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少逸無奈嘆息︰「丫頭……」
「嗯。」
「有時候我真想……」齊少逸欲言又止。夏小白張口就問。
「想什麼。」
「你這小腦袋瓜子里。到底都想些什麼。」面對齊少逸有些探究。又頗為無奈的表情。夏小白狡黠一笑。
「還能是什麼。自然是好好工作。努力工作。」
齊少逸繃不住樂了︰
「得。你還能夠和我開玩笑。證明你真沒事。是我多慮了。」
「我本來就沒事。是你自己要胡思亂想。」
「行。算我錯了。我這立馬就滾蛋。好讓夏秘書你一個人能夠靜下心來。好好工作。」
夏小白輕輕笑出聲來。齊少逸突然就豁然開朗。一掃剛才的擔憂。轉身往自己辦公室走。在齊少逸轉身的時候。原本浮在夏小白臉上的笑容也跟著一起消失殆盡。
終歸還是不能像自己說得那樣。可以這麼輕松的就放下一切。忘記一切。
一張清秀稚女敕的臉上。布滿了難過與悲傷。
夏小白啊夏小白。你還能夠再賤點。再倒霉點麼。
與此同時。在城郊的一個建築工地上。顧景熙一臉凝重的站在現場。冷峻的容顏上。已經布滿了一層薄薄的汗水。漆黑如墨的眸子。凌厲的視線。掃向那頻頻給自己擦汗的現場負責人。
這氣氛。委實有些恐怖。就好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短暫平靜。但這一短暫的平靜。並非是表示已經平安無事。只是給之後的狂風暴雨。爭取那麼一點點時間而已。
那次在顧景熙家里。顧景熙突然接到一個電話。說他們公司所承建負責的項目。出了重大的事故。傷亡慘重。
這個項目是顧景熙依照他爺爺的指示。在城郊西關村建設一個新的旅游度假村。項目已經著手準備。並讓施工隊先進場。然而誰知道。會在這個時候出事故。
施工單位雖然是現場第一負責人。但這背後的負責人。可不就是他顧景熙。項目上出了重大事故。他自然是難辭其咎。
顧景熙在接到項目上負責人的電話之後。便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並在車上就和公司高層以及與這個項目的相關負責人通了電話。緊急部署一切相關事宜。
上頭市領導很關注此次事情。加上還和顧景熙的集團公司有關系。媒體自然不會放過如此好機會。更是加油添醋的跟著報道一番。而在此之前。顧景熙早就料到會這樣。便三令五申。封鎖一切消息。一定不能讓媒體知道。免得將事情擴大。最後無法收場。
可是就算他再怎麼禁止的事情。第一時間更新還是在無意中被媒體知道了。並且給報道了。現在上到市領導。下到一般百姓。以及事故現場的民眾。還有那些傷亡人士的親朋。齊齊趕到了施工現場。並且將現場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三天。顧景熙可以說都沒有好好睡過一覺。甚至連床的邊都沒有挨一下。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誰還能夠睡得著麼。
他一直與現在負責人商量、部署。看能不能將事情好好處理掉。
可外頭那群莫名惱火的親朋卻像瘋了般。油鹽不進。啥都不要。就知道在外頭大吵大鬧。事態與預料中的要麻煩多了。
按照之前的慣例。賠償一筆錢。再好好安撫親朋家屬一番。這事也就過了。但不知道怎麼了。這次的人擺明是過來鬧事。大有將事情越鬧越大的架勢。完全不是給幾個錢就能夠解決的問題。
顧景熙再厲害。幾天幾夜不眠不休。加上這心里也不太痛快。臉色就更加不大好看。真像是從地獄來到人間的撒旦。
他周身的氣場冷到爆。一張俊逸的臉上。好像被染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模樣十分恐怖嚇人。
負責人從一開始。就只重復著一個動作。那就是拿手絹去擦額頭上的冷汗。現在已經維持了好幾個小時了。冷汗一直沒停。手上的手絹卻因此被汗水沾濕了。都能夠擰出水來。
被顧景熙用這麼凌厲的視線。如機關槍似的掃射。負責人真心快要扛不住了。好幾次都想就這麼直接昏過去算了。
別看天氣看似一天比一天涼爽。可這活動板房里的溫度。卻沒有因此下降半分。相反還讓人有如置身在蒸籠之中。熱得汗水直流。
板房里的空調。呼哧呼哧的響著。吹出來的冷氣。卻並不怎麼涼爽。
除了那空調發出的哧哧聲之外。這個房間里靜的出奇。連呼吸都是那麼的小心翼翼。
如果現在誰掉一根繡花針到地上。一定能夠听得見。
相比較這屋里的安靜。外面可是熱鬧多了。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一群人。個個義憤填膺。摩拳擦掌。就想往里沖。
