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澈 第三章暗潮洶涌(上)

作者 ︰ 死神之秋

煙塵滾滾,嘶鳴震天。

那彪青丘國兵士突見得兩翼殺出兩隊人馬,瞬間亂了陣腳,尤其是那領隊將領,滿面驚慌。他只道此番前來只為一雪恥辱,卻不料這毫不起色的小小村落竟然臥虎藏龍,一時間左顧右盼,失了主意。

「賊子,納命來吧!」左側驀地一聲破天怒吼,只見一年輕漢子持槍殺來,那將領橫劍相迎,瞬間與其拆了數招。

這一幕帝臨幾人在遠處瞧得真切,眼看百余人的青丘國兵隊被這區區四十幾人的山野村眾殺的人仰馬翻,幾人驚嘆不已。

「大哥,快看那人,好俊的功夫!」帝延宸揚手說道。

帝臨順勢望去,卻是與那青丘國將領廝打的年輕漢子,只見他一柄長槍使得虎虎生風,片刻便將那將領迫得手忙腳亂,敗下陣去。

「哈哈,那是三弟哥兆豐,如今有了高二弟,應當叫做四弟了。」盤肱迎風觀戰,見己方得勢,爽然笑道。

「果然英雄了得!」眾人欽佩道。

「著!」哥兆豐一聲清斥,「當」地一聲刺掉那將領頭頂鋼盔,那將領一聲驚呼,身子一歪,險些跌落馬下。

那將領猛勒一下馬韁,四下環顧,只見喊殺聲中,青丘國兵眾已然折損過半,剩下些許殘兵敗將,亦是苦苦支撐,眼下敗事已定。那將領也不遲疑,揚鞭吼道︰「撤!」

青丘國兵眾如逢大赦,紛紛鳥獸退散。

「哪里逃,眾兄弟給我追殺他!」人群中驀地一聲高吼,眾人喊聲震天,片刻不停追將過來,青丘國兵眾慘叫連天,眼見逃走已是不及,個個丟盔棄甲,跪地求饒,唯有那帶頭將領騎了快馬,獨自逃去。

眾人擒了青丘國殘兵,押解來到盤肱面前,盤肱大步上前,「哈哈」笑道︰「眾兄弟辛苦了!」又見他從人群中叫出三人,指著說道︰「栗閎你們已然見過了,哥兆豐也不必說,剩下這位叫做唐屾,是我二弟。」又指著高阿九道︰「這位是我新結識的兄弟,自此以後,唐屾排老三,哥兆豐老四,栗閎老五,听清楚了沒?」

「諾!」眾人齊聲應道。

「將這幫賊子押過來。」盤肱一聲怒吼,便有人將僥幸生還的青丘國兵眾押到跟前,一眼掃去,少說也要二十余人。

盤肱一聲冷哼,就近提起一把鋼刀,手起刀落,瞬間斬殺兩人。

「這!」帝臨幾人盡皆大驚。高阿九急忙上前阻道︰「大哥,萬萬使不得!」

盤肱一把推開高阿九,道︰「婦人之仁要不得!」說完手中鋼刃隨風亂舞,不消片刻,那二十余名青丘國殘兵盡被斬殺。

這一幕帝延宸看得咬牙切齒,帝臨怕他生事,將其手腕死死扣住,再去看高阿九,滿臉悲憤,卻是有苦難言。

盤肱一口氣將眾兵士斬殺,朗聲說道︰「將這些賊子的尸體拖到山谷,休要髒了村落!」說完昂首闊步,灑然離去。

村落向北十余里,青丘國營帳之內,一鐵面將軍面色冷峻,死死盯著坐下眾人,怒道︰「人呢?」

有人囁嚅道︰「說是清晨被草寇奪了輜重,尋仇去了。」

「荒謬!」鐵面將軍拍岸怒吼︰「當下正值與金玉國交戰之際,我等雖僥幸渡過岸來,但鳳炎國大將邵陽帶了援兵前來攪局,形勢不容樂觀。國主命我等安定後方,竟然還有閑情去跟一窩草寇慪氣,當真置我大軍法紀于不顧了嗎?」

