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沙琳琳的飯店,葉寧打開車鎖,正要離開,卻忽听手機響了,是董小曼打來的。
「臭流氓,干嘛呢?」董小曼的聲音甜美如蜜。
「沒啥,剛吃完飯,準備干活葉寧穩了穩情緒,心里升起一種愧疚。
畢竟自己剛才還跟一個小寡婦在一起,而且想入非非,有點愧對董小曼了。
「晚上有空沒,我的室友回家了,只剩我一個人,讓你嘗嘗我的手藝,怎麼樣?」董小曼的聲音溫柔如水。
「好啊!」葉寧的臉上又掛上了欠抽的笑容,「吃過了飯,咱們還可以順便玩玩猜謎語之類有益身心的游戲,我真的真的好期待啊!」
一想起寶馬車上的濕吻,董小曼的心里就慌慌的︰「你個臭流氓,別想美事了今天晚上是想讓你見一位重要的客人,敢不敢來?」
「有毛不敢啊,」葉寧笑道,「你啥時听說流氓害怕過!就算咱爹咱媽來了,我也不怕!」
葉寧剛吹完牛皮,董小曼的話立刻就跟了上來︰「你真聰明,我想不佩服你都不行!今天晚上要見的,正是我爹!」說完就掛了電話。
听著手機里的忙音,葉寧有些發呆,老丈人真的來了,令他有點始料不及。
丑媳婦難免見公婆,丑女婿早晚得見老丈人,管他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葉寧的倒騎驢剛剛拐上中山路,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葉寧的視線里。
如此的大冷天,這女孩子卻只穿了件單薄的白色棉服,火紅的過膝靴,短得不能再短的呢裙,幾乎將豐滿的露出一大半,頭發亂七八糟的,臉上的妝也很濃,一瞧就是個涉世不深卻又自以為是的小太妹。
葉寧一眼就認出了這個雞一樣的女人,竟是站前派出所的女警官程紫煙!
她怎麼會突然打扮成為個樣子?
不用說,這是警方在抓捕一個要犯,而程紫煙則擔任了最危險的工作︰釣餌!
程紫煙步履匆匆地走進路邊的一家西餐廳,不到半分鐘,就有兩輛轎車開了過來,停在飯店門前。車子停下,可人卻並不下來,停車的位置十分巧妙,不著痕跡地封住了兩側的出路。
程紫煙快步向八號台走去,取下肩頭的雙肩背包,坐了下來,點了一杯熱飲,就掏出手機擺弄起來。
「天驕,我到了,怎麼看不見你?」程紫煙嗲聲嗲氣地說了句話,用微信發了出去。
「對不起啊媚兒,我可能要晚一些才能到,老師讓我去一下對方很快就有了回音。
「操,你什麼人啊,這不是忽悠我嘛!我走了,不等你了!」程紫煙罵了一句,氣呼呼地抓起小包包,起身就要走。
她演得挺投入,還真有那麼幾分小太妹不羈的樣子。
她剛要起身,肩膀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按住了。
她抬眼一瞧,卻是個戴著墨鏡的高瘦年輕人,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
程紫煙驚喜地叫道︰「天驕?」
年輕人點了點頭,笑嘻嘻地坐在她的身邊,很自然地將手搭在她的肩頭。
「小丫頭片子,脾氣不小哇!」天驕笑道。
「騙人,你壞死了!」程紫煙小嘴一撅,佯怒道。
「開個玩笑而已,不用當真吧!對了,想吃什麼,要不,咱們還是要你最喜歡吃的果味披薩,來個九寸的吧,再來一杯?」
「行啊,你吃什麼?」程紫煙笑問。
「我喜歡吃什麼,你知道哇,咱們聊過的!」天驕笑道。
程紫煙有點著急,她雖然了解了那個叫媚兒的很多資料,但卻沒有細到這個程度。
「反正一個披薩那麼大,我又吃不光,分一半給你吧!」程紫煙對自己的反應還算滿意,「你要是嫌棄,那就算了
「好哇!」天驕笑道,「我特意帶了件禮物給你,要不要看看?」
「好哇好哇!」程紫煙很萌地拍起手來。
傻到極處自然呆,呆到極處自然萌。
天驕從懷里掏出一把漆黑的手槍,飛快地頂在程紫煙的腦袋上。
程紫煙登時臉色大變,額頭的冷汗也流了下來。
「程警官,是吧!」天驕冷笑道。
「別胡說,我……」程紫煙有點蒙了。按計劃,他們此次要抓捕的只是個詐騙犯,哪知道變成了個持槍悍匪。
「前兩天,你干掉了我的兩個兄弟,他們的血不會白流!」
程紫煙正要解釋,天驕卻一拳砸在她的脖子上,她只覺腦袋一暈,倒在桌上。
