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這弓的設計是頗費了一番心思的,設計合理,可以便利的拆卸,握手部位用軟膠皮包裹,握上去十分舒服,弓箭全部被漆成了黑色,用于夜戰,再合適不過。
鋼箭也是用純鋼打造,箭頭是三稜狀,刻著深深的血槽,十分鋒利,儼然就是傳說中的「三稜透甲椎」。
皮包里還插著柄造型類似于狗腿的黑色彎刀,一雙皮制的戰術手套,看來這個小牛絕對是個狂熱的戰爭狂。
彎刀是以汽車的彈簧鋼板制成,刃口處打磨得十分鋒利,就連刀鞘也設計了兩條皮帶,一條一短,長的可以系在腰上,短的系在大腿上,這樣的設計,攜帶起來行動更方便,大大的縮短了拔出武器的時間。
葉寧戴上手套,試了試弓的彈性,又抽出一只鋼箭瞧了瞧,馬上就判斷出了它的大致射程和殺傷力。
將狗腿佩戴好,試了試出刀的速度;將箭壺背在背上,試了試抽箭的角度和速度。然後飛快地抽出一只箭搭在弦上,輕輕拉開,向遠處瞄了瞄,變換了幾個方向,算是做了臨陣磨槍的必修課。
向罪惡開戰!葉寧默默地對自己說,借著夜色的掩護,越過公路向槍聲響起的地方奔去。
公路上的兩輛車都報廢了,一輛帕薩特警車側翻在路旁,車體上彈痕累累,一輛中華轎車橫在路中央,風擋玻璃碎裂,一個車門被巨力硬生生地扯了下來。
這一戰的慘烈,由此不難想像。
戰場已移到公路左側前方里許的一處墓地中,樹林叢生,亂墳林立。
葉寧借助地形的掩護,悄悄地模了過去。
兩名劫匪在西,四名刑警在東,刑警的武器雖然火力不強,但都借助著地形優勢,徐徐射擊,他們不指望能夠打死打傷劫匪,只要拖延時間,援兵趕到,劫匪就插翅難逃了。
所以他們死戰不退,目的就是贏得寶貴的時間。
劫匪在西,向東突圍,他們的火力雖然佔有優勢,但卻一時半會卻也突破不了四名頑強善戰的刑警設下的防線。
而葉寧,卻似一只嗜血而善于隱藏行蹤的眼鏡蛇,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劫匪的身後,將用自己的毒牙和信子,伺候自己的獵物。
實際上,四名刑警此時已有兩人負傷,其中一名傷勢較重,一顆子彈射中了他的月復部,灼熱的彈頭遇到血液後瞬間冷卻,改變了方向,在他的月復內不斷翻滾,已將他的腸子攪得稀巴爛,之所以還能戰斗,完全憑著一股血氣之勇。
此時,他只能憑借一塊花崗岩墓碑的掩護開槍還擊,不能作出任何突擊、後撤等動作。
而另一個傷員,在兩車相遇時被子彈擊中右臂,幸好是貫穿傷,不算嚴重,雖然進行了簡單包扎,但條件有限,失血過多,已有些頭昏眼花。右臂受傷,他只能用左手射擊,殺傷力和威懾力自然大打折扣。
另兩名警官雖然沒受大傷,但皮肉傷也是不可避免,加之在這里糾纏了這麼近二十分鐘,子彈即將告罄。
劫匪也有一個受了傷,不過是傷在左肩。他身材瘦小,手持一只德國產的鏡面匣子,不斷地射擊著。這人身上背著個碩大的黑色旅行袋,應該就是他們此行的收獲。
另一個就高大了許多,手持老式美制m16沖鋒槍,瘋狂地將子彈傾泄向幾名警察的藏身之處。
葉寧藏身在距離他們約十來米的一棵大樹後,將他們的武器裝備看了個**不離十,心里暗罵道︰「靠,二十響,m16沖鋒槍,再怎麼說也是二十世紀了,居然還有人在用這種老掉牙的二戰時期的武器!」
背著旅行袋的劫匪操著嘰哩咕嚕地說了幾句,那個高大劫匪也用同樣的語言回答。
葉寧居然沒听出來是什麼語言,當然就更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了。
高大劫匪獰笑著模出的居然是一顆木制長柄手榴彈,擰開蓋子,一扯拉環,手柄里冒出一陣白煙。
看到劫匪用的居然是抗日戰爭時期八路軍自制的那種長柄手榴彈,葉寧差點崩潰了,真不知這倆貨從哪搞來的這麼多爺爺級別的武器,差不多可以辦個武器展覽館了!
