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大哥也面面相覷,老郝滿不在乎地笑道︰「喲,動靜整得不小,連特大都出動了!」
葉寧抬眼一瞧,附近幾個制高點上人影綽綽,顯然是布置了狙擊手,看來這次是動真格的了。
野狼從地上撿起一把砍刀︰「老郝、老賈咱們掩護,小帥、疤臉帶老大和各位大哥先撤!」
「好咧!」老郝、老賈二話不說,從地上撿起稱手家伙,小帥和疤臉則用身體擋住了葉寧。
葉寧一瞧眾人的樣子,竟忽地笑了,伸手撥拉來小帥和疤臉,笑問野狼︰「兄弟,你的意思是咱們突圍?」
野狼點了點頭。
「這是對抗政府,你懂不懂?」
「那怎麼辦?」野狼有點急了。
「看看他們有什麼意圖再說葉寧冷靜地道。
「里面的人听著,我是江濱市公安局的程天河,你們涉嫌在公眾場所持械聚眾斗毆,危害公眾安全,非法限制他人自由,我命令你們馬上放下武器,配合公安機關的工作!」
指揮車遠遠地停在二十米開外,車旁邊站著個肩扛二監警餃的中年人,手持著擴音器,幾名特警、便衣在他身邊保護,一瞧就是本次行動的核心人物。
為避免傷及無辜,警察在現場周圍拉起了警戒線,實行了交通管制,將過往車輛和和圍觀群眾攔在警戒線之外。
因為涉及到數百人的斗毆,事態嚴重,稍有不慎就會釀成轟動全國的血案,所以程天河調動了所有能夠調動的警力,交警、巡警及附近分局可以調動的一切力量全部向嶺東的羊老大方向集結。
正在當班的鐵東分局治安大隊的副大隊長韓志高,也接到指揮中心指令,帶著一幫兄弟趕了過來。
在路上他就向特警隊的哥們打听了事情的原委,听說黑社會老大葉寧糾集了上百人集體械斗,他的精神頭更足了,可他被分派到外圍協助交警進行交通管制,所以看不到現場的情況。
一輛掛著不起眼的北京民用牌照的黑色越野車,與其它車輛一樣,也被阻攔,不能前行。
駕車的司機是個漂亮的女人,一臉焦急,見此情形,只好請示後排坐上的人︰「劉組長,交能管制,怎麼辦?」後排座上的是個年輕人,穿著極普通的西裝,手里提著個黑色的公文包,皮膚白皙,顯然是個養尊處優的角色。
「任務緊急,我們必須盡快趕到機場!」劉組長吩咐道,美女司機點了點頭,果斷地一打方向盤,越野車咆哮著沖上了街心的綠化帶,澎湃的動力此時顯露無疑,寬大的輪胎將綠化帶的草坪碾得粉碎,閃電般向前沖去。
「報告指揮部,有人沖卡!」交警馬上向指揮部報告了這一情況。
「極有可能是參與斗毆的相關人員試圖逃逸,馬上攔截!」程天河下達了指令,一大群身著各式警服的人向出事方向沖了過來。
距離事發地點最近的,正是韓志高,因為當天值班,所以他的手中也提著只式警用手槍。見有車沖卡,他飛快地沖了上去,雙手舉著手槍,攔在車輛的前方。
越野車速度極快,眨眼間距離韓志高已不足二十米,韓志高的額頭冷汗直流,再不開槍,他就要被壓成肉餅了。根本來不及細看牌照,韓志高將槍口對準越野車輪胎,果斷地扣動了扳機。
清脆的槍聲,打破了現場的平靜,氣氛也一下子更加緊張了。
平時槍法極爛的他,今天居然運氣不錯,子彈正擊中了越野車左前輪,輪胎迅速地癟了下來,而高速沖擊的車體也在瞬間失去了平衡,打了個橫,龐大的車體一頭扎進等候的車流里,砰砰幾聲巨響,幾輛無辜的車輛遭了池魚之殃,現場一片狼籍。
韓志高帶著人迅速地將越野車包圍。因為巨大的慣性,女司機雖然綁著安全帶,但還是受到了劇烈的震蕩,雖然沒受傷,臉色卻蒼白得嚇人。後座的年輕人更慘,一頭撞在駕駛位的靠椅背上,頸骨幾乎折斷了,一時之間也是頭腦暈眩,短暫地喪失了知覺。
「馬上下車!」韓志高大聲命令道,但見車內靜悄悄,便擺手讓手下沖上去抓人。
女司機、年輕人被治安大隊的警察從車上提了下來,按在地上上了背銬。
女司機要說些什麼,卻被年輕人用眼神制止了。年輕人冷靜地對韓志高道︰「我要見你們領導
韓志高一打量年輕人,樂了︰「葉寧,你不是挺牛b嗎,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這年輕人的相貌與葉寧真的十分相似,難怪韓志高會認錯人。
年輕人一怔︰「你說什麼,我不懂韓志高冷笑道︰「少他媽扯犢子,你小子就算化成灰,老子也認識你!」
警察們上前一搜身,竟在這一男一女身上搜出兩只手槍,女人是一只小巧的叫不出名字的手槍,而「葉寧」的腰間則插著一只造型粗獷的沙漠之鷹!
