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不知自己睡了不久,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細碎的陽光灑進屋子里,門是開著的,他望向床的另一邊,大眼倏地瞪大,詫異的發現冷陌竟然不在。
環顧了一邊屋子,紀曉怔怔地瞪著大眼,手忙腳亂的趕緊掀開蓋在身上的大衣,赤腳輕聲的下床。屋里很寬敞,除了一張床就沒有其它,他咬住唇讓自己冷靜,腦中忽現冷陌這次突然來京城的反常舉動,想到了什麼,忍著心里的慌張,小心的向門口走去。
背倚在牆壁上,紀曉不放心的抽出束發的木簪子,腳步輕緩生怕發出一絲聲響,大有一副「風蕭蕭兮水易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誓死模樣向門口挪去。
突然灑在門口的陽光映出一個人的影子,紀曉屏住呼吸大眼驚恐的瞪到極限,握緊簪子的左手發顫。
來人走了進來,紀曉看清楚他的臉,驚訝的的左手里簪子掉了下來,顯然沒有想到來的是昨夜與他對上目光的人。來人好像是感覺到了他的害怕,恭敬的行了禮,沒有再走近︰「公子,王爺吩咐若您醒了,吃完膳要記得喝藥
「王爺人呢?」
虛驚一場的瞪著眼楮,好半響才回過魂。紀曉把寶貝木簪依然屋子手里,聲音仍有些發顫。
「王爺和相爺在後府的書房,讓屬下轉告公子,他在來人的男子把手里的端著的膳食放在屋外的石桌上,而後進屋拿起床邊的一雙鞋,跪地放在紀曉的腳下。
這樣的態度讓紀曉吁了一口氣,處境應該不是被挾制。他咽咽唾液,看著男子,又看看腳下的鞋︰「相爺和王爺是什麼關系?」
男子站一旁道︰「回公子,王爺的母妃是相爺府上的小姐
言下之意是想告訴他冷陌其實是相爺的家人?盯著垂首的男子,紀曉一臉的深思,听了這話眼里的憂色更甚。
他漫不經心的踏出屋子,屋外四周種著許多垂柳,迎風招展。垂柳下的溪水潺潺,若不是在流動怕是一面靜止的鏡子。
周圍出了水聲就是黃鶯的歡鳴。紀曉坐在石桌旁的凳子上,未束發的青絲飄飄,水中倒影出他的影子,清雅卓然。
「沒想到京城也有這一片清靜的地方在他的意識里,原以為京城哪里都是人聲鼎沸。
男子舀了湯放到碗里,擱到紀曉的手邊︰「這里是王爺小時候最喜歡來的地方
大眼閃動,不知為何紀曉听了這話,腦海不覺閃出瓊王府里滿院落英繽紛的桃花,不是垂柳。搖搖腦袋,他听著男子繼續說︰「王爺小時候很喜歡看書對文集很感興趣,常常坐在這里忘記了用膳
「相爺問王爺為什麼這麼愛看書。屬下記得王爺當時的回答,王爺說,他喜歡文字,喜歡字里行間的博大精深。王爺還說,就像每天出現的太陽一樣,一天都不可以少
男子的話說的很快,可紀曉卻覺得自己听很慢很慢,每個字都在從腦子里竄進了心口處,久久在耳畔縈繞,一個愛文字的人怎麼放棄了太陽,上了戰場拿起了兵器
風從耳邊刮過,在記憶中他好像從未見過冷陌看過書,也未見過他的房間里有書架。紀曉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王爺,他現在在哪不知為何他現在想見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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