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能凸顯公主的神韻傅妧簡單地回答道,其實她的注意力根本就沒有放在洛奕的那幅畫上,自從蕭衍拿出那幅莫名其妙的畫作來後,她就一直心神不寧。
「是嗎?」秦飛雪的笑容有點勉強,隨後便抿緊了嘴唇不再出聲。
傅妧在心底嘆了口氣,勒令自己不要再去看蕭衍。誰知道那個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一會兒閉門不見一會兒又甜言蜜語,最好的辦法就是對他的話一概都不要相信,反倒省了去判斷真假的力氣。
其他人倒是對洛奕的話贊不絕口,說他畫工精湛,單憑記憶就能將當初的情景還原的如此惟妙惟肖,實在是大家手筆。還有一些口無遮攔的,竟大肆議論起他對公主的一往情深,所以才會對初見的場景如此印象深刻,無疑是將心中所想躍然于紙上了。
其實他們之所以議論的這麼熱烈,也是為了蓋過去蕭衍之前帶來的尷尬。雖然他是北燕皇帝,但言行如此不負責任,實在不能不讓人感到氣憤。
本來他已經冊立了皇後,就不該來湊這個熱鬧。既然來湊熱鬧了,就要負點責任,如今在西隴公主選駙馬的場合,他居然畫了一幅沒有面目的美人圖,還敢公然說自己還沒有意中人。那就是說,他根本沒有看上秦飛雪了?
就算是沒有看上,也不至于表示的如此明顯吧。一些西隴老臣已經被他氣得半死,恨不能當場跪下來懇求自家的皇帝,把這個狂妄的小輩趕出西隴了。偏生那個始作俑者還能毫不在意地捧著杯子喝茶,真是讓人氣上加氣!
所以,好不容易把午膳的杯盞都撤下去後,大家都在等著看接下來的武試了。其中有一部分人,迫切地希望和蕭衍分到一組的是他們西隴的勇士,好好教訓下這個狂妄的皇帝,讓他見識一下西隴的實力。
其實今天的這兩場比試也並非要見個高下,只不過是給秦燁多幾個挑選駙馬的憑據罷了,因此,負責監督武試的將軍劉源一開始就聲明了點到即止的原則,以演練為主。
但是,自以為受到了侮辱的幾位西隴年輕的貴族,都在摩拳擦掌,等著和蕭衍較量。
然而一輪抽簽下來,不知是天意使然還是冤家非要聚頭不可,蕭衍竟然抽到和洛奕一組,登時讓周圍的人大失所望。
看到這樣的結果,傅妧的一顆心卻吊了起來。她見過蕭衍和洛奕交手,當時蕭衍身上帶傷所以不敵,如今過去了那麼久,他的傷應該也早就痊愈了,就這麼打起來,很難說誰勝誰敗,很可能是兩敗俱傷。
然而那兩個男人沒有絲毫猶豫,月兌下外袍就下了場。
因為是切磋,所以不能用任何兵器,只能空手相搏。他們兩人一出手,在場的行家都目瞪口呆。蕭衍也就罷了,雖然沒听說過他上過戰場,但北燕皇子習武已經成了慣例,所以身懷絕技倒不算太讓人吃驚。
但是洛奕……他一向以琴技聞名于四國,卻沒人听說過他也會武功。更何況,在大家的心目中,他就是一個小白臉的形象,如今展露出這一手上乘武功,倒真是讓人詫異了。
傅妧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在看到洛奕一掌將要拍到蕭衍的胸口是,她下意識地錯開了目光,生怕自己會因為看到那樣一幕而不小心發出聲音來。
就是這一錯眸,她竟看到了御座旁的楊皇後,竟也是一臉緊張,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顯得格外扎眼。
在她的注視下,楊皇後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厲聲道︰「住手!」
這時,周圍已經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氣聲,傅妧顧不得觀察楊皇後的異狀,忙把目光轉回到場中。剛才她分神不過一瞬,場中卻已經變故陡生。
原本纏斗在一處的兩人已經分開,場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侍衛打扮的瘦小少年,只不過眼下,她頭上的帽子已經掉落,一把秀發垂落,表明了她女子的身份。
「來人,把她抓住!」皇後不顧儀態地大聲道。
傅妧這才看清楚那少女是慕三千,她手里的峨眉刺仍兀自滴血……她心里咯 一下,立刻看向洛奕,果見他左臂上劃了道口子,血色已經染紅了衣袍,仍順著指尖不斷滴落。
蕭衍眉頭緊鎖,然而這個時候顧不上訓斥慕三千,只拱手對秦燁道︰「這是我的隨從……剛才她也是一時情急,傷到洛公子的地方,我願意代為賠罪
楊皇後卻冷哼一聲道︰「想不到堂堂北燕皇帝,竟是個要靠護衛來暗算別人取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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