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四周的空氣一下子凝固起來。
「林曦雯,有本事你再說一遍。」一瞬間,盛明昊渾身上下散發出暴戾的氣息。
他的手指重重的捏住林曦雯的下巴,望著她的眼神恨不得吃掉她。
「盛明昊,你不過就是被我家好心收養的一個孤兒,你憑什麼這樣對待我。」林曦雯一急起來,根本就是口無遮攔,什麼話難听她就專挑著說。
「該死!」怒極攻心的盛明昊下意識的舉起了手。
見狀,林曦雯強忍住心中的酸澀。
「怎麼?你想打我?」林曦雯挑眉不屑的輕笑。
也許是她嘴角的那抹笑容深深的刺痛了盛明昊的眼眸,他頭腦一熱,擒住她下巴的手一使力,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盛明昊的薄唇精準無誤的覆蓋在她的小嘴上。
盛明昊帶著毀滅一切的強悍席卷過她的紅唇,肆意的品嘗著獨屬于她的甘美。
林曦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眸,震驚的望著近在咫尺的容顏,她死死的咬緊貝齒抵住他那強勢掠奪的舌尖。
「唔…唔…盛明…昊…你個…王八蛋…你滾開」林曦雯伸出雙手狠狠的推向他的俊臉,腦袋瘋狂的搖晃著左右閃躲。
林曦雯尖利的指甲重重的在他的俊臉上劃出一道口子,然而盛明昊卻絲毫不為所動,順勢拽住她的手腕,將兩條手臂疊加在一塊牢牢的固定在她的身前。
「盛明昊…你瘋了嗎…你覺得這樣子做有意思嗎?」顫抖的嗓音說不出的可憐,然而林曦雯卻強迫自己保持鎮定。
回應她的是盛明昊更為粗暴的親吻,柔女敕的唇瓣經不住他的蹂躪,早已紅腫一片。
……
直到盛明昊的嘴里嘗到了澀澀的味道,他才猛地一下子睜開了輕閉上的眼眸,入目的便是一張淚流滿面的小臉,格外的惹人憐愛。
心一下子變得慌亂起來,盛明昊的眼中浮現一絲懊惱,他快速的放開懷中哭得眼圈通紅的女人。
「對不…」盛明昊道歉的話還沒有說完。
「啪」的一聲,憤怒中的林曦雯毫不留情的甩了盛明昊一巴掌,很快,他的側臉上便出現了五根手指印,可見林曦雯使出了多大的力氣。
手掌疼得發麻,林曦雯哽咽著輕啟紅唇,「盛明昊,憑什麼只許你州官放火。」
聞言,盛明昊渾身一震。
「盛明昊,我討厭你。」
話落,呆滯的盛明昊被她狠狠的一推。
臥室的房門重重的在他的跟前被甩上,巨大的聲響沉沉的震在他的心頭。
……
*
美好家園。
海城赫赫有名的五星級酒店。
富麗堂皇的大廳,簇擁在五顏六色的彩帶和氣球的點綴之下,絢爛繽紛的燈光猶如點點繁星散落其間。鋪就著精致碎花布的兩排餐桌上擺滿了香氣宜人、色澤透亮的食物,醇香芬芳的紅酒以及新鮮的果汁,疊放整齊的白色餐盤和銀質刀叉靜靜的堆在餐桌的一角。
清一色的男性服務員身著白色襯衣黑色長褲手持托盤井然有序的穿梭于賓客雲集的宴會上,觥籌交錯、舉杯推盞,政商兩界的上流人士多如牛毛,他們衣著非凡,身旁都陪有精心裝扮過的俏麗女伴,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握手招呼、談笑風生。
英俊瀟灑的赫墨軒一身剪裁合體的阿瑪尼全球限量版西服將他本就挺拔的身影拉得越發的瘦長,喜上眉梢的面容在璀璨燈光的照耀下燁燁生輝,連帶著嘴角那抹迷人的微笑慢慢蕩開,此時的他從容不迫的周旋于宴會大廳的各個角落,絲毫沒有怠慢客人之意,可謂是面面俱到,這讓站在不遠處的寧天瑞眼中的欣賞又多了幾分。
「明昊,你難道不覺得這個赫墨軒其實和文雅挺配的,至少他是真心喜歡文雅。」寧天瑞輕輕的踫了踫旁邊一身黑西裝的盛明昊。
「不知道文雅的這個賭注值不值?那個人會不會出現?」只要一想到閑文雅說道那句「如果他不來,我就嫁給墨軒」時絕望的神情,盛明昊的心里就一陣難受。
他們三個有著過命的交情,盛明昊和寧天瑞更是她那段苦戀的見證人,他們最希望的就是她幸福。
