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和續漢傳 第035章薊城之戰

作者 ︰ 笨熊熊鷦鷯

崔巨業略懂佔星術,每次戰斗之前,他都會給自己算上一卦。如果卦象為吉,那麼他便身先士卒,奮勇殺敵;如果卦象為凶,那麼他就會給自己早做撤退逃跑的打算。當許攸讓他和韓猛兩人準備奪取薊城的時候,他依然習慣性地給自己算了一卦,卦象為大吉。

崔巨業大喜,他當仁不讓地把最危險的任務承擔了下來,帶著一百多名士兵,化裝成範方的士兵,帶著範方的尸體進入了薊城。崔巨業不敢自己去面對鮮于銀的詢問,他找了一個機靈的部下,讓他去回答鮮于銀的問題,而自己則躲在「一起逃回來」的士兵之中,偷偷地觀察著。當鮮于銀問話的時候,他離開鮮于銀只有十步之遙,看到了鮮于銀對自己這些人並沒有懷疑,內心非常得意。他甚至還暗中盤算了一下,如果此時自己振臂一呼,帶著這一百多人行刺鮮于銀的話,那麼應該有至少七成的成功率。不過即使有這麼高的成功率,崔巨業還是不敢這麼做,畢竟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即使真的殺了鮮于銀,那自己的這一百多人也必定會被城里的幽州軍士兵砍成肉泥。按照之前的計劃,崔巨業很听話地帶著自己的部下接受了鮮于銀的安排,去休息了。

夜深時分,當確認沒有人再注意自己這些人的時候,崔巨業開始活動了。趁著夜色,他帶人模到了城南的城門口,在騙過了守衛後,便輕易地打開了城門。按照之前的約定信號,埋伏在城南外的韓猛立刻率部沖進了薊城,隨後便開始了血腥地屠殺。

薊城為當年幽州牧劉虞的治所所在,被劉虞經營多年,是一個易守難攻的中型城池。這座城有內外兩道城牆,當外城的城牆被敵人佔領後,守軍依然可以借助內城城牆繼續防守待援。鮮于銀和範方當初帶了一萬兩千多人馬和幾百輛霹靂車回到了薊城,加上薊城原有的兩千多守軍,一共有將近一萬五千人。

在得知城外有袁紹軍後,鮮于銀布置了幾乎完美的防守方案。他將五十輛霹靂車平均分布在了內城的城牆上,而其余的則布置在了外城城牆。將近一萬五千守軍中,除了範方所帶的兩千多降卒作為機動部隊外,他把最為精銳的三千人安排在了內城,這些人的作用,除了守衛內城外,同時也是可以隨時補充外城防守的援軍,而剩下的九千多人則分布在了外城守衛。

按照這樣的布置,鮮于銀預計,除非敵人的攻城部隊人數超過了五萬,否則薊城一定固若金湯。可是鮮于銀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會是自己人打開了城門,讓敵人輕易地攻進了外城。

夜里的值班守衛並不多,韓猛帶人輕易地便把他們掃除了干淨,然後又直奔營房,將那些還在睡夢中的士兵又砍了干淨。一些幽州軍的士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本能地逃向了內城,但等待他們的卻是緊閉的城門。

「開門!開門!」一些士兵敲打著內城的城門,希望能躲進來,以獲得生機。

「頂住!不準開門!」鮮于銀站在城樓上,冷冷地說道。隨後,他讓人在城牆上高喊,「回頭!將敵人趕出去!違令者殺無赦!」同時,他又讓弓箭手將幾個歇斯底里地拍打著城門的士兵射殺,這才終于讓城門外的那些人安靜了下來。

守衛外城其他幾個城門的守軍也終于反應了過來,他們在各自將校的帶領下趕到了城南,巷戰開始了。

許攸沒有想到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的鮮于銀居然能這麼冷靜。按照他之前的想法,在沖入薊城的外城後,立刻制造混亂,再以偽裝成幽州軍的士兵騙開內城城門,這樣的話,薊城便能一舉舀下。可是現在,似乎要前功盡棄了。

其實,許攸原來的設想和計劃並沒有錯,只是他漏算了一點,連續多天的緊張氣氛已經讓鮮于銀幾近崩潰了,而範方的死,更是讓鮮于銀變成了一只縮頭烏龜。現在,鮮于銀寧可自己窩死在內城,而不願再理會內城外亂七八糟的戰況了。

內城外,薊城守軍的匆忙應戰並不是袁紹軍的對手,在天快亮的時候,這些人如果沒有戰死,也已從其他城門逃了出去。如此,薊城的外城被許攸完全控制,而內城則在鮮于銀的堅持下,依然緊閉城門。

