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城與歐陽淵回了幻影別院,第一眼見到的不是爭吵的歐陽軒與夜兮,而是打落了一地梨花花瓣的歐陽瑾與李涵。愛睍蓴璩兩人均站在梨花樹枝上,怒眼相對,劍拔弩張,身上的氣息灼傷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歐陽軒與夜兮不敢上前勸架,坐在院子的石桌旁,依偎著喝著茶水,相當的愜意。
「你來晚了。」歐陽瑾冷哼了一聲,朝著李涵吼著。
「你心中還是有我的。」
「早死了。」
「瑾兒……」
「不要企圖惡心我。」
「你……我只是想娶你。」
「哼,用什麼娶?後位?我歐陽瑾不稀罕!」
歐陽瑾飛身下了梨花樹,直徑走進了內院,甩都不甩一下哭喪著臉的李涵。天色漸黑,人的心情也跟著挫敗開來,所有不如意的事情都涌現在了腦袋。本來屁大一點的腦袋瓜子能想多少事呢?這麼一來,更是雪上加霜,慘不忍睹的開始無止盡的頭疼。頭疼也沒多大的事,可是心里寒氣一加重,跟著五髒六腑都冰凍了起來,渾身跟著疼了,甚至那溫熱的血液也滯留了一會,蘊含了無比劇痛的冷。沒有什麼比刺痛到骨髓還要殘忍的事情了,就好比此刻頹廢的李涵,整個人都被一股強大的怨念包圍著,怨氣太重的人必定是上輩子做了什麼悔恨終身的事情,而他李涵,不用上輩子,這輩子做的絕情絕愛的事情就足以讓他悔恨到下輩子。
其實只是一點小事,現如今,鬧成了大事。不就是一個身份問題嗎?說開了,不就那麼回事,非得整出個左別扭右埋怨出來,何必呢?
「當初是我做的不對。」
李城听著點點頭。
「可是他不能一棒槌打死一群人。」
李城附和著點點頭。
「我只是怕他真的會離開我。」
歐陽淵也跟著點頭。
「我是錯了,可是我是皇帝,他就不可以體諒我一下嗎?」
四人齊刷刷的點頭。李涵看不過去了,猛拍著桌子一會才驚覺這是石桌,「你們別光點頭,幫我想想辦法怎麼哄他開心。」
「二哥又不是女人,哄不開心的,要不你去他房里給他跳肚皮舞看?興許會看你兩眼。」頓時被夜兮敲了一下頭顱。
「說的也是,歐陽瑾怎麼說也是男人。」
李城模著下巴,仔細的思索了一下,「要不直接霸王硬上弓?不從也得從,從了,那更好。」
「你當二哥是你嗎?強一下就解決了?」
「你是在詆毀我的人格嗎?」
「我在說事實。」
「你想見識一下本王的武功?」
「怕你不成?放馬快來!」
然後兩人跟小孩子磨牙一般,當真打了起來。只是那種必須切磋的打法,而是孩童般摔跤的打法。兩人誰也不讓誰,在地上打著滾,來回沾染著剛落下的花瓣,惹的李涵的心抽啊抽的!指望這些中看不中用的人,這輩子都別想能握到歐陽瑾的雙手。
長嘆一口氣,撐著下頜,望著周邊的梨花樹,想著他們的初遇就是在梨花樹下。那白色的身影此時還深藏在他的腦海,擾著他的心智。
「二弟脾氣是倔了點,慢慢來,終究會軟化他的。」
「果然還是歐陽家的大當家重義氣!」
「客氣,只是不想我家娘子廢腦筋。」
「……」
夜晚來臨,四人圍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烤著東西吃。自從吃了李城烤的魚兒之後,歐陽淵一直贊不絕口,這不,好不容易閑下來了,李城又當起了伙夫,今兒個烤的不止是魚,石桌旁擺放著各種各樣的菜式,有綠色的,紅色的,白色的,反正只要是可以吃的,他們幾個都抓來了。
「要不要叫二哥出來?他好像也沒吃晚飯。」歐陽軒遞給夜兮一塊蛙肉,朝著歐陽淵問道。
「哦?那拿幾份給他送去,夜里風大,他的身子寒。」
「好 。」歐陽軒端著盤子湊近李城,問著有沒有什麼是烤熟的,好拿走。李城抹了一臉的灰,朝著歐陽軒的衣袍抹去,厲聲道,「你們都是大爺!光吃不動手!小心牙爛掉!」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們的牙很健壯。」
「強烈要求休夫!歐陽淵個混蛋,只是說了一句話,就讓老子在這里忙活了大半天侍候你們幾個,我想休夫!」
那邊在咆哮,這邊歐陽淵只是笑笑。李涵戳戳他的胳膊,好奇的問道,「他說要休夫,你還笑的如此開心?」
「一天總要有那麼幾次喊上這麼一句。」
「小心他哪天真的休離了你。」
「那便是我死的時候。」
「……」
「哇,好香啊!城王爺你果然名副其實!」
「我本來就是名副其實的城王,別無他家。」
「……」
李涵去給歐陽瑾送吃食被趕了出來,而李城去……則滿臉歡笑的空著手走了出來。李涵什麼也不說了,憤恨的眼神直勾勾的瞧著李城,想把他看出幾個窟窿出來。
