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涵跟著李城和歐陽淵踏上了去楊蘇城的路,一路上悠然自得吹著小曲踏著青,看著另外兩人秀恩愛,倒也自在。只是李城,一路上仇視的目光緊緊跟隨,不知原因的李涵受了很大的委屈。
出走的第三日,他們到達了距離楊蘇城還有一半路程的劉家莊,一進入這里,三人頓時感覺到寒風凜冽的吹著,路上街道上幾乎沒有人在行走,甚至連擺攤販賣小物品的商販都沒有。
蕭條的莊上,各家都閉著門,有的趴在窗戶上看著他們三人,有的甚至看到他們趕緊關上了門,似乎他們是洪水猛獸,是不可招惹的暴力分子。
「我們長的很嚇人嗎?」
李城望著他們二人,模著自己的臉龐,「我覺得我這可愛的臉蛋連男人都能迷住,應該還算不錯的吧。」
李涵鄙視的掃了他一眼,換來歐陽淵的橫眉冷對。怎麼?他不能有自己的情緒?他不能仇視李城?好一個只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悍妻男人。
「此事有蹊蹺,小心為上。」歐陽淵囑咐道。
李涵和李城點頭同意,步步都小心翼翼的走著。
「娘,那幾個哥哥長的好漂亮哦!我可以去和他們說話嗎?」一個童音傳入三人的耳朵,令三人不約而同的望向聲音來源處。只見一家小小的商鋪半掩著大門,露出一個小小的半邊身影,直勾勾的看著街道上的他們。
商鋪處于街道的中心,上面掛著牌匾,「可香包子鋪」。
只听鋪子里的大人好似打了那個小小的身影,一陣哭啼聲之後,傳出一大人的聲音,「小孩子懂什麼?!快上樓去!不然打斷你的腿!」
「娘!……不要打我!我會很乖的!」
哭啼聲和哀嚎聲不斷,李城想沖進去護那個孩子,卻被歐陽淵制止住,「家事不好管,莫要沖動,興許是陷阱。」
小時候被幾個皇兄殘忍暴打的畫面呈現在腦海里,那求饒聲不僅沒有讓皇兄們停止,反而更加重了他們的暴虐心里,直到現在,心里始終揮不去那慘無人道的「培養兄弟感情」的一幕,內心抑制不住的想沖進那個商鋪。
這一切,在身邊的李涵都看在眼里,他的弟弟,他的親人,他的至親,從小到大為他所遭受的境遇,是他這輩子都償還不了的。伸出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安慰道,「那些都是過去式了,不要再想了,我們在這里。」
李城眨著雙眸,腰身被歐陽淵摟著,虛弱的說道,「我,我好像聞到一股奇異的味道。」
「你不是百毒不侵嗎?」
李城則站穩了身軀,松開歐陽淵的鉗制,大笑著,「我說聞到了奇異的味道和百毒不侵有關系嗎?還有啊,我跟你很熟嗎?干什麼一副和我很熟稔的樣子?」
……李涵無語問蒼天,到底他哪里招惹了這位不可一世的主了?
「我,我,畫個圈圈叉叉詛咒你!」
「好啊,那邊正好有個牆角,去吧。」
李涵當真哭喪著一張臉蹲下了身,朝著地上畫著圈圈叉叉,寫著李城的名字。
此時,天色也漸漸黑了,他們三人需要找一個客棧,或者是可以溫飽的地方,這個大街上實在是冷了幾分,明明還沒有到冬天。
從街頭晃到街尾,沒有人願意給他們開門,在連續敲了四家客棧之後,李城放棄了,頹廢的蹲坐在街道上,望著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歐陽淵,嘟著嘴,「我們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今晚你別想吃我了,我累死了,要睡覺!」
「乖,我在想辦法。」
歐陽淵嘆息一聲,看來劉家莊是不能再待了,扶起李城,說道,「此地不宜久留。」
「又沒有鬼神,怕什麼?人還能吃了我們?」
李涵在旁邊陰森的吐出一句話,「或許拔了我們的皮,喝我們的血,不會吃我們的肉。但是,你這細皮女敕肉的,也說不定。」
「歐陽淵,他欺負我!」
「別鬧!有人來了!」
三人屏住呼吸,朝著同一個方向望去,只見在那冷風呼嘯的街道上,走過來一拎著燈籠的老嫗,弓著腰的身軀不時的撞翻著擋住他的東西,左拐有瘸的晃到了他們的面前。
老嫗大約五十上下,滿臉皺紋,砸吧砸吧著嘴巴,離近了一看,此人竟是沒有眼珠!
三人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只是怔愣了一會,並沒有太大的驚嚇。
歐陽淵擋在李城的面前,開口對老嫗說道,「老人家,請問這里發生了什麼事嗎?」
老嫗沒有理會他,李城爆了一聲粗口,「莫非他不僅是瞎子還是聾子?」
哪知老嫗突然大聲喊道,「你全家都是聾子!」
李城則搗搗李涵的胳膊,小聲的靠近他說道,「喂,他在說你是聾子。」
「他說的是你全家,不是我全家。」
「哦?原來是我全家啊,那隨便說吧。我全家都是白痴!」
李涵,「……」
「想找住的地方?哼,跟我來!那些膽小鬼怕你們,我這將死之人才不怕,哼,死又有什麼好怕的!一群貪生怕死之徒!」
老嫗一邊走一邊罵著膽小鬼,兩條腿看起來不太听使喚,行動相當緩慢,但三人倒也沒說什麼,畢竟看這老嫗的脾氣著實怪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