就在盛明昊微微失神的瞬間,赫墨軒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他的身邊,緩緩湊近他低聲說道︰「明昊,我和文雅的訂婚宴馬上就要開始了,怎麼雯雯還沒有到?」
直到這時,盛明昊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始至終還沒有看見過那個作為伴娘的小女人,他下意識的抬眸四處搜尋了一圈,然而依舊沒有找到林曦雯的身影。
其實他也不知道,閑文雅為什麼獨獨讓林曦雯來當她的伴娘?或許與他有關。
「墨軒,你先別急,我這就出去給雯雯打個電話。」心有了然的盛明昊貼心的寬慰了赫墨軒一句,便快速的掏出褲兜里的電話往門口走去。
赫墨軒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望著盛明昊的身影漸漸淡出自己的視線範圍,他強壓下心頭的不悅,轉而換上一副慣常的笑臉喜滋滋的迎上源源不斷踏進大廳的受邀熟識。
盛明昊剛剛走到大門外便迫不及待的撥通了林曦雯的電話號碼,短暫的嘟音之後,便是一串熟悉的歌曲經久不衰的回蕩在耳邊,然而對方的手機卻始終處于無人接听的狀態。
當他鍥而不舍的再一次重撥時,听筒里傳來的卻只剩下冰冷的機械女音。
慢慢的放下耳邊的大手,隨後緊了緊掌心里的電話。「該死的,居然敢給我關機!」盛明昊禁不住低聲咒罵道。
他抬頭往前方看了幾眼,薄唇緊抿成線,最終還是將電話塞回了褲兜,轉身回到了人聲鼎沸的宴會大廳。
*
「閑小姐,這款禮服真的很適合你,穿在你的身上端莊貴氣盡顯。」伺候在旁側的專人禁不住贊嘆出聲。
聞言,閑文雅慢慢的抬起涂滿濃黑睫毛膏的卷翹蝶翼,怔怔的望著巨大玻璃鏡里那美得驚心動魄的妖嬈人兒,玲瓏有致的傲人身材掩蓋在一襲白色的貼身禮服下,看似簡單的幾塊布料卻是巴黎時尚周頂尖設計師一針一線縫上去的,這套不遠千里空運回來價值連城的訂婚禮服僅僅只能算是赫墨軒對閑文雅寵愛有加的冰山一角。
橘黃色燈光照耀著閑文雅那套美輪美奐的貼身禮服,她光果的美背在半透明的鏤空蕾絲下若隱若現。蕾絲細絨的裙擺堪堪遮住她的俏臀,白希修長的美腿暴露在空氣之中,她的腳下足足蹬著10厘米左右的瓖鑽水晶鞋。
精致的五官在淡淡彩妝的點綴下更顯立體,尤其那雙狹長的丹鳳眼,微微上翹的眼尾散發出無盡的魅惑,眸中那星星點點的細碎笑意滿得都快溢出,不點而朱的粉唇嬌艷欲滴,邀人采擷。
心中不停的揣測著那人到底會不會出現在婚禮現場,作為今晚女主角的閑文雅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歡喜雀躍,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愁緒堵在胸口,讓她盯著玻璃鏡微微閃神。
突然,一張與記憶中熟悉相似的俊美妖孽臉赫然出現在眼前,那雙瓖嵌著宛若藍水晶般通透純粹的桃花眼緊緊的盯著鏡中人,嘴角噙著淡淡的邪肆笑容,他眸中那抹來不及斂下的驚艷徑直落入她的眼中,讓她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顧凌,你來這里干什麼?」閑文雅猛地轉過身,她強壓下心頭的悸動,故作冷漠的望著某個笑得一臉無害的男人,直到這時她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伺候在側的人都已悄悄的撤離。
聞言,顧凌輕佻的一把擒住她的下巴,手勁的力道大得閑文雅眉間的褶皺不由自主的加深,他緩緩的湊近她的耳邊,灼熱的鼻息重重的噴灑在她頸間的肌膚上,低醇富有磁性的嗓音漫不經心的響起。
「怎麼?我難道不能來看看我曾經的情人?」顧凌說到最後兩個字時,嘴角的譏誚是那麼的明顯,進而深深的刺痛了閑文雅的雙眸。
「啪」的一聲,閑文雅重重的打掉了顧凌的大手。
「幸好,你還知道我是你曾經的情人!」閑文雅半眯著眼眸不甘示弱的看向他,心中卻不由得「咯 」一聲。
