且,真正的凶手沒有找到,難保這個人不會再下手啊。這樣的話,舅母豈不是仍然處于無危險之中?」

徐掌櫃擺擺手︰「可這家里就這麼幾個人,下人們是絕沒有那個膽子的,再者說他們也沒有理由這樣做,那麼剩下的就是我自己,你舅母,和你的三個表妹。我可能害自己的兒子嗎?我這些年來想要個兒子都想瘋了,如今好容易有了,我護著你舅母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去……」

「表舅您當然不會了。」姜雨晨打斷了他的話。

「難麼難道是你舅母自己?」徐掌櫃苦笑道,「誰會這麼傻?為了誣陷一個人,又得不到什麼好處,居然要下咒害自己?就算是你舅母自己做的,那麼理由呢?她沒有任何理由這麼做啊。而且受害的是她自己,是她未出生的兒子,她圖個什麼呢?」

姜雨晨這次沒有肯定地說不會是舅母,而是一言不發。

徐掌櫃以為他沒話可說了,接著道︰「慧瑛和慧玥,那就更不可能了,你舅母是她們的親娘,哪里有女兒害自己娘的?」停了一下,徐掌櫃重重地嘆了口氣,「況且慧瑛慧玥也不如心然聰明,若是這家里有誰能想出厭勝之術來害人,那麼只有她了。」

「那麼,」姜雨晨問道,「如今舅母情況怎樣?胎兒要不要緊?」

徐掌櫃說︰「幸好,胎兒無恙,你舅母也無大礙。真是佛祖保佑啊。」徐掌櫃虔誠地雙手合十。

「既然心然處心積慮要舅母,那麼效果怎麼會這麼差?大人沒事,胎兒也沒事,那麼心然等于什麼都沒做麼。」姜雨晨到底是局外人,一下子就看出了這個問題。

「哼!」豈料徐掌櫃一听這話,非但沒有去考慮這個疑點,反而生氣了,「難道你希望你舅母真的有事?」

「表舅您誤會了!」姜雨晨自知說錯了話,急忙道歉,「我哪里有這個意思?我也希表舅早得貴子。只是這件事情,表面上看起來,一切都一目了然,證明這都是心然做的,可仔細想想,卻疑點頗多。方才表舅也說了,那個木雕小人額上貼著一張黃符,身上還扎滿了針,尤其是月復部,那麼這樣厲害的法術,這樣陰毒的心思,舅母和她月復中的胎兒早就應該感到不適了吧?可是她們竟然沒事,那麼這是因為心然手下留情了,還是那個木雕小人根本就沒什麼作用?」

徐掌櫃不快地看著他︰「你舅母怎麼沒事?這好幾天了,她的月復部一直都在隱隱作痛,晚上睡覺也不安穩,今天早上去望月軒時,她面色蒼白,直至那木雕小人被挖出來,她已經月復痛難忍了。這些,難道叫做沒事嗎?」

姜雨晨無話可答,但總覺得不是這麼回事兒。若徐心然真的想對那個胎兒下手,那麼辦法多的是,最近她又在掌管內宅,家中一應事務,全都是她一個人說了算,想要蘇氏滑胎,只管在她的飯菜差點里面下毒就是,還不著痕跡。何必用厭勝之術?還把用來詛咒的小人兒埋在一個很容易就被人發現的地方。徐心然可不像是那樣沒腦子的人啊。而且,這一切發生得太巧秒了,環環相扣,每件事情都連接得天衣無縫。可這也太巧了吧,巧得好像舅母和慧玥表妹事先就知道那個地方埋了一個詛咒小人兒似的,一挖就挖了個準兒,這簡直就是未卜先知了。

可是姜雨晨知道,表舅正在氣頭兒上,被這一系列的巧合給弄得頭昏腦脹,再說他現在最關心的不是事情的真相,而是他那未出世的兒子,所以反倒是「只緣身在此山中」,不能跳出這些謎團來重新審視這一切,只會鑽牛角尖兒,越想越糊涂。因此,他現在什麼也听不進去,就是認定了徐心然是那個凶手。

姜雨晨不由得替徐心然擔心起來,他以前就听父母閑聊的時候說過,這位表妹在表舅家十分不受待見,過得連個下人還不如。雖然他來到京城這半年,發現她的境況好了許多,可被人扣上這麼大一個罪名,難保表舅盛怒之下不會狠狠懲罰她。

于是急忙問道︰「既然表舅已有定論,那麼,表舅準備怎麼處置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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