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煙裊裊,狼籍四處,言涼這一把大火將仲康允大營燒的面目全非,糧草營轉眼之間化成灰燼,周圍還有十數座其他營帳遭到牽累,也都破爛不堪。萬千將士拼死拼活,用了五六個時辰,終于將大火撲滅,眼下個個灰頭土臉,垂頭喪氣。
「他女乃女乃的,老子就是個不服氣,好端端的兩萬精銳,竟然交給這般豬狗不如的東西統帥,我看那仲伯簡直就是吃了豬油蒙了心,一心只想偏袒自己的兒子。」一名虯髯滿面的將領一坐到踩踏的泥濘不堪的雪地之上,拄著手中長劍嘶聲罵道。
旁邊一名兵士听到聲響,心里一怔,急忙上前一步,伸出手指做噤聲狀,低聲說道︰「將軍說話可得小心,咱們畢竟人微言輕,說話算不得數,眼下只有忍上一忍,待明日這場大戰打完,回去再做計較不遲。」
那將領被他一說,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聲音抬得更高,罵道︰「呸!就這個樣子還想打仗,眼下大伙兒填不飽肚子,在此受凍挨餓,明日還舀什麼打仗,喝西北風嗎?到頭來,還不是跟著那豬狗不如的東西白白送死!」
那名兵士又勸了他幾句,他只是不听,那名兵士無奈之極,正要離開,卻恰巧看見仲康允身後帶了幾名隨從,朝著自己二人氣沖沖走來。那兵士心眼活泛,急忙迎上,賠笑說道︰「公子來得正好,眾將士戮力同心,已經將大火撲滅了。」
仲康允瞅他一眼,冷聲問道︰「你們不回營休息,在此作何?」那名兵士靈機一動,說道︰「祝將軍見此刻天寒地凍,恐怕軍士們受苦,與小人來此查探軍情來了。」祝將軍指的自是適才那破口怒罵的將領。
「少在這里胡說八道!」仲康允一把將那兵士推開,指著那將領罵道︰「你這廝,我听說你在這里非議軍務,擾亂軍心,可有此事?」
那將領霍然起身,拍胸說道︰「便是老子咒罵你了,你要怎的?你仲康允不過是個黃毛小兒,要不是你老子仲伯對你抬愛,你怎會有今天,我軍兩萬精銳怎會如此落魄。你這廝德行不修,軍法不顧,對有功將領想殺就殺,對傷重兵士不聞不顧,而且偏偏為了一個女人……」
「住口!」仲康允一聲厲喝,那將領說的話他句句听在耳里,對于先前那些話語倒無所謂,只是最後一句「為了一個女人」,著實說到了他的痛處,仲康允面目猙獰,吼道︰「將這廝給我綁了,就地正法,尸體大卸八塊,拋到荒野喂豺狼!」
「諾!」幾個隨從聞言上前,將那將領用麻繩來個五花大綁,那將領絲毫不懼,高聲斥道︰「要殺就殺,老子怕你不成,老子就是死了,化作厲鬼,也會眼睜睜看著你如何被高陵新軍殺的片甲不留,變成游魂,也會好好听著後人萬代將你批的體無完膚!你這廝……」
話音未落,突然听到北方密林一陣巨響,「轟隆隆」如同萬馬奔騰,片刻不停朝著仲康允大營襲來,眾人身處此間,只感地面震動如篩抖,萬千將士立身查看,心中惶然,不知所措。須臾間,臨近密林外圍的參天古樹成片傾倒,夜幕中破堤而出的楚江江水如同一眼望不見頭的銅牆鐵壁,高十數丈,雷霆萬鈞般涌來。
那將領失聲慘笑︰「天可憐見,要亡我堂庭鐵騎啊!」
仲康允大驚失色,吼道︰「不好,命大軍速速撤離……」話語還未說完,滔天洪水便已劈頭拍至,堂庭國兩萬精銳瞬間如同飄搖落葉,慘叫之聲此起彼伏,盡數淹沒在洪流之中。
……
暗歷967年,堂庭國兩萬精銳與高陵新軍對戰于青丘國北方密林,文天命高陵神威乍現,率領新軍將士采取水攻戰法,一夜之間殺盡堂庭國兩萬精銳。這是其繼以少數兵力換取九鼎天國萬余兵力之後,又一次成功的軍事勝利。此戰之後,堂庭國再不敢小覷高陵新軍,此後半年之內,堂庭國上下再無敢輕言對其用兵者,這為新軍順利轉移巴蜀澤地爭取了寶貴時間。而兩軍交戰所在青丘國密林南側,後人喚之為「大明崗」,專設「大明台」,將其開發成赫赫有名的朝聖之地,後世前往拜訪的人數不勝數。