顧凌輕嗤出聲,「曾經?」他毫無預兆的逼近閑文雅,雙臂懶散的撐在玻璃鏡的兩側,輕而易舉的將她禁錮在自己的胸膛與玻璃鏡之間。
「這麼快,就想要與我劃清界限了?」顧凌似笑非笑的看著面前的女人,然而笑意卻未達眼底。
閑文雅的身體一下子緊繃成弦,她的腳下不動聲色的往後退,試圖與透露出危險氣息的顧凌保持一定的距離,直到她的整個後背貼上冰涼的鏡面,她才勉強穩住了慌亂的心緒。
然而,還沒有等她喘過一口氣,顧凌高壯的身影便籠罩而來,他嘴角邪氣的笑意慢慢蕩開,「正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我們還不至一日…」
話落,就在閑文雅驚得瞪大眼眸的剎那間,顧凌迅速的低下頭,強勢的攫住她那兩片飽滿且香滑的唇瓣,肆意的啃噬、吮咬。
「唔…唔…唔…」閑文雅抗拒的搖晃著腦袋,死死的閉緊雙唇,讓顧凌染滿怒氣的唇舌只能淺嘗輒止,堪堪徘徊在她紅唇的周圍。
就在閑文雅憋得滿臉緋紅的時候,原本以為不會就此罷休的顧凌卻好心的放開了她,然而他散發出高熱量的的身體卻還是若有似無的貼著她。
閑文雅連想都沒想便抬起手往顧凌稜角分明的側臉扇去,奈何她反應再快也比不上雷厲風行的他,縴細的皓腕被他牢牢的拽住固定在半空中。
「怎麼?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在我床上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個樣子?」顧凌玩味的望著她,捏住她手腕的力道不減反增,疼得她停止了微弱的掙扎,「那個時候的你可是舒服得直浪叫…」
閑文雅倔強的與他對視,眼里染上兩簇熊熊燃燒的火光。
「顧凌,你到底要干什麼?別忘了,我可是馬上就瑤成為別人的老…」「唔…」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他凶猛的堵住了嘴唇。
他再也無法忍受從她這張不听話的小嘴里吐出只言片語,此刻的他只想狠狠的佔有這個即將成為別人老婆的女人。
不!他絕對不會讓別的男人踫她,只要一想到她也會在其他男人的身下展露出那番逍魂蝕骨的媚態,他的整顆心猶如遭受凌遲。
閑文雅伸出小手使勁的推搡著他那硬如鋼鐵般的胸膛,奈何男女力量上的懸殊,她根本不能撼動他一絲一毫,她越是掙扎得厲害,顧凌心中的怒火越盛。
……
奈何,她退一點,他進一點。
她的後背重重的貼上了冰涼的鏡面,凍得她渾身一個激靈,緊隨而來的便是他熱情似火的薄唇。
一重冷一重熱,冰火兩重天。
*
赫墨軒沿著鋪上紅色地毯的長長走廊一路走過來,臉上洋溢著讓人不難看出的開心笑容,就連一向引以為傲的敏銳察覺力都下降了不止一點半點。
直到他走過了大半路程才堪堪察覺出一絲異常,距離化妝間的這一塊區域不僅沒有看見半個人影,而且他之前為了確保閑文雅的安全,特意安排的幾名保鏢也沒有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之類,他的心下難免詫異。
轉瞬想到他心愛的那個她乖乖的呆在不遠處的房間里等著他,胸臆間漲得滿滿的,幸福的感覺縈繞在心底揮之不去,剛剛發現的不對勁也一股子的拋諸腦後。
他從來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會是這樣,恨不得時時刻刻的陪在她的身邊,哪怕一秒鐘見不到她,他也有一種如隔三秋的錯覺。
盡管她不像他之前接觸過的名門淑女,舉止大方得體,但是他就是喜歡她那種敢愛敢恨,直來直往的性子,不嬌柔,不做作。
不知不覺間赫墨軒便來到了化妝間的門口,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抬頭便望見了面前那扇象征著通過未來幸福的大門。