「將軍,一伙草賊將末將部下斬殺殆盡,將軍可要為我做主啊!」門外踉蹌跑進一個人來,灰頭土面,滿身落魄,正是先前逃出的那青丘國將領。

鐵面將軍怒火中燒,吼道︰「拖出去,斬了!」

在座眾人面如紙灰,噤若寒蟬。

「啊!」一聲慘叫響徹軍營。

村落西北亂石崗上,帝臨四人緩緩走來。

「大哥,盤肱那廝草菅人命,為何不讓我殺了他?」帝延宸憤憤的道。

帝臨搖頭道︰「他待我們不薄,殺之不義!」

「殺之不義,卻又不肯與他合流,便這般落魄逃出了。」初夏啐道。

「盤肱這人雖然爽快,但其行徑與昨日霧林中那賊首一般無二。」帝延宸道。

「我有一事不明,看盤肱那情形,似乎對青丘國兵士頗為憎恨,可是對高阿九卻又為何網開一面?」帝臨道。

眾人大搖其頭,不知所以。

「令人生疑的可不止這些。」初夏道︰「你看那小小村落,撐死不過幾十戶人家,可盤肱手下那些個嘍,便有四十多個,這樣算來,豈不是大大不妥。」

帝延宸沉聲道︰「此事我也想過,總之盤肱這人,肯定大有來頭。」

「有人來了。」帝臨一聲低吼,眾人隨即藏身一塊巨石之後,便听得「得得得」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

「果不其然,快看那人是誰。」初夏說道。

「唐屾!」眾人望去,只見這人行色匆匆,身材敦實,雖然剛剛結識不久,卻是瞧得清楚,正是盤肱兄弟中的唐屾。

唐屾騎了快馬,片刻不停,向著西北方向馳去。

「走,跟過去看看!」帝臨道,眾人當即跟隨過去,但他們行的自然沒有馬快,轉眼工夫,已然不見了唐屾身影。眾人跟丟了唐屾,只能憑感覺前行。

行了片刻,周遭突然多出許多高挺林立的石頭,一眼望不見頭,左側一塊巨石上刻了兩個蒼勁有力的大字︰「石林」。

初夏道︰「那唐屾定是來此了。」

正說著,突然听到北方不遠處傳來一聲馬鳴,眾人過去查探,自是唐屾所騎乘的那匹快馬。

「哇啦啦,你這後生好是無理,我這般低聲下氣問你話,你便不知道回上一句嗎?」聲音傳來,眾人回頭望去。

只見一大月復便便的老頭此刻正纏著一精瘦漢子徐步走來,那老頭滿面油光,走蹦右跳,那精瘦漢子卻是專心走路,絲毫不去理會。

「言涼!高阿九!」四人皆是一驚。

「言先生,怎得是你?」帝天佑對言涼頗為喜愛,遠遠招手叫道。

言涼一眼認出帝臨三人,蹦蹦跳跳走上前來,「哈哈」笑道︰「小女圭女圭,怎得是你?」突然一頓,上前對著帝臨、帝延宸一陣端詳,兀地跳開一步,叫道︰「哇啦啦,不得了了,小女圭女圭,你們這八荒氣勁從何處學來的?」

帝臨、帝延宸一怔,他們不過昨夜才習得這八荒之流,若要說起來,自己身上所能發出的這八荒氣勁不過微乎其微,但炎涼卻能一眼識破,當真匪夷所思。帝臨當下將楚清頜教授煉氣法門之事緩緩說出。

言涼听罷,「嘖嘖」說道︰「原來是楚清頜這女圭女圭,不錯不錯。」

「高阿九,怎得你也不在盤肱那里就事了嗎?」初夏道。

高阿九道︰「盤肱豪爽有加,卻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高某與之難以合流。」

「啊呀,你個死後生,先前我問你半天,你不吐只言片語,現在小女圭女圭問你一句,你竟然說了這麼多,當真壞透了!」言涼不依不撓。

「言先生,怎得你會出現在此地?」帝臨問道。

言涼一把將帝臨扯到一旁,說道︰「小女圭女圭有所不知啊,那日與你們分別之後,蒼平山上便有兩個小輩要來追殺我,我可是費勁千辛萬苦才逃到此處的,你若遇上了他們,可萬萬不要說是見過我啊。」

