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咬人,董大美女撒起潑來,居然不比任何人差,霸氣得很!
「別這樣,小曼,你知道,我是真心愛你的!」高洋的臉不紅不白,依然嬉皮笑臉,伸手來拉小曼的袖子。
小曼抬手就是一記耳光,正扇在高洋的臉上,用力太猛,臉上立刻留下五道清晰的指痕。
「我草,給臉不要臉啊!」車上又跳下個人來,葉寧一瞧又樂了,正是木海洋。
這小子西裝革履,油頭粉面,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但左手上依舊纏著繃帶,不過不是纏在手指上,而是手掌。
葉寧並不知道他打了自己一槍的事,還以為他又被什麼人給整治了呢。
「咋回事,咋回事兒?」三輛車上跳下十來號青皮,個個張牙舞爪,酒氣醺天,有幾個葉寧瞧著面熟,只是叫不上名字來,十有**是那些混得不是很好、卻又不甘寂寞的老青皮。
最後下來的也是葉寧的老熟人,沙琳琳的大伯子麻致遠。
這幾個東西怎麼做了一路,怎麼會跑到這里來?葉寧有點納悶兒。
東北的冬天天黑得早,此時正是吃晚飯的時候,一听到葉家門前的動靜,鄰居們紛紛扔下飯碗來聞訊而來,一看到這些氣勢洶洶的流氓,都識趣地躲到一邊,竊竊私語,不敢靠近。
「你們在干什麼,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女人,還講不講道理了!」一個人分開人群走了出來,金絲眼鏡,雪白的襯衣,藍色領帶,肩上披著件藍色羊絨大衣,一臉書卷氣,葉寧一看樂了,正是他的老同學李浩然。
李家和葉寧家相距不遠,而且李浩然在教育局工作,消息相對靈通,知道葉寧出了事跑路了,所以對葉家特別上心注意,生怕老太太有個想不開。
剛才他正和老婆劉蕾蕾吃飯,听到這邊有動靜,怕是葉家出什麼事,就急忙跑了過來。
一見董小曼橫刀立馬的樣子,就知道又有人來糾纏她了。自從葉寧離開江濱後,董小曼生怕老媽擔心,就常常過來開解,娘倆一邊吃飯一邊聊天,讓老媽的心情好了許多。
可以說,董小曼提前進入了角色,承擔起了兒媳婦的責任。
李浩然當然知道這些,更不能讓好朋友的母親和女朋友面對這些磨難了。
「草,你他媽算哪棵蔥啊!」眾青皮一看有人架梁子,翻了李浩然一眼,紛紛把煙頭吐到地上,擼胳膊挽袖子湊了上來。
李浩然的臉色登時發白了,畢竟他只是個書生,面對這些流氓,說不怕是假的。
可他卻毫不退縮,反而上前一步,用手一指眾人,鄭重地說︰「不管你們是什麼人,不管你們來做什麼,都給我听好了,我是教育局的李浩然,葉寧是我的朋友,誰跟他的家人為難,就是跟我過不去,有本事盡管使來!」
「你這朋友挺夠哥們兒啊!」歐陽在葉寧的耳邊低聲贊道,葉寧點了點頭,心里也是大為感動。
已非快意少年時,能夠在這種關鍵時刻為自己挺身而出的人,自己絕對不能忘記。
「高總您看這事咋辦,只要您一聲令下,兄弟們絕不含糊,指哪打哪!」一個領頭的青皮討好地向高洋敬上一只煙。
高洋擺了擺手,不耐煩地道︰「你們懂個屁,這是我和董記者之間的私事,跟你們沒關系,都他媽哪涼快哪呆著去!」
眾青皮悻悻地退到一邊,相互敬煙打屁閑聊。
倒不是高洋善良,也不是他怕了李浩然,只是這小子此時不想多生事端,尤其面對的是個國家干部,更不敢胡來。
高洋雖混,但卻從他的父親、叔叔那里學會了一個道理︰弱不和強斗,窮不和富斗,富不和官斗,李浩然雖然一臉書卷氣,但畢竟是國家干部,大小也算是個官。他叔叔曾經語重心長地教育過他,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能輕視兩種人,讀書人和女人——讀書人說不定哪天就當了官,官字兩張口,他嘴大你嘴小,而且他手里還掌握著你絕對不可能掌握的資源,所以你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至于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則更惹不得,艷色天下重,位高愛美女,這些美女說不定哪天就會成為決定你命運那個人的枕邊人,男人也是人,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會更好面子,所以高雄飛不斷教育自己的佷兒,黃金十萬,不如枕邊一言。
