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看了一會那孩子,模了模那孩子的額頭,倒是長的端正大方,雖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臉漲得通紅,倒是看的出五官清秀,眼神清亮。賈母對王熙鳳說道︰「這二個娃,就你養著吧!」
鳳姐听這話自然不願,只說道︰「老祖宗,這孩子倒底是不是我們家的,也沒有證據,哪能隨便就養著。」
賈母下了炕,瞪了一下鳳姐道︰「這事明明白白的,這個叫尤二姐的是誰明日問一下寧府那邊的就知道,這個孩子單看相貌我就知道你家璉二的。」
鳳姐一扭身,氣鼓鼓的說道︰「老祖宗,這深更半夜的突然來一個瘋子扔給我一個孩子,我就得養著麼!」
賈母有些氣惱的說道︰「按說這話不該我說,可你也太不成器了。都好幾年了,只一個巧姐。這個孩子也沒了親娘,你當自己的孩子養著誰不說你一聲好!」
見賈母已然生氣,鳳姐只得低頭不語,賈母臨走前對平兒說道︰「你家女乃女乃現如今身子不爽,這孩子你先仔細看著,等過兩日就找幾個女乃媽和丫頭伺候著。」
賈母走後,自有兩人把那尸體給抬了出去,那小廝問鳳姐怎麼處理,鳳姐直接發狠說道︰「扔到馬路上喂狗!」
那小廝听得這話便有些僵住,只看向一邊的平兒,平兒使眼色讓他過會再來,偏那小廝慣沒眼色,鳳姐見著他兩那呆樣,嘆了一口氣說道︰「抬去找個屋子放著,等你二爺回來再說。」
那小廝忙抬著尤二姐的尸體走了,那小孩興許哭累了,倒在平兒的懷里睡了起來。
鳳姐瞅著那孩子說道︰「倒是和你挺親的。」
平兒輕聲說道︰「這孩子也可憐,才多大就沒了親媽,不過有女乃女乃一兒一樣的。」
鳳姐冷眼說道︰「就怕養一個白眼狼!」
平兒笑著抱孩子去自己屋里睡去,鳳姐一人呆著有些煩悶,只等明日賈璉回來給他好看。
卻說那賈璉只等早上才得知尤二姐竟帶著孩子跑了,當下就帶著幾個小廝去了尤氏家里。那尤老娘听得自己閨女和賈璉鬧了矛盾只一味的怪自己的閨女,那尤三姐勸住自己母親,說道︰「姐姐半夜跑了出去,母親不為姐姐擔心何苦還埋怨姐姐。」
尤老娘說道︰「你姐姐糊涂,你也糊涂。那王熙鳳這麼幾年就只生了一個女娃,身子又不好,只等她死了,你姐姐就是榮國府嫡長子的夫人,可是你姐姐偏偏出這ど蛾子。」
尤三姐說道︰「當初說好的,只幾個月就接姐姐進府,如今孩子都快兩歲了,倒越來越沒希望了,偏你們還信。」三姐和自己老娘說不通,可一個姑娘家也不好隨意出門尋人,也只得在家等著。
賈璉讓人在街上找了一上午,都沒有尋到尤二姐,想著不如先回府再說。沒想到一進府就知道了昨晚上的事。
先是被賈母給叫了去,先是訓斥了一通,賈璉也只低著頭一個勁的認錯。賈母見著賈璉風塵僕僕的樣子,也不便多說,只讓他回去好好給鳳姐賠不是。」
賈璉還沒進院子,就踫著抱著孩子的平兒正帶著那孩子在曬太陽,那孩子見著賈璉自然是喊道︰「爹爹!爹爹!」
鳳姐在屋里早知道賈璉回來了,如今見著那孩子喊賈璉,掀開簾子就說道︰「唷,這不是我們的璉二爺麼,貴客啊!」
賈璉見鳳姐自然是羞愧又氣惱,只是在孩子面前不便說話,只急急的回了屋子,說道︰「別在孩子面前吵架!」
鳳姐冷笑道︰「誰的孩子?」
賈璉說道︰「這事是我不好,給你賠不是,只是這到底是我的骨肉。」
鳳姐一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說道︰「要我認他也不難,你先給我磕幾個響頭。」
那賈璉對這事原本有些內疚,只是這王熙鳳這樣子倒是把賈璉的愧疚給吹的一干二淨,賈璉只說道︰「那尤二姐死了,這孩子記在你名下也是為你好!」
鳳姐听得這話,哈哈笑道︰「難道那尤二姐半夜瘋子一樣跑到府里來,還是你故意給我送孩子的。這什麼髒的臭的女人生的孩子我不要,」
賈璉原本就為尤二姐的出牆氣惱著,只是這話卻不便對別人說,如今鳳姐這話正好撞在賈璉心口上,那賈璉被逼急了,說道︰「你認不認他都是我兒子。」
鳳姐冷笑道︰「誰知道是誰的兒子。」
賈璉雖知道尤二姐不貞潔,可那孩子長的實在太過于肖像賈璉,自然是知道是自己的孩子。只是鳳姐這態度也實在懶得和她多說,徑直去了秋桐那里。
