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解散!」等到一群俘虜終于慢慢消失在黑夜中,周凱轉過來,很滿意地看著在自己身前已經列隊完畢的特戰旅,下達了最後的命令。
其實從機艙下來移交過俘虜之後,也已經沒有特戰旅什麼事情了,但是沒有這個命令,誰都不會散開。在一支紀律部隊中,再苦再累,一切行動都必須听從首長的命令,沒有首長的命令,哪怕是累死那也只必須站著死!
「你們兩個,跟我來安將軍看著周凱將隊伍解散以後,離開的時候輕輕地說道。
葉寧和周凱對視了一眼,沒有說什麼地跟了上去,劉鐸沒有出現在現場,已經很令他們奇怪了,三個人那可是生死與共的兄弟!
順著碎石鋪成的小路,轉過了幾棟二層小樓,很塊葉寧就得到了答案。
劉鐸不是不想去,而是根本不能去!
「你沒事吧?」推開門,葉寧看著在床上被裹成一團的劉鐸,很快上前了一步,關心地問道。
「死不了劉鐸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都被裹成這樣子了還能叫沒事嗎。
「呵呵,死不了就好……」葉寧大概也知道自己問得有些多余,干笑了兩聲。
「那倒也是……」劉鐸點了點頭,情況再差也不會比在叢林中更差了,畢竟這已經回到了指揮部,在自己的領土上安全方面是不需要有任何擔心的。
劉鐸此時的情況確實談不上好,渾身上下都纏上了白色的繃帶,一只腿還打上了石膏,雖然還翻身之類的動作還是可以做出來的,但是病房里照看他的護士不允許他做任何多余的動作。
據說這是安將軍特別叮囑下來的,照看劉鐸的護士一絲不苟地執行著軍令,搞得劉鐸一點辦法都沒有。
「安叔,我哪里有那麼嬌貴啊!」劉鐸躺在床上也不安分,不停地動來動去,還扭過頭來對著安將軍大聲嚷嚷道。
周凱上前一步按住了劉鐸,「八弟,安叔讓你躺著你就躺好了,這也是為你好
「這點小傷劉鐸滿不在乎地撇了撇嘴,隨後不知道觸動了哪個傷口,臉上頓時露出痛苦的神色來。
劉鐸現在的情況正如一開始他說的那句話一樣,死不了,但是也僅僅是這樣。
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計其數,對于普通人來說是極其嚴重的,但對于常年在生死邊緣游走,執行特殊任務的人而言,也只是算得慘烈,只要沒有危及性命,沒有特別麻煩的地方,其實都不算太大的問題。
加上他的身體素質很好,只要休養得當,大概十天半月就能下地走路,對于日後的生活和工作根本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癥。
雖然二層小樓從外邊看上去異常簡陋,但是進到里面,葉寧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里的不尋常之處。雖然不如協和同濟那些大型醫院里的特護病房舒適,但是該有的配備還是齊全的,尤其是外科手術方面,絕對不會比國內任何一家大型醫院差。
畢竟是承擔著一國安危的重要部門,經常會遇到這種需要用到醫療的地方,國家自然是不遺余力地投入了大量的資金來建設。雖然是是在偏遠的南部邊境山區,但是說起來,條件和醫生的水平或許比一般的醫院還要好上不少。
葉寧本來還打算跟劉鐸開幾句玩笑,在屋里找了把空著的椅子打算坐下來,突然眼前一黑,身上用不上一絲力氣,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周凱離他最近,一伸手趕緊攙住了他,安將軍已經打開了劉鐸病房的門,對著外邊大聲喊道︰「軍醫!」
立刻有幾名穿著白色衣服的醫護人員急匆匆地跑了進來,拿著各種新式的醫療設備檢查著葉寧的身體,面對著各項指標,一名年輕地護士驚訝地說道︰「他受了很嚴重的內傷,而且疲勞過度,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撐過來的!」
幾名醫護人員,七手八腳地月兌下葉寧穿在身上的衣服,身上的情況簡直比醫護人員的判斷還要讓人驚訝。身上多處擦傷、燒傷,小腿上的那一道槍傷格外醒目,盡管醫護人員都已經見過了不少的陣仗,但是望著躺在床上的這名鐵骨錚錚的硬漢,一種肅然起敬的情感還是油然而生。
「真像是個鐵人!」一名年輕的醫護人員贊嘆地說道。
「這是國家的驕傲!」一位有些上了年紀的醫生,一邊給葉寧身上的傷口做著處理,一邊嚴肅地說道。
醫療組的動作異常迅速,雖然在周凱和安將軍的眼中顯得有些混亂,但是一群人顯然是合作已久,彼此間非常默契,很快劉鐸的床邊就多了一句白色的木乃伊。
「我說……沒必要啊……」葉寧躺在床上,抱怨了一句。
劉鐸躺在另一張床上,幸災樂禍地轉過頭來,「七哥,風水輪流轉啊
葉寧有些郁悶,前一刻還在嘲笑劉鐸,後一刻自己也變得跟他差不多了。
事實上,連日的奔波,加上時時刻刻都處在高度緊張的情緒中,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會覺得有些吃不消,但葉寧的情況還沒有嚴重到要躺在床上養傷的地步。
