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狼城 第一章封狼少年名熾輝

作者 ︰ 熾輝羽動

「轟隆隆」

巨大的瀑布聲響,在山林間日復一復,年復一年的響徹著

傳聞,這瀑布是一高人持劍一劃,再用通天之能移來水源形成的。自此,這高人便居住在這里,也順便給自己取了一個雅興的道號,「玉虛子」!

此刻,在如奔龍般的水流之下,一名**著上身的少年,右手緊握著一柄青玉如竹的長劍,緩緩舞動著,每一次舞劍,都隱隱帶著幾道劍氣。

層層不窮的劍氣將瀑布的沖擊力化解,化解,再化解。就這樣,一條沖向大地的銀色奔龍就在少年的劍式下化為漫天雨滴。

緩緩的運劍中,少年始終控制著劍氣的運轉,但難免會力不從心。一滴被劍氣余波震開的水珠散落在劍尖之上。原本有序的舞劍在這一刻停滯,少年不禁皺了皺眉,右手不覺猛地一旋,原本環繞在青劍左右的幾道劍氣也隨之彈開,驚起一層水花,「啪」的一聲,而少年也應聲倒地。

山壁之上,青衣長衫,淡淡仙氣,如此人物,想必就是那玉虛子吧!

「雲兒,你的心還太浮,不夠靜。」玉虛子踏步一登,凌空而下,慢慢地走近瀑布,同時右手微微一顫,沖打著少年的瀑布便減緩了許多。

瀑布之中,少年吃力的舉起右手,用劍支撐著身體,邁動著如鉛鑄的步子,走出了瀑布,松了一口氣,少年急忙順著一塊大石頭坐下來。

「滴答……滴答……」隨著頭發上的水滴落下,少年一呼一吸,微弱的調節著自身的氣息。

「練了三年,還只是這個樣子,那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練成萬虛劍?」少年有些埋怨的向玉虛子說道。

「雲兒,萬虛劍是十一式玉風劍法中的一式,玉風劍法號稱天下第一秘法,可並非浪得虛名,想要修煉有成,驕子之資,孤松之性,缺一不可。想當年,封狼胥在玉鳳嶺上潛心修煉十余年才到習會,之後憑著十一式玉風劍法建立了赫赫有名的封狼城。」玉虛子神情微變,不難看出玉虛子對封狼胥的欽佩之情,「你是封狼城的後人,切莫墮了封狼胥的威名!」

在玉風大陸上,萬族林立,高傲的人類,強大的獸族,神秘的龍族,永存不滅的冥族,各族強者如雲,不乏吞天翻地、逆天而為、與神奪術的存在。但千古年來,大陸又記住了誰?萬載過後,萬族依舊記著玉風,十一式玉風劍法依舊天下無敵!千年已逝,誰也忘不了封狼胥,封狼城現如今已成了一個禁忌!

只到現在,玉風大陸還流傳著一段對話︰

「玉風大陸為什麼以‘玉風’為名?」

「一人,一劍,天下何俱!」

「那為什麼封狼城以‘封狼’為名?」

「玉風一劍,封狼一城,烽火亂東方!」

燕雲依舊失望道,「師父,你又從來不教我怎麼練萬虛劍,每天只是要我做些沒有用處的血肉鍛煉,恐怕我百來年都學不會這萬虛劍,更別提學全十一式玉風劍法!」

「修煉豈是朝夕之間的事?從血肉鍛煉,到吸收靈氣,再到感悟大道,需要逐步而行。」玉虛子嘆道,「沒有用處的血肉鍛煉?傳說有一種修煉方式只需要鍛煉血肉,一旦大成,連龍族都不能與之近身相斗,這種修煉方式後來演變為一套修煉秘法,龍神功!遠古時期,有一群人公然挑釁龍族,憑肉身獵龍,有幾次差點滅了龍族,想必就是修煉了龍神功吧。只是現在,龍神功失傳……」

就在燕雲愣神的時候,玉虛子步過燕雲身邊,隨手一捻,那一柄青玉如竹的好劍就到了玉虛子的手上。隨後,玉虛子一登而起直入瀑布中,手中的劍開始舞動,劍式與燕雲先前的有些相似,只是多了一份靜,如大海無浪。劍舞著,一式帶出萬道劍氣,忽然,萬道劍氣形成了一個傘盾,就如同傘一樣,擋回了所有的水。