韓志高一看樂了,涉槍無小案,這回「葉寧」是栽定了,自己自然是立了大功一件,就算想不升官發財都難了!
剛要把「葉寧」塞上警車,韓志高卻傻眼了,因為另一個葉寧正被幾名警察押解過來,而飯店門前的那些道上混的,也一一被上了銬子,押上警車。
那個年輕人正好與葉寧走了個臉對臉,葉寧也注意到了這個與自己相貌極為相似的人,一臉驚訝。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十米,葉寧看到年輕人的眼神從驚訝、困惑、不敢相信,到後來的驚喜、溫暖,極其復雜。他相信自己的眼神絕對別無二致。
時間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年輕人仔細地打量著葉寧,葉寧當然也在打量著對方。
看他的感覺,就像在看自己。
不知為什麼,兩個人都笑了,很溫暖地笑了,然後誰也沒打招呼,葉寧和那年輕人分別被推上了兩輛警車。
冰冷的審訓室里,葉寧懶洋洋地以最舒服的姿勢坐在鐵椅上,雖然被上了背銬,但臉上仍掛著滿不在乎的笑容。
在他的面前坐著一老一少兩名警官,四只眼楮死死地盯著葉寧,表情嚴肅,一言不發。
審訓室內氣氛嚴肅,仿佛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心理素質差的犯罪嫌疑人,很少有人能挺過這一關,有些甚至不等警察開口,就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全招了。
可這個葉寧,居然沒事人一樣,雙眼一合,竟打起盹兒來。
「啪」的一聲,年輕警察一拍桌子,葉寧這才睜開眼楮,迷迷糊糊地問道︰「怎麼了警察叔叔,開飯了嗎?」
此言一出,年輕警察的鼻子差點氣歪了,聲色俱厲地喝道︰「不要嬉皮笑臉的!葉寧,你應該知道自己問題的嚴重性!我奉勸你不要自絕于黨和人民,更不要自毀前途,一定要好好交待,爭取從寬處理!」
葉寧一听樂了︰「警察叔叔,我可是個大大的良民,擁護黨的領導,擁護改革開放,你說什麼呢,我怎麼听不懂?」
年輕警察還要發脾氣,年紀大些的卻攔住了他,從煙盒里取出一只煙,笑眯眯地問道︰「年輕人,來一顆?」
「喲,玉溪啊,二十塊一盒,不檔次不低啊,不來白不來,來一只吧!」
老警察笑呵呵地將香煙塞進葉寧的嘴里,用打火機點燃︰「小伙子,我也不想說那些沒用的,你想想自己這幾天都做了什麼吧!砸傷趙海洋的手指,搶走了好幾萬塊錢和寶馬轎車,霸佔了百樂門飯店,涉案金額巨大,手段殘忍,你應該知道,現在涉案金額五千就夠立案了,這些事,哪個不夠你喝一壺的?今天的事更嚴重,在羊老大飯店對楊小明實施重傷害,糾集數百人械斗,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嚴重危害社會安全……」
葉寧滿不在乎地笑了︰「我說警察同志,你不能光听一面之詞啊,得調查研究,**他老人家可說了,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哦,看來你有話要說?」老警察不動聲色地提起了筆準備記錄。
「當然有話說,我是無辜的,也是受害者,是你們說我犯了這事兒那事兒的,咱們的法律講究的是‘誰主張誰舉證’,既然你們公安機關認為我觸犯了法律,取證是你們自己的事。如果想听我說什麼,也可以,不過不是在這里,不是在此時,更不是對你說!警察叔叔,長時間的審訓令我的身心飽受摧殘,我要求休息,要求見律師!中國是法治社會,有什麼話我只對我的律師講葉寧笑道。
老警察先是一怔,隨即就笑了,挑起大拇指︰「行,小伙子,沒想到你還挺懂法律。不過我得提醒你,相關人員的證詞和所有證據,都對你不利,所以我才動員你主動交待,爭取從寬處理,這也是為你好
「謝了!」葉寧笑道,「我現在很餓,需要吃東西,現在很累,需要休息,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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