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沒有去丹房,真是辜負了我一番苦心布置幻夜閣閣主提劍而立,銀白色面具幾乎與月色溶為一體。
蕭衍淡淡道︰「丹房前有流水環繞,後有花木護持,這樣好的埋骨之所,還是留給你吧話音方落,他已經一振衣袖,發動了攻擊。
蕭衍學武龐雜,刀劍皆用,但傅妧知道,他真正的兵器卻是藏在袖中的透明絲線。這種詭異的兵器,她聞所未聞,但蕭衍也只有在真正危急的情況下,才會使出看家功夫。如今他一上來就強攻,原因只能是對手的武功比他強。
果然,面對那若有若無的絲線,幻夜閣閣主身形未動,只一揮劍便將對方所有來勢盡數封住。長劍揮過時帶起烈烈罡風,讓站在遠處的傅妧都覺得胸口一滯。
兩人的兵器和武功路數一剛一柔,只過了數招,蕭衍的白衣上已濺起點點鮮紅。
傅妧正自揪心,肘彎卻被人拉住,她回過頭便對上雲然焦急的目光。「我送你走!」他急切道,拉著她就要向外走去。
傅妧卻極力掙扎道︰「不行,我不能留他一個人在這里!」雖然勝負未分,但武功高下已然可以判斷,再這樣下去,蕭衍必敗無疑。
「你留在這里有什麼用?不過是多搭上一條命而已,他們要的是蕭衍的命,不是你的!」
傅妧睜大了眼楮,語聲一下冷了下來︰「你說什麼?」
雲然剛才情急之下說漏了嘴,見她瞪大了眼楮質問自己,登時語塞。傅妧卻反手抓緊了他的衣襟,追問道︰「你說的是誰,是誰要殺他?」
雲然咬牙道︰「我不會告訴你的他剛要抬手,想要打昏她,傅妧卻已松手後退,將之前那根發簪重新抵在脖頸上。
「我不會走的,」她斬釘截鐵地重復道,「雲然,我救過你,你如果還記得這一點,就去阻止你大哥!否則,我現在就死在這里,你欠我的就這輩子也還不清了!」
她知道用自己的性命去威脅別人很可笑,但局勢變得太快,除了自己,她已經沒有了任何籌碼。蕭衍已然左支右絀眼看就要落敗,她唯一的指望就是雲然能夠出手相助。她用自己的性命做賭注,賭他無法拒絕。
之前他為了自己不惜與兄長對抗,如今她所能倚仗的也只有這一點了。無論他是出于憐憫,還是歉疚,她都只能這樣逼迫他。
「……怪不得大哥說,這世上最可怕的是女人,」雲然忽然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輕聲道,「好,我救他,從今以後再不相欠!」
他拋下這一句話,便拔出背後鴛鴦雙鉞,加入了自己兄長和蕭衍的對決中。
「雲然,你瘋了!」幻夜閣閣主一字字道,語聲中充滿了怒氣。在如此激烈的打斗中,他說話時仍然中氣十足,可見內功深厚,遠遠超出其余兩人。
雲然不答,只使出渾身解數,擋下他對蕭衍的攻擊。
蕭衍被已被他的劍勢壓得喘不過氣來,如今得了雲然的援手,立刻便瞅準機會,從對方的劍網中月兌身。幻夜閣閣主待要追上來,四周卻突然一陣地動山搖,緊接著猛烈的爆炸聲便從四周響起。
傅妧立足不穩,險些跌倒在地上,幸好蕭衍及時抱住了她。
周圍傳來了鐵甲與兵器的踫撞聲,緊接著便有些狼狽的幻夜閣弟子跑了過來,顫聲道︰「閣主,外面來了很多人,他們……他們用**炸開了谷口的機關!」
他話音方落,許多鐵甲士兵已經出現在視線中。為首那人傅妧看得分明,正是南宮慕雲。
一場生死廝殺的序幕,現在才剛剛拉開。全副武裝的鐵甲士兵對上幻夜閣的殺手,本也是旗鼓相當,但大部分幻夜閣弟子已經被**炸傷,戰斗力登時打了折扣。
隔著廝殺的眾人,幻夜閣閣主不怒反笑,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蕭衍,果然是算無遺策的蕭衍,原來你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雲然!」
蕭衍嘴角微勾︰「我忘了告訴你,這世上,我不相信任何人
傅妧也從震驚中漸漸明白過來︰「這里……並不是秣城,是嗎?」從那個時候,雲然就在說謊了?
「不僅這里不是秣城,今天也不是幻夜閣閣主的壽辰,那位倒霉的閣主,早就被他最得意的弟子殺了
峰回路轉,傅妧卻高興不起來︰「你早就……知道?」她遲疑地問出聲來,心底的涼意一點點蔓延上來,扼住了她的喉嚨。
蕭衍神情復雜地看了她一眼︰「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來,我先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傅妧被他拉著向外走了兩步,卻狠狠地推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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