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澈 第二章八荒之流(下)

作者 ︰ 死神之秋

「妖王伏光!」眾人著實吸了一口冷氣。關于妖王伏光的傳說流傳已久,就連帝臨幾人,也曾有所耳聞,可是突然听到湛江說出,猶不禁吃了一驚。

帝臨道︰「湛國主,妖王伏光的傳說可要追溯到千年之前,我們兄弟三人雖然年幼,卻在書本中涉獵些許,可只當是神話,不想傳聞竟是真的。」

湛江嘆道︰「當時我、景顧中還有陛下正與那冥界賊人激斗,眼看已然佔盡上風,卻不想突然殺出這麼一只妖狐來。說來慚愧,它只是那麼信口怒吼,便已令我不省人事,若非僥幸掛在不老峰峭壁一棵歪脖子樹上,我也難以逃出升天了。」

「那後來呢?」初夏問道。

「後來我被冷風吹醒,昏頭漲腦,只記得那妖狐周身的滾滾紅芒瞬間將陛下燒的灰飛煙滅,那妖狐的嘴臉,我卻清楚記得,思來想去,這世間能夠有如此威力的,也便只有妖王伏光了。」湛江道。

「湛國主的意思是,那冥界賊人只是一個引子,真正血洗枳桑山的卻是這妖王伏光了。」楚清頜道。

湛江搖頭不語。

「相傳千年前,人間經歷了一場亙古大戰,生靈涂炭,其時有一只火紅色九尾妖狐興風作浪,攪得天下不得安寧,那便是妖王伏重。後來各族向心,傾天下之力將其封印。但是經此一役,各族元氣大傷,再也無力彼此征討。天下倒是太平了幾年,不過後來不知何處傳出流言,說是伏重留有一子,名喚伏光,但這流言便如一縷清風,只在世間流傳一陣,各族也先後進行過幾次搜尋,到後來一無所獲,這件事情也就這樣無疾而終了。不想千年一過,這傳聞竟然成真了,小伏光長大成人,要來報父仇了。」初夏巧舌如簧,嘎 嘎 說了一通。

「那妖族為何一夜間不見了呢?」帝天佑問道。

「這……」初夏瞬間閃過一絲悲涼,嘟囔道︰「這還用說,當時可是各族一起封印的妖王伏重,定是伏光記恨妖族背叛父親,先舀妖族下手解恨。」

「傳言只說伏重被稱作妖王,可沒說他一定便是妖族的。」帝延宸啐道。

初夏一時語塞,信口嘟囔道︰「這個你不用管,現在你們要找的吳越老頭不在這里,我們便馬上出發,奔赴中山國。」

「你那麼著急去中山國干嘛?」帝延宸道。

「啊,痛煞我了!」

帝延宸一語未必,便听得房舍內驀地傳出一聲驚天慘叫。眾人大驚,湛江腳底生風,一個箭步沖入房內。

「母後,發生了什麼事?」湛江問道。

「莫要驚慌,是太子醒了。」池羨魚抹一把額頭汗珠,舒氣說道。

「少城太子醒了嗎,如此甚好。」此時其余眾人業已來到房中,說話這人正是楚清頜。

「太子,現在感覺可好?」湛江見顏少城醒轉,關切問道。

卻見顏少城雙目圓睜,滿臉迷茫,喃喃念道︰「妖魔,好多妖魔……」。

池羨魚道︰「太子剛剛醒轉,意識還不清楚,先且將其抬到屋內靜養兩日。」

湛江遂叫來四名鳳炎國兵士將顏少城抬入耳室。

池羨魚轉身看著楚氏兄妹道︰「我族太子傷重,還勞兩位費心,當真過意不去。」

楚清頜道︰「我族與貴族向來交好,夫人不必介意。」

湛江道︰「母後,眼下青丘國、金玉國已然交兵,北部又有佩夷國作亂,金玉國危在旦夕,我已派遣邵陽助陣,卻始終放心不下,孩兒這便想要啟程前去督戰。」

池羨魚道︰「金玉國乃是我的母國,你自去便是,刀劍無眼,可要萬萬小心。」

湛江應諾,遂將蘇成化並四名鳳炎國兵士留下,自己則辭了眾人,只身離開。

待湛江走遠,池羨魚道︰「天色已晚,諸位今夜便在寒舍下榻,休整一晚,明日再走可好?」

眾人望了一眼天際,只見日暮西陲,不想一番周折,竟已到了傍晚,當下道︰「如何甚好!」

池羨魚當下安排眾人膳食,眾人一番大快朵頤,酒足飯飽,便各自找地方睡了。

夜半,有人來敲帝臨三人房門,三人出門查探,卻是楚清頜。三人跟隨楚清頜來到桃林中一處空曠之地,楚清頜道︰「我看三位性情耿直,乃是我輩中人,有意要將‘八荒氣勁’教與三位,如何?」

