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卻說那林北源自放了那人,只拿著那串珠子上了小船,丁三見北源換身濕透,只拿過一件斗篷給他裹了,問道︰「剛才少爺可追到那人了麼!」
北源只那把珠子放在懷里,閉著眼楮說道︰「不曾追到。」
雖狼狽不堪,可到底還是在白天踫著一路過的船只,這才搭了那船回了京城。
這黛玉早先一步回了林府,見著北源那模樣,連忙叫人打水梳洗。
待北源梳洗完畢,坐在客廳里喝著白粥,黛玉在一旁只憂心的說道︰「這受了風寒可如何是好!」
北源原本就餓了,這呼嚕呼嚕的吃完了那粥便說道︰「姐姐放心,這個算不得事。」
黛玉只說道︰「我原本想著你做了這京官,年紀又小聖上也是念著我們爹爹這才給你一閑職而已,卻不想竟如此辛苦。」說著就流下淚來。‘
北源見著黛玉如此,自是感動,勸慰道︰「姐姐莫擔心,這原本只是意外。我們這些人家,即享受了這富貴,自然也是要但些干系的,這聖上更加不會養些閑人。我想著,父親如若在世,也定是贊成我出去做事的。」
黛玉擦著眼角只說道︰「男兒自當頂門立戶,只是北源你著實年輕了些。」
北源听了這話,只笑道︰「難道你也被那賈老太太給傳染了,也變得整日里說些寶玉還小之類的話麼!」
黛玉听了這話,自笑了,指著北源就說道︰「你這個油嘴滑舌的,她怎麼說都是我們外祖,以後萬不可再如此這般。」
北源瞅著黛玉,年方十五早就長的亭亭玉立,這眉眼間自是有一股子風神氣韻。想到要不是守孝,怕早就該說親了,只是目前時局不穩,自當再等等。
黛玉見他只看著自己不說話,于是說道︰「怎麼這會子就呆了,可別是這次去揚州見著那些讓你忘不了的人吧!」
北源自笑道︰「姐姐如今也談起這些來了。」
黛玉自是呸了一口,說道︰「要不是你是我弟弟,我才懶得管呢。」
這邊林北源在家吃了些飯,換了衣服便入了宮。
這北源遇險的事皇帝竟早就知道了,自然是好一頓寬慰,又賞賜了些物件下來。
剛出殿門便見著了劉四,那劉四見著北源自是拉著一邊說話,問道︰「雖說這夏日里,天氣熱,可是這一冷一熱容易得病,可得回去好好補補。」
北源自是說道︰「謝四爺關愛,我是回家吃了東西這才來的。再者說,我的身體是極好的。」
劉四瞅著北源,見他神色頗好,便說道︰「雖說如今你看著不錯,可是要知道這有些病年輕的時候不要緊,這倒老了這才露出來,正好我那里有些補身的藥丸,等回去我讓人給你送去。」
北源連忙說道︰「四爺厚愛了,只是我這人一向不愛吃那些丸藥,總覺得還不如強身健體來的痛快。」
劉四自是說道︰「以往我要送東西給人,都是喜的跟什麼是的,偏你還如此推拒,那算了,只是你這趟回去定要好好歇息才是。」
北源謝道︰「四爺說的是。」
劉四見他頗有些不愛多說,想著這原是在宮里,自便放他回去了。
皇後宮中,大皇子對著皇後自是好一頓殷勤,只坐在皇後身邊說道︰「母後,我原本以為那白老頭和我們結了親家會識時務,沒成想竟這般讓我沒臉。」
皇後只拉著他說說道︰「紹兒啊,這白家的事讓你皇弟去辦,待會我跟他好好說說,你也別急。」
大皇子听了這話自是放心,又靠這皇後說道︰「前兒個我瞅著老二上串下跳的,怎麼這幾日倒安靜了許多。」
皇後自是笑道︰「你理他作甚,如今只管在你父皇面前好好表現才是正經,這後面有你母後撐著,在外邊又有你四弟幫著,將來還不是你的世界!」
大皇子自是笑道︰「那就多些母後了。」這才跪謝走了。
等那劉四去皇後宮里請安,自是被皇後問道︰」這幾日身體可大好了!」
劉四想著皇後雖是自己親母,可這關系想來清冷,怎麼又突然的問起這話來了,只得回到︰「這些年小心調養著早大好了。「
這劉四因不是足月出生,這每到夏天便有些氣弱哮癥,只是這病早在年少時便痊愈了,這皇後突然問起實在有些奇怪。
