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蠱獵場的隧道入口處時,朱衛東已經領著賀晨雪和阿米前來迎接,雖說朱衛東迫不急待想看到赤鳳羽是什麼模樣,不過還是耐住了性子,熱情招呼他們進去洗澡吃飯換衣服。
賀晨雪只是躲在朱衛東身後偷偷看著唐術刑,一句話都沒有說,一個笑容都沒有。
唐術刑卻一直在故意看著賀晨雪,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躲著自己?也不知道,他們臨走前,姬軻峰故意說唐術刑在尚都內結婚還有妻子的時候,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
剛開始的時候,賀晨雪從未將唐術刑當回事,認為他就是一個臭流氓,後來蠱獵場大賽之中的廝殺,她逐漸發現這個看似玩世不恭的家伙,實際上並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種輕浮的混蛋。
心中喜歡的種子逐漸要升級為愛的萌芽,可就這個時候,她知道了唐術刑結婚的消息。不管這件事是被強迫的還是有其他的事情摻雜在其中,結婚了就是結婚了,如果她真的愛上一個結了婚的男人,那真的是萬劫不復了。
看著阿米和姬軻峰兩人互相噓寒問暖,賀晨雪雖然心中很不是滋味,但也無可奈何,不和有婦之夫沾上關系那是她的原則,原則就是原則,如果能改變,還能叫原則嗎?
原本大家平安歸來的熱鬧場面,因為賀晨雪和唐術刑之間無法挑明的事情,又因為顧懷翼長時間的沉默,氣氛變得異常詭異。
在地下堡壘之中。大家也分批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顧懷翼握著那半枚銀元發呆,姬軻峰則和阿米找了個借口回了阿米的房間,至于做什麼去了,大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而賀晨雪則坐在那學習著阿米所教的通訊技術,希望自己能派得上用處,並不時裝作不在意的模樣偷看下不遠處與朱衛東交談的唐術刑。
朱衛東听完唐術刑的述說,並未有多大的吃驚︰「我知道會這樣,但沒有想到他們下手會那麼快。先是非洲。現在是北美,美國一旦被他們操控,加拿大也是囊中物,下一步會是哪兒呢?」
唐術刑並未說自己與詹天涯會面的事情。畢竟最早開始朱衛東也是威脅利用自己。這個人如今與他們合作也是因為自己遭殃迫不得已。所以不能信任。
「下一步是日本!」姬軻峰的聲音傳了出來,唐術刑扭頭看去,心中還是震了震。因為先前朱衛東問他的時候,他原本想說不知道或者搖頭的,如果說了不知道,姬軻峰又把事情再說出來,朱衛東再傻也知道唐術刑根本不相信他,到時候事情可就麻煩了。
「對,是日本。」唐術刑無奈道,心中卻把姬軻峰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日本?」朱衛東懷疑道,「為什麼會是日本?」
唐術刑正在尋思怎麼對付,同時扭頭故意對姬軻峰使眼色的時候,姬軻峰則直接全盤托出,說完之後姬軻峰又上前按住唐術刑的肩頭,對朱衛東說︰「我這個兄弟,厲害就厲害在,他能很輕易地滲透進對方的內心,讓對方對他無比信任,然後將實情全盤托出。」
這小子,一語雙關,還在提醒朱衛東呢!唐術刑想到這,故意開玩笑般地一手肘頂開姬軻峰,笑道︰「你是在損我呢?」
姬軻峰「哈哈」大笑,又道︰「沒,我是在夸你,真的。」
兩人雖然盡量表現得自然,可朱衛東還是看出了有些不對勁。
這個年紀輕輕就當上蠱獵場執行委員的人,當然不會當場揭穿什麼,因為他還得選擇,選擇下注在某個對象身上。
眼下來看,投資價值較高的是姬軻峰,因為他接替了余鑫的位置,成為了適應區管制者,可從長遠和實際角度來看,朱衛東還是願意下注到唐術刑身上,理由太明顯不過了,有實力,有腦子,而且原本適應區管制者也是他拱手相讓給姬軻峰的。
在朱衛東眼中,唐術刑是個絕頂的聰明人,他不願意做什麼管制者,也就是不願意將自己推到風尖浪口去,太顯眼,總會成為他人眼中釘的。
「我有兩個消息,你們先听哪個?」朱衛東坐在那道。
姬軻峰坐下,抓起一罐子飲料道︰「先听好的那個。」
朱衛東笑了︰「我說過有好消息嗎?」
姬軻峰一愣,反問︰「兩個都是壞消息?」
「至少對我來說都是。」朱衛東示意唐術刑坐下,隨後道,「第一個消息,我的大半手下都被尚都要走了。」
「要走了?」唐術刑站了起來,「他們為什麼要你的人!?還給你的人時間疫苗了?」
「對,派我的人去執行一些細小的任務,例如暗殺東南亞周邊還不肯服從的小毒梟,和游擊隊,以及政府軍中的重要任務,听說還負責監視不肯解散的泰國國會上院下院的重要人物。」朱衛東坐在那苦笑道,「我的手下就算再厲害,也熬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戰斗,而且時間疫苗的持續時間一到,他們也都得完蛋,他們在消弱我的實力,我很清楚。」
