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柔寡斷,最是兵家的大忌,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雖然劉鐸無法預料到外邊的具體情形,也沒有與葉寧有過溝通,但還是在原本必死的境地中抓住了那稍縱即逝的生還機會。
檢查了下剩余的彈藥和槍支,劉鐸最後一次面對著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年輕特工們,苦笑著搖了搖頭,「兄弟們,這一次是我對不住大家了,竟然把大家帶進了這片死地
「組長,這個時候還說這些干什麼!」說話的是負責守夜的那位老特工,也是這次行動的副組長,寬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家都是吃著這碗飯的,拿起槍的時候就預備著有這一天,早就做好了準備
「就是,組長,這事情怎麼能怪你。要不是你在後邊斷後,兄弟們早就交代在那林子里了,哪里還活得到現在
「組長,你這話說得可是有點早,這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嘛。咱們手中還有槍,誰生誰死那可不一定呢!」
一眾年輕的特工笑了笑,即便面臨死亡的威脅,也沒有流露出絕望的神情來。戰場上的情況瞬息萬變,沒有到最後一刻,誰也沒辦法斷定最後的結局。
外邊的天色已經快亮了,劉鐸探出半個頭去觀察了一下附近的情形,轉身回來嚴肅地叮囑道︰「一會兒我先出去,你們听到我的槍響以後,我會吸引他們的火力。秦組長你帶隊朝著出口的方向快速突圍。越快越好,不要因為任何事情停留下來,包括我!」
老特工點了點頭,關切地叮囑了一句︰「你自己多加小心
都到了這個生死關頭,沒有人會矯情。
他們跟隨在劉鐸身邊這麼多天,也早就見識過了他那變態的身手。憑借一己之力就想要與敵人強大的火力相抗衡,放在普通人身上這簡直就是在玩火**,也就是劉鐸這個級數的非人存在才有那麼一丁點的希望。
普通人就算再生猛,又能在無死角的火力覆蓋下堅持多久?或許一個照面,就會被數不清的子彈打成了篩子。也就是劉鐸那鬼魅般的身影,或許還有希望能夠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牽制住一陣子。雖然希望也不太大,但是比起普通人來說,那可能性已經是成百上千倍了。
幸存下來的特工們這幾天都在想,如果不是自己的拖累,或許劉組長一個人想要單槍匹馬在叢林中殺進殺出真不是什麼難事,就算給敵人再多一倍的力量,也別想留住這位看上去文質彬彬,實則彪悍無比的猛人!
眨眼間的功夫,劉鐸已經趁著黎明前的夜色悄悄模了出去,貼著岩壁一路急行,腳下愣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事實上,那幾位特工還真沒有想錯,要不是為了掩護他們,劉鐸有的是辦法在叢林中月兌身,普通人根本別想沾到他的一根毫毛。
離得近了,劉鐸也就更加清楚地看明白了當前的情形,不知道什麼時候山坳出口兩邊高地上的槍手已經不見了影蹤,只剩下路口正對面有一批為數三四十人的槍手在嚴陣以待。
好機會!劉鐸心中大喜,這些天來他們之所以被圍困在山坳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敵人搶佔了山坳兩側的有利地形,自上而下的射擊壓得他們苦不堪言,稍有露頭,就是從天而降的彈雨。
如果只是需要面對出口正對面的這批敵人,劉鐸起碼有兩成把握可以牽制住他們的火力,為同伴的突圍創造有利條件。
叢林深處遠遠地又響起來一聲清脆的槍聲,幾乎同時,劉鐸舉起了手中的沙漠之鷹,大口徑的槍口冒出火光,噴射出一顆子彈,隨後微微一抖,又是一槍。
子彈在晨光的掩護下,撕裂了口氣,幻化成兩道虛影,幾乎同時扎進了兩名機槍手的眉心,直接掀開的他們的頭蓋骨,紅紅白白的腦漿噴灑了一地。
直到這個時候,槍口噴出的驚雷才驚起早起的鳥雀,驚恐不安地撲騰著翅膀飛向天空。
劉鐸既然動手,又怎麼會只有簡單的兩槍!身影在有限的空間里極大幅度地騰挪,拉扯出一道道殘影;槍口一抬,就準確而冷血地收割掉一名敵人的生命。不需要再忌憚上方突然出現的冷槍,劉鐸的全副精力都沉浸在正對面的敵人身上。
那可怕的射速與射擊精度,爆發出來的強大戰斗力,簡直讓人瞠目結舌,僅僅憑借他一個人和手中的那把特制沙漠之鷹,劉鐸以一人之力壓制住了敵人十幾人甚至幾十人的輸出火力。
除了開始的兩槍準確撂倒威脅最大的兩名機槍手外,隨後的十幾發子彈又陸續收割掉了幾名被他劃入死亡名單的敵人。
當彈夾中的子彈打光了之後,劉鐸以極其嫻熟的手法換上了新的彈夾,盡管過程不到一秒,但終于是給了敵人以可趁的機會,密布的火力線鋪散過來。
敵人的反應很快,但是劉鐸的動作卻更快。
漫天的槍響,擾亂了叢林的清晨的寧靜,不知道有多少子彈擊中了劉鐸前一刻還停留的地方,狠狠地扎進覆滿落葉的厚土中,濺起一蓬蓬的沙雨。
「該死!」劉鐸背靠在一處早就選定好的岩石背後,全身縮在一起,胸膛在劇烈地起伏,剛才的凶險只有他自己知道,槍口下跳舞的感覺絕對沒有看上去的那麼愜意,每一秒都在親吻死神的指尖。
背靠的巨石不停地震動,震得他後背都有些發麻,可以想見敵人的火力覆蓋有多麼猛烈,萬幸地是,借著揚起塵土的掩護,秦組長帶領著同伴已經不聲不響地從另一側靠近了路口,只需要一個合適的機會,就可以發起最後的沖鋒。
三……二……,劉鐸在心中默數,剛剛松懈下來的身體再度繃緊,那個機會只能由他去創造!