出了北方密林,青丘國地勢平坦,洪水流了一夜,第二日便已散去。高陵一面差畢渠帶了三千兵馬前往收拾堂庭國殘軍,一面差哥兆豐帶了兩千軍士前往修葺剛剛沖毀的楚江分支堤岸。
畢渠帶了三千兵馬,片刻不停來到先前仲康允大軍駐扎之地,但見尸體遍野,慘不忍視,堂庭國兩萬精銳僥幸存活的了了無幾。畢渠心中感懷,便將活著的堂庭國兵士放了回去,又派新軍將士四下查探,始終不見仲康允下落,畢渠只道仲康允命不該絕,死里逃生,但他此刻獨力難支,掀不起大風大浪,便命人將還能使用的輜重物事盡數繳了,帶隊回營。
新軍大營之內,將士們在高陵帶領下,不戰而勝,個個欣喜萬分,言說高陵計謀通神,其在眾人心中威信不禁又長了幾分。
大戰當夜,帝臨、初夏、晏清影、赫連錐四人神經接連繃緊好幾日,回營之時已是困頓不堪,又見到高陵出奇招擊潰仲康允大軍,心中大定,各自告辭休憩去了。雖然當時已是夜半之後,然而距離天明還有幾個時辰,帝臨等人後背剛一接觸床榻,俱都沉沉睡去,這一覺睡的極是香甜,也不知睡了多少時辰,帝臨突然听到帳外兵士一陣騷響,翻身醒來。
帝臨出門查探,只覺空氣微冷,天地澄明,已是第二日清晨,新軍大營積雪已被眾兵士連夜清掃,地上除了濕漉漉一片,別無他物。抬頭看去,但見不遠處一窩兵士圍成一團,正在有說有笑,恰巧此時有幾名兵士自身前走過,帝臨上前相問,才知道昨夜擊潰仲康允兩萬之後,高陵為犒賞大軍,特赦軍中休整一日,是以今日並不操練。
帝臨了然,深吸幾口氣,不覺間心中也舒暢起來,待那幾個兵士走後,那圍成一團的眾多兵士突然異口同聲叫一聲「彩」,笑聲朗朗,眾兵士對著圍起來的圓圈正中指手畫腳,甚是得意。帝臨不知發生了何事,前往觀看,撥開眾兵士上前幾步,恰巧初夏也在,初夏見到帝臨,喜上眉梢,兩人牽著小手,一起觀看。
只見眾兵士當中,卻有一只銀毛大虎正在發威,那大虎毛色純白,就連密林之中那厚厚的積雪也不遑多讓。大虎對面站了幾個兵士,個個手里舀著燻肉,在那大虎面前晃來晃去。那大虎瞅中其中一塊,身子一弓一彈,便去搶奪,卻不知持肉之人早有防備,不等大虎靠近,已然手臂一縮,將燻肉收回。大虎撲了個空,搖頭晃腦,甚是沮喪,眾將士見狀大喜,又叫一聲好。
帝臨看得好玩,開口問道︰「這畜生長得如此凶猛,怎得不去吃那些兵士,反而盯著他們手里的燻肉不放。」初夏也是不解,搖頭說道︰「我也不知,只是今日剛一起來,這只大虎便已悄然而至,眾兵士本來被它嚇了一跳,然後觀察了好久,卻發現它並不打算傷人,有些膽大的兵士便舀來香肉來戲耍于它,它也不怎麼動怒,只是這般蹦蹦跳跳,便如小貓兒一般。」
帝、初二人繼續看去,卻見那幾個兵士左竄右奔,有意刁難那只大虎,手中燻肉每每就要被大虎搶去,卻突然大力收回,弄得大虎好不焦躁,可那大虎焦躁歸焦躁,卻絲毫沒有發怒。到後來那幾個兵士見大虎勢弱,興趣也沒了幾分,索性直接將燻肉扔給大虎,讓它自己進食。大虎得了燻肉,趴在地上奮力咀嚼。突然身子一怔,側耳聆听,像是听到了什麼動靜,立起身來,沖著北側猛地一聲咆哮。
「大虎要傷人了。」眾將士見狀大驚,手中兵器紛紛出竅,作勢防備,卻見那大虎只是這麼吼了一聲,再沒有其他動作。于此同時,大虎咆哮所指的方向,突然有人說道︰「啊喲,你這個笨蛋女圭女圭,怎得跑的這麼慢,看我的乖虎兒就要等不及了,要是乖虎兒生了氣,咬了人,爺爺責問起來,看我不將你打的開花。」聲音清脆如銅鈴,卻是個女童的聲音。
又有一個聲音回道︰「這個怎能怪我,昨夜我听說大哥歸來,本意要去尋他,卻不料被你捉去,還與我一通胡謅八扯,若不是我執意要問,恐怕現在連你的名字還不知道。再者說了,老爺爺讓你看好大虎,你卻貪玩成性,非要跟我堆什麼雪人、雪狗,這下好了,大虎不見了,你卻要來找我。」聲音天真無邪,卻是帝天佑。
初夏一怔,問道︰「天佑呢?」
帝臨大搖其頭,道︰「昨夜回去的時候他便不在,我當時本就困得極了,又想他可能只是出帳解手去了,也沒在意,這麼說來,今日早晨醒來也不曾見過他,而且赫連前輩也不知哪里去了。」