「那你為什麼不在你的士兵得到時間疫苗之後反抗呢?」姬軻峰反問。
「第一,外面到處都是尚都教的教眾,人數是我手下的數百倍,甚至數千倍,還有鄭國淵的士兵,就算鄭國淵表面上服從,對我的手下也是威脅。」朱衛東掰著手指頭算著,「還有,尚都內部也有自己的武裝力量,你們都知道進出口是怎麼回事吧?易守難攻!還不夠尚都防衛軍塞牙縫的,況且他們還有人民菁英團和公民自檢局。」
唐術刑此時心中想著,非常慶幸自己早有打算。早讓田夜寒在外面建立自己的武裝。
「第二個壞消息呢。」一直沉默發呆的顧懷翼終于走過來問,一**坐在唐術刑旁邊的沙發扶手上。
「外面的發射井中已經裝上了導彈,真正的導彈。」朱衛東面無表情道,「把守的是尚都防衛軍的人,我都無法靠近。」
「那你怎麼知道是真的導彈!?」唐術刑立即問。
「從外面運送導彈的車輛和相關的人員可以看出,那是真的。」朱衛東捂著臉,「最可怕的是,我個人認為那是核彈頭,一共有三枚,不管是從這里發射出來。還是就地爆炸。死個幾百萬人不成問題。」
「尚都的人真的有大殺器……」唐術刑撐著額頭,「和我所料的差不多,他們手里沒有這種東西,是不敢有那些連鎖計劃的。我怕就怕。把大國逼急了。特別是美國,直接把核彈頭清除了,然後東南亞徹底完蛋。波及了亞洲各國之後,戰爭肯定就會爆發。」
「有這個可能啊……」朱衛東仰頭躺在一邊,「我是毫無辦法了,現在無論從哪方面看,他們都佔上風,我們沒有任何實力和他們斗,連活下去的勇氣都快喪失了,我的手下幾乎都崩潰了,出也出不去,死也死不了。」
「回尚都吧,差不多了。」顧懷翼起身,「我們得回去交差,把赤鳳羽給他們,然後看看有沒有希望知道尚都上層都是些什麼神仙。」
「好主意!」姬軻峰笑著起身,一副迫不急待要走馬上任成為管制者的模樣。
顧懷翼都不想去看姬軻峰,而是第一個走出會議室在外面走廊上等著其他人,心事重重的模樣全掛在臉上。
待姬軻峰和阿米兩人告別的時候,朱衛東來到唐術刑身邊低聲道︰「你也不和人家小姑娘說兩句?」
「小姑娘?」唐術刑詫異道,「哪個小姑娘?」
「坐在那邊裝傻的那個。」朱衛東故意讓開,讓唐術刑去看坐在電腦前的賀晨雪,此時賀晨雪正在偷看唐術刑,兩人四目一對,賀晨雪臉一紅,立即低頭在那假裝忙碌,對著鍵盤一頓亂敲。
唐術刑搖頭︰「我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白紙黑字我寫下來了,我現在去招惹人家小姑娘算怎麼回事?」
「你那是被余鑫逼的,只是演戲,現在余鑫死了,你隨時可以撕毀那一張尚都的結婚證,回歸自由人。」朱衛東偏頭看著賀晨雪,「你走之後,賀晨雪可是天天祈禱你平安,又是拜菩薩,又是拜上帝,知道的宗教都拜了個遍,就差點沒拜尚都三杰了,你多少也得有所表示吧?」
「我不管表示什麼都是錯的。」唐術刑搖頭,「這件事以後別提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說到這,唐術刑想了想,徑直走向看到他走過去變得神情緊張,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在什麼地方的賀晨雪。
「晨雪。」唐術刑站在電腦另外一側,握著龍麟刃,「那個……蠱獵場比賽時,我說的話只是開玩笑,純屬玩笑,你別往心里去,而且,我現在結婚了,不管那婚姻對外有沒有效,我對人家該說的都說了,把事兒說小點,我不能說話不算話。」
說完,唐術刑站在那沖賀晨雪笑著,笑得傻乎乎的,然後見賀晨雪沒啥反應,只得揮揮手轉身走了。
唐術刑剛轉身走了幾步,賀晨雪起身來叫住他︰「唐術刑!要是有一天,這件事解決了,尚都也沒了,你那婚姻也就無所謂了,到時候你……你怎麼辦?」
賀晨雪這番話其實說得模稜兩可,壓根兒就沒有提到自己,但唐術刑也知道怎麼回事,只是站在那深吸一口氣︰「蠱獵場大賽的時候,我說要把你活著帶出去,我做到了……我沒有向她,也就是我現在所謂的妻子承諾過什麼,不過,我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所承諾,假如承諾了,我肯定會做到,不管未來尚都是不是存在,我們的婚姻是不是合法。」
「這是你的回答?」賀晨雪一臉的失望,失望中帶著些許的希望,她希望唐術刑千萬千萬不要向那個女人承諾什麼。
「對!」唐術刑提著龍麟刃推開會議室,大步離開。
賀晨雪站在那看著空蕩蕩的門口,直到那扇門又緩緩關上,這才無力地坐回椅子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