「請鮮于將軍答話!」許攸讓韓猛在城外高喊道。

鮮于銀听到被敵人點了名,便走上城頭,高呼︰「我就是鮮于銀,閣下是誰?」

「我是韓猛!」韓猛說道,「你的主子劉和現已被我家主公右將軍袁本初(公元195年,袁紹官拜右將軍)所擒,你們還不趕快出城投降?!」

听到主公劉和被擒的消息,鮮于銀的腦子「嗡」了一下,一時說不出話來,而他身邊的親衛們也開始竊竊私語,低落的士氣開始蔓延。

鮮于銀暗道不好,于是便高呼道︰「我乃大漢的將軍,不是誰家的私軍家奴。我在此為天子守護幽州,防衛薊城。你們不好

好地在冀州待著,為何來犯我幽州,攻我薊城?」

鮮于銀的問題並不好回答,如果在平時,韓猛必定啞口無言,不過幸好事前許攸有所交待過,韓猛無視了鮮于銀的問話,嚷道︰「多說無益,勸你還是早些出來投降,否則一旦我們攻入城池,必將爾等屠盡!」

面對韓猛的威脅,鮮于銀沒有回答,而是張弓向韓猛射了一箭。韓猛雖說早有準備,但還是沒能完全躲過那一箭,箭頭把韓猛的頭盔上羽毛射落了,雖說沒有造成什麼實際的傷害,但卻也讓韓猛很是狼狽。在幾個親衛的保護下,韓猛撤離了城下的危險地帶,一邊小心地後退著,一邊高聲嚷道︰「不識好歹!你們都準備去死吧!」

看到韓猛的狼狽樣子,鮮于銀身邊的士兵們非常很開心,歡呼聲讓守城士兵的士氣又有了略微的回升。鮮于銀趁機對手下說道︰「他們在欺騙我們,如果主公劉和被擒,這次來的必定會是袁紹,而不是這麼一個小角色。我的大哥鮮于輔去東州辦事,現在正在回來的路上,只要我們能撐兩天,我大哥的援軍就到了。」

士兵們覺得鮮于銀將軍的話不無道理,也就將剛才听到的噩耗忽略了,紛紛著手準備城防物資,無論如何也要撐過兩日。

韓猛的失敗讓許攸非常生氣,卻也別無他法,現在只能強攻了。許攸已經從一些俘虜的口中得知,內城中只有三千士兵,而自己現在身邊的人數是他們的三倍,如果強攻,許攸還是有點信心的。

整個上午,許攸都沒有下令進攻。一方面是因為昨晚的戰斗還算是激烈,他需要讓士兵們休息一下,另一方面,他也要準備一些攻城的器械,比如爬城牆用的梯子和敲城門用的沖車。

薊城外城的老百姓經歷了一夜的恐怖。一些人跑掉了,一些人死掉了,但更多的人則是把家門緊閉,以為這樣就能躲過兵災。不能說他們這樣的想法過于天真和可愛,夜里的街道上到處都是刀光劍影,老百姓們真的不知道該往哪里逃。

現在,袁紹軍的士兵們開始挨家挨戶地敲門了,將官們需要尋找可用的木頭來制造攻城器械,而士兵們則對那些放在屋子里的值錢財物更感興趣。老百姓們面對這樣的強盜毫無辦法,除了哀求外,只能讓自己的性命與自己的財物一同奉上。

在抄掠並拆毀了幾個街區的民房後,袁紹軍終于制好了一批簡單的攻城器械,許攸更是非常興奮地將那些架設在外城城牆上的霹靂車推了過來。

午後,許攸讓士兵們都吃飽了肚子,隨後便開始了攻城的戰斗。戰斗非常激烈,對于防守的幽州軍來說,這是一場保命之戰,而對于進攻的袁紹軍來說,他們的壓力也不小,許攸知道,自己能夠攻城的時間並不多,因為已有斥候來報,說是發現了鮮于輔的先頭人馬,他們離開薊城只有三天的路程。

戰斗很激烈,除了在城牆上的死拼外,雙方都使用了霹靂車。雖然鮮于銀安置在內城的霹靂車數量要遠遠少于城外袁紹軍手中的霹靂車,但顯然這些在他手里的霹靂車的作用要比城外的那些更大一些。原因很簡單,鮮于銀的手下都已經是操控霹靂車的熟手,而袁紹軍的士兵們則才剛剛開始捉模著應該如何使用這些大家伙。另一方面,那些石彈早已被鮮于銀刻意地改小了尺寸,作為防守用的石彈,他們不需要很大,只要能對進攻的士兵造成殺傷力就可以了。所以,在霹靂車的對決中,守城方顯然佔據了優勢,袁紹軍手里的霹靂車並不能給城牆造成任何破壞性的威脅,但即使是這樣,那些不長眼楮的石彈卻也一樣給內城的守軍帶來了不小的傷亡。不過,損失最大的還是要數城內的各種霹靂車射程之內的民房建築了,當然,還有躲在那些建築里面的人們。

戰斗一直持續到了夜晚,袁紹軍在損失了將近兩千人後,依然沒能敲開內城的城門,但戰斗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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