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若水之死（四）
「雲默你……你……」赫連雲飛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得到說道，眼中閃動的火焰幾乎要把雲默給燃燒殆盡了，可偏偏面前的人依舊那一副漠然的天下所有事都跟他沒關系的模樣，頓時讓赫連雲飛的滿腔怒火不知該怎麼對著他去發泄了。
「好好好本宮動不了你，可是本宮責問東宮里的宮人雲統領沒意見吧？」赫連雲飛一字一頓地說著，聲音中帶著壓抑的不甘和隱忍的怒火。
「不敢！太子請便冷冷的聲音仿佛一個旁觀者一般似乎這里的事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若水不由對這雲默得有些嗤之以鼻，挑起了事端就做旁觀者這處事風格……真不知道父皇身邊怎麼會有這等貨色？
「還是沒人說話嗎？」赫連雲飛冷冷的掃視著眾人，感受到赫連雲飛陰蟄的目光，身處東宮的眾人立刻感覺如同到了修羅地獄走了一圈一樣，帶著死亡氣息的的注視有誰能扛的住？世上可只有一個雲默。
「太……太……太子妃數日去了景仁宮直到傍晚才回來……太子妃這些日子都是一個人呆在書房……」眾人在赫連雲飛的逼問下左一句右一句的拼湊著若水這幾天的行蹤。
「景仁宮？」赫連雲飛皺著眉頭輕輕念著，腦海中閃過一個他自己不敢相信的猜想。
身旁立刻有人接話，「是的太子妃去了景仁宮大約三個時辰才回來，從那以後就沒出過東宮一步，不過自那以後太子妃就整日心事重重地，呆在書房很少出來
「書房？若水可有留下只言片語或是寫過什麼東西此時赫連雲飛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心慌，真相真的是如他猜想的那樣嗎？他有了片刻的遲疑自己真的該繼續探究嗎？一邊是至親一邊是摯愛他有些無所適從。
「太子殿下這是小姐臨終前的絕筆請您過目佩兒的聲音在寂靜的大殿上響起，含著不服和傷心。
赫連雲飛看著佩兒手中的錦囊月兌口而出，「快拿來這一刻在他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一定要查清真相，無論代價是什麼。花落花飛，花開花謝花依舊。緣起緣滅，緣來緣去緣終盡。牡丹雖美終須落，心隨緣滅無心戀。不……不……無心戀若水你怎可以無心戀？你怎麼可以說我們之間無緣了？你不是說你會陪我一生一世嗎？你不是說了不論你是誰都會陪我嗎？
赫連雲飛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那一字一句就如同鋼刀一般砸在赫連雲飛心頭，一字一字字字傷人，句句傷心。不由自主滴落的淚水淚水淡化了宣紙上娟秀的字跡。
「景仁宮、景仁宮赫連雲飛不停地重復著這三個字，帶著一種徹骨的恨意。赫連雲飛給剛想轉身就听到一聲，「皇上、皇後駕到內侍的通報聲稍稍緩解了東宮壓抑的氣氛，眾人齊刷刷的行禮。
「你們都下去吧，沒有朕的命令一個也不準上前來
「是听著眾人漸漸遠去的腳步聲若水在心中默默祈禱，父皇可以解釋清楚這一切避免讓雲飛產生誤會。
「雲飛……」洛芷晴看著自己的孩子傷心流淚感覺心疼得不得了，可她卻什麼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可是她卻什麼也做不了甚至于還要往他的傷口上撒鹽，這種感覺當真是苦不堪言，可事實讓自己不得如此做，父母，孩子如此相對，有誰心里會好受？
「父皇、母後赫連雲飛的聲音帶著些許疑問，含淚看著面前慈愛的二人不敢往下想，他不是不夠聰明只是有些時候，有些人和有些事早已融于血脈之中所以在要取舍的時候才特別不願意去面對，至親，摯愛，世上為何要有這種選擇題？為什麼？
「雲飛你自己還是想開些，我們也不希望看到現在這個局面
靈帝開口的第一句話讓人感覺有點無關痛癢的感覺，就算不讓他知道自己是假死，可也不應該如此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語氣神態來說話吧？
「不……兒臣不相信若水真的死了，她不是那種脆弱的人除非今日的局面是有些人刻意而為赫連雲飛的聲音很冷、很冷，帶著傷心難過更有一絲逼問。
可雲飛的話卻讓若水大大的驚訝了一把他難道是猜到了自己假死？不可能吧？不帶這樣玩人的，難道讀心術還能看出真死還是假死嗎？
話音落，靈帝和洛芷晴的臉色同時蒼白了一下，他們心中的隱憂給赫連雲飛的理解就是這兩人心虛了。
一想到這這赫連雲飛真是有了想殺人的沖動，為什麼要跟自己猜的一樣，為什麼，為什麼？