「各位房主既然都來了,我就代表建功地產拆遷部說幾句話!」高洋得意洋洋地大聲道,「公司決定的價格已無法、更不可能更改,各位老少爺們啊,那價格咱們是經過市場調查的,也是符合江濱的房價行情的,希望大家配合,早日將咱們的新家建起來!」
「草,還他媽行情,行情就是每平一千三,連他媽狗窩都買不下來!」開口的是個漂亮的小伙子,一頭黃毛,正是脾氣火爆的小牛。
他家也住在這片棚戶區,看到李浩然出頭了,他就暫時沒吱聲,而是冷眼旁觀。
他也因為葉寧的事被抓了進去,罪名是為葉寧提供做案工具,但因為葉寧的逃離,他罪名也無從查證,又臨近年關,就把他給放了出來。
不過既然進去了,苦頭不免不了要吃一點的,何況他又落到了韓志高的手里,臉上的瘀青就是明證。
「就是,現在房子都快四千一平米了,才給這點錢,簡直就是吃人不吐骨頭!」鄉親們見有人領了頭,紛紛報怨起來。
高洋白了小牛一眼,他對這小子的印象太深了,在羊老大就吃了這小子一頓胖揍,可他現在並不想理會這些個人恩怨,他的工作重心只有兩個,第一,趁此機會追到董小曼,這樣的超級大美女,絕對不能錯過,葉寧出事了,正是天賜良機。第二,盡快完成完成這片棚戶區的拆遷,到那時他就不必再看叔叔的臉色行事了,他自己也會有錢了。
「這是公司的決定,我無權更改,鄉親們一定要多理解配合啊!」高洋打著哈哈。
「我們並不是你們公司的下屬,我們是業主,跟你們公司是平等的關系,你們公司只能跟我們協商,而不是命令!」這次開口的是個南方口音的禿頂男人,韓笑笑的老公侯建功也來了,葉寧的這個妹夫上大學讀的是法律,雖然現在不干這行了,但對這種淺顯的道理還是門兒清的。
「對啊,你們有什麼權力,用公司的決定,搶走我們多年的心血!」人們再次沸騰起來,看來動遷的事已搞得民怨沸騰。
高洋一見眾人反應如此激烈,又不能硬來,打量四周,正好看見郭大爺的修鞋攤。
這是個鐵皮棚子,老爺子孤身一人,靠修鞋為生,靠日夜操勞掙的幾個辛苦錢,好不容易才弄了個棲身之地。
高洋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正好借此機會敲山震虎,嚇一嚇這幫刁民。
想到此,他用手一指鐵皮棚子,大聲道︰「這間鐵棚是違章建築,馬上拆了!」
「是!」眾混混一听頓時來了精神,從車上取出鐵錘、洋鎬、鐵鍬,磨拳擦掌,準備動手。
他們今天並沒有拆遷的計劃,很多房主還沒有在動遷協議上簽字,所以沒有帶工程車輛來。他們只不過是來瞧瞧,嚇唬一下,做做聲勢,高洋還可以借此機會,跟董小曼聊聊終身大事。
「你們要干什麼?」郭大爺聞聲從鐵皮棚子里走了出來,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個年紀略小些的老人,頭發斑白,腰桿筆直,穿著件極普通的棉襖,看起來極為平常。
兩位老人的小臉都紅紅的,顯然正在把酒言歡。
高洋走到郭大爺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說︰「大爺,請問你有沒有房照啊?有的話,拿出來看看!」
郭大爺一听蒙了︰「我哪有那東西,沒有,你們是什麼人,要干什麼啊?」
「沒有房照,就是違章建築,我們必須拆除,請大爺理解!」高洋笑道,「屋里有啥值錢的東西沒,快拿出來,要不然有了損失我們可不負責!」
「不行啊!現在正過年,天寒地凍的,這房子要是拆了,我住哪兒去啊,你們行行好,放過我這個孤老頭子吧!」郭大爺連連作揖哀求。
「這事可不歸我們管,我們也沒辦法啊,請在大爺理解!」高洋笑道,一揮手,眾混混就要上前拆房。
郭大爺身後那老人的劍眉一下子擰了起來。
「你們是什麼人,請出示你們的工作證,我要看看你們有沒有拆除違章建築的執法權!」老人平和地問道。
「就是啊,你們不是警察,更不是城管,憑什麼拆人家的房子,還他媽講不講理!」小牛又搭上了茬兒。
「我們有沒有權不是你說了算的,」木海洋終于忍不住跳了出來,一指老人,「你他媽的算什麼東西,識相的給老子滾一邊去!」
老人的眉頭擰得更緊了,可聲音卻更平和了︰「我活了一輩子,你是第一個敢指著我的鼻子罵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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