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和續漢傳 第002章趙該

作者 ︰ 笨熊熊鷦鷯

東漢建安元年(公元196年)二月,驚蟄。

趙該顯得非常疲倦,剛才的一個響雷,又把他給驚醒了,現在睡意全無。他已經有十多天沒有睡好了,這對于一個年近六旬的老人來說,實在不是件好事。

一個月前,他還意氣風發,躊躇滿志。當時,在過去的同僚,鮮于輔、齊周等人的努力下,袁紹終于放回了自己已死去的老上司,劉虞,留下的唯一的兒子,劉和,並率領舊部和烏桓人,鮮卑人,以及麴義率領的袁紹軍一起共計10萬人馬,在鮑丘消滅了公孫瓚的主力,砍了公孫瓚2萬多人。隨後,代郡、廣陽、上谷、右北平等地的富戶豪族紛紛行動,他們帶了百姓殺了公孫瓚在當地派遣的官員,並組織了義軍,加入到了劉和的陣營中。

公孫瓚已經失去了對幽州的控制。他將他能控制的全部人馬都召集到了易京,然後開始建樓防御。而劉和和麴義的10萬大軍也已經包圍了易京,公孫瓚的覆滅幾乎成了定局,只是早晚的問題了。

趙該非常憎恨公孫瓚。因為公孫瓚殺了他的上司,劉虞。

劉虞是光武帝劉秀的嫡長子劉強的後裔。他的祖父劉嘉曾擔任過光祿勛,他的父親劉舒曾擔任過丹陽太守。雖然貴為宗親,但劉虞似乎並沒有因此而沾得什麼光。和其他的朝廷官員一樣,他通過舉孝廉而擔任曹吏,因有功而升為郡吏,然後通過政績的積累,一步一步的爬到了朝堂里。

黃巾亂之前,劉虞曾在幽州擔任過一陣子幽州刺史。這期間,他為幽州的百姓干了不少好事,也得到了烏桓、鮮卑等外族的好感和尊敬。

之後,劉虞又奉旨回到了朝堂里,先後擔任了尚書令和光祿勛的職務。地位是升高了,但手中的權勢卻減少了。不過劉虞並不在意這些,皇室的這些道道,在他的祖宗,劉強,的那個時代就看得透透的了,他的努力,並不是為了權勢,而只是想要將自己的名字能刻在史書上。

中平元年(公元184年),黃巾賊攻破冀州諸郡,天下大亂。靈帝把身邊有能力的人都派了出去,劉虞這個時候被任命為了甘陵相,發配到冀州平亂,安撫百姓。不久,張角病逝,黃巾之亂漸漸平息,劉虞再次被調回了中央,因功而得到了宗正這個職務。

中平四年,前中山相張純、前太山太守張舉與烏桓大人丘力居連盟,叛亂,進攻到薊下,燒毀城郭,虜略百姓,殺護烏桓校尉箕稠、右北平太守劉政、遼東太守陽終等,部隊一度達到了十多萬人,屯住在肥如。張舉自稱「天子」,張純自稱「彌天將軍安定王」,傳書到各州郡,說要代蘀漢朝。張純又使烏桓峭王等五萬人部隊,進入青、冀二州,攻破清河、平原,殺害吏民。

中平五年,可能是因為靈帝實在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了,不得不再次派出在北方有著很高威信的劉虞,任命他以宗正身份兼任幽州牧,去平定張純張舉之亂。劉虞到達薊城後,精簡了部隊,廣泛布施恩惠,又派出使者去告訴烏桓人,朝廷將對他們寬大處理,可以免除他們犯下的罪責,然後又懸賞通緝張舉、張純二人。劉虞翻雲覆雨的手段讓張舉、張純二人立刻沒了活路,他倆不得不逃到塞外,而其他參加叛亂的人也都投降或逃跑了。沒多久,張純被手下王政殺害,首級被送到劉虞處。不過,從這個時候起,劉虞就開始與他名義上的部下,公孫瓚,有了隔閡。劉虞主張以懷柔之策對待外族,而公孫瓚卻只相信武力,要將他們屠滅之。

中平六年(公元189年)四月,京師發生了一次持續時間相當長的日蝕。太尉馬日磾因此而被免了職,由幽州牧劉虞繼任,並賜封了容丘侯。當月不久,靈帝駕崩,少帝劉辯繼位。

劉虞被任命為太尉後,並沒有回洛陽,依舊在幽州待著。這個時候,洛陽的大將軍何進正與宮中的宦官們爭斗,劉虞不願被攪進這渾水。九月,何進與張讓兩敗俱亡,被正巧受召入京的董卓撿了個大便宜。之後,董卓廢了少帝劉辯,立了劉協為帝。為了安撫在幽州的劉虞,董卓派使者授予劉虞大司馬之職,並進封襄賁侯。

初平元年(公元190年),朝廷又封劉虞為太傅,招他回朝任職,不過劉虞似乎並沒有接到這個命令。當時,天下大亂。因為不滿董卓的專權,袁紹、曹操等人先後逃離了洛陽,私自募兵,並向各地諸侯發了討董檄文,成立了討董聯軍。一開始,聯軍佔了上風,迫使董卓燒了洛陽,遷都長安,以避其鋒銳。