皇後早先也想著和劉四親近親近,只是這人心總是矛盾的,這劉四自小便養在太後宮里,等回來自己這邊早就大了,只記得他身子弱,卻並不知道早就好了,是以這才問道。如今听得劉四這話,自是仔細看了劉四神色,倒是臉色紅潤,想必是極好的,于是說道︰」你皇兄前兒個想把自己門下的人安排去做那侍讀學士的替補,想著若是你丈人引薦的必定是能得你父皇青睞。卻沒想到,被你丈人一口回絕了。」
劉四听了這話,心理只發笑,面上卻說道︰「我那丈人原本出自書香門第,向來孤傲清高,想必也不是故意沖撞大哥的。」
皇後听了這話,想著倒確實是這個理,這個老頭只忠于皇帝一人,誰的面子都不顧,這滿朝的文武百官偏他一人得皇帝聖心,是以這幾十年倒是屹立不倒。
劉四見這皇後面色沉吟只說道︰「母後,這話我原不該說,這……」
皇後見此自是說道︰「你但說無妨。」
那劉四這才繼續說道︰「我早听說皇兄幕僚頗多,雖優秀的眾多,卻不知道是不是哪一位叫周晉的。」
皇後听了自然問道︰「好像是叫這個名,挺你皇兄說,這人雖家里有些破落,可確是學富滿車,頗有見底,長的又好。」
劉四說道︰「既然是皇兄極力推薦的,我原也不能說什麼,只是這人在坊間卻有些不太好的傳聞。」劉四說到這里便看著皇後只不說。
那皇後听到這里,只說道︰「對我有什麼不能說的,說來便是。」
劉四這才說道︰「這劉晉生來便長的風流,更是長了一雙桃花眼,原先家里也有些薄產,卻被他敗了,這終日只在那煙花之地留戀,更是引的那起子粉頭爭相為他吃醋,這兩年倒是不常听說他的閑話了,卻原來去了皇兄府里.」
皇後听到這里自是大怒,劉四自是勸道︰「母後別急,那周晉雖風流,倒確實有些才華。想必皇兄一是見他才華橫溢,這才重用與他,二是對于他的過去想必也是不清楚。」
皇後這才慢慢說道︰「你說的很對,你皇兄這人就是喜好那些有才干的,這心思又單純,想必是被他誆騙了吧!」
劉四笑道︰「母後放心,這周晉雖說風流,既然入了皇兄府里,必然也是改頭換面,籌謀著做一番大事業。這些陳年舊事不過是坊間流傳而已。」
皇後說道︰「你大皇兄心思簡單,我想著先緩兩日我再跟他說說,這起子風流的人終不可大用。」
劉四說道︰「母後說的是,皇兒也回去跟我丈人詳談下。」
皇後自是說道︰「這邊先且別去,等我跟你皇兄說了這事再說吧。」
劉四自然是樂的歡喜,臉上卻只淡淡的應了。
這邊賈府,那寶玉歇了兩日,這傷才剛剛好了些。那薛寶釵偶然听得那琪官和自家哥哥有些瓜葛自是回家一番吵鬧。
偏那薛蟠吃了酒,又說了些胡話,惹得寶釵整整哭了兩日。
那薛蟠雖行事荒唐,又無章法,但是對寶釵倒是頗為敬重,這一酒醒就跟著寶釵賠罪,這寶釵原本就因著其他的事這才傷心難過,見自家哥哥如此自然是破涕為笑,想著雖家道中落,索性還有家母和哥哥,到底還是自家人好。
當下自是和母親一起去怡紅院看望寶玉,這剛進門便見著那史湘雲坐在寶玉床頭,姿勢親昵,弄的這薛寶釵一陣膩味。
看著這旁邊眾人倒也平常,便想著以前和寶玉也是如此,只不知別人如何看自己,頓時羞得滿臉通紅,那薛姨媽見著寶釵臉紅,便以為是氣惱那湘雲只拉著她手跟寶玉說了兩句便出了門。
這薛姨媽出了門便拉著寶釵安慰道︰「我的兒,等我跟你姨媽說說,那史家丫頭也太沒羞沒臊了。」
薛寶釵听了這話自是知道自家母親誤會了,忙拉住她說道︰「母親你想岔了,我原不是為這事。只是以往我也如此,雖不如湘雲那般在眾人面前,可到底是不好,想著不知道暗地里被人如何說,這才……」
薛姨媽听了這話,自是勸道︰「傻孩子,你想的也太多了,你和那寶玉原本就是你姨媽暗許的,最是光明正大的。」
薛寶釵只說道︰「姨媽雖說過兩次,可到底也只是說說。我瞅著如今姨媽怕是沒這個意思了。」
薛姨媽听了這話只說道︰「你這孩子想的也忒多,我親姐姐還會蒙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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