剛剛暈倒下去,葉寧也就清醒了過來,但是安將軍說什麼也不準葉寧下床,周凱更是直接協助醫務人員把他按在了床上,搞得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來支煙葉寧沖著周凱抬了抬手。
周凱從身上模出一包來,連帶著打火機直接扔了過去,葉寧點上以後,美美地吸了一口。劉鐸眼巴巴地躺在另一張床上,「七哥,這邊,給我也來一支
醫療人員在完成對葉寧的治療之後,都退了出去,只剩下葉寧三個人在病房里吞雲吐霧。他們完全無視對面牆上顯著的禁煙標識,煙霧繚繞中,葉寧和周凱都意味深長地看著劉鐸。
兩個人雖然都多多少少卷入了這場不見硝煙的陰謀中,葉寧還正面與敵人交過手,不明不白殺了對方不少人,但是也就是充當了一個打手的角色,事情的真相如何還是兩眼一抹黑,模不著頭腦。
「到底是什麼情況?」葉寧噴出一口煙,微閉著眼楮,回憶著過去半個月里發生的種種。
劉鐸偏頭看看了門口的方向,壓低了聲音,「有點眉目,但是不好說
「木?」一直沉默著抽煙的周凱突然語出驚人。
劉鐸一攤手,臉上的表情有些苦惱,「沒有證據
病房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葉寧听著也周凱了劉鐸的對話,這個層次的內容他還插不上嘴,只能耐心地听著兩個人的解釋。雖然他臉上的表情還維持著淡然的樣子,但實際上心中已經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葉寧不是沒有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但周凱和劉鐸言語間透露出來的信息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了,隱隱將幕後的黑手指向了從來都高高在上的四大家族之一——木家。
木家,四大家族之首,雖然建國以後,門閥世家的觀念正在社會上一點一點的消除,但只有真正有資格接觸那個圈子的人才知道,這些貴族的勢力從來都不曾從這片土地上消失。政治、經濟、軍事這些領域無時不刻地顯露著他們的實力。
不顯山、不露水,但是絕對地讓人難以望其項背。木葉翦周,這不是他們的自夸之詞,而是那個圈子里面所有人公認的四大頂級家族,超越了其他門閥世家的存在,在私底下,有人也會戲稱他們是「名門中的名門」。
而木家,正是這名門中的名門中排行第一的家族,也是與軍隊關系最為緊密的家族,與之能略微抗衡的也就是葉家了,只是這一代和上一代葉家人丁零落,木家卻是香火旺盛,此消彼長,木家漸漸有了超越其他三大家族的趨勢。
葉寧對于這些也只是有一個大概的了解,一些是街頭巷議的小道傳聞,一些是周凱和劉鐸平日里透露出來的信息,但是對于木家本身的滔天權勢,體會得並不深刻,至少無法與周凱與劉鐸這兩個大家族的直系子弟相提並論,索性躺在一邊閉嘴不言,安安靜靜地听他們兩個人討論。
「是啊,沒有證據周凱猛地抽了一口煙,無奈地感嘆道。
劉鐸倒是表現地非常淡定,「回頭找老爺子想想辦法去
「明天就回去
「我也是
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一般事件的範疇了,如果幕後黑手真的是木家,哪怕僅僅只是猜測,也足夠周凱和劉鐸警醒的。這已經不是個人與個人之間的私人恩怨,而是大家族與大家族之間的沖突,關系到一個上百年家族的傳承,再怎麼小心也不為過,提前做好準備才是上策。
周凱和劉鐸雖然是各自家族第三代的核心人物,但是在這種家族的大問題上顯然還不能代替整個家族來拍板決策,兩個人理清楚了眉目,確定好下一步怎麼走以後,就轉移了話題。
「你到底是怎麼回來的?」這是葉寧一直好奇的問題,要不機緣巧合遇上小女孩兒,葉寧都不敢保證能夠從那群武裝分子的手中逃月兌,實在不知道劉鐸是怎麼先一步逃出來的。
劉鐸擺了擺手,直接將煙在床頭摁熄,笑著把自己的遭遇解釋了一遍。
原來當時葉寧和劉鐸被迫兵分兩路以後,跟在劉鐸身後的追兵倒是不多,加上他隨身攜帶著沙漠之鷹,情況比葉寧那邊要好太多。最後趁亂模出了城去,隨便在路上搶了一輛車,沿著公路開了大半個晚上,最後找到了一個國安在外邊的安全屋。
隨後的情況就簡單,有葉寧幫助他吸引了大量的注意力,對方將全部的精力都聚集在那座小城里,劉鐸反倒是一個人輕輕松松地就偷偷跑了回來。
葉寧听到這個解釋,不由得撇了撇嘴,雖然知道劉鐸一定也是經歷了重重的艱難,肯定沒有他說的那麼簡單,但是一想到在那種情況下有一把槍確實比一把刀要有威懾力得多,至少不會被碾得像只兔子般抱頭鼠竄。
「看來我也得準備一把槍了葉寧躺在床上自言自語地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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