「燕雲,我修習玉風劍法多年,也不過修煉成四式。我漸漸的發現玉風劍法重在一個「破」字,似乎這玉風劍法是玉風為了破解某一套秘法而創的,很難想象究竟是那一套秘法需要玉風專門創玉風劍法來破解。」

說完,玉虛子往劍中緩緩輸入一絲靈氣,揮劍劈向瀑布,這時,劍氣四處彈開,即後,又以螺旋狀向上沖去,近乎萬劍齊飛。這沖天的劍氣帶著瀑布向天回流,而在劍氣快要消失的時候,萬道劍氣連同重重劍影合為一道虛劍,一道銀色的虛劍。

燕雲只見,那道銀色的虛劍狠狠的撞向了瀑布,如銀色奔龍般的瀑布化為了滿天星雨,而原來的瀑布也露出了坎坎石壁,許久之後,這坎坎石壁才有了一絲水流。

在不知不覺中,燕雲從大石頭上站了起來,仰頭觀望,「師父,劍如己身,一出萬劍,萬劍歸一,一破虛空!」

玉虛子飄出了瀑布,不過現在只能稱那瀑布為山壁了,一揚手,青劍就到了燕雲手中。

「好好對這把劍,讓它在對敵中折斷……哈哈,真懷念烽火亂中州的時候。」笑倒是笑了,不過玉虛子的笑有點勉強,「萬虛劍首先在于心靜,只有心靜,才能劍如己身。」

「燕雲,你可知道玉風劍法的重要性?為什麼封狼族選擇了你學玉風劍法,而沒有選擇你大哥燕浪?」語氣一變,玉虛子有些迷惘,「因為你名熾輝,是封狼族的祖靈賜予的名字,熾,這一字為熾烈,如火焰;輝,這一字為輝煌,如陽光!」

「燕雲,無論遇到什麼,你都要告訴自己,你是封狼城的少年!」思緒從十四年前回來了,玉虛子不改其嚴師態。

「也正如當年,封狼胥是封狼族少年!」而這一句話,玉虛子沒有說給燕雲听,只是在心里說給了自己听。封狼胥一去,封狼城不再。玉虛子想到了很多往事……

燕雲忍不住得意,畢竟少年輕狂,不知何為天。轉而一想起自己的大哥,燕雲只覺得封狼族的祖靈有問題,「連大哥都沒有賜名,反而給我賜名,這祖靈也荒唐了點。」

封狼城少主有兩位,一位是燕雲,另一位自然是燕雲的大哥,燕浪。

燕浪此人用「驚天地泣鬼神」來形容恐怕也不為過!憑著「聖者之下無敵手」一言名動玉風大陸東方之地,可見修為之高,天賦之絕。為人豪爽仗義,東方年輕一輩有名之士中流傳中一句話,「東方當喝三杯酒,祖地一杯,東域一杯,封狼一杯!」

「為什麼祖靈不賜名給大哥?」燕雲忍不住問道,在燕雲心里,自己是不如大哥燕浪的,從小到大,自己不過是別人口中的「燕浪二弟」。

「信則有,不信則無,我等也不過圖個希望。再說,你大哥的路與你完全不同,這里並不適合他,只有那東域城才是最適合他的。只要他不離開東域城,那他便無敵于年輕一輩。」玉虛子背過身來,似乎有所想,「命運弄造化,造化弄人,誰能斷言未來事?」

「多余的話不談了,今天我打算教你一套秘法,風之氣息。你練成之後,或許可以更快的練成萬虛劍。曾經有一位前輩說過,天地靈氣五行陰陽,意思是天地萬物皆由五行和陰陽構成,于是便創下了風之氣息這一秘法。修煉過這一套秘法,就可以更好感應到天地間的五行和陰陽。」

一听到玉虛子要教自己秘法,燕雲顯得很興奮,不過听完之後,不禁皺了皺眉頭,「師父,听上去,很雞肋。」

尋常的修煉之人創的秘法太過平凡,但天下不乏高人,有稱王稱皇的至尊,也有稱聖稱域的大能,更有稱尊稱帝的絕世高人,而這些人創的秘法流傳千古,對後來人極具吸引力。本來燕雲以為玉虛子會給自己一部絕世秘法,沒想到,玉虛子給自己的是一部極其雞肋的秘法。