「他們為何要追殺你?」帝臨道。

「這個嘛……」言涼剛一開口,突然察覺到什麼,「哇哇」叫道︰「來了,來了,他們來了,記住記住,莫說見過我啊!」言涼邊說邊找個藏身之地隱匿起來。

恰此時,天空傳來兩聲清脆嘹亮的鳥鳴之聲,便有一男一女兩個童子乘著碧翠的青鳥來到此間,見到眾人,揖手問道︰「敢問各位可否見過一位滿臉富態的肥胖老者打這經過?」

「見倒見過,不過一听到青鳥的叫聲,一溜煙跑到東方去了。」初夏道。

那兩人也不疑有他,當下騎乘青鳥,向著東方追去。

待兩人走遠,言涼這才露出頭來,「哈哈」笑道︰「小女圭女圭當真聰明的緊,你叫什麼名字?」

初夏扭頭道︰「你可記清楚了,本公子名叫初夏。」

「初夏。」言涼一邊說著一邊在初夏身上嗅來嗅去,嘴里嘟囔道︰「這小娃兒不好,不好!」

「什麼人?」石林深處一片騷動,瞬間沖出十來人,個個凶神惡煞,氣勢逼人。

「啊呀不好了,他們怎麼也追來了!」言涼一聲慘叫,拉著帝臨幾人便跑。

眾人不知所以,只得隨他跑出,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才在一塊隱蔽之地藏起身來。

「啊呀呀嚇死我了!」言涼粗氣狂喘。

「老頭子你跑個啥,那些個人能吃了你嗎?」初夏啐道。

言涼道︰「小女圭女圭知道個啥,我可不是怕他們,我是怕那個怪物一般的洞穴。」

「洞穴?那是什麼東西?」眾人問道。

言涼道︰「在那石林的正中有一個暗門,通過暗門下面是一個怪物般的森然洞穴,里面多得是豺狼虎豹,你沒見他們那銅鈴般的血紅大眼,啊呀呀,想想就嚇死人了。」

「難道唐屾就是去了那洞穴嗎?」眾人面面相覷。

「高先生呢?」帝天佑突然問道。

眾人一驚,帝延宸道︰「壞了,我們適才只顧自己逃月兌,忘記他了,定是被那伙人給捉了去了。」

眾人一陣沉默。

言涼驚道︰「你們該不會是想去救那後生吧?」

帝臨道︰「高阿九為人不錯,救一救也非不可。初夏,我們去中山國的行程恐怕又要拖上一拖了。」

初夏道︰「也罷也罷,便听你一回。」他一時好奇心起,也不做反駁。

言涼「嘖嘖」說道︰「一群瘋子,要去你們自去,我言涼可不奉陪。」說完拍拍,自顧自走了。

帝臨眾人重新回到石林,按照言涼所說地點四處找了一通,終于在一塊巨石之上找到了那個暗門。幾人進入暗門,沿著門內甬道傾斜而下,片刻之後,出現在眾人面前的,竟然是一座龐大洞穴,洞內燈火搖曳,種滿各種未曾見過的珍奇樹木。

「這是什麼地方?」初夏低聲問道。

「不知道?」帝臨道。

前方緩緩走來一隊巡邏人馬,人人身著黃布衣衫,衣衫背後,還刺了一個「九」字。

「剛才捉了一個犯人,可是真的?」巡邏隊伍中有人說道。

「听說之前是個青丘國的兵士。」另一人道。

「安心巡邏,莫要閑言碎語。」一人斥道,眾人便不再言語,專心巡邏。

待那巡邏隊伍走遠,帝臨幾人緩緩從暗影里走出,初夏道︰「听他們所言,高阿九定然是被捉到此處不錯了。」

「可是我們還不知道他被關在什麼地方。」帝天佑道。

「啊!」左前方響起一聲驚天徹底的慘叫。

「定是牢房所在,過去看看!」帝臨道。

三人躡手躡腳,來到那聲音傳出之處,果見數十個牢房一一排開,其間關押的多是金玉國與青丘國的兵士,有幾個牢房內燈火搖曳,正有幾個青丘國的兵士在接受盤問,偶爾傳出皮鞭鞭打之聲,伴隨慘叫連天,血肉橫飛。