一!
劉鐸從岩石後猛地飛撲了出去,沒有任何規律可言地在地上翻滾著,絕對不給敵人瞄準點射的機會。沉寂了片刻的沙漠之鷹再次爆發出雷爆般的轟鳴,每一聲槍響就會伴隨著一聲慘叫響起。或許無法做到一槍致命,然而沒有人可以無視槍械的傷害,對于僅僅需要壓制對方火力,延緩敵人攻擊的劉鐸而言,這已經足夠了。
死神在硝煙中亮出了他鋒利的鐮刀,而另一把獵刀也已然悄無聲息地出了鞘。
秦組長趁著劉鐸吸引了防守的視線,謹慎地帶領著特工們星狀散開前行,一直到無法更加靠近以後,果斷地下達了命令︰「開火!」
先是一聲短促的槍響,夾雜在鋪天蓋地的槍炮聲中並不那麼引人注意,然而激戰中的劉鐸很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聲顯得有些沉悶的槍聲,與他的沙漠之鷹和敵人的聲響有著明顯的不同,當即右手平舉橫拉,快速清空了彈夾里的最後五顆子彈,壓制得敵人的陣地頓時出現了一個極為短暫的真空期。
「沖!」秦組長大吼一聲,端著自動步槍弓著腰沖了出去,槍口噴吐出長長地火舌,將子彈朝著敵人的防守陣地傾瀉出去。等到敵人反應過來想要還擊的時候,剛剛露頭就被一槍擊斃。
劉鐸在掩體後飛速地換完彈夾之後,立馬矮身朝著同伴靠近。雙方會和之後,點面結合地保持著強大的火力壓制。縱然有人膽敢冒頭想要拼死反擊,也被劉鐸在第一時間用手中的沙漠之鷹點殺掉了。
可以說,預想中猛烈的火力封鎖並沒有出現,突圍進行得相當的順利,以至于剩下的敵人開始潰退逃亡,劉鐸等人逃出死地的時候,還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沒有重大的傷亡,只有兩個戰士在突圍的過程中不幸被流彈擊中了手臂,但是對于這種整日在生死邊緣游走,隨時都做好犧牲準備的特工而言,這樣的傷痛根本就不算什麼大礙。
「怎麼回事?」逃出了山坳的秦組長皺著眉頭,小聲地問道,不止是他,小組的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防守的火力在今天顯得格外的薄弱。
「不知道劉鐸一邊在叢林中前進,一邊回頭看了看來時的路。
如果對方布置在出口兩邊山頭上的火力沒有撤去,劉鐸可以確信他們這次的突圍行動只會是另外的一個結果。
「難道這又是他們的什麼陰謀?」走在前面的一位特工回過頭來,小聲地說道。
「不管是不是陰謀,反正一路向前就是了,時刻保持警惕!」劉鐸命令道,無論是不是陰謀詭計,當前的情況下,他能夠做出的選擇其實並不多,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在這個時候,劉鐸的耳朵突然一動,一直捏在手中的沙漠之鷹陡然指向一邊的灌木叢,低聲吼道︰「誰!給我滾出來!」
正在全速前進的戰士也突然停住了腳步,剛剛才從死地中逃生,每個人都還沒有松懈下來,听到劉鐸的嘶吼,不由得大為緊張。轉過身來快速地散開,接著叢林的掩護隱匿起自己的行跡,槍支嘩啦啦地端起來,瞄準了劉鐸所指的灌木叢,神情戒備。
灌木叢被慢慢地撥開,一個渾身污泥的人舉著雙手緩緩地鑽了出來,全身上下還有不少的血跡沒來得及清理,看上去有些狼狽,但是精氣十足。
「別開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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