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翼從唐術刑撞開的牆壁小心翼翼走了進去,剛邁進前腳便看到遍地被擰掉腦袋的食腐尸和尸猴尸體。他順著尸體一路找過去,進了屋後,上了樓梯,來到閣樓之中,剛上樓就看到唐術刑立在那,盯著閣樓黑漆漆的角落之中。
黑暗的角落中,有鐵鏈輕微踫撞的聲音,還能听到痛苦的喘息聲。
「刑二,你沒事吧?」顧懷翼上前時,唐術刑突然側身朝著旁邊的位置一腳踢去,將閣樓的側面牆壁踹出個大洞來,月光瞬間照射進來,將原本黑暗的閣樓照得勉強能見,緊接著顧懷翼便看到在閣樓角落中被綁在十字鋼架上的另外一只尸猿,還有在尸猿跟前,蜷縮成一團,渾身發抖的白衣婦人。
唐術刑慢慢走過去,蹲在那白衣婦人的跟前,隨後由蹲變為趴,像只狗一樣。
顧懷翼來到唐術刑背後,看著那只被捆綁著的巨大尸猿,尸猿的體積比先前那一只還要大一倍,只是沒有那麼凶狠,渾身是傷,月復部還有一處傷口。此時,姬軻峰等人跟了上來,見此情景也吃了一驚,但並未上前,只是站在閣樓樓梯口看著。
「這是什麼?」姬軻峰看著那巨大的尸猿,阿米搖頭,猿木清一只是提著刀慢慢走上去,扭頭看著從閣樓那些破爛器皿和家具縫隙中探頭探腦的小尸猴——它們似乎沒有攻擊的意思,只是警惕地看著眾人。
「蠱獵場的人這些年都做了什麼顧懷翼說著低頭看著胸前的攝影機,問。「朱衛東,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沒有人回答,當然不可能有人回答,那一頭的朱衛東只是冷冷地注視著,听著他們的對話,期待著他們下面的表現。
「她是人……」那名老婦終于開口了,爬起來背靠著那只尸猿,「至少她從前是人,還是第一屆蠱獵場大賽的選手
「怎麼可能!」顧懷翼看著那尸猿,又上前一步。發現低鳴的尸猿眼角還掛著淚水。
「可能。為什麼不可能老婦苦笑道,從黑暗中慢慢走出來,其他人發現老婦的雙眼沒有變黑,恢復了普通人的模樣。隨後她又道。「我不知道其他幾屆蠱獵場的冠軍是否去了尚都。是否拿了那45%的酬金,但他們和我們都被困在這里,成為了實驗品。她……」老婦說著轉身指著那尸猿,「原本應該是第一屆蠱獵場的冠軍,她被迫殺了其他瘋狂的隊員,趕到這里來,只不過那時候我們這里的人都已經變成了食腐尸
說著,老婦捂面哭泣︰「我們只是普通的農民,幾代種植罌粟為生,最早的主人是那些歐洲的殖民者,隨後是為日本人,再然後就是那群毒梟,蠱獵場委員會成立之後,原本我們以為雲開霧散可以過上正常人的日子,不用在這深山密林之中苟延殘喘,誰知道那個德國人……」
「等等!」顧懷翼打斷老婦的話,「那個德國人是叫萊因哈特希嗎?」
老婦抬起頭來看著他,滿臉驚訝︰「你知道那個儈子手?」
果然,這里的事情依然與那個冒充濕婆族活神的八方尸匠有關系,沒有他的默認,萊因哈特希干不出這樣的事情來,顧懷翼默默點頭。
「那個德國人一直在研究各種各樣的人體兵器,最早的那只猿猴是他運來的,運來之後,他便每天讓我們喂食各種各樣怪異的爛肉給猿猴吃,不吃便不斷鞭打,直到猿猴習慣了腐肉的味道,每日不進食便渾身難受,那些肉我們都用鴉片燻過數遍,猿猴吃了會上癮,久而久之便成為了怪異的尸猿,可是他們依然不滿足……」老婦抬手去模著那母尸猿。
只有一只尸猿是無法產生強悍的戰斗力,而蠱獵場的人之所以要用猿猴來做實驗,僅僅是因為它們的體質最接近人類,而猿猴容易被馴服,馴服之後產生的反抗意識不大,不會如人類一樣有過于復雜的思想。
尸猿的誕生讓蠱獵場的人興奮不已,不過猿猴並不好找,特別是要運到這個地方來,大費周章,也不能用飛機、輪船,運輸過程中又要讓它們完全存活,所以他們得想辦法讓尸猿產下其他的小尸猿,于是母體計劃開始進行。
「他們讓村子里面的男人和尸猿結合……」老婦氣得攥緊雙拳,「他們根本就不是人!他們讓人和猿結合,希望能產生出新的物種,他們用藥物催生,最後終于誕生出尸猴這樣的東西,而那些尸猴卻根本不受控制,一夜之間,我們都被咬了,都變成了食腐尸,反而要臣服和害怕這些靠我們才能產生出來的怪物
「她是怎麼回事?她叫什麼名字?」顧懷翼問道。
「她是不是叫布拉布?」阿米此時上前忍不住問道,「我手頭的資料上顯示,第一屆蠱獵場的冠軍是個女的,就叫布拉布,于阿拉伯一個即將滅絕的民族,後來受訓于美國中情局,但其間出現了狀況,她是為了躲避追殺才參加那屆的蠱獵場大賽,大家都以為她得到冠軍之後去了尚都,沒有想到竟然會變成這幅模樣