臉上的笑容漸漸擴散,赫墨軒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服,隨後清了清嗓子,難得緊張的他終究還是伸手敲了敲門。
「文雅,準備好了嗎?」久久的沒有得到響應。
赫墨軒扯唇一笑,輕輕的轉動門把手。
「文雅,我進來了…」
直到金屬把手的轉動聲透過薄薄的木門傳進來,閑文雅才勉強從醺醺然的朦朧中抽離出來,不知道什麼時候獲得自由的雙手早已軟軟的纏繞在顧凌的脖頸上,她費力的從顧凌不依不饒的火辣掠奪下逃離出來。
「顧凌,你滾開…滾開…」閑文雅慌慌張張的一把推開他,紅彤彤俏臉上的惱意是如此的明顯。
就憑她這點微不足道的力氣,根本無法撼動面前那座穩如泰山的大神。
不過這里的大神,在閑文雅看來卻是大大的神經病患者。
「雅兒,你享受完了,就又想要一腳將我踹開了?嗯?」顧凌不怒反笑,最後一個字的尾音微微上翹,帶著那麼點讓人昏眩的魔魅意味。
閑文雅的神經繃得異常的緊,她無暇顧及他話中的調侃,忙不迭的彎腰拾起掉在地上的禮服,急急忙忙的往自己的身上套。
奈何她越是著急,越是一團亂。
身後的拉鏈仿若專門與她作對似的,試了幾次總是卡在半路,不管她如何的輕拽硬拉,一點反應都沒有。
一顆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閑文雅的眸中染滿了焦慮,她一個勁兒的推搡著面前結實的胸膛。
「顧凌,你還愣著干什麼呢?趕緊給我找個地方躲起來,快啊…」閑文雅的一只手緊緊的捂住胸口,謹慎的防止惷光再次乍現。
殊不知在顧凌的眼中卻成了另一番韻味,她那含羞帶嗔的模樣騷得他的心尖尖都癢了,想要再一次肆無忌憚的將她摟入懷中狠狠的疼愛,忍了再忍,他終究還是戀戀不舍的伸出大手將她微微凌亂的幾縷長發溫柔的挽于她的耳後。
「怎麼?怕被當場捉女干?害怕他發現我們這對女干夫婬婦?」顧凌曖昧的靠近她的耳邊,故意吹了吹氣。
帶著淡淡煙草氣息混合著獨屬于顧凌的男性麝香味道縈繞在她的鼻端,閑文雅小巧瑩潤的耳垂悄悄的爬滿了紅暈。
顧凌一掃之前的陰霾心情,從他的角度剛好可以看見她修長白希的脖頸,那一截的肌膚柔軟得讓人垂涎三尺。
「雅兒,不用擔心,他進不來。」顧凌情不自禁的將腦袋埋進她散發著馨香的肩窩,眷戀的蹭了蹭,炙熱的薄唇輕輕的擦過她鮮女敕如嬰兒般的肌膚。
之前那股難以抗拒的情潮即將卷土重來,閑文雅再也顧不上掛在身上不穩妥的禮服,她的雙手捧住他的臉龐毫不留情的掀開。
「顧凌,你個無賴!不要說得你好像和我有什麼,我呸!不要臉的大混球。」閑文雅緊張兮兮的瞅著他身後的方向,果真如他所言,她只看見門把手輕輕的動蕩,那扇木門依然紋絲未動。
趁她精神分散的瞬間,顧凌身體微微前傾,唇線輕勾,薄唇重重的印上她飽滿的光潔額頭。
「閑文雅,記住,我們不是好像有什麼,而是實實在在的有過什麼,無論你如何的逃避,永遠也磨滅不了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的事實。」一吻即分,顧凌霸道的將她圈禁在自己的懷中,不容置疑的緊緊盯著她的眼眸。
他眼中的墨色深得不見底,仿若有許多細小的漩渦飄蕩其中,她只要稍不注意就要被吸進去。
「文雅,你在里面嗎?怎麼把門鎖了?」赫墨軒一如既往的溫柔嗓音緩緩的在門外響起,緊隨而來的便是禮貌而紳士的叩門聲。
默默對視的兩人。
閑文雅率先反應過來,她干淨利落的收回目光,下意識的伸手推開面前的男人,頗讓她吃驚的是顧凌居然沒有絲毫的阻攔便讓她成功的撤離他的身邊。
精致完美的蝴蝶翼呈現在眼前,顧凌的眸色不可抑制的加深,他強迫的閉上雙眼深深的呼吸。
「雅兒,等等。」顧凌再次睜眼時,眸中一片清明。
然而閑文雅卻仿若不曾听見,自顧自的往門口走去。
早就料到的結果還是讓顧凌禁不住頭疼,他連忙幾大步跨上去,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你難道想就這樣子出去?」咬牙切齒的幾個字輕飄飄的從顧凌的嘴里吐出來。
