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女子,竟敢指使婢女謀害皇後,你可知罪?」東山王沉聲喝道,西岐王卻不動聲色地坐在那里,端看她要如何應對。
傅妧看著滿臉正義的東山王,高高地揚起了嘴角︰「閣下貴為王爺,又是皇親國戚,想殺我這麼個小女子容易得很,何必要挖空心思非要給我安上個罪名呢?」
東山王勃然大怒︰「你不要仗著有陛下的寵愛,就可以這樣放肆!」
「果然,是為了找個足夠大的罪名來搪塞蕭衍嗎?」她嘴角笑意更深,「既然明知道這樣的事會觸怒他,不管找什麼罪名來都是一樣的,這麼簡單的一點,王爺該不會不明白吧?」
東山王還要再說話,西岐王卻按住了他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卻轉向傅妧道︰「你能言善道我們都知道,但今天我只問你一句,是認罪還是不認罪?」
傅妧毫不畏懼地抬起頭來︰「我要先見到我的婢女,才能回答
「這里哪有你討價還價的份!」東山王怒道,同時忿忿地看了一眼西岐王,照他的意思,直接選幾個死士去殺了她算了,反正不管怎麼做都會得罪蕭衍,區別只不過是一個在明一個在暗罷了。
「那就是說,見到你的婢女,對質過後,你就肯認罪畫押了?」西岐王步步緊逼,他原本也不相信,這世上有誰會為了一個婢女犧牲自己,然而那人卻千叮萬囑,讓他一定要用那個丫頭的性命來威脅燕夫人就範,如今看她的樣子,那人說的倒有七八分準。
傅妧不答,只笑意盈盈地與他對視,眸光流轉間似能窺破人的心魂。
西岐王打一個響指,便有兩名侍衛將秋容押了出來。
「秋容,之前你已經簽字畫押,承認是你的主子燕夫人指使你謀害皇後,這件事可是真的?」西岐王沉聲發問。
秋容的頭伏得極低,半晌才小聲道︰「謀害皇後……是真的
「哈!」東山王猛然一拍桌子,指著傅妧道,「這可是你的貼身婢女,這回你還有什麼話說?來人!」不等傅妧回答,他已經大聲呼喝著侍衛,想要盡早了結這一段公案。
然而這時,秋容卻突然抬頭大聲道︰「但是那些都是我做的,和燕夫人半點關系都沒有!」
「胡說!剛才你在內堂明明已經承認了,這時候為什麼還要改口?」東山王吼完這一嗓子後,看到西岐王的眼色,覺得自己可能太凶了,便放軟了口氣道︰「莫不是怕你主子會責罰你?放心,本王在這里給你擔保,你絕不會有事!」
秋容卻死命搖頭︰「不是這樣的,一切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從前在南楚,皇後還是熙華公主時,對下人就十分嚴苛,經常無故責罵,奴婢早就懷恨在心,只不過直到今天才得了機會罷了!」
「你這個賤婢!」听了這樣一番話,東山王目呲欲裂,恨不能一刀砍了這個出爾反爾的婢女。
西岐王再度按住他的手,問秋容道︰「既然你說是自己謀害皇後,那麼是用什麼方法謀害的?」
秋容一時無言,下意識地看向傅妧。西岐王冷冷一笑︰「既然說不出來,便是在胡說八道了,來人,先杖責一百!」立刻便有侍衛拿了朱漆大杠上來,按倒秋容就要打。
傅妧握緊了拳頭,哪怕是強壯的士兵挨了這一百杖也是凶多吉少,更何況秋容只是個女子?對方明擺著就是要取秋容的性命,不,是用秋容的性命威脅自己就範!
「等等!」眼看著杠子就要落下來,傅妧終于還是忍不住出聲喝止。
她冷冷抬眸看向西岐王,唇間輕輕吐出兩個字︰「紙、筆西岐王和東山王對視一眼,嘴角勾起同樣的弧度。秋容悲憤的哭喊被一團布條塞在口中,只能發出含糊的嗚咽聲。
白紙黑字,落實了她的罪名,看著她落筆疾書,西岐王眼底不禁也涌起了一絲訝異。那樣的罪名,毫無疑問是死罪,然而眼前這個女子卻連手都不抖,眉宇間亦是沉靜非常,看上去仿佛是在閨中謄寫詩詞,而不是伏罪書。
最後一筆落下,傅妧傲然揚眉︰「接下來,打算怎樣處置我?」
東山王拿過伏罪書,從頭到尾看完,才抬起眼楮,森然道︰︰「自然是毒酒一杯,送你上路
他身後的侍從端上一個金盤,上面除了酒杯外,還有一卷杏黃色的卷軸。杏黃色,是太後懿旨專用的顏色,傅妧不由得冷笑,他們果然想得周到,她是後宮女眷,若被親王處死終究不妥,原來是早就請了太後的懿旨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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