「雲飛不許胡思亂想看到這樣的局面我們也很心痛，只是你身為一國太子應當以大局為重知道嗎？」
「你們傷心？你們也會傷心？你們敢說這事和你們一點關系也沒有嗎？你們敢說嗎？我尊敬的父皇、敬愛的母後你們敢說嗎？」面對赫連雲飛嘶聲力竭的質問靈帝的臉上有一瞬間的尷尬和慌亂，「雲飛你……」
「雲飛不許無禮，你這話怎麼說的？你認為若水的死是我們一手造成的嗎？若水是芷晴唯一的徒弟她們情如母女，發生這樣的事若水們也很傷心但是雲飛你作為未來的一國之君你怎麼可以如此不理智，不以大局為重？你太讓父皇失望了听了靈帝的回答赫連雲飛表情古怪的哈哈大笑，「天下、大局、父皇在您的中就只有這些嗎？難道國君就不能有自己的追求嗎？您難道就真的要孩兒為了天下拋棄一切成為一個坐擁天下的孤家寡人，難道這樣您就滿意了？您養育孩子就是為了培養一個冷酷無情的機器來幫你統一天下嗎？」赫連雲飛突然放聲大笑，笑聲中夾雜著悲涼讓若水心如刀割。
「胡鬧，雲飛，你怎麼這樣說話
靈帝的呵斥還未結束，赫連雲飛就打斷道，「父皇先別急著責罵兒臣，兒子現在只想知道原因，今日的這一切父皇和母後不該給兒子一個解釋嗎？」赫連雲飛感覺自己每說一個字胸口就仿佛被利刃劃了一個深深的口子好疼、好疼、痛到無法呼吸，他從沒想到跟至親有一日會到如此相對的地步，為什麼傷自己最深的要是自己最親近的人，為什麼自己要被最信任的人欺騙戲弄？
靈帝冷哼一聲看著赫連雲飛冷冷道，「解釋？父皇不認為要向你解釋什麼，朕貴為天子有號令天下的權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就是理由
「父皇您一向以仁孝治理天下，為什麼今日要如此無情，為什麼，為……什麼這一刻赫連雲飛感到帝王家最大的無奈，殺人償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可是當對象是他的至親和摯愛時他卻無法抉擇了，已經失去了一個難道自己真的還要把另一個逼上絕路嗎？難道身為帝王就一定要冷血無情嗎？難道對自己的親人也要如此嗎？不……自己絕對不能成為那樣的人，赫連雲飛在心中大聲吶喊著閉上眼楮他感覺自己在理智與情感間猶豫徘徊，隨時有著崩潰和爆發的可能，可偏偏耳邊又響起一段冰冷決絕的話語，「雲飛，父皇要為你掃清你一統天下道路上的每一個障礙，雲飛這是身為皇室成員的代價，在天下大勢面前我們該為天下蒼生舍棄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听到這句話，若水不由的心中絞痛，更不用提赫連雲飛此刻會多麼痛苦了。
「掃清每一個障礙？也包括兒子的心愛之人嗎？」赫連雲飛的生音帶著濃濃的苦澀，俯身撿起那張飄落在地上的宣紙，緊緊的攥在手心里都快把宣紙擰出水了，心中的呼之欲出的答案讓他痛不欲生。
「沒錯，阻擋你的人和事父皇都會為你掃清不論她是誰！！！再重要的人和事在天下大勢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
「好好好您可真是我的好父皇，原來您那天答應我的話是假的、全都是假的，父皇您把兒子騙的好苦，您的一個謊言讓兒子失去了這一生最重要的人听著赫連雲飛絕望的語氣讓若水感心里一陣陣抽搐，雲飛，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不是故意要這樣挑起父皇母後和你之間的對峙，我，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若水此刻深深地為自己留下那張紙條而開始自責。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雲飛你是未來的天子是未來的大陸之主，你不可以為了兒女情長如此不理智，你應當以大局為重靈帝的聲音再次響起，說出的話卻那麼讓人心寒。
「大局為重？父皇你為什麼一定要一次次把兒子往絕路上逼這究竟是為了什麼？」赫連雲飛深吸了一口氣，面對這樣的局面，赫連雲飛第一次感到了手足無措，自己真的到了如此可悲，可憐的一個境地了嗎？沒有愛人，沒有親人，那麼自己還剩下什麼？是權勢還是天下，哈哈，那些此刻還有意義嗎？胸口一疼，臉色刷的一下蒼白了，赫連雲飛隱隱的感覺胸中有血氣翻騰，可他卻堅持這說出了這麼幾個冰冷刺骨的字，話落，三人相對，無聲，卻也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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