那秋桐原本和賈赦有過一段時間,現如今又跟著賈璉,只是自己前腳進門,後腳又來了兩個姨娘,且年輕漂亮,所以秋桐倒也並不囂張。今日見著賈璉自然是好好的奉承著,這賈璉原本這一夜一天的忙活,如今被這秋桐倒也伺候的舒服。
這幾日,賈璉都是在秋桐這邊歇息,那秋桐便有了三分顏色,見著那小孩子,便想著不如自己抱過來養,興許也能正式提升為姨娘。于是當晚和賈璉歡好之後,纏著賈璉說道︰「二爺,今日見著那孩子長的真是可愛。」
賈璉閉著眼楮,听著這話,嗯了一下說道︰「我的兒子自然不差。」
秋桐繼續說道︰「只是今日我見著平兒抱著孩子一會兒被二女乃女乃叫過去,一會又要去院子里做事,實在是忙不開。」秋桐看了看賈璉,又繼續說道︰「我便想著,不如我帶兩日。」
賈璉睜開眼,看著秋桐慢慢說道︰「你……!」那語氣似乎是有些不喜。
秋桐連忙說道︰「我就是幫忙搭把手而已!」
賈璉听得這話,說道︰「那明日你自去跟女乃女乃說,就說是我同意的。」
秋桐高興地一個勁的說道︰「謝謝二爺。」
一大早秋桐就去鳳姐眼前請安,自是把那話說了,鳳姐立馬就答應了。等秋桐喜滋滋的走後,平兒說道︰「女乃女乃,這孩子真的要給她帶麼!」
鳳姐剮了一眼平兒說道︰「人家眼巴巴的來說,再說又是二爺允許,我還能不同意。」
平兒自是閉著嘴不說話,心里卻實在是不放心。
可是見著那秋桐服侍的倒算是盡心,也只得罷了。
且說這陽春三月,自是春光明媚,林北源想著不如找姐姐走走,院子里的話都開了,此時不看更待何時。
北源走進黛玉樓上,只見珠簾垂地,只听的黛玉輕嘆一聲︰「每日家情思睡昏昏。」北源听著只覺得好笑,一掀珠簾就說道︰「怎麼,姐姐還看這些雜書!」
黛玉扭頭,從床上坐了起來,挽了一下頭發說道︰「你看得,我就看不得麼!」
北源听了這話只笑不說,看著雪雁幫黛玉梳洗,見她只戴著一支珍珠發釵,于是說道︰「姐姐也太素了,這些首飾盒里那麼多,都不用也太可憐了。」
黛玉一撇嘴,說︰「你說誰可憐呢!」
北源笑道︰「自然是它們可憐,自從來了姐姐這里,就等著能在姐姐頭上露露臉,現在倒好,每日里躺在盒子里哭呢!」
黛玉啐道︰「就你會說話,這三年孝期已過,幾年你就得參加會試了,可準備好了麼!」
北源說道︰「姐姐放心,想必前三甲是肯定的。」
黛玉听了這話,笑道︰「你說大話不臉紅呢,既然你這麼肯定,萬一沒考上,那又如何?」
北源笑道︰「姐姐說如何就如何!」
黛玉沒想到北源這麼狂傲,只拿手戳他的臉頰,嘴里說道︰「到時候可得記得這話。」
北源擋開黛玉的手說道︰「倒時候定幫姐姐找一個好姐夫。」
這話一出,屋里的兩個丫鬟都笑了,黛玉紅著臉說道︰「真真是學壞了!」
兩人玩笑了一會,北源便和黛玉在院子里走了會,但見那花木繁盛,蝴蝶飛舞,真真是一番好景象,黛玉雙手合十說道︰「這番場景難道是預示著我們林府麼,但願北源這次能一舉得中,光耀門楣。」
北源听的這話,只靜靜的在一邊看著,自重生以來,竟快十年了,現如今倒是不大想起當初的事了,也不知道念慈如何,那孩子怎麼樣了。
黛玉看著一邊的北源,見他神色凝重,只以為剛才給他壓力了,忙勸道︰「雖我剛才這麼說了,但是北源你還年輕,姐姐我也並不急的。」
北源立馬回過神來,說道︰「姐姐相信前世麼!」
黛玉听得這話,自是想取笑一番,可是見北源神情慎重,不似玩樂,只說道︰「卻也有些信的。」
北源並不願意和人說起這些,忙岔開話題說道︰「我混說的,姐姐千萬別亂想。」
黛玉只說道︰「說來不怕你笑話,我總覺得我好想要找一個人,只不知是誰!」
北源早知黛玉如今雖說很是爽朗可是骨子里還是心思深沉,很怕她因自己這話而想的過多,只得說道︰「真是昏頭了,滿嘴的胡話,姐姐還不罵我。」
黛玉听得這話,自是說道︰「我要干什麼還需要你來說。」
北源豎起拇指對著黛玉︰「姐姐就是咱林府的當家人。」
黛玉憋著笑,裝作威嚴的樣子說道︰「會試就在眼前,北源怎麼還不去讀書!」
林北源朝著黛玉作揖道︰「北源這就去。」說完就真回自己書房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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