閑文雅慢慢的轉過頭,嘴角掀起一抹輕佻,她故意刺激他,「有何不可,反正我和他遲早…」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一股力道不輕的拉力傳來,下一秒,閑文雅重重的跌進了熟悉的懷抱,她脆弱的鼻梁不偏不倚的撞上他銅牆鐵壁般的胸膛。
「疼…」她不由自主的哼唧出聲,雨點般的拳頭紛紛砸在男人的臉上、肩上、胸上…顧凌仿若魔怔般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任由著小妮子撒潑發狠。
直到赫墨軒叩門的聲音拔高了幾分,閑文雅才心有不甘的罷了手。
顧凌面色冷沉的轉過她的身子,一氣呵成的拉好她禮服的鏈子。
「閑文雅,記住,你這一輩子只能有我這一個男人。」顧凌體貼的為她理好禮服,嘴里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
「憑什麼?顧凌,你以為你是誰?」閑文雅毫不領情的拍開他的大手。
突然落空的大手僵在那兒,顧凌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隱忍著緊了緊拳頭,轉而慢慢的滑下了腿側。
「閑文雅,不信,我們就試試。」顧凌快速的轉身走向不遠處的窗台,敏捷的身手三兩下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閑文雅怔怔的立在原地,望著窗台的方向發懵。
「文雅,文雅…」赫墨軒那明顯帶點急切的嗓音源源不斷的傳進閑文雅的耳中,她總算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
不再遲疑,她快速的走向門口。
「嘩啦」一聲,面前的房門在赫墨軒的眼前慢慢的開啟,他美麗的心愛女人徑直跳入他的眼眶。
「墨軒,我準備好了,我們出去吧!」閑文雅巧笑倩兮的望著他。
似乎哪里有點不對,然而一時半會又說不出。赫墨軒一眼不眨的望著閑文雅嬌艷臉蛋上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純情,盡管他一向自持穩重,還是沒有忍住一親芳澤的沖動。
猶如蜻蜓點水般的吻烙在閑文雅紅得有些不正常的朱唇上,沒有絲毫的停頓,赫墨軒便抽身而起。
要不是唇上傳來那股暖暖的觸感,閑文雅還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
不再給她細細回味的時間,赫墨軒輕輕的執起她的皓腕放在只為她開放的臂彎上,帶著微微愣神的她走向幸福的殿堂。
*
莫名的看見赫墨軒俊臉上溫暖如和煦般微風拂過的迷人笑容時,閑文雅眼中浮現的卻是另一張與之重疊的相似臉龐,尤其是那個男人在床上的強勢,就連性格倔強剛柔並濟的她都有點吃不消。
她僵硬的挽著簡墨的臂膀,機械的隨著他的步伐前進,眉間攏著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輕愁,心里一團亂麻,總有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感覺。
「文雅…」身旁的赫墨軒沒有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哪怕是起初她的縴手搭上他臂彎的那一瞬間的緊繃,他都不動聲色都納入了心間。
他微微側頭,滿眼繾綣的望著她,始終保持笑意的嘴角往上翹了翹,然而閑文雅壓根就沒有注意他,自顧自的目視著前方出神。
盡管如此,赫墨軒的臉上也沒有哪怕一點的不悅,前進的腳步停頓了下來,他小心翼翼的抽出臂彎上的小手,緊緊的攥在掌心中,重重的捏了捏。