「如此極好!」帝臨、帝延宸喜道。倒是帝天佑囁嚅道︰「我沒哥哥那般神力,怕是學不來,你只教他們兩個便好。」

楚清頜道︰「如此也好,我教會他們兩人,日後你要想學,他們兩個教你便是。」

三人應諾,席地而坐,听楚清頜慢慢講解起來。

「八荒氣勁又名喚作八荒之流,乃是上古神人所創,早年我曾得高人指點,習得些許皮毛。」楚清頜緩緩說道︰「既然是八荒之流,便是有八個流派,這八個流派衍生自陰陽八卦,對應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個卦位,分別稱作天之流、地之流、雷之流、風之流、水之流、火之流、山之流、澤之流。」

「天地風雷水火山澤,這八個流派竟然與風雷八部對應,難道創始這八荒氣勁的竟然是風雷八部的前輩嗎?」帝延宸問道。

「這卻不是。」楚清頜接著道︰「八荒氣勁暗含五行之道︰天、澤屬金;雷、風屬木;地、山屬土;火便是火;水便是水。這八個流派隨便取出一個,修至化境,便可縱橫天下,鮮有敵手。八荒流轉,更是有通天徹地之能。區區不才,八荒修得小成,恰逢其時,奪得斷天王虛名,兩位資質遠勝于我,只要勤加磨練,日後定然遠勝于我。只是切莫記住,八荒之流只可用在正道,定要守住自己內心。」

帝臨二人應諾。

楚清頜道︰「先前听聞你們說起大戰曲萬公一事,帝臨公子曾使出神秘莫測的法術,你試試看,現在還能用出嗎?」

帝臨當即凝神聚氣,使了半天力氣,卻是絲毫使不出來。

楚清頜搖頭道︰「若我猜想不錯,帝臨公子無意間使出的這招乃是失傳已久的斷道。」

「斷道?那是什麼?」帝臨二人齊聲問道。

「斷道乃是傳說中的無上法術,相傳可以用意念來操控周遭物事,那日你並未與曲萬公肢體沖突,便可將其擊潰,用的便是這法術。一般來說,即便如蒼鴻真氣這般霸猛的功夫,也得由施法者揮出真氣,然後真氣游走,接觸敵人才能奏效。然而斷道卻非如此,表面看起來,更像是施法者省去中間真氣流走這一過程,直接將法術釋放在敵方之上。由于像是中間少了一個環節,所以斷道的名稱也就由此而來。」楚清頜道。

「這卻為何,即便是真氣修為,我們兄弟三人之前也從未接觸過,更不必說著神鬼莫測的斷道了。」帝臨不喜反憂。

「這個我卻不知。」楚清頜搖頭道︰「大概在你們懂事之前,便有人將這法術潛移默化教與了你們。」

「難道是吳越?」帝臨兩人面面相覷。

「斷道雖然奇妙,也必然要有真氣催生才行,那日帝臨公子雖然僥幸得勝,自己卻也受了重創,便是真氣全無的原因。」楚清頜道︰「這八荒之流便是修煉真氣用的,兩位公子,你們可知曉丹田在什麼地方嗎?」

帝延宸拍拍小月復道︰「我們雖不懂真氣,可丹田在什麼地方還是知道的。」

「那丹田之內呢?」楚清頜道。

帝延宸搖頭道︰「空空如也。」

楚清頜笑道︰「這便是了,丹田乃是修煉真氣的至尊寶地,是人體儲存真氣的地方,便如汪洋大海,而四通八達的經脈便如江河橫流,真氣在其間流轉,方能發動各種奇門法術。你們務必要將丹田與經脈拓的寬寬的,這樣才能生成氣海,臻至化境。」

