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前行 35玄靈烈舞

作者 ︰ 毛毛03

35玄靈烈舞

罔雯所用兵器為紅棠刀,廣冥鎖,這是四靈神教的兩件有名的武器。紅棠刀雙刀一相,毫無差別。刀身一米一,輕紅若粉,刀紋沉浮柔順好似波浪,又如海棠花瓣連成一線,其中印入火焰赤靈章紋,有化物為焱之性。本是華露帝國開國十二公爵中的初代海棠公辛不二的配刃,後因後代叛逆,海棠家族被帝國剿滅,此刀便下落不明。輾轉入得四靈神教,被奉為七大鎮教靈器之一。

而廣冥鎖則更為有名,此為四靈神教中獨一無二的秘法所造奇物。玄黑無雜色,卻如明鏡般反光顯白,其質若綢緞順滑無漏,輕軟彈綿,刀砍不斷,最特殊的性質為附噬金屬。即可將之以秘法種在金屬之上,如楊柳扎根于地,雖性質不同,卻合二為一,難分難離,多被四靈教高層之人種在自家兵器手柄處,多年來已經成為了四靈教的高層身份象征。

每根廣冥鎖的制成都耗時甚久,少則十年,多則五六十年,且從沒有听說過兩根廣冥鎖同時出世,四靈神教兩千多年歷史,期間也有不少損毀,傳承至今還剩二十四條,十五長九短,長者十米,短者四米,因為應用廣泛,教中專門研制了一套使用方法,而罔雯所用正是一長一短兩種廣冥鎖,分別植入在兩柄紅棠刀的末端。

罔雯清喝一聲便縱身向前,雙手各持刀柄隨意曲于身前,雙刀清亮的赤色與對折在刀柄處的廣冥鎖的純白反光交相輝映,飄飛的黑紅衣帶與隨風立起的短發充斥著莫名的張力,此時的她專注而又興奮,雙眸閃亮,面似桃花。

只是在默立的法雅眼中,自己這個好友卻是全身破綻,衣帶和廣冥鎖容易沖突;持刀的態過于平庸,攻守不分;就連對方最為自傲的速度在她的眼中雖然十分難得,但是卻依然無法與自己相比。

‘終究只是個舞者~’法雅不知自己是高興還是嘆息。她忽然向後微微一錯,滑出罔雯的心意鎖定,同時在對方錯位感剛剛初升之際,借力猛地一竄直刺,目標正是紅棠雙刀之間後面,罔雯的鼻下人中。

雙刀便是雙角,為罔雯最強之點,也是對手最不可能攻擊的兩點,然而法雅卻一眼就看出對方招式之間的生疏,一個錯位便挫掉對手的銳氣,然後一劍直指對手衰弱下來的攻勢中點,借著她兩強點之間聯系的突兀停頓之時,便要直接一力從正面破開對手的所有虛偽之形。這一劍雖簡,卻可謂其招無奇,其勢無前,聚己之全力,破彼之有間,翻手間,形勢顛倒。

左腿踏空虛倒向右側身避讓,罔雯的發絲被這一刺削掉薄薄一根,感受到對方心情的法雅如同罔雯想象中的一樣沒有留手,若是她沒有躲開,只怕逃不了身死的結果。以武論道在華露帝國有著傳統,但是能夠真正如此做的人卻寥寥無幾,不說能力,單就那種舍道之外,心無旁騖的虔誠狀態,便不是一般人能夠奢望的。

罔雯本是為舞獻身的絕代優伶,能夠遇到法雅與之相交被她看作為傾世之緣,與之分離後雖然偶遇奇緣,成就恨天玄靈,但是心中卻充滿迷惑,本不通世事的她被這迷惑折磨的漸漸瘋狂,一心想找自己最好的朋友傾訴印證,今日相見卻是感慨良多,加上與她的交流,卻讓罔雯心中所蒙之塵似有消散之意,值此歡喜之際,她有虛妄求真之心,卻正是論道之妙境。

而法雅就沒有迷茫麼?

是的,她沒有!自她接受靈蔻的引導,嘗試引靈降神儀式失敗之時,她便見到了自己的必死之心,並且拋卻了沉迷心底的敬畏,于是她騙神,偷天,誘導借助靈蔻之力斬殺神明之念成就自己。從此她便不在敬畏世間一切,天地神明皆可利用,她的道不在動搖。

只是,她有恨!恨皇者無情,誅戮她的一脈滿門;恨時不我待,家仇未報卻不得不卷入靈蔻與聖靈蓀之間的戰爭;更恨自己弱小,仇人就在那里,自己卻無法報仇,反而被對方如同趕鴨子一樣追殺的不得不狼狽逃月兌,天地如此之大,自己卻無處可逃,因為找不到一處能夠讓靈蔻無法注視的地方。