眾人看了一陣,不禁覺得目不忍視。

「快看,那是誰?」初夏道。

眾人看去,只見在邊角的一個牢房內,高阿九盤膝而坐,在這骯髒黑暗的牢獄之內,竟然毫無懼意。

「 啷啷!」一陣沉重的鐵門開啟之音,自牢房外闊步走出一個人來,卻見那人腳步穩重,步行成風,片刻不停來到高阿九所在牢房之處。仔細看去,卻是盤肱。

「他怎的也出現在這里?」帝臨疑道。

「想是言涼帶我們逃竄之時,他也到達此地。」帝延宸道。

盤肱來到高阿九面前,看了高阿九一會兒,道︰「二弟,我待你不薄,你怎得走也不說一聲。」

高阿九看他一眼,道︰「高某一介賤民,難以與大王共事。」

盤肱冷哼道︰「切莫矯情,我知你所想,你是說我不該殺那些青丘國的兵眾,是也不是?」

高阿九冷眼不語。

盤肱嘆道︰「在青丘國,阿九、初十這樣的稱呼,可不是人人都可以隨便叫的。你既然叫做阿九,自然知曉其中的道理。」

高阿九心頭一動。

盤肱接著道︰「不瞞你說,我在青丘國時也有一個名字,叫做盤初一。要知道,這樣的名字一經叫出,不用多做介紹,旁人也可知曉你定是青丘國的‘犯族’,犯族在青丘國毫無尊嚴可言。跟你的經歷一樣,我的祖上有人犯過大錯,自此我那祖上和他所有的後人便背上了犯族這一稱謂,自小在牢籠中長大,受盡了青丘國兵士的欺辱。我曾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最終都被青丘國的兵士折磨致死。現在你知道我為何如此痛恨那些個青丘國的兵士了吧,若說今天捉住的是金玉國的兵,我最多將其轟走,但他們是青丘國的兵,這就大大不能!」

高阿九道︰「我也是青丘國的兵,大王為何不連我一起斬殺。」

盤肱道︰「你與他們不同,自打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便知道你是那個人的兒子,你的長相音容,與高十八一般無二。」

高阿九驚道︰「你認識家父?」

盤肱道︰「豈止認識,我的弟弟、妹妹慘死那天,若不是你父親拼死相護,怕是我也跟著去了。」說到此處,眼中閃過一絲悲愴。

高阿九一陣茫然,盤肱接著道︰「你父親死前,告訴我若是按照祖輩排下來,他本名應該喚作高陵,他說自己有個失散的兒子,喚作高阿九,想來便是你了。」

高阿九沉默一陣,緩緩說道︰「大王多心了,家父與你有恩,可你卻對我知之甚少,何況你曾跟我說過莫行婦人之仁,你自己還不是一樣。」

「住口!青丘國犯族皆是我的落難兄弟,我已失去至親,再不想失去其他。高阿九,我見你有些學時,抬舉你讓你來做老二,你卻為何如此背我?再說你走便走了,卻又誤打誤撞,來到這石林隱地。」盤肱搖頭怒道︰「也罷,我便再放你一次,不過你要跟隨我左右,與我一同見證青丘國的覆滅,待到那時,是去是留,悉听尊便!」

「原來如此,難怪盤肱要對高阿九網開一面。」帝臨嘆道。

「盤肱原來竟是青丘國的犯族,他自小受青丘國兵士欺侮,定然對青丘國恨到極點,這個洞穴如此碩大,里面定然屯了不少兵,而這些兵,也定然是對付青丘國用的。」初夏道。

眾人了然,听盤肱適才所言,眾人已然明白個大概,想這天下之大,擁有犯族一說的便只有青丘國一國而已,帝臨三人雖然未曾見過,但是听聞青丘國犯族乃是整個青丘國的奴隸,甚至有些犯族如豬狗般圈養而居,想到此處,亦不禁感嘆起來。

「他出來了!」說話間,只見盤肱已然走出牢外,身後高阿九亦被卸去枷鎖,緩緩跟來。

「跟上他!」帝臨低吼一聲,眾人靜悄悄跟隨盤肱身後,一路前行,再次穿過一條長長甬道,甬道兩側亦有數不盡的鐵鎖牢籠,籠子里面滿是野獸糞便,惡臭撲鼻。想來這里面關押的定然是言涼所說的豺狼虎豹,只是此刻其間卻空空如也,那些個野獸此刻卻不知道何處去了。

眾人穿過甬道,眼前豁然開朗,只見甬道盡頭又是一個森然洞穴,比之進洞時那個洞穴更不知大了多少倍,整個洞穴高約十數丈,上下分為三層,每一層上都設有寬闊棧道,棧道上密密麻麻站滿了人,個個穿著黃色戰袍,身後所刺「九」字鮮艷奪目。這些人面色凝重,齊齊望向洞穴底層一尊石玉寶座。

寶座上坐了一身材頎長的漢子,面額上戴了一張藤木面具,雖然看不清面容,一雙眸子卻是精光閃閃,深邃逼人。

石玉寶座兩側還設了四張石椅,其中三個已經坐了三人,個個凝神聚氣,面色冷峻。

寶座正前方,唐屾單膝著地,正在訴說著什麼。

「寶座上坐的這人是我家主公,叫做崇明。兩側坐著的,從左到右依次是咸寧、孫用悔、啟凌雲,今夜我們要舉大事。你盡管听著,切莫出聲。」盤肱低聲道,說完大步邁開,來到那空出的石椅上坐下。

