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玩意。對于已經二十多歲的正常大人來說。真的就顯得有些幼稚。夏小白不過是為了完成下童年許下的心願。
她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而爸爸又一直都忙生意。沒空帶她出去玩。當時她一個人在家看電視。有一次。正是下著大雪的冬季。小時候的雪。自然不像現在。無論是南方還是北方。只要下雪。只要晚上下場一大雪。基本上第二天。地上就會覆蓋一層厚厚的積雪。整個天地只剩下純潔的一片白色。
那年到底是三歲還是四歲。夏小白記不太清楚了。她只記得雪下得很大。她一個人站在窗前。瞪大著眼楮。骨碌碌的盯著窗外雪白的景色。天地一片安靜。除了那一片片晶瑩剔透。有若羽毛般的雪花從天而降。似乎世界在這一刻。就已經靜止了。
她小小的手掌按在玻璃上。整張臉幾乎都貼在玻璃上。瞬間就因呼出的熱氣。讓玻璃周圍浮起一層白霧。她尖尖的小鼻頭。頂在了玻璃上。粉女敕的小臉蛋紅撲撲的。目不轉楮的盯著。
當時她在想。媽媽在哪呢。不是說一到下雪天。媽媽就會出現麼。盡管她將雙眼瞪得很大。甚至都不敢眨一下眼楮。可是看了這麼久。到現在怎麼還看不到。
她在害怕。害怕那逐漸變淡的記憶。她害怕再也想不起來那個給了她生命的女人。
但。最終。直到雙腿都麻了。直到眼楮都瞪得發酸。發漲。都快要流出眼淚來了。她仍舊沒有如預想的那樣。看到那個令她十分想你的身影。
這時候。一直在客廳放著的電視機里發出來的聲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到底是個孩子。能固執的站在那。瞪著窗外。堅持那麼久。其實已屬不易。
也就是在這時候。她看到了那漂亮的旋轉木馬。且漸漸的迷上了。就夢想著。哪一天。可以由爸爸媽媽帶著去玩一次。當然。這個夢想最終都沒有實現。因為媽媽早就不在了。而爸爸也因為工作忙碌的原因。一直沒有時間。最終就不了了之
剛才她真的以為顧景熙要她去蹦極。盡管她一萬個不願意。可是也做好了九死一生的準備。哪里知道。她準備好了。人家顧景熙卻突然改變了注意。
早說了。顧景熙是個很深沉的人。就算內心翻江倒海。他的臉上。除了平如明鏡之外。真的很少看得到其它的表情。所以她猜不透。也看不透。他到底怎麼想的。
而顧景熙的那句玩點別的。真的讓夏小白的一顆心突然就放松了下來。忍不住暗自的松了一口氣。
自己準備好了。不代表真的不怕。能夠不去跳。這個結果自然是最好。
後面。更加沒有想到的還是顧景熙突然詢問她想玩什麼。並且破天荒的和她一起玩。而他那表情。也不像是在生氣。或是玩弄。而是很鎮定。也很認真。雖然有那麼片刻。她看到了從顧景熙的眼中。折射出來一些。並不該屬于他的神情。但那時候的夏小白全身心的放松。所以她並沒有去多想那麼許多。
金色的陽光。灑在夏小白的身上。像給她的身上鍍上了一層金黃色的光暈。炫目而光芒四射。
而這些。其實都不是吸引顧景熙的主要原因。吸引他的還是。那不經意的一瞥。她看到了仿若山花般燦爛純潔的笑容。那一刻他的心不置可否的突突狂跳起來。
後來又去了幾個地方。雖然沒有自己去玩。但看到那些孩子們玩得一臉開心幸福的模樣。夏小白也跟著一起很開心。夏小白笑得很燦爛的時候。顧景熙都一直默默的站在她身後。靜靜的看著她。
當時他就在想。其實這個女孩子。很天真。也很可愛
因為是周末。這游樂場人很多。除了小孩子還有不少父母。自然也有不少年輕的戀人。
h市的人口。雖然不是全國人口最多的地方。但是一到節假日。總免不了有種人擠人。人踩人。放眼望去。全是黑壓壓一片人頭的感覺。
剛來時。因為時間還早。所以人並不是很多。可現在。人卻比剛才多了不止一半。雖然不至于踩著人家的腳後跟。但放眼看去。到處都是人。
顧景熙臉色變得不大好看。平時他才懶得來這種地方。他也沒有那麼個閑情逸致跑來這看一堆黑壓壓的人頭。
緊抿著唇。目光涼涼的掃著眼前一堆堆的人。這些人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都跑出來干嘛。跟放了風的犯人似的。他真心不覺得這地方有什麼好玩的。這麼吸引人。
剛才的一點點好心情。也被這麼人給攪合的。頓時跑到了九霄雲外。