帝臨二人點頭說是。

楚清頜道︰「閑話短說,我先教你們吐納練氣之法,你們先且閉上雙眼,盡自己最大可能將呼吸延長,吸至不能再吸,呼至不能再呼,如此反復,試試如何?」

帝臨二人按照此法試了片刻,睜眼說道︰「頭腦清澈,萬物突然安靜的緊。」

楚清頜笑道︰「這便是最基本的吐納之法,你們只管按照此法修煉,我再傳授你們更深層次的練氣法門,不出數年,你們定然有所大成。」

「楚大哥,這更深層次的練氣法門便是指的八荒氣勁嗎?」帝臨問道。

楚清頜道︰「正是不假,這八荒氣勁分為八流,我會盡數教與你們,你們先將口訣記下,日後自己練習就好。」

「如此甚好!」帝臨二人喜道。

楚清頜道︰「來,二位且上前來,听我慢慢講解。」

帝臨二人急忙湊身過去,听楚清頜緩緩講解起來。楚清頜對這兄弟二人頗為喜歡,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了大半個時辰,帝臨二人竟然覺得頭昏腦漲,轟然倒地睡將起來。而此刻一旁的帝天佑,早已困頓不堪,鼾聲連天。

楚清頜見二人睡去,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桃源不遠處,楚岫心迎風而立,見楚清頜走來,開口道︰「如此可好?」