「將你剛才所說的再說一遍!」崇明大袖一揮,指著唐屾說道。

唐屾揚聲道︰「今日得到線報,鳳炎國大將邵陽帶了五萬兵馬助戰金玉國,今夜子時,金玉國與青丘國定有一場大戰。」

唐屾這一聲說得嘹亮清脆,洞內眾人皆是听得歷歷在耳。

「妙極!」崇明高吼道︰「兄弟們,青丘國加在我們身上的傷痛你們忘了嗎?」

「萬難忘記!」眾人齊聲回應,響聲震天。

「今夜上蒼為我們帶來了絕好的機會,終于可以一雪前恥,兄弟們,我們的仇人是誰?」

「晏鄂老賊!」

「今日子時,我們將在上蒼指引下,傾‘九鼎天國’全部兵力,血洗青丘國王城!」崇明一聲怒吼,驀地抓起一柄長刀,氣勁鼓舞,瞬間將那長刀震為幾段。

「殺!殺!殺!」群情激奮,聲浪一波高過一波,盡然震得洞壁「沙沙」落下些許土石。

「此人好大的氣魄,短短幾句話,便將這許多人的情緒全都提升上來,果有王者風範!」帝延宸嘆道。

「那九鼎天國是個什麼東西?」帝天佑道。

「這還用說,自然是這幫人自己建起的國號,他們對青丘國積怨已久,這是要自起爐灶,反叛起事了。」初夏道。

「這伙人的目的可不僅僅是青丘國這般簡單,既然敢以‘九鼎’為號,其志定在天下。」帝臨道。

「快看,又有人來了。」初夏道。

眾人望去,只見一人急匆匆來到崇明跟前,趴在其耳畔竊竊私語一番。崇明會意,伸手將眾人吶喊之聲止住。朗聲說道︰「幾位朋友,既然來了,何不出來見上一面?」

帝臨幾人大驚,忖道︰「莫不是發現我們了?」帝延宸將磐恆劍緊握在手,低聲道︰「既然如此,我們不如殺出去吧!」

初夏啐道︰「他們少說也得幾萬人,你就這樣沖出去,豈不找死嗎?」

「那怎麼辦?」帝延宸道。

「哈哈哈,爾等宵小之輩,竟然在此聚眾叛亂,當真不想活了嗎?」帝臨四人本在糾結,卻不料洞穴內突然有人吼道。帝臨四人望去,卻見不知何時,洞穴底層多出三個不知是何身份的黑衣蒙面人。

崇明冷眼問道︰「可是晏清影派你們來的?」

其中一名黑衣人「嘿嘿」笑道︰「自打青丘國犯族接連不斷神秘失蹤之時,少主便派我等四處查探,不想蒼天可見,今日終于讓我等查出你們這些忤逆賊子在此作亂,當真不枉我主一番苦心。」

崇明「哈哈」笑道︰「此間遍布我的眼線,自你們入洞那刻起我便已知曉。你們先後放出過五次斥候鳥,只可惜你們放出的那消息都是假的!」

「這!」三人眼中閃過一絲驚懼,但轉又笑道︰「五只太少,五十只,五百只呢?」說完三人仰天詭笑,眾人大覺詫異。卻見那三人笑了片刻,突然身體鼓動如波濤,喉中「滋滋」作響,面額肌膚瞬間潰爛,鮮血膿水橫流。

「有苗花蠱!」盤肱驚道。

眾人更是大驚,有苗花蠱乃是用活人身體作為寄體,培養蠱蟲之法,這種蠱毒曾經一時甚囂塵上,只是其殘忍程度有違天道,是以被正道人士一再打壓,時至今日,已然很少見到了。

「哈哈哈,五百只斥候蜂蟲一旦潰散,便任你們有三頭六臂,便又奈何……」那三人話還沒能說完,便已化作汩汩黑水,與此同時,密密麻麻的黑色蜂蟲從那黑水中四散飛出。

崇明驚道︰「死死守住洞口,莫要放走一只!」

可要捉這細小蜂蟲何止那麼簡單,眾人拼盡全力,亦有數不盡的蜂蟲黑壓壓朝著甬道口飛來。

「糟了,此間情形一旦被斥候蜂蟲傳到晏清影那里,可就大事不妙了!」崇明心里一沉,失聲說道。

「嗡!」

平地里驀地生起淡薄凝霜,將整個洞穴裝點的晶瑩剔透,而那數不盡的斥候蜂蟲便如飛蛾撲火一般,齊沖沖撞向那薄薄的凝霜,弗一接觸,瞬間冰凍跌落,片刻間,數百只蜂蟲已然盡數消滅。

「誰?」洞內眾人齊聲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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