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駕到 第七十五章、南行

作者 ︰ 護舒寶之怒

一條靜謐的山間小徑,兩旁是開得茂盛的繁花跟高大翠鸀的佳木,時值黃昏,倦鳥歸林,飛鳥的鳴叫打破了山間的靜寂,為樹林平添了幾分生氣,一男一女漫步于小徑之上,向南而行,男子看起來大概四十許歲,頜下蓄有短須,青衣簑笠,獨臂;女子不過十七八的年紀,一襲白衣,容貌絕美,膚白如雪,素s 衣帶勾勒出她縴細的腰肢,有一方圓形的翡翠玉佩從腰帶上垂落,觀其s 澤便知絕非凡品。

自然便是項羽跟宋娥眉二人,兩人自青雲南下,至今已有七r ,卻仍未走出青雲山脈,兩人一路餐風露宿,累了便隨意找棵大樹歇息,歇息完了又繼續前行,以他們的速度,至少還需要兩三天的時間才能走出青雲山脈,抵達邊境小城朔風。

反正項羽如今最不缺的就是時間,青雲山景s 絕佳,山峰雄渾壯美,山林之內不乏古樹寒潭,各種奇珍異獸亦是層出不窮,能漫步其間,本就是一件樂事;往r 總是為各種瑣事羈絆,匆匆而過,現在有機會細細品味,如此良機豈容錯過?

宋娥眉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多了起來,良辰美景本就有解煩去憂之效,妙音之事都她被拋諸腦後。

「往r 竟然從未注意到山中景s 居然如此之美。」宋娥眉低聲嘆道。

「師父還在世的時候就老喜歡在山里閑逛,也不御空而行,就是靠雙腳走路,那時我總覺得他是閑得胃疼,這幾r 以來,我才明白自己的愚蠢之處。」項羽想起陳柏青,不由得露出了笑容,自己那個便宜師傅雖然有些不著調,但是在不知不覺中卻影響了自己很多,以前老覺得自己拜在師父門下實在是明珠暗投,而在他逝世後才如夢初醒,明白過來自己能拜在他門下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情。

若是沒有陳柏青,就不會有今r 的項羽。

「師祖?」宋娥眉微微有些驚訝,她極少听項羽主動提起陳柏青的事情,原以為項羽是不願提起,如今看來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嗯。」項羽含笑點頭。

「師祖是怎樣的人呢?跟師父很像嗎?」宋娥眉有些好奇。

「不像。」項羽哈哈一笑,回憶道,「你師祖是一個很復雜多變的人,想用一個準確的詞來定義他實在太難了,怎麼說呢,他可以在滿腦酒s 的地痞無賴跟傷悲秋的游吟詩人間任意變換形象,我至今不知道哪一個他才是真實的他,比為師要復雜得多了。」

宋娥眉微微一笑,心道師父你也不簡單啊。

「堪折齋就是你師祖親手打理起來的,比起刀術,其實他更醉心園藝,只是園藝一途上他的天資卻很有限,完全無法與他超卓的刀術天賦相提並論,我總是在想啊,‘青雲絕刀’這個稱號對師父來說是不是很刺耳?」

宋娥眉啞然失笑,這世上居然還有修士對園藝如此心醉?

「我有時候覺得,修道對師父來說好像並不是什麼大事,他總是更在意他的花圃里哪些花開了哪些花凋謝了,即便突破元嬰期也比不上他千辛萬苦從北境搶救回來的那盆冰晶茶花開花了,我記得花開那天師父興奮的把珍藏多年的玄碧梅花釀都取出來喝了,還說要與我不醉不歸,娥眉你要知道那壺酒可是絕世珍品,二師伯討要了不知道多少次師父都沒給;而師父突破元嬰期那天,不過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說‘你師父我突破了’,如此簡單一句而已。」

「有時候我都覺得我從未懂過他啊……」項羽低嘆一聲。

「那師父覺得,師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呢?」宋娥眉問道,「總要有個印象吧?」

項羽沉默片刻,緩緩說道︰「他是一個真正z y u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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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陸雷州,天魔宗。

「妙音,這次你也太亂來了。」沈青君一臉無語的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弟子,j ng修七十余年,已經能夠施展出第七變的天魔種啊,就這麼送人了?是我太小氣還是她太大方了?

妙音微微一笑︰「弟子覺得值得。」

沈青君聞言差點沒氣得背過氣去,卻又舍不得責怪她,只得不住的苦笑搖頭︰「我本以為你只是想留下照顧他,卻想不到你居然連天魔種都送了出去,早知如此,為師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留在青雲。」

「師父。」妙音輕呼一聲,低聲道,「即便師父不允,弟子還是會這麼做的。」

「你……你啊!」沈青君覺得自己頭很痛,痛得一個有兩個大,都說女生外向,果然如此啊。天魔宗跟青雲門雖然說不上敵對,但是終究有正魔之別,即便今r 關系尚好,那也是因為有著妖族這個共同大敵在前的緣故,天魔與青雲r 後必有一戰,這點沈青君心里很清楚,想必石秋溟也心中有數,妙音此舉,簡直與直接資敵無異,而且對方還是項羽,這個將來必成魔道大患的人物……

可是事到如今又能說什麼呢?只有盡力彌補了。

「妙音,從明r 其你便去隨老祖宗修習血魔心經,不至大成不許出山,你可同意?」沈青君嚴肅道。

「血魔心經?」妙音微微一怔,這門神功跟天魔變一樣,同為天魔宗鎮派神功,也是如今修真界唯一一位大乘期修士所修功法,而沈青君要自己修習血魔心經,隱含的意思便是自己將來只能接蘀太上長老的位置,成為天魔宗的「護山長老」,從此與掌門之位無緣。

這也是意料中的事,自己練天魔種都能外送,已經危害了宗門利益,誰知道若是自己當了掌門會否將天魔宗數十萬年的基業都拱手送出?這便是沈青君對自己的懲罰,又或者說是另一種機緣。妙音有些失落,但還是接受了沈青君的命令︰「是,弟子明白了。」

不過掌門之位十有仈ji 是大師兄的,也只有他擔任掌門之位才能服眾,其他人無論是自己,還是燕琴、花千骨都無法做到讓人信服……現在就說這個似乎有些太早了,師父正值鼎盛之齡,要退下來怎麼說也要幾百年後了,那時會發生什麼事,誰又說得清楚呢?

見到妙音答應,沈青君微微嘆了口氣︰「妙音,即便你為他這樣做了,他就會感激你嗎?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師父,你不要問了。」妙音微微搖頭,輕咬著嘴唇,低聲道,「這是弟子欠他的,四十年前就欠他的……」

沈青君一呆,長長嘆了口氣︰「也罷,也罷。你下去吧,好好休息幾r 便去老祖宗哪里報導。」

「是,師父。」妙音恭敬一禮,退出殿外。

沈青君仰天長嘆︰「孽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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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r 後,項羽跟宋娥眉終于走出青雲山,來到了青雲腳下的朔風城。

這里已經是大淳國的北部邊境,地處偏僻遠離繁華,所謂天高皇帝遠,遠在天啟的皇帝對朔風城的掌控幾乎為零,這里真正能夠做主的人物是守將陳博,一位年僅二十有六的年輕將軍。

此時年輕的將軍正在演武場中奮力的揮舞著長槊,周圍的士兵們紛紛向他投去敬畏的目光;而朔風城的另一邊,項羽跟宋娥眉正緩緩走入朔風城。

年輕的將軍並不知道,他的命運將此永遠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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