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她的意料,傅妧仍站在原地沒有動,手上甚至有一絲抗拒。
「傅妧,」慕三千有點生氣,再也不像剛才那樣客氣地稱呼她了,而是直呼其名,「你不會是要眼睜睜地看著我師兄為了你冒險,你還無動于衷吧?」
傅妧閉了一下眼楮,整個人像是被置于煮沸的油鍋中煎熬,明明知道兩難抉擇,卻還不得不立刻做出決定。再睜開眼楮時,她眼底微紅,隱約有了幾點淚光。然而她的聲音卻很是平靜︰「對不起,我現在……不能去
短短幾個字的回答,她卻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說出來。
慕三千的眼楮瞪大了,剛才拉住她的手也漸漸松月兌滑落,看她眼底的神情,像是重新在審視傅妧一樣。半晌,她才冷笑一聲道︰「師傅果然說的沒錯,你這種女人,和誰在一起就會給誰帶來禍端!」
簡兮皺眉去拉她,卻被她狠狠甩開︰「你別攔著我,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和她也是一路貨色,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就背叛師門,向對手搖尾乞憐!」
她越說越氣,錚然一聲長劍出鞘,劍柄狠狠撞在簡兮的胸口,把她撞得後退幾步。
慕三千揮劍的瞬間,洛奕眸光一寒,空手兩指彈出,正好彈在她的劍身上。以空手對利劍,指端的力道竟硬生生蕩開了慕三千手中的長劍。
慕三千只覺得劍身一股大力傳來,震得手臂也是一陣酸麻,不得已後退了兩步,才將那道力度化解開,沒有棄劍。
再度看向洛奕時,她的眸底不知為何有點復雜的情緒。
「洛奕,你是非要多管閑事麼?」她咬牙問道。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洛奕沉聲道,語聲雖然平靜,卻透出了不容置疑的堅定,與此同時,他的目光也看向了傅妧,內中似有無限情意。
慕三千看在眼里,不知為何心里竟是一酸,還沒等她再有動作,簡兮已經撲上來按住了她握劍的手︰「三千師妹,不要……」
慕三千眼波一橫︰「背叛了師門的人,沒資格再叫我師妹!之前你們一同被囚,我才沒有替師父清理門戶,你如果再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簡兮的眉目依舊淡然,語聲中卻透出了幾分急迫來︰「我早就把傅姑娘當做了主人,所以今天你可以殺了我,但是不能動她
慕三千道︰「好,這是你自找的!」說著,她便揮起長劍,徑直向簡兮的頭頂劈下去。
簡兮閉目等死,然而那把長劍卻懸在了頭頂的三分處,她睜開眼楮,只見慕三千冷笑道︰「看,你自以為忠心,可是你口中的那個主人,卻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被殺,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傅妧看著她,淡淡開口︰「那是因為,就算我不開口,你也不會真的下手,」她眸間神情平靜,仿佛對慕三千的所有反應都成竹在胸,「三千,你並不是一個狠心的人,為什麼偏要裝出那樣子呢?」
「你懂什麼,老娘就是不殺人不痛快!」慕三千被她說中心事,當下臉一紅,嘴上卻強辯道。
這時候,偏生又听到簡兮說︰「就算是那樣,我能為主人而已,也沒有任何遺憾
看著她堅定的眼眸,慕三千愣了一下,陡然咬緊牙關狠狠落劍,斜斜掠過簡兮的頭頂,削落幾縷秀發。
爾後,慕三千狠狠把劍丟在地上,自己跑了出去。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傅妧才嘆息一聲,替簡兮重新攏起頭發。接下來,洛奕取了一盆清水,將臉洗淨後,才小心翼翼地把面具戴上。待到完全戴好後,出現在她們面前的已經是另外一個人了。
如果不是親眼見識過他那些詭異的蠱毒,讓陌生人看來,這張臉還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感覺。不過從頭到尾,傅妧都不曾見識過鬼夷的真容,所以也無從評判洛奕眼下的神情扮得像不像。
然而,她的目光徐徐掠過那張臉時,卻發現了眉心那一點細微得幾不可見的破綻。
那是蕭衍用絲線穿透鬼夷的頭顱時,留下的細微傷口。想起他,傅妧心底又是一陣抽痛。從前她每次身涉險境時,他總會及時出現,然而如今他身陷戰場,她卻不能及時去見他……
看到她眉間突然襲來的黯然,洛奕輕輕走上前去,啞聲道︰「其實……你應該去,或許還能平息這場戰爭
並不是他多麼大度,只是,看到她明明人在這里,心卻飛向了別處,這種滋味,還不如讓他一個人留下來,還可以假裝欺騙自己,她有那麼一點點在乎他。
「別發揚風格了,」她最後這樣說道,故作輕松之態,「你一個人,怎麼能一邊照顧他一邊去取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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