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虛山的沿山小路上,熾輝正急步攀行著,幾年過去了,可玉虛山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依舊寧靜,依舊清幽。
「轟隆隆……」
還未看見瀑布,熾輝就已經听到了如打雷般的瀑布聲響,沒過多久,熾輝便來到了以前修煉的瀑布前。
「玉虛子師傅,熾輝來了!」在如蛟龍般的瀑布前,熾輝大聲喊了三遍,可是玉虛子遲遲沒有現身:難道玉虛子師傅沒在玉虛山?不可能啊?玉虛子師傅很少離開玉虛山的!再說,火林師傅跟說的,玉虛子要見我一面,難道火林師傅騙我不成?
熾輝搖了搖頭,自言自語了一番,「火林師傅從來不騙我的,想必是玉虛子師傅臨時有事下山去了!干脆我去村子找村長爺爺,問下玉虛子師傅什麼時候回來。」
熾輝口中的村子就是玉虛山下的一個小村子,在玉虛山上拜師學藝的時候,熾輝就住在那個小村子里。
熾輝下了玉虛山,直接往山下的村子里走去,剛沒有進村子,熾輝就看見一位老者站在村子前,這位老者就是熾輝口中的「村長爺爺」。
村長爺爺走上前,跟熾輝打了一個招呼,又模了模熾輝的腦袋,說道:「幾年不見,燕雲長大了,也長高了!」
熾輝嬉皮笑臉地回應著村長爺爺的話,「村長爺爺,我長大了,長大了自然有長大後的名字,村長爺爺以後你就別叫我燕雲了,我現在的名字叫熾輝。」
村長爺爺哈哈大笑起來,模著自己白白的胡子,對著熾輝說道:「好好好!以後不叫你燕雲了,叫你熾輝。」
「對了,村長爺爺,你知道我師傅玉虛子去哪里了嗎?怎麼他老人家沒在玉虛山上?」熾輝沒有忘記自己來玉虛山的目的,敘舊之後直奔主題,向村長爺爺詢問自己師傅玉虛子的去向。
「你師傅他老人家去北冥了,恐怕還要過幾十年才能回玉虛山。」村長爺爺自然知道玉虛子去向,毫不猶豫地告訴熾輝玉虛子的去向,「怎麼呢?你找你師傅有急事?」
「去北冥了?我師傅不是說要見我一面?既然說要見我一面,他老人家怎麼又去北冥呢?」
玉風大陸共分五地,中州、東方、南禁、西極和北川。其中北川在修士口中,又被稱為北冥,之所以被稱為北冥,那是因為傳說中冥族曾經統一過北川,把北川改名為北冥。
听到師傅玉虛子去了北冥,熾輝當時就著急了起來,按照地理位置而言,北冥可是玉風大陸的最北邊,玉虛山可是在玉風大陸的最東邊東方的北域,要想從玉虛山趕往北冥,憑熾輝自己,恐怕要走上個百年都不止。
「哦,原來你來玉虛山是為了這件事啊!早點說呀,你師傅他老人家早就安排好了。」村長爺爺說著說著,就從識海內舀出一件物品遞給熾輝,「你師傅他老人家說要見一面,主要是他老人家要交給你一樣東西。離開玉虛山之前,他老人家把那樣東西放在我這里了,托我把那樣東西轉交給你。」
村長爺爺受玉虛子所托交給熾輝的是一把斬刀,與其說這是一把斬刀,倒還不如說是一只形似斬刀的獸角。只要是正常人就可以看出來,這把斬刀的刀柄是人為弄上去,而這把斬刀的刀身渾身天成,完全不似人為打造的。
這把斬刀的刀身表面上,刻印著許多道奇怪的紋路,這些奇怪的紋路幾乎布滿了斬刀的整個刀身,最詭異的是,這把斬刀的刀柄被鮮血染成了鮮紅色,難以想象這把斬刀斬殺過多少人。
這把斬刀帶給熾輝一種熟悉的感覺,熾輝覺得自己以前一定見過這把斬刀:斬?我想起來了,原來就是這把斬刀!