「她是人,怎麼會變成尸猿的?」顧懷翼依然不明白。
「他們把她的大腦、心髒和其他器官移植到了尸猿的體內老婦說著,來到那頭尸猿跟前,踩著木箱,踮起腳尖撫模著尸猿的那張臉,「你們先前殺死的那一只,是上一屆蠱獵場大賽中闖入進來的選手
「她在叫你們離開,食腐尸都能听見她的聲音老婦扭頭道,看著唐術刑,「他也能,所以他來了
離開?這可能嗎?外圍有那麼多蠱獵場士兵,他們即便彈藥充足。即便有唐術刑這個突變體跟隨,因為無法使用衛星定位,也不知道應該朝哪個方向逃,再說,至今沒有人能逃出去,何況是他們?第一屆蠱獵場的冠軍就在大家的眼前,已經變成了那副模樣。
就在大家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做點什麼的時侯,唐術刑突然躍起來,一拳打在那尸猿的面部,直接將其腦袋擊碎。隨後扒開尸猿的頭蓋骨。將其中的腦子捧了出來,然後小心翼翼交到婦人的手中,緊接著來到顧懷翼跟前,用那雙漆黑的眼楮看著他。
老婦捧著那堆人腦。低著頭一語不發。在閣樓中藏著的其他尸猴此時也爬過去。在老婦身邊圍成一圈,發出低低的悲鳴聲,似乎為母親的死而悲傷。
「刑二。你知道自己是誰嗎?」顧懷翼開口問道,「你現在應該試著解除尸化
「不——」唐術刑終于說出一個字來,許久又道,「我現在感覺很好,從來沒有這麼舒服過,而且我好餓說著,唐術刑俯身去聞顧懷翼的手臂,聞著聞著又猛地抬頭道,「你不是……」
唐術刑剛說出這幾個字,顧懷翼突然上前直接纏住了唐術刑的身體,但又被唐術刑很快掙月兌開,姬軻峰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顧懷翼要突然出手,但也明白不制住唐術刑讓其解除現在這種狀態大家都有危險,于是立即撲上去和顧懷翼一起按住唐術刑,猿木清一其後也跑了上去。
「刑二,你認真听著,冷靜點,你得控制自己,如果不控制,如果吃了活人的肉,你會變成真正的怪物!」顧懷翼按住唐術刑在其耳邊低聲說道,用盡力氣制住他的雙臂,姬軻峰則在下面抓住唐術刑的雙腳,猿木清一抱住他的腰部。
唐術刑拼命掙扎著,他的模樣在其他人眼中,就和一個犯毒癮的人一模一樣,但更為嚴重,全身青筋暴起,拳頭攥緊,血管凸在皮膚表面,腳趾都蜷縮起來,雖然張大嘴巴,卻不發出任何聲音,黑色的眼珠也像是要從眼眶中月兌落出來,眼眶邊緣都滲出絲絲黑血。
「放——開——我!」唐術刑掙月兌姬軻峰,雙腳一蹬,踹開對方之後,直接翻身將身後抱住自己的顧懷翼壓在下面。
「刑二,我現在要把你喉頭的那口膿血逼出來,是死是活就看這一步了!如果逼出來,你死了,那就怪我們自私!」顧懷翼用胳膊鎖住唐術刑的脖子,將其腦袋拼命向後扯,若是常人,頸骨早就斷裂了。
「顧瘋子!」姬軻峰整個身體都壓住唐術刑的大腿,「要是膿血弄出來,他能徹底恢復成正常人嗎?還是說會變成其他什麼東西?」
「雞爺,你現在倒是擔心起來了!」顧懷翼冷笑道,「先前你可是毫不遲疑就將他推出門外!」
「我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別廢話!」姬軻峰怒道,「還是那句話,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借口!」顧懷翼說著抬手掐住唐術刑的喉部朝著口部擠壓著,又對猿木清一道,「推他的月復部,將月復部里面那股氣朝上面推,一直將那口膿血推到嗓子眼為止,剩下的事情就看我的!」
「好!」猿木清一開始按照顧懷翼的話去做。
「快了!」顧懷翼勒住唐術刑的脖子,感覺著那股膿血朝著上面慢慢移動,隨後將唐術刑松開,雙腳對著其頸部和背部的連接處使勁一蹬,又閃身到跟前,抓住唐術刑的身子朝著自己的大腿上狠狠一撞,緊接著一坨黏糊糊的黑色膿血從唐術刑口中噴了出來。
「讓開!」顧懷翼拽著姬軻峰後退,看著在地上四下打滾,到處亂撞的唐術刑。
唐術刑痛苦地翻滾著,最終躺下來抽搐著,緊接著月復部又猛地抬起來,整個身體變成弓形,全身的皮膚開始大面積月兌落,像是一條蛇在蛻皮一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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