他正暗自惱火呢。突然一個人向他這邊快速跑來。幾乎是出于本能的。伸手一把將身旁的夏小白拉到了自己懷中。那人迅速從夏小白剛才站的地方疾馳跑過。
夏小白被這一拉。給嚇了一跳。但剛才的一幕。她也看在了眼底。頓時明白了顧景熙的用心。有些不可置信的抬頭。
顧景熙也低頭看著她。神情平靜。他好像能夠看穿夏小白的心思般。被顧景熙用這麼能夠看透一切的眼神盯著。夏小白有些慌亂。忙從他懷里撤出來。正準備說些什麼。可發現人是從他懷里出來了。可手腕卻仍舊被他緊緊的握住。
詫異的盯著他。而他卻仍舊一副萬年不變的模樣。
「人太多。就牽著走吧他話不多。夏小白的手卻被她緊緊的握住。大大的手掌握住她小小的手掌。掌心一片溫熱。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牽手。當然。在牽手之前。他們都已經做過更加親密的事情。可是夏小白卻突然地覺得心跳加速。不但臉紅。還覺得有些燙。耳朵根子也一並粉女敕的紅了。
她沒有反對。更加也沒有一個合理的理由。要反對抗拒他的牽手。盡管夏小白知道。這樣的牽手很平常。根本用不著去考慮那麼多。可她還是忍不住覺得內心滿滿的。暖暖的。似乎還有些小小的雀躍和幸福。
就這樣一直牽著手走著。她沒有抬頭。所以她也沒有看到顧景熙此刻雙眼里柔和的神色。她也沒有看到那緊抿的薄唇。微微上揚的弧度。當然她不知道。連顧景熙自己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那個表情。整個就一陷入熱戀里的小青年模樣。
在游樂場逛了一圈。精疲力盡。後來發現時間也不早了。顧景熙就帶著她去了附近的酒店吃飯。
吃飯的時候。她接到了弟弟夏文俊的電話。說爸爸出院了。想要見見她。
「怎麼。有事
顧景熙見夏小白在接完電話之後。有些為難的欲言又止。便先開了口。
「我爸出院了。想讓我回去一趟。我想跟你請個假
嗯。自從上次她單方面主動毀約。嚴格來說。是誤會才毀約之後。她再也不敢得罪眼前陰晴不定。脾氣不大好的大金主。
所以。顧景熙跟她說。以後的合約時間歸他定期限。他說解約。才給解。夏小白必須無條件答應。還有她以後所有事情都要向他匯報。手機必須二十四小時開機。
人家除了上班的那八個小時之後。其余時間都是自由的。而她夏小白除了那八個小時之外。其余的時間。卻是屬于顧景熙個人所有。
剛才還一臉平靜的顧景熙。突然就笑了。那抹笑容里。有些自嘲。還有些苦澀。
「就這事。怎麼感覺你將我整得就像洪水猛獸。或是沒事就發瘋發狂的神經病似的。難道我在你心目中就這麼可怕
夏小白內心一怔。心想顧景熙怎麼就這麼了解自己。真是一語中的。她還想著該怎麼去形容他呢。他自己倒是很自覺的。就把她不能輕易想到。卻又相當符合他的話給說出來了。果然還是他自己最了解自己。
內心咆哮著。吶喊著。都跑到了嗓子眼的話。最終還是被夏小白強制給壓了下去。她要是說出那番獨白。別說見不到她爸了。只怕已顧景熙的脾氣。她接下來該有得受了。
她不是怕顧景熙。但是誰又真的賤到。喜歡被人折磨。被人虐待。
她只能慌亂違心的搖頭否認︰「不不是。你誤會了」
顧景熙見她這種慌慌張張。又有些害怕緊張的模樣。內心就覺得很高興。當然。他不是那種將自己的開心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變態。只是這一刻。他就是喜歡夏小白現在的模樣。
他玩心大起。戲謔的說道︰「不是這樣。那是怎樣
他將後背靠向椅背。一副懶洋洋的模樣。語氣也很平靜。無喜無憂。可越是這樣。越是叫人心里沒底。越是無法揣摩到他的內心世界。
「我倒是很想知道。我在你心目中。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他想起林昆從前跟他說過的話。他倒是听了不少褒貶不一的形容。
比如商業奇葩。商業巨才。冰山總裁。冷血撒旦等等。當時林昆一邊笑。一邊和他說這些的時候。他都只是一臉冷漠的看著林昆。然後再不冷不熱的丟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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