楚清頜道︰「世事變幻,一切隨緣,早前崔聖使教我八荒氣勁,恐怕便是為了今日吧。」

楚岫心冷聲道︰「也罷,相比這個,我倒更在意那妖王伏光。」

二人不再言語,大步前行,瞬間消失在桃源深處。

「你們幾個還不起床,大晚上不在房里好好呆著,出來鬼混個啥?」初夏一聲尖叫,將帝臨三人從夢中驚醒,只見旭日高照,已是第二日清晨。

「啊欠!」帝天佑打個噴嚏,說道︰「頭好痛,怕是昨晚著涼了。」

「活該,讓你睡在這里!」初夏啐道。

帝臨、帝延宸揉揉雙眼,相視忖道︰「昨晚很冷嗎?」凝神掃探,不僅不覺寒冷,反而小月復處有一股暖流緩緩流動,周身經絡暢爽酥麻,說不出的舒服。

「是了,定是楚大哥教與我們的練氣法門起作用了。」帝臨道。

帝延宸回想昨晚之事,朦朦朧朧,記不起個大概,但是八段口訣卻如印在腦海,歷歷在目,當下心領神會,問道︰「楚大哥呢?」

「哼,楚清頜昨天夜里就走了,他們向來神出鬼沒,誰管得了。」初夏道。

帝臨搖頭道︰「罷了,天佑受了風寒,先去找池婆婆討幾幅藥草,我們便離開此地。」

三人來到池羨魚居舍,蘇成化已然備好了飯菜,三人吃過,池羨魚又給帝天佑燒壺草藥,稍作寒暄,這便啟程離去。

這巫霧隱林設計極其巧妙,進林時千難萬險,出林時卻只消沿著正坤位一路前行。四人走了約莫一個時辰,便已出得密林。

「終于出來了!」帝天佑喜道,池羨魚醫術果然高明,僅僅一副藥草,便讓帝天佑的風寒瞬間好轉,再加他小孩脾性,自是歡呼雀躍不已。

「大哥,吳越不在此處,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帝延宸問道。

「自然是去中山國,我與你們進了巫霧隱林,你們該不會想過河拆橋吧。」初夏接口道。

帝延宸睨他一眼。

帝臨說道︰「如此也好,反正我們現在毫無目標,便正好還你這個人情。」

初夏見他說得如此生分,大覺不悅,扭頭道︰「沿楚江北上,行程要比陸行快的多,我們得先去找條小船才好。」

「此處可有漁村嗎?」帝臨問道。

「這個我卻不知,我們盡可前行找找。」初夏道。

「駕!」煙塵滾滾,前方突然出現一彪青丘國兵士,片刻不停,向著西北方向殺去。

「又是青丘國的兵士,這群賊人當真可惡。」帝延宸道。

「青丘國國主晏鄂雖然昏聵,可是他的女兒晏清影卻是個狠角色,再加上金玉國兩面受難,是以青丘國的兵士才能如此在金玉國領地橫行無忌。」初夏到。

「罷了,不去管他們,我們不過江湖草木,莫要涉及天下紛爭。」帝臨道。

說完四人沿楚江之畔一路前行,正午時分,總算找到一處村落。

「打死他、打死他……」四人剛剛來到村口,便見得前方聚了一窩村眾,村眾之間一人委頓在地,抱頭翻滾,村眾卻個個拳打腳踢,口中謾罵不已。

「出了什麼事?」帝延宸問道。

「過去看看。」帝臨道。

四人來到近處。

「住手!」帝延宸一聲暴喝,村眾吃了一驚,轉臉罵道︰「幾個女圭女圭也來討打!」

帝延宸提起磐恆劍,一劍斬斷一處牆垣,村眾識得厲害,戰戰巍巍罵道︰「惡賊子,算你今天走運,我們走!」說完鳥獸散去,空留下啊挨打那人躺地不起。

帝臨前去將其攙起,吃驚說道︰「怎得是你?」

「高阿九!」只見此人約莫三十幾歲,軀體消瘦,顴骨高聳,一身青丘國兵士戰袍已然襤褸不堪,正是昨日在巫霧隱林中所結識的高阿九。高阿九滿身淤青,顯是剛才那幫村眾下手不輕。

高阿九顫巍巍站起身來,朝四人拜道︰「不想又被幾位小哥救下,慚愧的緊。」

「這些村眾不分青紅皂白,真是該死!」帝延宸道。

高阿九招手道︰「此事卻不怪他們,青丘國兵士毀了他們的村子,他們舀我解氣,也是理所當然的。」

听他此說,帝臨四人舉目四望,才發現整個村落已是殘垣斷壁,慘遭戰火洗禮。

初夏啐道︰「你卻也是,明知青丘國與金玉國交兵,卻還這番打扮現身于此,豈不自討苦吃。」

帝臨道︰「你卻為何不去再投青丘國大營?」

高阿九搖頭道︰「我本是青丘國的犯人,當初充軍入伍本不是我的本意,戰火一起,百姓涂炭,我也不想見到。」

「那你也不該來到此處!」初夏道。

高阿九低頭不語,肚子卻「咕咕」叫個不停。

瞧其落魄模樣,四人知其饑腸轆轆,也不多說,便將其帶上,在村落中找了處破舊客棧,坐下點些吃的。

「去去去,我們這里不歡迎你們,快些滾吧!」幾人剛剛坐下,便听得小二罵聲不已。直氣的初夏咬牙跺腳,憤憤難平。

帝延宸一把揪起小二脖領,道︰「青丘國士兵也不全是壞人,你卻為何如此這般!」

那小二倒是硬骨頭,見帝延宸滿面怒容,絲毫不懼,說道︰「我也不管他是哪國士兵,戰亂一起,當兵的沒一個好人,你們自管去別處,小爺我不招待!」

帝延宸惱羞成怒,揚手便要去打小二面額。

「休要造次!」客棧外突然閃進一個粗壯漢子,出聲叫道︰「各位想要飽月復,且跟我來!」

帝臨幾人見這漢子雖然粗獷,卻不似壞人,也就跟了出去。那漢子帶著眾人穿街繞巷,來到一處低矮房舍,將眾人邀進,伸手舀了一件長袍,扔給高阿九,道︰「你且換上,我便去尋些吃的。」

高阿九不遑多讓,進到里屋換了衣衫,出來時,那漢子已然準備了些粗茶淡飯,眾人也不客氣,紛紛取著吃了。

吃過之後,眾人對那漢子再三言謝。

那漢子開口道︰「我叫盤肱,是個粗人,也是個明白人,這里的村民對這些個當兵的厭惡憎恨,有他的道理,可我卻知道,這些當兵的也是身不由己,不足憎惡。」

帝臨揖手道︰「盤大哥果然深明大義!」

「深明大義倒是不敢。」盤肱大搖其頭,指著高阿九道︰「瞧你打扮,可是青丘國人氏?」

高阿九道︰「正是不假。」

「呵呵,巧了。」盤肱道︰「我也是青丘國人,在這村中,不僅是我,還有好些個青丘國的人,大家混居一處,多年來倒也相安無事。如今人族群龍無首,戰事一起,倒是難說了。」

初夏道︰「顏釋儲一死,人族這些奸佞小人的丑惡嘴臉便顯露無疑了,顏釋儲在時他們尚且陽奉陰違,如今不在了,更是一心想著逐鹿天下,哪里還裝得下百姓黎民。」

高阿九道︰「若論武功,顏釋儲可得九分,但若輪到文治,顏釋儲之多不過三分。當年顏釋儲得烈赭羿輔佐,以武力平定十三國,不服者本就居多,接下來的一百余年各國更是處心積慮,私底下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天下蒼生與他們而言,本就如芻狗一般。需知這治世之道,乃是承天景命,以民為先,今日顏釋儲是死了,倘若他僥幸不死,天下恐怕也安穩不了幾日。」