天驕麻利地掏出一副手銬,將她的雙手反銬起來,然後一把抓住她的頭發,將她提了起來,將自己的身體藏在程紫煙身後,一槍將西餐廳的落地玻璃打得粉碎,餐廳里用餐的人們一聲尖叫,本能地趴到地上,嚇得全身上下瑟瑟發抖,膽小些的竟尿了褲子。
「外面的條子听著,你們的女警在我手里!我知道,她是你們局長的女兒,識趣的話就不要亂來,要不然老子就一槍爆了她的頭!」天驕大聲道。
原本以為是抓捕一個詐騙犯,由于情報有誤,嫌疑人竟是個持槍的悍匪,于是誘捕變成了強攻,所有的計劃全部泡湯。
餐廳外埋伏的警察全部沖了出來,將整個餐廳包圍得水泄不通。
葉寧一瞧樂了,看來站前所的老姚對這事兒還真挺重視,整個所里能出挪窩的都來了,足足有二十來號。
由于情況緊急,通過市局指揮中心的協調,附近的巡警、交警接到指令飛快地趕來,不到十分鐘,餐廳外就圍了上百名警察。
老姚此刻也慌了神兒,畢竟里面的人質是程局的寶貝女兒,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阮明,不要沖動,我是站前派出所的姚清華,我命令你馬上放下武器,出來投降,爭取寬大處理!」老姚大聲叫道。
話音未落,一顆子彈準確地將他警帽打飛,只嚇得老姚一激靈,下意識地將身體藏在警車後,掏出了制式手槍。
「放你媽的狗臭屁!老子身上背了三條人命,只有死路一條,寬大個屁!」
看到驚惶失措、如臨大敵的警察們,葉寧就知道事情發生了變化。
不管怎麼說,程紫煙也算是正直的警察,而且與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所以葉寧決定幫幫她。
打量四周的環境,西餐廳的位置極佳,裝修也頗為華麗,卻是棟舊樓,只有七層高,因為當年樓面裝飾曾和藍色的涂料畫了一大排的海燕,因此名叫「海燕樓」,曾經是江濱市最高的建築。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昔日的「高個子」已變成了「小矮羊」。
這里臨近葉寧就讀的江濱市二中,所以他十分熟悉。
葉寧將倒騎驢鎖好,悄悄繞到海燕樓東側,只見樓側的牆體上是一條用鋼筋制成的扶梯,只是三米以下的部分已全部被拆掉。
抬眼瞧了瞧高度,甩上的破軍大衣,又解下腰間的皮帶,從破雪地棉里取出個鐵鉤子,用帶頭拴牢。
他倒退了幾步,開始助跑,在距離牆壁不到一米的地方,身子騰空而起,這一跳足有一米六七高下,左腳踏在牆壁上,借這一踏之力,身子又竄高了將近一米,距離鐵扶梯已不足四十公分。
這四十公分已是他體能所不能達到的高度,此時皮帶發揮了作用。
他一甩皮帶,皮帶上的鐵鉤已鉤住了第一階鐵扶梯。葉寧小月復發力,借助皮帶的幫助,整個身體倒懸了過來,足尖已牢牢鉤住鐵扶梯。
葉寧又向上爬了幾極,來到鐵扶梯旁邊的一扇小窗戶前,用腳鉤住扶梯,伸手一推,天可憐見,窗口應手而開。葉寧身子一團,穿過窗口,就地一滾,悄無聲息地落到地上。
這是個黑暗的屋子,堆著很多破舊的桌椅等雜物,看來應該是西餐廳的一間倉庫。
借著不甚明亮的燈光,只見一個小小的背影,應該是個孩子,躲在雜物的空隙里,瑟瑟發抖。
葉寧輕輕一拍他的肩膀,孩子的身子一顫。
本來就是驚弓之鳥,再被人從身後拍了一下,孩子嚇得不輕,雙眼一閉,小拳頭一攥,就要尖叫起來。
急忙將他抱住,葉寧伸手捂住她的嘴,正要解釋,不料那孩子竟反手一刺,一道寒光刺向葉寧的小月復。
葉寧何等身手,一把抓住孩子的手腕,輕輕一扭,將那孩子握刀的手臂反到背後,餐刀月兌手,葉寧生怕發出聲音,驚到悍匪,伸腳一勾,餐刀輕輕地落到他的腳上,仿佛他的腳有磁性一般,穩穩地將餐刀吸住了一般。
「別亂叫,我是來救人的!」葉寧生怕他驚動了樓下的悍匪。
「你是警察?」竟是個女孩的聲音。
「我是好人!」葉寧低聲道。
「能不能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葉寧一怔,卻忽地發覺自己的左手正握著個溫軟的肉球,不由得老臉通紅,訕訕地挪開上臂︰「你千萬別叫!什麼情況,快說說
那人轉過身來,露出一雙驚恐的大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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