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鬼冰曾經想過很多次和布施右京踫面後的情況,有憤怒,有沉默,可是卻沒有想過像現在這麼詭異。他和布施右京對望著,互相都沒有出手的打算,可是他們都能從對方的眼中知道,對方現在都恨不得殺了彼此。
「冰大人……」櫻姬怯怯的聲音打破了這種平靜,布施右京首先開口說道︰「沒想到你還真是有恃無恐啊,是我說過不會對你的朋友出手嗎?讓你這麼大膽的直接闖進了我的視線里。」
「你布施右京也不是什麼魔鬼,沒什麼大不了的。」戶鬼冰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抬頭毫不避諱的直視著布施右京。
布施右京挑了挑眉,他從戶鬼冰身上看出了他的自信,仔細觀察一下,似乎和當年比起來,的確是有些變化了,不過,這點程度,他還不放在眼里。
「就這樣了嗎?」布施右京滿含失望的看著他,只是這麼一點程度完全不夠啊,就只有這種程度如何能夠讓自己有滿足的快感呢?
戶鬼冰不大清楚布施右京話里的意思,所以只是皺了皺眉沒有說話。布施右京緩緩的嘆了口氣,隨後有些遺憾的說道︰「雖然答應了你百年的時間里不會對你出手,現在也沒有到一百年,不過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了,那這個約定就不算數了。」
「後悔吧,弱小便是你的罪。」
布施右京滿月復悲傷的嘆了一句,隨後便消失在了戶鬼冰的眼中。
「砰!」
戶鬼冰反應十分迅速的抬手一擋,他的右臂瞬間出現了一副冰做的臂甲,同時看著偷襲的布施右京,笑著說道︰「你所說的程度,究竟是以何為標準?」
布施右京沒想到戶鬼冰竟然攔住了自己的攻擊,雖然自己也沒有出全力,可是比起幾十年前來,戶鬼冰可是進步了不少啊。想起戶鬼冰竟然瞞住了自己的眼楮,居然提升了這麼多的實力,瞬間,他便興奮了起來。
「是嗎,是嗎,原來是這樣啊,哈哈哈。」布施右京的臉上泛起了笑容,櫻姬和苔姬都是害怕的看著他,這個突然之間情緒轉變這麼快的人,讓她們覺得毛骨悚然。
可是真正讓她們覺得害怕的還在後面,只見布施右京本來還算得上帥氣的臉,那副笑容漸漸變了,他的五官開始扭曲,嘴巴拉得極大,使得他的笑容變得十分丑陋,再加上他雙眼之中透著的瘋狂,怎麼看都是標準的魔鬼。
「這樣我就能開心的斬殺你了!戶鬼冰!!」
布施右京猛然爆喝一聲,身上爆發出了無邊的黑氣,這股黑氣不說它的性質,單單是它的壓力就讓戶鬼冰皺眉不已,看來布施右京也不是停步不前啊。
戶鬼冰的身體被硬生生的推後了幾步,在地上留下了短短的但是很深的痕跡。
「怎麼?這麼一點就不行了嗎?」布施右京依舊瘋狂著,或許此刻他已經沒有了理智,有的,只是不斷的向戶鬼冰施壓,然後看著戶鬼冰痛苦的樣子,那個時候,他才會覺得滿足和愉快。
布施右京的話剛說完,戶鬼冰便全身覆滿了鎧甲,頭盔中唯一露出的雙眼冷冷的看著布施右京,眼白變成了黑色,碧鸀色的瞳孔透著殺意和自信。
「你不知道男人永遠不能說自己不行嗎?」
明明是處于下風,可是戶鬼冰的語氣卻充滿了戲謔,布施右京一愣,隨後便是憤怒了起來。他只能接受自己戲謔別人,絕對無法別人戲謔自己,特別是戶鬼冰!