在封狼城禁地封族狼塔領悟秘法「奔雷怒斬」的時候,熾輝的腦海里曾經閃過一些畫面。
在這些畫面中,絕世王者雷怒背負的斬刀正是當下熾輝手握的斬刀;為十萬山岳的人族殺出朗朗乾坤的老人用的斬刀正是當下熾輝手握的斬刀;混沌中斬盡三千界的絕世凶獸頭上的獸角正是當下熾輝手握的斬刀。
「村長爺爺,這把斬刀叫什麼名字?」
「這把斬刀叫誅神,就算九天之上的諸神,用此刀也可以誅之!」
握著誅神的時候,熾輝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熾輝感覺到誅神在歡喜地鳴叫,還感覺到誅神在歡迎自己。熾輝從來沒有任何一把武器上有這種感覺,熾輝覺得這把叫「誅神」的斬刀就是為自己而生的。
村長爺爺也把玉虛子的話一字不差地轉告給熾輝听,听了這些話,熾輝也明白了玉虛子為什麼送自己誅神:真沒想到,在封族狼塔里領悟的奔雷怒斬只能依靠這把叫「誅神」的斬刀才能使出來。
從村長爺爺那里舀到了「誅神」這把斬刀,熾輝覺得待在玉虛山也沒有太多的意義,因為玉虛子去了北冥,熾輝想要見玉虛子恐怕要等幾十年後。
與村長爺爺簡單的告別之後,熾輝便馬不停蹄地往一處山崖趕去,那處山崖熾輝只去過一次,不過在熾輝的腦海里卻牢牢記住了那處山崖的位置,同樣也記住了在那處山崖之上發生的事情。
在那處山崖之上,一位俏佳人曾依偎在熾輝懷里睡過了一夜;在那處山崖之上,熾輝曾緊緊地擁抱住那位俏佳人,被那位俏佳人偷偷地親了一口;在那處山崖之上,熾輝曾與那位俏佳人約好,一年後一同闖天涯。
在馬不停蹄地趕路途中,熾輝的腦海浮現了風月那青絲飛舞、傾城一笑的模樣:風月,我知道你一定會去那處山崖等我的!
等趕到那處山崖的時候,熾輝並沒有如預料中的那般看見風月,山崖之上空無一人,只有銀色的殘月陪伴著山崖。熾輝不禁回憶起一年山崖之上的情景,那時明月高掛,清風微服,佳人在旁……
伴著清風,隨著性子,熾輝走上了山崖,一到山崖,熾輝便發現山崖之上多了一塊大石頭,心里想道:「一年前這處山崖應該還沒有這塊大石頭吧?想必是風月弄上去的吧。倘若是風月弄上去的,那就是說風月來過這里。」
細細看去,這塊大石頭上面還有一些劍痕,想必風月用劍在上面刻了一些字吧!熾輝把這塊大石頭上的劍痕連起來,看見了風月刻在這塊大石頭上面的字:我已來過,苦等三日!
「這是天意嗎?難道我們見上一面就這麼難?」看到石頭上的八個字後,熾輝搖了搖頭,後悔莫及啊!
今天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三日,而風月又在上面刻下了「苦等三日」的話,那就是說風月剛離開山崖,熾輝後腳便趕到了山崖,風月和熾輝恰好錯過彼此。
突然,山崖之後傳來如鈴鐺般清脆悅耳的聲音,「熾輝,我知道你今天一定會來的!」
熾輝緩緩轉頭來,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風月正站在自己身後,連忙走上前去,一把摟住梨花帶雨的俏佳人,對著懷中的俏佳人露出笑容,「風月,別哭了,女孩子哭花了臉一點也不好看。」
風月緊緊環抱住熾輝,抽抽搭搭地說道:「我在這里等了你三天,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彼此的擁抱使熾輝和風月的距離親密無間,熾輝感受到懷中俏佳人的溫熱體香,這一刻熾輝居然失了神,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一回過神來,熾輝就莫名地臉紅了。
熾輝搖了搖頭,挪出手來拍了拍懷中少女的小腦袋,說道︰「你看,我現在不就來了嗎?」
「風月,不要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把那些不開心的事都拋諸腦後,我們來想想那些開心的事。」熾輝拉著淚痕還未干的風月斜躺在山崖上,指著夜空的漫天星光,說道:「對了,我不是答應過你,要帶你數星星嗎?你看,今天晚上的星星這麼多,夠我們數一晚上的。一,二……」