她的刻苦學習,苦苦求道,靈引儀式,最終都化作流水,卻不得不將希望寄托在還未長大的藍弗身上,期望他能夠學得技藝,不忘家仇,順便給予華露皇族以打擊這種完全沒譜的事情上。心中之恨,心中之苦只有自知。她早已定下了之後的計劃,也把所有能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條,但是這並不是她想要的,只是命運弄人罷了。此為苦海求燈之心,亦是論道之絕境。

此時的罔雯身體繃緊,而心卻是放松的,她的側身避讓卻是並未停止的再次加速,支撐的右腳蹬地發力,帶動身體旋轉,在讓過對手的同時左臂如同展翅的白鶴,紅棠刀借助身體旋轉之力反手劈出,向著法雅腰斬而去。

如同奔放的圓舞,罔雯只是一個轉身便將形勢逆轉,沒有人想到她會突兀的轉身,背對對手的態是格斗中的大忌,只是在紅衣的少女看來,自己只是在跳舞。

哂笑。法雅心中不以為然,也許經驗稍缺的對手會被罔雯那突發奇想的妙招擊敗,可是她是最正統的武者,身經百戰,就在對方還沒有揮刀之前便已經判斷出罔雯旋轉的意圖,直接再次加速,與之交錯而過,然後抬肘猛擊對方後腰。

兩人好像是設計好的一樣,因為轉身無法看到對方的罔雯一刀揮在空處,同時法雅的一肘正中她的腰部。

「呲啦!」罔雯腰際受攻擊處突然出現一片白霧,雷電于其中一閃而滅,白霧也消失不見。

‘什麼!’法雅的心中異常驚訝,她這一肘蘊含三重打擊︰物理的巨力,藍靈化冰,橙靈化電。只是這所有的攻擊都被罔雯腰上浮起的一道玄靈所阻擋,本來應當在對方體內發作的靈子根本進入不到她的身體之內,只是在她的體外凝結了一道水汽,然後就被自己的雷電蒸散。同時就連物理的打擊也被那道玄靈不斷消減,分散,最後成為了兩人身形再次分離的動力。

這是玄黑之靈,為人間眾生怨恨具現,排斥一切其他靈子,是四靈教宗茗歆能夠抵抗聖靈蓀意志的憑藉,也是帝國一千七百年來能夠與聯邦分庭抗禮的底牌之一。不想卻被罔雯所掌握。

法雅腦中雜念四起,然而被擊飛的罔雯卻不會給她思考的時間,她的旋轉並未被打斷,借著最後的轉向,她擲出右手的紅棠刀,兩人再次正面相對,法雅看到的卻是一道赤練。

十米長的廣冥鎖的一端綁在罔雯的手上,一端種在紅棠刀柄,兩人相距大概六米,空中的刀鎖還未完全打開,折在一塊的玄黑長鎖柔順的卷曲著,並被頭前的紅刀快速的拉伸,那種不規則的形態卻有著一種另類的美感,如同飄逸的綢舞。

「當!」一劍格開飛刀,赤紅的刀身旋轉著向上飛去,同時罔雯已經退到足夠遠處,輕輕一扯手中黑索,在長刀飛回的同時,腳下輕踏,六七步間便將身形由向後漂移,轉為向前再攻,就像是優雅流暢的狐步舞。

再次攻來的罔雯卻不在直線前行,而是劃出一道弧圈,圍繞著法雅連續劈出五刀,五刀之中,三高二低,起伏連續好像朝拜火焰的原始圖騰之舞。動作古樸簡單,雖然四處破綻,但卻虔誠無我,竟將對手逼得無法反擊。

罔雯此時氣勢已經升騰到極點,猛然躍起一刀劈下。

‘就是此時!’法雅舉劍欲格,卻是右手伸至左邊,反手虛握劍柄,準備順勢卸開對手的最強一擊,然後刺殺。

「 !」罔雯的大力下劈之刀卻在于對方黑劍接觸之時化作一團火焰,被攔腰斬斷。法雅的卸力卸在空處,輕柔卻是遇到了空無,她的身形不受控制的抬了起來。

這是紅棠刀中的赤靈火焰紋章,化物為焱!

只是罔雯並未停止向前,只是由高劈改為下跪,直沖法雅下盤,藏于左手反握的另一柄紅棠刀極速彈出,上挑斜削咽喉。這是勸酒舞中的終焉之式——跪步獻酒。

「 !」法雅並沒有試圖停住自己卸空的長劍,而是順勢向上揮去,然後引導向後,由手中的劍帶動身體,整個人都向後仰去,避開了罔雯的致命一擊,同時彈腿將之踢開。

「啪!」「啪!」法雅一個後空翻站穩,同時罔雯也在距離她大概十三米處站穩,剛剛的一腳被她豎肘擋下,她手中的兩把刀也恢復了原樣,完好無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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