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南之戰的戰損讓袁紹很不開心,但沮授、張合、高覽他們最終還是守住了營地,並沒有戰敗。(全文字小說更新最快)再說,這三個人都是自己軍中的大將,不宜過分譴責,于是袁紹只是意思意思地將三人責罵了一頓,這件事情也就這樣過去了。
許攸知道主公很不爽,于是獻了一計,道︰「劉和現在在張燕軍中,他的幽州軍大部分也在這里,那麼現在的幽州必然空虛,不如派遣一支兵馬,奇襲薊城。」
袁紹覺得很有道理,剛想下令,這時,審配派人來報,說是鄴城的留守辛評監管不力,麴義的家人早已逃跑,現在不知所蹤。
听到這個消息,袁紹勃然大怒,剛準備下令要將辛評治罪時,辛評和鄴城副守孟岱也派了人來報告,說是審配一到鄴城就私作主張,大動干戈,將麴義在鄴城的家人都嚇跑了。原本還有線索,能將那些人再找回來,但審配一意孤行,又不與自己合作,還擅自對一個知道線索的人用了重刑,把他給弄死了,這才斷了線索,讓麴義的家人最終沒了蹤影。自己雖然有罪,但禍首則是審配。
袁紹看到這兩份不同的報告,一時沒了主意,不知道該信誰的,于是便問了逢紀。逢紀想了一想,說︰「審配與辛評、孟岱一向不合。他舀了主公的令箭去鄴城拘舀麴義家人,私自調兵,而不通知兩位城守也有可能。不過審配這麼做也有他的考慮,畢竟麴義在鄴城住了那麼多年,根深蒂固,在鄴城的各處,多多少少都設有他的耳目。審配應該是怕可能會走漏消息,這才特意不事先告知兩位城守。至于他把知情人弄死之事,應該也是事實。不過,主公不必擔心這是審配故意所為,要存心放跑麴義的家人。他這麼做實在是因為他的性格使然。審配天性烈直,眼楮里容不得半點沙子,可能在行刑逼供的時候,一下子沒把握好分寸,下手重了一點。我倒是覺得,以審配、辛評、孟岱的能力,即使他們不合作,也不至于麴義的家人一個也抓不住,所以我認為,麴義投奔劉和的事應該是早就有了打算。所以,麴義安排家人出逃的事也應該是早已有了部署,這事怪不得那三人。再說,麴義既然已經背叛了主公,他的家人出逃畢竟還是小事,如果主公因此而將審配、辛評、孟岱這三個人治重罪,倒有可能讓他們心懷不安,恐怕會因小失大。不如從長計議,暫時將這件事情壓下,等主公回到鄴城後再作打算。」
听逢紀這麼說,袁紹愣了一下,道︰「我听說你與審配也合不來,為什麼這一次這麼幫他說話?」
逢紀答道︰「我看不慣審配,只是因為一些私下的小事。如果現在,主公問我他這個人怎麼樣,我一定會說,我不喜歡他。但現在,主公和我說的是公事,我只是有事說事,公事公辦而已。」
袁紹大喜,覺得逢紀說的非常有道理,于是讓逢紀以自己的名義寫信,將三人狠狠地責罵一頓,要求三人一定要通力合作。一方面,繼續尋找麴義的家人,並把麴義在鄴城可能存在的根基眼線全部去除,另一方面,要以大局為重,好好合力,守護鄴城。
逢紀領命出帳後,郭圖接著許攸的建議說道︰「麴義是個粗人,如果他能安排自己的家人出逃,必定是劉和事先提醒了他,這樣來看,劉和不會是一個不顧自己後方的人,他一定早做了安排。奇襲薊城不是不可以,問題是派多少兵將。人派的少了,不僅起不了作用,還會損兵折將,可如果人派的多了,那麼這里怎麼辦?」
袁紹覺得郭圖的話也很有道理,于是轉向許攸,問道︰「你認為呢?」
許攸笑了,說道︰「主公只需派遣一萬人馬即可。但這支人馬未必要攻下薊城,如果能攻下,那當然最好,但如果發現薊城已有防備,這支人馬也可以在薊城四周掠奪糧草。現在已是芒種之季,去年冬天種下的小麥應該快要熟了。我听說,劉和早先派了趙該和尾敦負責幽州農務,現在薊城附近必定準備豐收,主公可派人幫他們收割一下。」
許攸的話讓袁紹狂笑不止,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他立刻下令,讓大將韓猛和崔巨業兩人領兵一萬,許攸作為參謀隨軍,一起向薊城進發。
許攸走後,逢紀又回來了。他已將責罵審配、辛評、孟岱三人的信件寫好,交于袁紹審核。袁紹看了一遍,覺得沒什麼問題,便蓋上了自己的印章,派人將信件送至鄴城。
等信使走後,袁紹見逢紀似乎還有什麼話想說,便問道︰「還有什麼事?」
逢紀看了一眼郭圖,答道︰「剛剛得到消息,東州的王門和田豫放棄了城池,投奔去了幽州,他們現在應該在前往薊城的路上。」