「的確很雞肋,這是我為了修煉萬虛劍而尋找的秘法,萬虛劍不是修煉出萬道劍氣就功滿了,還要讓萬道劍氣歸一。」玉虛子身子一動,如影子般晃動,下一刻便出現在燕雲身後,一手按住燕雲,「現在,我便傳你這一套秘法。」

玉虛子傳授完風之氣息後,過了一會兒,只見燕雲緩緩閉上眼楮,開始按口訣中所說,一步步修煉……

而玉虛子背過身來,微微一笑,對燕雲充滿了期待,這一套秘法可以讓燕雲的靈魂更強大,或許可以憑借此秘法使靈魂得以升華!

一開始,燕雲只覺得有多股氣息在身邊飄動,也許這就是師父說的五行元素和陰陽靈氣吧。

「感覺到陰陽靈氣和五行元素了嗎?慢慢的試著去控制這五行元素和陰陽靈氣……」

燕雲猛地一睜開眼,渾身開始冒汗,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听到玉虛子的一句「繼續」,無可奈何,燕雲只有繼續,可這一次,四周的氣息並沒有如上次般洶涌,異常的有序。漸漸的,每一絲氣息的流動都呈現在腦海中,如魚兒般在四周游動……

燕雲練習了許久,而玉虛子只是靜靜立在一旁,如孤松遇風,不動其態。

又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燕雲緩緩睜開眼,與此同時,玉虛子也不為察覺的動了身形。

燕雲難以掩飾此時的激動,隨手舀起地上的玉劍,「師父,我練成了!」

「你走吧!」玉虛子如此說道,語氣中不帶一絲感情,不過看似無情實有情。

「我說過,我只教你到十四歲,你也該回封狼城,其實封狼城也並不適合你,這幾年的血肉鍛煉並沒有達到我的期望,主要是你性子太惰。」

「啪」得一聲,燕雲不帶一絲猶豫跪下,此時,燕雲有苦惱,有不舍,有激動,之所以苦惱,是因為一想到自己就要回封狼城當少城主,心里面就有些擔心;之所以不舍,是因為腦海中浮現了幾年前玉虛山前九跪三磕拜玉虛子為師的情景;之所以激動,是因為又可以看見幾年未見的父親與大哥。

「燕雲,今日一別,恐怕下次你便可為雄一方了!你十八歲時,我會再見你一面」未待燕雲回過神來,玉虛子揮揮衣袖,飄向瀑布之後的濃霧,「你回封狼城的途中必定經過東域城,帶一句話給燕浪,‘驕則必敗,大敗之後,有二條路可以走,兩條路都沒有錯,但關鍵是看他選擇那一條路走!’」

空地上只留下了燕雲一人,玉虛山又變得如此寂靜了。

在瀑布之後的一處山峰之上,只見一名道長在四周的雲霧中猶如仙人一般,這道長便是燕雲的師父,玉虛子。

玉虛子透過重重的雲霧,看著燕雲不由一嘆,「燕雲,你還未踏上真正強者之路,便引得整個封狼城陷入瘋狂,那群老家伙連玉風劍法也都舍得讓你修煉,你可知道你以後要背負什麼嗎?」

玉虛子撫了一下白須,輕言而語︰「看來這玉虛山又只剩下了孤家道士!」言語中無不透露出涼意,人非草木,熟能無情?

「這還是當年的‘中州冷面玉虛子’嗎?走了徒弟,傷了師父,這不,我來看你了嗎?」

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傳來,伴隨著一衣黑袍之人閃現在玉虛子之前的虛空中。

「守墓鬼,我的事,不用你來操心。」玉虛子的口氣帶著點點不悅。

正在此時,山下傳來了燕雲的大喊「師父,我會讓封狼城在我手中崛起。」

這一聲,讓這黑袍人一震,也讓玉虛子泯然一笑……

「龍老,你還記得當年出師下山時師傅說過的話嗎?這條路再也沒有了師傅,但會有許多生死大敵,同樣也會有許多出生入死的兄弟!」玉虛子一笑一嘆,「封狼城在我們手中已經成為了往事,不過在燕雲和東域王看來,封狼城才剛剛開始!」

「你是說我們老了?」

「不,我只是想說,封狼城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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