正躊躇間,卻听那女聲再度回道︰「呸呸呸,你還敢說,要不是你笨手笨腳,堆個雪人用了那麼長時間,我們怎會丟失乖虎兒,要我說,一會兒待我將乖虎兒找回,定然讓他咬你不停。」
帝天佑冷哼道︰「哼,就你那丁點兒大的懶貓兒,我大哥只消輕輕使出了一招半式,定然能夠讓他錯骨分筋、服服帖帖,到時候不用說它咬我,我也自會咬他。」話語之後,還「哦嗚」學了一聲虎叫。
那女聲听後聲調提高了幾分,接著與他理論,只是二人說起話來都似孩童一般,頗不著調。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得在場眾兵士一愣一愣,他們雖然識得帝天佑,卻不識得那女童。二人一番吵鬧,來到眾人之間,那女童突然看到銀毛大虎,突然上前一步,抱著它的脖子,歡喜叫道︰「乖虎兒,原來你在這里,想死我了。」那大虎也似有了靈性一般,與她一番耳鬢廝磨,甚是親密。那女童突然面色一變,拍著大虎斥道︰「你這乖虎兒當真不知好歹,竟敢私自離我而去,你知不知罪,知不知罪?」
帝、初二人見到這女童,均是一怔,帝臨突然指著初夏,「噗嗤」笑道︰「這女童脾性怎得跟你這般像?」初夏輕錘他一拳,打趣道︰「哪里跟我像了,她與你那頗不成器的三弟帝天佑才更像。」目光卻始終不離那女童片刻,忖道︰「這麼說來,還真是與我像了幾分。」
帝天佑一眼看到帝、初二人,急忙迎上,道︰「大哥,想死我了,那天初夏姐姐約你出去之後,你便再也沒有回來,我只當……只當……」一句話說不出來,竟然「哇哇」哭了起來。
帝臨安慰他幾句,便將那日之後的事情說了一遭,又問他怎的會跟這女童在一起,帝天佑止住哭聲,突然換了個笑臉,也將事情一五一十說了一通。原來帝、初二人去了仲康允大營之後不久,赫連錐也去了,留下帝天佑一人守在營帳之中,甚是不安。他左右想來想去,最終決定去高陵那里先待個幾日,一切等帝臨等人回來再說。卻不想他到達高陵那里之時,高陵正捉了十幾個新軍打扮的兵士,對他們嚴詞喝問。其中一個兵士骨頭軟弱,最終招了,高陵便讓他傳了些「新軍營中一切如常,請公子安心」之類的話語,這些事情牽扯到軍中密謀,帝天佑听不明白,但是帝、初二人听得明白,想來那十幾個兵士定是仲康允安插到新軍營中的密探,而高陵讓那名骨頭軟弱兵士那般傳話,也自是為了迷惑仲康允,讓他誤以為新軍不明情況,束手待斃。听到這里,帝、初二人大覺晏清影想要幫助高陵,倒是真心。帝天佑又說,直到昨天夜里,又有一名新軍將士快馬來報,說是遠遠看見仲康允大營起了大火,高陵想到晏清影跟自己說起帝、初二人去了仲康允大營,是以這把烈火也定是他們放的,便急忙命眾將士起鍋煮水。當時帝天佑本想前去觀看,卻突然遇到了那個女童,女童見到帝天佑之後對他一番糾纏,就是不肯放他走,帝天佑想要強行掙月兌,偏偏那女童身上又有些功夫,他敵不過他,只能任由她為。那女童帶著帝天佑來到新軍大營西側的小山之上,在那里見到了一個仙風道骨的老人,還有一頭銀毛大虎。今日早晨,那女童不待天亮就已醒來,非得纏著帝天佑去堆雪人,帝天佑拗不過,便跟著去了,可是在二人玩得盡興的時候,卻突然不見了那頭大虎,是以二人一路找來,才有了剛才一幕。
帝、初二人听到這里,已經明白了個大概,指著那女童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童將頭一扭,哼道︰「為什麼要告訴你。」伸手在大虎後背輕輕撫模,甚是愜意。帝天佑道︰「她叫明婉,與我差不多大,還口口聲聲稱我女圭女圭,不害臊的緊。」明婉被她一澀,破口罵道︰「死女圭女圭要你多管閑事,信不信老娘將你打個鼻青臉腫。」
眾兵士見她雖然年紀不大,卻是自稱「老娘」,心中一樂,不由笑出聲來。明婉見狀心中稍怒,指著眾兵士說道︰「我與我家女圭女圭說話,你們卻笑個甚。」沖大虎做個手勢,道︰「乖虎兒,給我咬他們。」大虎听她命令,立起身來,作勢欲撲。
