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說什麼?」
李城落在地面上,驚恐的看著他。鄉間小路上,月亮的光芒照得通明,歐陽淵正巧背對著月光,看不清表情,不敢胡亂猜測他的心思。而他臉上的表情,則一覽無余,統統都印在了臉龐上,讓歐陽淵有機可乘。
「城兒,跟我回去吧。」
仿似剛才的那句話只是一個幻覺,歐陽淵不依不撓的問著他同一個問題。說是問題,不如直接說是命令。
李城活了二十年,最討厭的便是被人命令,在幻鷹堡被人當成傻子呼來喚去的也就算了,現在他出了堡,恢復了身份,當然要做回自己。他的話,他可以不予理會。
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塵土,「歐陽堡主嚴重了。」
「城兒。」
「本王與你不熟。」
「城兒,你要鬧到何時?」
李城冷笑著,看吧,他的認真在他的眼里,統統都是嬉鬧,都是不堪一擊的傷害。
他自認不是什麼好人,但一而再再而三的指控著自己的心意,他的頭很疼。
「本王不想再和你糾纏下去。」
論武功,他們不相上下,論氣質修養,更是不相伯仲。
他必須趕緊去皇宮找皇兄,刻不容緩。
腳下的步伐加快了許多,身後的人依舊跟著。
歐陽淵啊歐陽淵,不要小瞧了城王爺這個稱呼,能在眾多皇子中生存下來,並牢牢的鞏固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他,是幻鷹堡中的李城,也是朝廷中必不可少的城王爺。
眨眼的功夫,李城便不見了。
不見了有很多種解釋,而李城的不見了,則是前一刻還在他的眼里,後一刻,連他的身影也找不著了。
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掃視了一番,全然沒有他的蹤跡。
回到皇宮時,已經三更天,李涵正埋首在小山丘似的的奏折里,一絲不苟的批閱著奏折,一行一目,一字不漏,全神貫注的研究著奏折里的內容。
李城躡手躡腳的走到桌案的下方,隨意的坐在了地面上。
「你來了。」
「不來會被你追殺的。」
「恐怕來了也會被人追殺吧?」
「你知道了?」
「朕是皇帝,有什麼事是不知道的。」
「也許吧。」
李涵放下最後一本奏折,走到了李城的身旁,一同坐了下來,並把頭靠在了李城的肩膀上,「和皇兄說說,你們之間的事情。」
「皇兄可還記得咱們小時候經常躲在這桌案的下方,听著父皇嘆息的聲音。」
「記得。」
「那時候當真是天真無邪,童真爛漫,有些懷念那時的日子。」
「你是在說我們現在生活在爾虞我詐的宮廷生活里嗎?」
李城的頭也靠著他的,兩人依偎在御書房的中央,大門並沒有關,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的光亮。皇宮的三更天比農家人要來得快些,已有不少的宮婢起身,開始了往日的活計。
「城,他會喜歡皇宮里的生活嗎?」
「會吧。」
「我一輩子不去接他,不去見他,他會恨我嗎?」
一個「我」字道出了多少的心酸。
他是皇帝,是踩著無數人的鮮血才登上的寶座。而這個嗜血的寶座,如果不是他來坐,那麼他就是那無數人中的其一。
他,不能去愛自己喜歡的人,只能眼睜睜的望著。
「會吧。」
「幻鷹堡竟是我們的克星。」
「是啊!」
「城,幸福在自己的手里,歐陽淵,可以托付終生。」
「不了,心領了。」
讓他想想,好好的想想,他不能這麼草率的就如了歐陽淵的意。
他要讓歐陽淵知道,他是個金貴的主,需要八抬大轎來娶的主。
「明天就要去武林大會了。」
「嗯,皇兄要保重。」
「我已經下了命令,讓那些御醫需要最有效最快速的鎮陽之法,一有消息,我立馬給你飛鴿傳書。」
……李城都把這茬給忘記了。
好吧,看在李涵如此重視他的份上,今晚他一定要送份大禮給他。
「皇兄該歇息了,明日可以罷朝一天。」
「听你的,朕就回去睡他個一天一夜,管他天昏地暗。」
「嗯。」
「今晚要不要留下來陪我?我們好久沒有在一起睡覺了。」
李城輕咳了幾聲,把他推離了自己幾尺遠,以防被粘上「**」的名聲。
「朕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王大毅那個有錢貨,向朕提親了。」
「哦,看上你後宮的誰了?」
「非也非也,他提的是城南郊的城王府里的李城,城王爺。」
……
「推了。」
「不好意思,朕已經答應了。」
庫房里的上百件稀世珍寶,可是他求都求不來的。只要他動動筆,那些寶貝就可以全部歸入國庫所有,何樂而不為?
何況,這只是其一,成了親,還有後續的寶物相送,他怎麼會不答應?!至于逃婚啊,悔婚啊一些爛把戲,他是不會過問的。
他,只負責前期工作。
「皇兄,我會殺了你的。」
「那你記得每年清明給朕多燒點紙錢。」
「……你個混帳皇帝。」
「你又不願意嫁給歐陽堡主,難得有人願意娶你。」
「……皇兄,我是男人。」
「所以說你很難嫁出去的,既然王大毅要收你,你就跟了他吧。他有房有財有權有樣貌更有地位,父母尚在,家中獨子,你有什麼理由拒絕?」
「他,喜歡的是女人。」
「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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