大家吃完了,都各自回了屋,只有李城與歐陽淵坐仍舊坐在那里,收拾著殘局,幾個大男人果然很能吃,烤了這麼多的東西,居然都能吃個精光不說,有的連魚刺都不見了,骨頭也沒剩下。當真是幾條惡狼出沒。
「你怎麼還不去睡?」李城問著歐陽淵,「我把這些盤子整理好放在桌上就去睡。」
「為夫不急。」
「歐陽淵。」李城放下盤子,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其他的就等明天讓家僕弄一下就好,自己則坐在了歐陽淵的腿上,含情脈脈的喊著他的名字。
「嗯,為夫在。」
「我有預感,明天會發生舉世矚目的事情。」
「這不能作為娘子今晚不侍寢的理由。」
「我吃多了,胃脹的慌。」
「勉強可以接受的理由。」
「小淵淵,咱們打個商量,雙日子做,單日子不做。」
「為夫想想。」
這一想,又想到了床上去了。直徑抱著李城回了廂房,明天的路很難走,他們要做好萬全的準備,而那些人的目的……除了圖謀造反,好似也有一件逆天的事情。
夜越來越靜了,幻影別院的大門無人守護,晾在寒風里,一開一合,響著吵人的噪音。這時,有人從內院里走了出來,沒有提燈籠,亦沒有點火折子,而是模著黑暗,亦步亦趨的走著。夜里多見身著黑衣的人,而此人卻身穿著白色的衣衫,在黑暗里若隱若現。
本想出門的白衣人,在听到一絲呢喃聲之後,止住了腳步,朝著聲音來源處望去,只見那夜色中從屋頂飄下一個身影,落在了他的身邊,喚了一聲,「瑾兒……」
「你沒睡?」
「知你無眠,一直靜候。」
白衣人赫然是那半天沒有露面的歐陽瑾,正要出門便被看守的李涵抓了個正著。
黑暗中,兩人的表情都有些模糊,只道兩人似乎都不肯再先說話,而沉默著。李涵輕咳了一聲,沒有出聲,歐陽瑾笑笑,問道,「有什麼事?」
「瑾兒是要去哪?」
「不管你事。」
「你是要去比武擂台嗎?那里多半已經被王楊林嚴加看管起來了,你去了,必定是……」李涵沒有說完,被歐陽瑾打斷了,「這些都不管你的事!」
「怎麼能不管?難道只能允許你心疼我,不能我心疼你一下嗎?那擂台的下方……」
再次被歐陽瑾打斷,只是這次不是用話語截住,而是用嘴唇。
兩人的唇在交戰著,互相摟抱著的雙手不停地在對方的身上模索,嘴里發出絲絲水嘖聲,歐陽瑾似乎在發出呢喃聲,而李涵不肯給他機會說「不」,模索的雙手緊緊的扣在了他的身後,兩人緊貼著,沒有距離,沒有間隙,沒有阻礙。
先主動的一方現如今被動起來,嘴里嗚嗚的叫著。
听到動靜的李城見到這一幕,由衷的感嘆,還是霸王硬上弓的好,輕快的飛舞到屋頂上,看著甜蜜的兩人,想著,自己的皇兄終于幸福了。
那麼,接下來就是武林大會的事情了。虧的這次歐陽淵沒有跟著他跑出來,而是在屋內研究著那柄愛心劍。真可笑,它從來沒有名字,一直用老朋友代稱,如今到了歐陽淵的手里,竟然有了這麼一俗氣的名字。
苦笑著,打了個響指,面前便多了一黑衣人,單膝跪著,全身上下,清一色黑的。給李城行了禮,便一直跪在那里等待著李城發話。
「明日楊蘇城會有暴亂,盡你們所能疏散人群。」
「是,主子。」
「還有,」說著取出身上藏著的玉佩,遞給黑衣人,囑咐道,「如若本王有了差池,便把這玉佩交于歐陽堡主,你們皆听命于他,不得違抗!」
黑衣人接過玉佩,上面印著滾燙的大字,「城」。他們是一群沒有姓氏沒有父母沒有妻兒的死尸,他們自願跟隨城王,他們願意奉上自己的性命來保護城王,這些,皆是因為,城王把他們從水深火熱的地方帶了出來。他們此生只听命于城王,他們,沒有面目。
「主子……」
「先別傷心,本王不一定有事,而有沒有事,要全靠你們了。」
「主子放心,屬下定當誓死保護楊蘇城百姓!」
這是他們第二次露臉。
而原因,皆是相同的,為了李涵,為了百姓,為了安居樂業。
「辛苦了!」
黑衣人不見了,月亮爬上了頭頂,閃著光芒。明日好巧不巧的,也是楊蘇城每年一度的城會。人,會更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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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看到這里有什麼對俺說的沒?提點憂桑的意見吧…。俺會仔細聆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