「王門和田豫?」袁紹皺了皺眉頭,問道,「怎麼回事?」
勸降和肅清公孫瓚舊部的事情一直是郭圖在負責,逢紀沒有回答,卻低著頭,又瞟了一眼郭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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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圖立刻走上一步,答道︰「公孫瓚還留在冀州的殘兵,基本上都已被肅清。他們大多數都投降了我們;少部分死戰不降的,也已經被我們消滅了;只有東州的王門和田豫一直在猶豫不決。他們手里握有重兵,又地處偏遠,所以我認為他們是想待價而沽,給自己賣個好價錢。」
「既然是待價而沽,那又為何現在去投奔了劉和?」
「其實我們原本已與王門商議了妥當,他也已準備把他的家人送到鄴城充當人質,以表決心,可是不知道田豫對他說了些什麼,第二天他便又猶豫不決了。那田豫與鮮于輔的私交原本甚好,但因為劉虞的事,一個在公孫瓚的帳下效命,一個要為劉虞報仇,所以幾年前斷絕了往來。可現在公孫瓚已死,劉和特意讓鮮于輔去東州說服田豫,顯然是有備而去,我們失了這一招,實則無奈,請主公明斷。」郭圖一邊說著,一邊跪了下來,俯首至地,但下跪的時候,他狠狠地瞪了逢紀一眼,心里咒罵著逢紀多事。
逢紀知道自己這次得罪了郭圖,但他有他的想法。不過,為了不把與郭圖的關系搞得太僵,逢紀又為郭圖說了話,道︰「如此說來,這事情也的確怪不得公則。我听說田豫早些年前有追隨劉備之意,但後來借口要服侍老母,才離開了劉備。這樣的人,在公孫瓚帳下時就三心兩意,卻不能想到投奔主公,顯然根本沒有這樣的打算,主公不必為了這樣的人生氣。至于那王門,只是一個匹夫而已,主公即使得了他,也毫無用處。
「這一次,他們帶了人馬離開,倒也是好事一件。東州地處偏遠,卻又離開南皮很近,始終是我們的心月復大患。如果我們派兵去攻打他們,耗時耗力,如果不打,任由他們在東州胡鬧,卻也是個麻煩。這一次他們主動離開,正合我們之意,不僅僅消除了我們的大患,還讓主公輕而易舉的得到了冀州全境。現在冀州境內已無敵兵,實在值得慶賀!
「逢紀恭喜主公了!」
逢紀的話說得非常漂亮,不僅為郭圖開月兌了罪責,更是讓袁紹听了後喜上眉梢。袁紹想了一想,覺得也的確是這樣,于是便對郭圖說︰「這件事情就這樣吧,也的確不是你的過錯。不過,既然東州的敵人已走,你得速速安排人馬前去接收。」
「是!」郭圖站起身,躬身而退。離開之前,他又看了一眼逢紀,卻不知是感激還是怨恨。
郭圖退下後,袁紹也準備離開,去休息了。但卻見逢紀依然站在那里,沒有動彈,便問道︰「你還有什麼事情?」
「稟告主公,我得到消息說,田豫和王門這次帶走了大約一萬人馬。」
「什麼?」袁紹愣了一下,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田豫和王門帶走了大約一萬人馬,現在正在前往薊城的路上。」逢紀又重復了一遍。
「嘶∼」袁紹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一次,他終于知道逢紀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寧可開罪郭圖,也要告訴自己東州的事情了。他立刻想到了剛剛派出去攻打薊城的那一萬人馬,便問逢紀道,「許攸他們會有問題嗎?」
逢紀想了一下,說︰「東州的那一萬人馬都不算是精兵。他們新投靠了劉和,與原來的幽州軍並沒有整合。劉和現在又不在薊城,對他們未必能用。只是他們人馬數量擺在那里,若許攸想要攻下薊城,現在看來會十分困難,但若只是騷擾,收割薊城附近的糧食,應該問題不大。」
「既然如此,你速去告知許攸,讓他們以騷擾為主,不要再幻想攻克薊城。」
「遵令。」
逢紀走後,袁紹皺了皺眉頭︰「田豫?!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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