長柄手榴彈已拋了出去,準確地在一名藏身在石碑後警察的頭頂爆炸,彈片橫飛。這名警察就是那個月復部中彈的,一塊彈片擊中了這名警察的脖子,輕易地割斷了他的頸動脈,結束了他的煎熬。
葉寧一瞧楞了,沒想到這個劫匪居然懂得「空中開花」這種高難度投彈技巧。
據有關資料記載,二戰時期只有那種久經沙場的老兵才有這種技術,說穿了,就是將扯掉拉環的手榴彈在手中多停留一會兒再拋出去,落地爆炸就變成了空中開花,彈片四射,會大大增加殺傷力。
道理說來簡單,但操作起來就難了,把隨時可能爆炸的手榴彈握在手里,絕對不是那些新兵蛋子所敢嘗試的。
投彈成功,劫匪哈哈大笑,又相互間嘰哩咕嚕地說了些什麼。
高大劫匪又掏出一個手榴彈,擰開蓋子,扯下拉環,正在拋出去,忽覺手臂劇痛,卻是中了一箭,一只二尺來長的鋼制長箭穿透了他的手臂,手榴彈也落到地上。
兩個劫匪反應倒極為迅速,下意識地向兩旁躍開,伏在地上。
轟的一聲巨響,手榴彈爆炸,彈片、碎石亂飛,劫匪居然躲過了一劫,正在暗自慶幸,卻忽听錚錚數聲弓弦響,二人感覺不妙,就地一滾,滾出三四米之外,回瞧適才停身之處,插著三只同樣的鋼制羽箭!
從鋼箭的攻擊角度看,敵人身後,而且是個身手敏捷、殺人不眨眼的家伙!
二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表情中看到了恐懼!
他們的恐懼倒不是因為陷入了月復背受敵的困境,而是因為背後敵人的武器。
來的如果是警察,用的一定是槍械,他們不怕任何警察,就算來得再多也不怕,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
用弓箭這種武器的,只有三種可能︰一是隱藏在民間的武林好手,中國太大人也太多,民間藏龍臥虎,天知道這江濱市有沒有這種隱藏的高手!二是經過國家秘密機構所訓練出來的特工、特種兵,或許是中國的,也可能是別的國家的,無論哪里,只要踫到這種人,他們只有自認倒霉!但第三種才是他們最怕的一種,那就是雇佣兵,那可都是些久經沙場,吃人不吐骨頭,殺人不見血的狠茬兒。
無論是特種兵、雇佣兵還是民間高手,都有一個怪癖,都擁有自己的獨門絕技和武器。
這兩名劫匪都曾經做過跨國大案,在國際刑警組織都是掛了號的人物,所以十分謹慎。
不等二人做出任何的反應,已有一個黑影從天而降。
黑影閃電般撲向高大劫匪,和劫匪來個臉對臉,兩個人的鼻子幾乎踫到一起,距離太近,而劫匪用的又是長槍,自然失去了作用。他心中畏懼,向後便退,卻覺向脖子被什麼東西套住了,後脖梗子一陣劇痛。
瘦小劫匪也覺心膽俱寒,調轉槍口,向黑影一個點射。黑影身子一轉已藏到高個劫匪的身後,子彈噗噗地射中同伙,濺起一串血花。
然後一道烏光迎面而來,破風的利嘯聲令人毛骨怵然!
不等瘦小劫匪做出反應,咽喉已吃了重重一擊。這一擊力道極為強悍,竟將他瘦小的身子帶了起來,向後橫飛了半米,背心撞上一棵小樹,便再也動彈不得,整個人被刀子釘在樹上。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低頭一瞧,只瞧到個漆黑的刀柄,然後鮮血就順著傷口流了下來,力氣也在瞬間消失。
就在黑影轉身的瞬間,高大劫匪只覺咽喉一麻,仿佛被一根極細的絲割開了喉嚨,自己也成了個漏了氣的皮球,鮮血順著咽喉流了下來。
他徒勞地用手捂住傷口,想止住失血,但鮮血還是順著指縫的間隙狂噴而出,捂也捂不住,按也按不住,高大的身軀也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弓弦割死一個,狗腿刺死一個,整個戰斗的過程不過是幾秒的事兒,兩個悍匪都掛了。
葉寧拔出鋼箭、狗腿,插回箭壺、刀鞘,借著夜色的掩護,鬼魅般地消失在崇山峻嶺間。
兩名尚有戰斗力的警察看到了這一幕,借著月光,那人的身影有如淡煙,倏起倏落,干淨利落,沒有一分力氣是多余的,沒有一個攻擊是落空的,他的攻擊仿佛事先就經過精密的計算,毫不含糊,絕不花哨,直奔主題,一擊必殺!
離開一片狼籍的戰場,葉寧快步向藏著摩托車的那片樹叢走去。
他忽地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有雙眼楮在盯著自己,這目光陰冷、潮濕,甚至還帶著一份窺透人心理的敏銳,這感覺令人很不爽,敵人在暗,自己在明,就等于臥榻之側藏著條隨時可能暴起發動致命攻擊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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