他咬牙切齒的提升了自己的氣勢,而戶鬼冰的身體也在漸漸後退,盔甲之上也慢慢布滿了裂紋。
「你以為你能拯救這個世界?所以便毫無自覺性的以為自己能夠解決所有問題?戶鬼冰,你以為你是誰?!你是上帝嗎?!」
嘈雜的背景聲音讓布施右京的說話聲音都只能用嘶吼才能傳達,戶鬼冰離他很近,所以听得很清楚,盡管此刻他的敗勢以顯,可是卻毫無顧忌的大聲回應道︰「我也知道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布施右京,你在害怕!」
「我害怕?哈哈哈,怎麼可能?!」布施右京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狂妄的笑了起來。
「沒錯你就是在害怕,從我們第一次交手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準確的說,你是在害怕你自己!你一直堅守不容于這個世界,所以你一直特立獨行,你一直覺得自己能夠堅持這樣的想法。」
戶鬼冰笑著述說著,看著布施右京那難看的臉色他的心情似乎也很爽。
「可惜啊!你覺得你很堅強,但是你卻對那種陽光的生活產生了希望,你發現了這種痕跡,所以你惱羞成怒,覺得自己不可原諒。你一直在用殺戮麻痹自己的感覺,強迫自己覺得是喜歡這種生活的!可憐啊!可憐!」
「給我閉嘴!!」布施右京失去了耐性,他憤怒的朝戶鬼冰大吼著,雙手迅速異化,渾身布滿了黑氣向戶鬼冰瘋狂進攻著。
「我一直都屬于黑暗!陽光的世界只會讓我惡心!我絕對不會對那種惡心的世界有任何期待!」
布施右京一邊向戶鬼冰攻擊著一邊大聲的反駁著戶鬼冰的推斷。
「沒用的,布施右京,你不覺得你的否認很蒼白嗎?」戶鬼冰不屑的笑了笑,「為什麼你會對我有這麼強的恨意?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仇恨對吧?那麼到底是為什麼呢?讓你不停的刺激我?」
布施右京眼楮微微一眯,手上的動作也微微一停頓。
「因為你在嫉妒我!」戶鬼冰最終的答案讓布施右京徹底憤怒,同時手上也是迅速一刺,把戶鬼冰刺了一個對穿。
「啊!!」櫻姬和苔姬兩人都是驚訝的捂住了嘴,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一切,苔姬的眼中更是充滿了絕望。
「布施右京,直到現在我才想通,原來你是嫉妒我的,呵呵。」戶鬼冰被刺了一個對穿,可是臉上卻沒有半點痛苦,他極盡嘲諷之能,嘲笑著自己的對手。
布施右京此刻再笨也發現了這不是戶鬼冰的本體,再想想戶鬼冰那個特殊的分身本事,臉上更是難看了幾分,同時對戶鬼冰的實力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測。
「你想讓我和你一樣對生活充滿絕望,然後一直生活在絕望之中,你想看著一個生活在陽光底下的人失去了一切的模樣,你嫉妒我,所以你想毀了我,我說得對吧?」
戶鬼冰的全身已經開始布滿了裂紋,他的冰盔甲早就碎裂了,現在布滿的裂紋的,是他的肉身。
「你說的沒錯……」布施右京冷靜了下來,臉上冷冽的表情在黑夜之中十分陰暗。
「我的確是在嫉妒你,我嫉妒你從小就有一個至親陪伴,我嫉妒你有無數個信任的朋友,我嫉妒你能夠笑出那樣毫無負擔的笑容!我嫉妒你!所以我要毀了你!戶鬼冰!我要毀了你的一切,殺了你的姐姐!殺了你的朋友!我要讓你每天都生活在絕望和恨意之中!」
布施右京對戶鬼冰咆哮著,他發泄著自己心中的怨恨,他一開始也許並沒有對戶鬼冰有這麼強烈的恨意,隨著和戶鬼冰之間的戰斗升級,對他的了解也越來越深,同時怨恨也越來越深了。
「你永遠不會成功的,布施右京。」
戶鬼冰最後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後,便徹底碎成冰渣,他的冰分身也只有這麼一個程度了,對付布施右京不是他本人的話,根本不可能贏他。
布施右京平靜的看著地上的冰渣,只是臉上的細部表情卻遠不如他的眼神那麼平靜,他的嘴角在不自覺的抽動著,眼皮也在微微跳動著,不發一言的樣子看上去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苔姬緊緊抱著櫻姬不撒手,現在唯一一個保護她們的人消失了,苔姬並不知道那僅僅只是戶鬼冰的分身,在她看來,戶鬼冰已經死了。
櫻姬雖然比苔姬大上一些,而且看上去也鎮靜一些,可是在面對布施右京的時候,還是很緊張,尤其是這個人還打敗了他們的保護神。
布施右京慢慢恢復了理智,暴戾的一面又隱藏了下去。他抬起頭看了看現場,發現了櫻姬和苔姬之後只是皺了皺眉。櫻姬則是咯 一下,心髒差點都停止了跳動,可見她的緊張程度。
可誰知布施右京僅僅只是看了她們一眼,便直接轉身離開了,好像她們就跟螞蟻一樣完全不值得他關注。
櫻姬目送著布施右京離開,知道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後,才完全放松下來,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打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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