「文雅,看你魂不守舍的,在想什麼呢?」橘黃色的燈光照在赫墨軒的身上,鍍上一層耀眼的光暈,他微微俯視著她,眸中的寵溺滿溢。
聞言,閑文雅怔愣了幾秒,遲鈍的大腦慢慢的恢復了運轉,其實盛明昊和寧天瑞沒有猜到的一點便是她真的願意嫁給面前的男人,盡管他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他心甘情願包容她的一切,她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這個男人對她的愛,這是顧凌從來都不曾給過她的。
她好不容易奉勸自己放棄追逐那段沒有結果的愛情,怎麼會在即將獲得真正幸福的時候如此的搖擺不定,她不停的說服自己,讓她不要胡思亂想。
隨著不斷的自我催眠,她整個人一下子變得輕松起來,隨即將那些還沒有想明白的問題一股腦的拋到九霄雲外。
她下意識的反握住赫墨軒的大手,用力的握了握,似是想要借此從他的身上汲取些許溫暖。
切切實實的感受到她的動作,赫墨軒心中唯一的一絲不安也消失不見了,他單手握住閑文雅的肩膀,「文雅,你剛才默默失神的樣子,讓我提心吊膽的,真害怕你突然後悔了,不願意與我訂婚了。」赫墨軒半開玩笑半認真的看著他。
閑文雅一听,慢慢的抬眸迎上他的目光,清楚的看見他的眼中滿滿的都是自己,那一刻的心除了點點滴滴的感動之外,並沒有心跳加速的感覺。
與之同時,浮現在眼前的卻是另一張無時無刻不噙著玩世不恭痞痞笑意的俊臉,嚇得閑文雅猛地一下子撲進赫墨軒的懷中,雙手在他的腰後緊緊的交疊,柔軟馥郁的身子嚴嚴實實的貼著他。
「墨軒,我不許你胡思亂想,我怎麼可能不想和你在一起,我一直以來都知道你對我的心意。」閑文雅急于想要證明什麼似的,柔女敕的小臉迫切的鑽進他的肩窩,使勁兒的竄來竄去。
她這出乎意料的反應倒是讓赫墨軒懵了,他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木訥的站在原地,任由她主動投懷送抱的粘著他。
赫墨軒良久的沉默讓閑文雅越發的慌亂起來,她這冒冒失失的一抬頭,徑直與赫墨軒彎下的額頭重重的踫撞在一塊兒。
「咚」的一聲,閑文雅呲牙咧嘴的哼哼出聲,小手順勢爬上額頭輕輕的揉了起來。
「笨丫頭,疼不疼?讓我看看。」赫墨軒忍俊不禁,下一秒他修長的手指細細的揉弄微微泛紅的額間。
每每感受到他溫柔得都快要滴出水來的呵護,閑文雅的整顆心便會跟棉花似的軟得不得了。
她情不自禁的攥住赫墨軒的大手,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揚,望向赫墨軒的眼中滿滿的都是細碎笑意。「墨軒,有你真好!」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直擊赫墨軒心中最柔軟的那一塊,他滿臉認真的看著面前美得不似人間煙火的小女人。
「文雅,相信我!這一輩子我只愛你一個,我會傾盡所有的疼你寵你,不會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將來的我們還會有見證我們愛情的結晶,到時候我們一家三口會很幸福很美滿的生活在一起。」赫墨軒一口氣說了一大串,卻沒有一星半點的氣喘,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虔誠的開口︰「所以,現在,請你不要猶豫,不要害怕,放心的將你的一生交付在我的手中,親愛的寶貝,你願意嗎?」赫墨軒緩緩的伸出右手放在她的面前。
耳畔傳來他的聲音,有點低啞的,卻帶著說不出魅力,每個字從他的薄唇中吐出,听在閑文雅的耳中,仿佛下著大雪的十二月倚窗而坐,獨自品嘗一杯熱氣騰騰的藍山咖啡,裊裊的咖啡香彌漫著,溫熱的液體慢慢的從口中劃入喉嚨,整個人都暖和起來。
閑文雅一眼不眨的望著面前那只完美得不可挑剔的大手,不再徘徊,她似是害怕自己的粗魯會破壞這美好的不可思議的意境,因此她小心得不能再小心的將自己的小手輕輕的放入他的掌心。
