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一個月的時間說短也長,可對于劉四來說倒是有些煎熬,自那事之後,劉四見著北源總有些難以言說的滋味,偏北源對他一如往昔,那事就像沒發生過一樣,可即便如此,劉四卻有些意尤未盡,偏偏這人面上一點都不顯,劉四也不能問,如若問了倒顯的自己很在意。
只得把這事放在心間,藏在腦子里,只悄悄的注意北源的一舉一動。見他向自己走來,不過是問些雜事,這心就跟蕩秋千一樣,一上一下,忽左忽右。完全控制不住。
劉四自持也是風月場中走過來的人,這面上自是一派雲淡風輕,這目光卻總是隨著北源轉,偏這吏部有一不識趣的老家伙,舀著舊年的卷宗拉著劉四詢問,劉四只得跟他說了兩句,那老頭就揪著那幾個問題不放,真真是煩死人。
這不耐煩還不能放在面上,這辦公時間每日就這麼過去了,眼看著北源和幾個官員一起走了,那老家伙還在這絮絮叨叨的,劉四萬般無奈正想借機走人,偏後宮內監過來有請。
劉四整了整衣裳就去了皇後宮中。
除了大皇子,這差不多都來齊了,皇帝說道︰」今日來皇後這邊走走,听說你整日里忙于公務,可是許久沒來看望你母後了。」
劉四自說說道︰「兒臣不敢,只是這幾日忙于政務有些疏忽。請父皇母後不要怪罪。」
皇帝笑呵呵的說道︰「你這孩子就是太懂規矩了,你母後並沒怪你,只是想你了。」
劉四把這話在心里過了一遍。嘴里說道︰「我大周乃以孝治天下,兒臣這確實不妥。」
皇後听了這話自是說道︰「白氏每日過來,自是幫你盡孝,你也無需自責。」
劉四朝著皇後鞠一大躬說道︰「母後寬待,兒子更當盡孝。」
這話說完,那站在一邊的二皇子母妃說道︰「老四這孩子就是實誠,不過是忙于政務,這兩天不來請安也能體諒,只是這大皇子可是許久沒見了。」
這話一說完,皇後就說道︰「妹妹不記得了麼,他前段時間已經告假了,身子不爽。」
二皇子母妃嘴角一笑,頭上的步搖輕輕晃動倒真是一美艷婦人,只見她笑著說道︰「大皇子身體康健,這武功在諸位皇子中也是第一的,如今卻是病了,只不知是什麼病,真是好生擔心吶!」
皇後說道︰「這俗話總是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不常生病的人,一病起來是比任何人都要厲害的。」
皇帝說道︰「卻是許久不見他了,告假也這麼多天了,不知是哪位太醫去看的。」
皇後听了這話,臉上一陣發白,強作鎮定的說道︰「听說是民間的一位老醫生。」
那站在一邊早就按耐不住的二皇子說道︰「兒臣听說如今有不少郎中都是徒有虛名,大哥莫不是被誰給騙了吧。」
這話一出,那二皇子母妃也搭腔說道︰」這太醫是最穩當的,怎麼好端端的信了外邊的野郎中。」
皇後听了這話,頗有些不喜,只是面上卻說道︰「他也大了,這做事向來穩當,我大周又是國泰民安的,哪里有人會去騙皇子!」
二皇子母妃听了這話,說道︰「姐姐,我只怕那人是醫術不濟,並不是故意誆騙吶。」
這皇後正待要說,那皇帝在一邊說道︰「我也許久沒見他了,交給他的事務全交給手下的人來做,我倒要親自去看看他到底生的是何病!」
皇帝這話一出,自然是無人敢反駁,那皇後給劉四使眼色要他勸言。卻被那劉二看見,說道︰「四弟臉上沒沾上飯粒啊,母後何故朝他眨眼!」
這話一出,皇帝瞪了皇後一眼,眾人更是不敢言語。
這皇帝出宮自然不會大張旗鼓,只幾輛馬車魚貫而出,直奔大皇子府。
大皇子府原本就離皇宮極近,那府里管家見了這馬車立刻大門頓開,這皇帝一進大廳就見著那大堂上居然豎著靈位,上面寫著「愛妻紫煙」四個大字。
那大皇子穿著一身粗麻孝衣跪接聖駕。皇帝當即冷笑道︰「皇兒這病果然不清啊!」
那大皇子只低著頭不說話,皇後在一旁說道︰「皇上息怒,皇兒想必是一時糊涂.」
皇帝只對著大皇子說道︰「交代給你那麼多事,如今都丟給老四處理,我還真以為你得了什麼大病,卻原來不過是為了這個。」
這話一出,劉四心中一緊,皇帝這事真的火了。
那二皇子卻偏在一旁火上燒油,他拉著劉三說道︰「紫煙這名字我怎麼听著這麼耳熟,好像听你說過。」
劉三偷眼看了一眼皇帝,只說道︰「那紫煙是我在煙花之地看見的一女子,性子有些有趣這才買了回來,卻不知被大哥看中,竟生出這許多事來。」說完還哎了一聲,像是無限後悔的樣子。