高阿九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怔,不禁對其刮目相看。盤肱更是拍案叫絕,說道︰「先生此番高談闊論,一語中的,一看就是滿月復經綸之人。」

高阿九搖手道︰「一介罪民,不過幼時讀過幾本雜書而已。」

盤肱「哈哈」笑道︰「只讀過幾本雜書便如此了得,不如你我結為兄弟,可好?」

高阿九急道︰「如此幸甚,小弟今年三十有四!」

盤肱道︰「我今年三十有七,長你幾歲,我還有三個異姓兄弟,俱比你小,一會兒我帶你去引薦。」

高阿九道︰「好極!」

「你們倒好,轉眼成了兄弟,反倒我們幾個成了外人了。」初夏撅嘴說道。

盤肱、高阿九「哈哈」大笑,盤肱道︰「不妨不妨,天下義士皆兄弟,我听聞你們是要在此找船來用,可是當真?」

帝臨道︰「正是不假。」

盤肱嘆道︰「可惜了,我們這村子本就是個漁村,只是昨夜金玉、青丘兩國交戰,村里的漁船被盡數搶走了。當真氣憤,若不是我生性貪玩,邀了三位兄弟遠處打獵,徹夜未歸,村子也定然不會這樣。」只見他「砰」地一聲擊在木桌之上,滿臉悔恨。

「盤大哥,事情已過,莫要再提。」帝臨安慰道。

盤肱搖頭道︰「罷了,此處向北十里地,有青丘國的一個營帳,那里定有船只可用,我去搶一只贈與你們便是。」

「不不不。」帝臨搖手道︰「青丘國兵士眾多,此事恐怕不妥。」

盤肱道︰「怕他個甚,我三個兄弟每人手下嘍也有十幾個,加起來也有四十幾人,打青丘國一個臨時營帳,足夠了。」

「大哥……不好了大哥。」正說著,門外急匆匆走進一個人來。

「你急個姥姥,有話好好說。」盤肱劈頭蓋臉將其大罵一番,又對眾人介紹道︰「這是四弟栗閎。」

栗閎大氣狂喘,說道︰「不好了,我們回村時搶的那彪青丘國兵士,回去叫了幫手,重新殺回來了。」

眾人一驚,但是盤肱不動聲色,問道︰「來了多少人?」

栗閎道︰「粗略數去約莫百十人。」

「哈哈!」盤肱笑道︰「來得好,正好報了我這屠村之仇。諸位有所不知,昨日我與眾兄弟外出狩獵,今日一早才回來,路上正巧遇到一只青丘國兵士,一時興起便將其搶了,如今這伙鼠輩呼朋引類,又殺回來了。」

帝臨道︰「這樣豈不是大大不妙!」

盤肱笑道︰「無妨,老四,你去告訴老二、老三排兵布陣,說我馬上就到。」話語說完,突然想起什麼事來,遂又叫住栗閎,指著高阿九道︰「這是我給你們新認得二哥,你去告訴他們兩個,自覺降下一位,從此以後,你是老五。」

栗閎匆匆沖高阿九施了一禮,跑出門外。

盤肱進里屋舀了一柄長槍,招呼眾人道︰「走吧,我們去瞧瞧。」

眾人來到村口,卻見那里已然站了許多村民,個個手持鐵鍬,面色凝重,就連適才欺辱高阿九的那幾人,也赫然在列。

「眾鄉親休要莽撞,這里有我盤肱便好,你們且先撤下!」盤肱闊步來到人前,高聲吼道。

這些村民對盤肱似乎頗為尊敬,听他說話也不多言,紛紛後退幾步,倒是有幾個眼尖的一眼認出高阿九,切切私語道︰「盤肱怎會跟這賊子混在一起。」

盤肱帶帝臨幾人登上高處,舉目望去,果見一彪青丘國人馬迎面殺來,煙塵滾滾,不出片刻,已是盡在咫尺之間。

「哼,與金玉國大戰在即,這幫酒囊飯袋卻為了這等小事,舉寨拔營,做這無謂之爭。青丘國果然一坨爛泥扶不上牆。」初夏啐道。

盤肱凝神查探,待青丘國兵士再走的近些,突然將手中長槍直指沖天,高聲嘶喊︰「殺!」

「殺!」

斜地里突然殺出兩彪人馬,面目猙獰,沖著青丘國兵士奮勇殺去。

(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鴛澈最新章節 | 鴛澈全文閱讀 | 鴛澈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