「墨軒,我願意!」閑文雅沖著上方的赫墨軒調皮的眨了眨眼楮,臉上綻放出一朵燦爛的笑容。
這一刻,赫墨軒的心中猶如百花齊放。
不再遲疑,他緊緊的握住她的小手,轉而牽過她走進了宴會大廳。
然而在他們沒有注意的角落,一道晦暗不明的眸光始終投注在他們的身上。
妖嬈美麗的她落落大方的陪伴在溫柔俊逸的他身旁穿梭于宴會大廳的各個角落,兩人甜蜜的相攜,接受來自親朋好友的祝福。
盛大的訂婚典禮即將開始,伴娘裝扮的林曦雯總算出現在訂婚現場。
隨即她快速的走向不遠處那對登對搶人眼球的璧人。
作為伴郎的盛明昊眉毛莫可名狀的一挑,他嘴角慵懶的噙著一絲笑意快速的迎上去攔住了林曦雯的去路,「怎麼這麼晚才到?」
聞言,林曦雯連正眼都懶得打量盛明昊一下。
「路上塞車!」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就像搪塞盛明昊,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盛明昊伸手一把握住林曦雯的肩膀,頗有點無奈的開口,「你難道不知道身為伴娘的職責?竟敢來得這麼遲,訂婚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
聞言,林曦雯毫不遲疑的掙開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
「你不會是怕看見我,所以存心躲避我?」
此話一出,林曦雯全身一僵,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眸看向他。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不可避免的交接,無數的火花 里啪啦的炸響。
林曦雯恨不得沖著他那張痞痞的笑臉,使勁兒的閃幾個耳光子,打得他一秒變豬頭。
突然,
「啪」的一聲,整個大廳的燈光暗了下來。
就在人群的驚呼聲響起的瞬間,前方的大熒幕閃爍了幾下,緊接著一段不堪入目的影像播了出來。
赤身相纏的男女如膠似漆的交疊在一起,女人軟綿綿的躺在大床上承受著男人肆無忌憚的的疼愛。姣好的S形身段被男人任意的擺弄著各種撩人的姿勢,女人張著紅艷艷的小嘴嬌嬌的申銀,那副極品媚態讓觀看的大部分男人都禁不住熱血沸騰,盡管兩人的重點部位都打上馬賽克,但是兩人契合的身體依然不可避免的落入眾人的眼中,尤其是這一男一女的模樣。
巨幅屏幕上,出現的激情畫面,那火爆的程度不亞于A*V。
肆意糾纏的兩人,享受的沉浸于滅頂的塊感之中。
更令在場所有人震驚的是畫面中的女豬腳就是前一刻還笑靨如花這一刻卻滿臉死灰的美麗女人閑文雅。
而男主角卻不是她身旁的未婚夫。
「閑文雅,我月兌過衣服的女人,你居然還妄想嫁給別的男人。」顧凌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緩緩的升起。
*
在眾人的竊竊私語下,不堪屈辱的閑文雅提起裙擺急急忙忙的沿著旋轉樓梯跑下去,似乎有根弦「 」的斷裂,清脆震顫的聲音抽打著她的神經,眼淚突出其來的洶涌而出。她努力的克制,抿了抿嘴,卻止不住的淚流成河。
一個不小心,細高跟在鋪著的紅地毯上略微一絆,她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幸而她拽住了旁邊的扶手。有驚無險,心怦怦怦的跳個不停,她氣憤的將兩只腳上的高跟鞋都月兌下來,使勁的朝樓下扔去,小嘴兒罵罵咧咧,「連你們都跟我作對。」
再也無法平靜的說出一個字,她頹喪的坐下來,深吸口氣,手忙腳亂的去翻手提包,拿了面紙拭去不斷涌出的淚水。