劉二笑著說道︰「三弟你也別懊悔,即使你不介紹給他,也會有別人介紹紅煙,藍煙給他的。」
這番對話,實在猶如一根根刺鑽進皇後心口,看著自己心愛的孩子如今這番模樣,皇後直接跪倒在皇帝面前說道︰「子不教母之過,請皇上懲罰臣妾。」
皇後這話一出,那皇帝笑著說道︰「養不教,父之過。」皇帝扶起皇後說道︰「到底是咱們的孩子,不過是為了女子一時糊涂,想我們年輕的時候也曾經年少輕狂過。」
這番話出來,大皇子這事自然算不得大事了,那二皇子酸酸的說道︰「皇兄真是情痴啊!」
這句不陰不陽的話倒引的皇帝瞥了他一眼,這才低頭不語。
大皇子也是命大,這番事就這麼過去了,事後皇後自然是叫了劉四過去好一頓數落︰「我親生的就你們兄弟兩,你哥如今這樣,你也不懂幫襯著,怎麼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這番話,劉四雖面上不說,可心里卻滿月復怨言,先不說從小就不親,那大皇子的事,自己又如何規勸的了。
索性,皇後總算見著劉四這委屈樣,也想著這小兒子如今也不容易,就想著要關心關心。便問道︰「你和白氏成婚已久,你媳婦肚子如今也沒個消息。」
劉四說道︰「兒子還年輕,這事不急。」
皇後說道︰「你們大了,我也管不著你們了,只是這子嗣最是要緊,那白氏看著也是個好的,過兩年就納側妃吧!」
劉四听了這話就想笑,左右自己就是做不了主,嘴上說道︰「謝母後關心,兒子記住了。」
兩人又閑話了幾句,這才散了。
春暖花開,京城的貴婦圈也分外的熱鬧,那保齡侯夫人帶著湘雲在外交際,雖湘雲之前名聲有損,可是保齡侯夫人總是想著能挽回一二。
幸好,這史湘雲如今也沒了那咋咋呼呼的樣子,這外邊看著倒是有些嫻靜。
這日偏偏遇著了那二皇子府里的郡主,偏有那好事之人對那保齡侯夫人說道︰「二皇子不日就要迎娶那皇商薛家的姑娘,我想著你府里的大姑娘身份比她高貴,要是你府里姑娘也去那崇福寺轉一圈,指不定是誰嫁進去呢!」
那話一出,那保齡侯夫人臉色通紅,女子閨譽何其重要,她竟把自己府里的姑娘比那薛家,當下便氣的臉色漲紅,回頭就瞪了史湘雲一眼。
這兩人動靜不小,那郡主自然听著了,郡主走過來說道︰「你們說什麼呢,也跟我說一說。」
那多嘴舌的自然知道她不好惹,退後一步,只當不知。
那保齡侯夫人只得說道︰「皇妃說笑了,剛才我們扯閑話呢!」
那郡主听了這話,只冷笑一聲越過保齡侯夫人,看著史湘雲說道︰「這位姑娘長的好生齊整。」
那史湘雲只是低著頭不說,那保齡侯夫人接口道︰「這孩子害羞的緊。」
郡主說道︰」瞧這小臉可愛的,比那不知羞恥的薛家女強多了。」
這湘雲原本心中就把薛寶釵當自己姐姐看待,雖如今做了這副樣子可听了這話心里卻冒出一股氣。
那郡主繼續說道︰「听說你府里和賈府有些來往,那薛家姑娘又長期住在賈府,想必定是知道她的。」
史湘雲听到這里,早就不綴,當即不顧保齡候夫人攔阻就說道︰「寶姐姐長相端莊,做事說話樣樣周到,我自是把她當我姐姐看待。」
這話一出,那保齡候夫人當即就罵道︰「原本以為你好了,如今這又是犯病了不成。」
那郡主卻笑道︰「還沒進門,就當姐姐看待了,這可讓我如何是好。」說完這話更是朝著保齡候夫人說道︰「貴府大姑娘都這麼說了,那我家爺也不能平白的誤了姑娘。」
這話一出,邊上便有幾個看笑話的齊齊說道︰「大喜啊!」
那保齡候夫人臉色通紅,恨不得鑽進縫里去。
史湘雲听了這番話,才發現自己的命運已然改變,當即也破罐子破碎說道︰「你是郡主,我是一無父無母的,自然比不得你尊貴,可你也別這麼糟踐人。」
這話一出,那保齡候夫人直接一巴掌甩上來,說道︰「大姑娘就好好的在家待嫁吧!」
那下子,史湘雲當即哭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又把湘雲黑了一把,想著她心心念念的想和寶釵做好姐妹,不如成全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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