這個世界上不愛錢的人。實在太少。並非是他們俗氣。只是被現實與社會所逼迫。讓他們不得不如此。沒錢就等著被人看不起。沒錢就等著喝西北風。
可是他們的補償金。已經可以算是同樣的傷亡事故中。最高的了。而那群人。總是不滿意。就連一開始打算同意的某些家屬。也因此跟著一起堅決否認。不再同意。並且跟著一起大吵大鬧。
錢能解決的問題。自然就不是什麼大問題。而如今的情況是。這群人不愛錢。卻一直嚷嚷著要給一個說法。一個公道。這實在太奇怪。沒有誰會和錢過不去。
如果要說原因。那麼現在就只有一個了。那就是有人存心和他顧景熙過不去。故意過來找茬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屋里的冷氣遍布了各個角落。當然這個冷氣。並非那空調所散發出來。而是由顧景熙身上所產生的。
連一旁的蘇小小都忍不住暗自哆嗦了一下。真的是好久都沒有見過顧景熙像今天這樣了。實在是有些可怕。
好像快要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一直靜默不語。只用眼神射殺人的顧景熙。第一時間更新終于開了口。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除了這個。他實在想不出來。還有什麼原因。
那負責人一听。頓時汗如雨下。流的比剛才更要歡快。手一遍又一遍的往額頭上擦。臉色變得比之前更要難看。
眼神閃爍。看都不敢看顧景熙一眼。結結巴巴的開了口。
「顧……顧總……這。怎麼可能。我怎麼會……」
顧景熙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別和我說廢話。也別想著可以隨便搪塞過去。你只需要說有還是沒有。」
顧景熙不含任何溫度的雙眸。直直掃向負責人。負責人渾身有如被冰刃刺中。身體忍不住哆嗦起來。
「沒……沒有……當然……沒有……」
顧景熙皺眉。冷峻的臉上浮起一抹狐疑之色︰「沒有。」
負責人點頭有如雞啄米。那模樣就好像是小學生。在被自己的老師給訓斥一樣。
而顧景熙。自然而然的就成為了那個霸道、嚴厲的班主任老師。
‘啪。’顧景熙猛然發作。拍案而起。嚇得那負責人渾身一抖。緊接著就听到顧景熙怒喝道︰
「你還不承認。」負責人心虛。加上顧景熙此刻的模樣。實在有夠嚇人。就好像被魔鬼附身了一般。渾身的冷氣以及煞氣就不用多說了。那種山雨欲來之勢。更是讓人嚇得膽都快要爆了。
雙腿一軟。特沒有志氣的跌坐在地上。顧景熙隨手將一疊照片扔到了地上。負責人在看到照片的剎那。面如死灰。冷汗更是如豆大的珠子般。直接從額頭上滾落下來。眼珠子瞪得比銅鈴還要大。
「這……這……」
「你給我解釋下。這是怎麼回事。聚眾賭博。」
照片上一張張赫然顯示的都是這位負責人在各個娛樂場所和人賭博的畫面。而且負責人不但賭了。懷里還摟著一濃妝艷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穿得特別暴露的女人。那模樣看著就讓人覺得惡心極了。
負責人神情變了又變。小說速在眼眶里打著轉轉。似乎在想該怎樣想出一個萬全之策。
顧不上再去擦什麼汗水了。負責人連著討好的干笑兩聲。
「顧總你也知道。干咱們這行的。免不了的就要去應酬一下。作為男人打個牌。實在正常。呵呵……」
負責人試圖找出一個突破口。分散顧景熙的注意力。可是這負責人是個老油條。但顧景熙他也不是什麼傻瓜笨蛋。是這負責人隨意幾句話就能夠忽悠過去的。
別看他年紀不大。可經歷的事情。卻並不會比這負責人要少。
他是老油條。那麼他顧景熙還是個修煉了千年的狡猾狐狸精呢。哪里是隨便幾句話。就能夠搪塞過去的主。
顧景熙怒極反笑。連連點頭︰「應酬。應酬是吧。」
那男人實在不能從顧景熙這副皮笑肉不笑的俊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來。現在形勢已經是這副模樣了。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走一步算一步。最好能夠成功忽悠過去。將所有罪責都推掉。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趕緊點頭︰「對對。純屬應酬。而且還是在休息的時間內。上班時間。打死我也不會跑出去做這些事情的。呵呵……」
這負責人看似態度挺謙恭。但語氣卻不難听出來。我自己的私人時間。我愛干嘛干嘛。你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