他怎麼能這麼做?就算他不愛她,但是也不能這樣的侮辱她。怎麼就止不住的流淚,這個樣子的她,真是招人討厭,討厭。她狠狠的擦著眼淚,連睫毛膏和眼影都花了也絲毫不介意。怎麼擦也擦不淨,她頹然的放下濕透的面紙,索性讓眼淚流個痛快。
一個人能有多少眼淚呢?總有流完的時候吧!她惱怒的想。
等到眼淚漸止,閑文雅已是眼楮發紅,眼泡微腫。
她茫然的坐在台階上,也不管自己穿的是裙子,把頭埋在膝蓋里,想要平息自己。
不知道這樣自我安慰了多久,閑文雅忽然覺得有人走近。一抬頭,撞上了恨得牙癢癢的那張臉。正在琢磨著該說什麼,對方已經先開了口,「閑文雅,你難道不知道女孩子不能穿著裙子這樣子坐在樓梯上麼?」揶揄的口氣讓閑文雅更覺得難堪。
直到這時,閑文雅這才意識到自己身處的位置,尷尬,臉紅,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下意識的並攏雙腿,撫平裙擺。
顧凌停在原地,盯著她紅腫的眼泡、滿臉的淚痕,忽然,心底沉沉如黑夜的陰霾似乎被什麼撕裂了一道口子,一絲光亮透了進來。連漸漸冷寂的心,也開始緩緩跳躍起來。
「滾開!我不想看見你。」嗓音沙啞,氣勢卻仍是不減。閑文雅亂抹了把臉,側頭避開他的注視,咬牙冷聲道。
被他這麼一眨不眨地盯著,閑文雅很是不自在,僵了片刻,見他仍是沒有動作,不由又窘又怒,再次指著他道︰「你滾!有多遠滾多遠!」
顧凌挑挑眉,默然不語,仍是牢牢地盯著她看,似乎她的臉上有字一般。
閑文雅「騰」的一下子從地上站起來,赤著腳繞過他朝樓梯下面走去,「你不走,我走。」
顧凌猛的攫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緊緊的將她的身子抵在扶手上,不管她怎麼掙扎都月兌離不開他的禁錮。
「怎麼?還嫌侮辱我不夠…」她冷笑,譏諷地道︰「哦,我忘了,我在你眼里只是一個可笑到極點任由你玩弄的女人……」
見他只是看她,卻不言不語,閑文雅怒意漸盛,伸手胡亂的拍打他的胸膛。尤覺不解氣似的,用得空的腳狠狠地踩他。可惜沒穿鞋,光腳踩他的皮鞋,顯然是筆很不劃算的買賣,不但沒多少效果,還把自己硌得很痛。她又轉去踹他的小腿,一下又一下。
真凶啊,又變成了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閑文雅,還真是令他懷念。
顧凌疼得皺眉,兩手支撐在她身體兩側的欄桿上,將她圈在自己的胸膛和扶手之間,結實有力的腿把她的腿頂住,讓她再難攻擊。
閑文雅氣悶,偏偏四肢都被他制住。體型力量的懸殊,早就定下了勝負。
他看她漸漸平靜,低頭,清淡的開口,「閑文雅,你真的要嫁給他?」
「干你屁事。」閑文雅暴躁的怒吼道。
「不要和我賭一時之氣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
「你沒病吧?」閑文雅 得跟頭牛似的。
顧凌莫名地笑了一聲,一手將她的兩只手舉過頭頂緊緊的按住,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逼著她抬頭︰「閑文雅,別想著敷衍我。」
閑文雅恨恨地哼了一聲,把頭一偏。
眼淚已經干了,整張臉都覺得緊巴巴的,極不舒服。她知道自己現在一定很狼狽,他怎麼偏偏不放過她,盯著她不說,還咄咄逼人地追問她,讓她心煩之極。
她不耐煩的轉過頭面向他,「你先放開我再說。」
聞言,顧凌頓了半天,終究還是放開了她。一得自由的閑文雅二話不說,一腳直直的朝他踹去,豈料顧凌早有防備,身手靈活的一個側閃,堪堪躲過了她的突襲。
然而閑文雅卻順著那股力道重重的朝樓梯下面栽去,見狀,顧凌心里一緊。眼疾手快的帶著她轉了個身,將她拉進懷里,緊緊抱住。
兩人隨著層層階梯滾下去,顧凌的背著地,咯得生疼,卻將她好生的護在懷中。
一陣天旋地轉,他們終于落地了,只聞一聲悶哼,閑文雅狠狠的摔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