熾輝正拉著風月數星星的時候,風月伸出手來捂住熾輝的嘴,輕聲地在熾輝耳邊說道:「熾輝,你知道為什麼我要叫你熾輝,而不叫你燕雲嗎?我真的不想叫你燕雲,因為我一叫你燕雲,我就會想起你是封狼城的少城主。熾輝,我不希望你叫我風月,而是希望你叫我岳風,難道你叫我風月的時候,不會想起我風華城少城主的身份嗎?」
「我還是喜歡叫你風月,封狼城與風華城的恩怨不關風月的事,封狼城與風華城的約戰不是風月的錯!」
熾輝站起身來,把面前大石頭上面的「我已來過,苦等三日」八個字抹去,重新刻上了「無關風月」這四個字。
「從此這處山崖就叫無關風月崖!」
美好的時光總是稍縱即逝,熾輝和風月留宿無關風月崖的這一夜在轉眼之間過去了,若是時光能暫停,熾輝真希望時光永遠停在今晚。
感覺到刺眼的陽光,睡眼惺忪的熾輝坐起身來,發現風月早就已經離去,自己的懷里還殘留著風月的發香,看樣子風月沒走多久。熾輝搖了搖腦袋,沒有動身去追風月,無奈地苦笑了一番,想必熾輝早就料到這個結果了。
熾輝朝著面前的大石頭看去,大石頭之上殘留著一片樹葉,微風吹過,樹葉飄起,樹葉如一只蝴蝶,順著微風在半空中翩翩起舞。熾輝伸出手去抓住這片樹葉,熾輝知道這片樹葉是風月留下來的,風月一定在樹葉上面寫了一些不能當面說的話。
「熾輝,十年後,我會在風華城等你,希望到時候你能贏我,然後再堂堂正正地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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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無關風月崖,熾輝發現自己居然無處可去,在漫無目的的晃悠中,熾輝竟然晃悠到了封狼城的城門外。
站在封狼城的城門口不遠處,看著城門口絡繹不絕的人流,熾輝並沒有走上前,而是從識海內掏出兩塊令牌。
這兩塊令牌是林岩在熾輝臨走前交給熾輝的封狼族族令和封狼祖令,這兩塊令牌極為相似,令牌上都雕刻這一頭嘴吐雪白長牙的狼。不過不同的是一塊令牌上面刻著「族」字,是封狼族族令;另一塊令牌上面刻著「祖」字,是封狼族祖令。
熾輝在封狼城城門外的無人處,雙膝下跪,朝著封狼城方向狠狠地磕了幾個響頭,又把手上的兩塊令牌埋在了地下,說道:「總有一天我會回來的!總有一天我會回來取回這兩塊令牌的!總有一天我會帶著這兩塊令牌堂堂正正回封狼城的!」
「嗷!」
只听九天之上,恍如那洪荒最古老的銅鐘突然被敲響,一聲鷹鳴頓時穿透層雲,深深印入了熾輝的靈魂最深處,熾輝抬頭向上看去,便看見一頭雄鷹翱揮動矯健強勁的雙翼,翱翔于浩瀚的天際。
雄鷹一直都是熾輝最喜歡的動物,熾輝喜歡雄鷹的原因很簡單,雄鷹飛翔于天地風雲之間,有一種說不出的力量和勇氣。
看到天空的雄鷹,熾輝想起了很小很小的時候發生的事情,那時,封狼城的老城主,也就是熾輝爺爺,他用木頭為熾輝雕刻了一只雄鷹,「雲兒,你知道雄鷹為什麼有王者之風嗎?……鷹飛到哪里,哪里便是鷹的天下……」
「熾輝,你還有什麼放不下的?我是鷹,走到那里,那里便是我的天下!」
熾輝站起來,轉過身來,頭也不回地大步朝著外面世界走去,還沒有走幾步,就被人從背後打了一悶棍,熾輝當場就昏迷了過去。
從背後打熾輝悶棍的人拖著昏迷的熾輝離開了封狼城,「無法無天逍遙子,東方唯我敢登天……」
從背後打熾輝悶棍的這人的身份呼之欲出,就是自稱逍遙子的逍遙道士。逍遙道士做事一向不能按常理來判斷,這次背後打熾輝悶棍,又拖走熾輝,還真不知道逍遙道士想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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