第二年,劉虞被推到了風口浪尖。當時,冀州刺史韓馥、勃海太守袁紹以及山東諸將商議,由于皇帝年幼且被董卓控制,想立漢室宗親的劉虞為新皇帝,但劉虞堅決不肯;于是韓馥等人又請劉虞領尚書事,以便按照制度對眾人封官,劉虞再次拒絕,並以自己遠去匈奴相威脅,要他們不要再逼了。並且,他還委派了田疇,鮮于銀等人出使長安,拜見小皇帝,以表明自己對大漢的忠心。劉虞巧妙地化解了此事,但卻讓反董聯軍,特別是袁紹和韓馥的面子上很難堪。

初平四年(公元193年)的冬天,劉虞與公孫瓚之間的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那一天,劉虞率領了10萬大軍進攻公孫瓚,可不知怎麼回事,讓公孫瓚逃月兌了,還反被圍于居庸。三日後,城破,劉虞被俘。不久,公孫瓚便將他和他在薊城的妻兒老小一同殺害了。

趙該至今也想不通,那一次圍殺公孫瓚,究竟是什麼原因而導致了失敗。趙該很懷念劉虞,並不僅僅因為自己被提拔的知遇之恩。趙該依然記得劉虞在幽州主政的時候,如何追求寬政,勸導百姓種田,開通上谷的胡市,發展漁陽的鹽鐵產業的這些舊事,而這些作為也著實讓百姓安樂,在黃巾余孽禍亂中原的時候,幽州竟然成了一片樂土,使得四方百姓紛紛來投。另一方面,劉虞為人也非常節儉,他雖然身居高位,卻依舊穿著破舊的衣服,一頓飯都不吃一道以上的葷菜。這些事情都讓趙該非常敬佩。

趙該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加入鮮于輔和齊周的義軍。那個時候他還有些害怕,他不認為公孫瓚會被輕易的打倒。老上司的10萬大軍在公孫瓚的面前,剎那間灰飛煙滅,這件事讓趙該一想起就心驚膽顫。可是,還真沒想到,先是被鮮于輔和齊周等人推舉的烏桓司馬,閻柔,率軍與公孫瓚的心月復大將,漁陽太守鄒丹,大戰于潞河之北,結果斬殺了鄒丹和他的四千多人,然後他們從袁紹處迎來了少主劉和,和麴義率領的袁紹援軍一起,以共計10萬的雜牌軍在鮑丘擊潰公孫瓚的主力軍團,並斬首兩萬多人。于是,趙該立刻打起了精神,率領了族人前來援助,共同圍困公孫瓚于易京,找機會殺了他,為老上司劉虞報仇。

這原本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卻沒想到10天前,少主劉和,也就是這支雜牌軍名義上的統帥,從馬上摔了下來,從此昏迷不醒。

這完全是一場意外,但卻讓大家都不知所措。鮮于輔在第一時間封鎖了這個消息,隨後請了齊周、閻柔、鮮于銀、尾敦和趙該這幾個劉虞的老部下,以商討對策。

劉和沒有死,但也和死差不多了。幾個人在商議之後,決定依舊封鎖消息,對外宣稱劉和去了徐無山,想請田疇下山,以尋求對付公孫瓚的辦法。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避免前來助戰的烏桓峭王和麴義起疑心,也為了避免前方的將士因此而士氣低落。當然,為了更真實一點,鮮于銀和尾敦立刻坐車去了徐無山,就好像是正在跟隨著劉和一樣。另一方面,鮮于輔、齊周和閻柔也需要利用這段時間調整軍隊部署,以使得自己在消息暴露後可以全身而退。

趙該沒有被委派任何任務,找他來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為他曾經是劉虞的別駕,在這支部隊的文官系統中擁有較高的威望,所以讓他不要因疑心而搗蛋,也能一起壓制軍隊中下層官員可能的懷疑。

趙該能夠認可這樣的決定,但不甘心這樣的結局。他想起了自己的姐姐,趙愛兒。姐姐自小研習道術,在自己的眼里已經與仙人沒什麼兩樣,或許她能有辦法讓少主醒來。于是,趙該立即派人去請了姐姐趙愛兒。

六天前,趙愛兒到達了軍中。她看了看昏迷中的劉和,又看了看弟弟憔悴的神情,嘆了口氣,說︰「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試試。」

趙該見有希望,瞬時精神一振,忙問要如何做。

「可擺一個北斗七星陣**。」趙愛兒說道,「南斗主生,北斗主死。擺這個陣法以求北斗星君能網開一面,若能成功,或許能讓公子的笀命多增一紀。」

趙該立刻將此事告訴了鮮于輔、齊周和閻柔三人。三人都不相信,但卻也迅速備齊了擺陣的所需之物,任由趙道姑一試。反正死馬當作活馬醫,若真能救活少主劉和,倒也是一件好事。

趙愛兒的這個北斗七星陣**需要擺七天。今天正是第七天,如果成功了,劉和就會被救活,皆大歡喜,如果失敗了,那也是劉和的天命,天命不可違。

這件事情在暗中悄悄地進行。趙該的壓力很大,幾天里憔悴了許多。他迫切的希望劉和能活下來,然後帶著他們一起殺了公孫瓚,為老上司劉虞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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