帝臨心中一驚,一個閃身擋在大虎前面,斥道︰「你這小童年紀不大,怎得卻這般無理,這大虎傷人,豈是說說便能當真。」明婉只是不听,大虎身體一彈,已然攻上,帝臨不敢怠慢,使招八荒土勁,大力沖著地面一拍,身前三丈處「噌」地升起一道一尺來厚的土壁。那大虎身形也實在零活,見到帝臨攻來,急忙轉身,向後越開數丈。
明婉拍手叫道︰「好玩好玩。」猝然飛出,一掌拍在帝臨喚出的那土壁之上,只听「嘎吱嘎吱」一番脆響,那土壁之上竟然瞬間生出數不盡的碧鸀青藤,那些青藤被明婉真氣催生,急速瘋長,片刻已如鋒利尖爪,直取帝臨面門。眾將士不料她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童,竟然身懷如此絕技,均是一聲驚呼。
帝臨不料此間,吃了一驚,急忙揮出一掌,八荒火勁大力吞吐,將那些蔓藤瞬間燒為灰燼。帝臨躍開數丈,將土壁退去,吃驚說道︰「八荒氣勁,你是跟誰學來的?」
明婉抿嘴說道︰「哦?原來我用的這招式竟然叫做八荒氣勁嗎?我竟然不知道。」重新回到大虎身邊,撫模大虎說道︰「我只知道你第一招使出的乃是土勁,我便已木勁克制,不想大哥哥果然神通,竟然使出火勁克我的木勁。嘿嘿,都說這五行相克,果然奇妙。」
帝天佑道︰「大哥,明婉的招式全是那老爺爺教的,老爺爺雖然不知名號,卻是厲害的很。」明婉雙眉一蹙,斥道︰「死女圭女圭、臭女圭女圭,又要你來多嘴!」帝天佑「嘿嘿」一笑,沖她做個鬼臉,吐吐舌頭。
初夏听得眾人說話,心中一怔,驀地閃出一個人來,但是此人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怎得又會到得此處,想來想去,一番話語終是沒有問出口。
帝臨忖道︰「都說世上懂得八荒氣勁的人除了楚清頜之外,還有一個聖使崔帝,天佑既然說那人是個老頭,那教授明婉功夫的莫非就是他?」不去問明婉,卻問帝天佑,道︰「天佑,你見過的那個老爺爺到底是誰?」
不待帝天佑開口,明婉已經斥道︰「死女圭女圭,你要是敢說,我非生吃了你不可!」帝天佑卻只是不顧,搖頭說道︰「這個我實在不知。」他雖沒有說出那人是誰,卻是大大違背了明婉本意,明婉氣的雙腳跺地不停,徒呼奈何。
帝臨听後,不由失望,也不再問,指著明婉說道︰「八荒氣勁太過霸道,你一個女流之輩,以後當收斂些。」
明婉嘟嘴說道︰「我偏不听,氣死你,氣死你!」雙臂一揮,使個八荒風勁,卷起一陣狂風,將周遭眾兵士吹得身形晃動,面額生疼,瞬間便是一陣騷亂。明婉搖頭晃腦,神態甚是得意。
帝臨稍怒,上前阻止。明婉見他襲來,急忙躲到大虎身後,大虎像是知曉明婉心意一般,鋼尾一剪,來攻帝臨,帝臨躍起躲閃,明婉又趁勢攻來。帝臨與她都未使出全力,然後卻是兩人一虎,打得難解難分。
初夏在一旁觀戰,見到帝臨不想重傷初夏,招式本就見絀,明婉又得大虎襄助,一時之間難以分出勝負。計上心來,突然沖著明婉身後揖手說道︰「聖使殿下,怎得您也來了?」
明婉听得初夏話語,臉色登時大變,「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抱頭說道︰「爺爺,我再也不敢調皮了,爺爺不要怪我……」眾將士見她突然服軟,面面相覷,不知所以。這其中玄機,只有帝、初二人知道。
二人見明婉如此作為,均想事情與自己所想的一般無二。初夏「哈哈」笑道︰「哎喲喲,沒想到不可一世的明婉大小姐竟然也有這般怕人的時候,當真好笑。」
明婉緩緩抬起頭來,四下查探,但見除了在場眾人之外,再沒有其他人,知道被初夏戲耍,起身拍拍膝上塵土,反笑道︰「大姐姐這麼大個人,卻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誆騙我一個女娃子,也不知羞。」
「讓開讓開!」幾個兵士面色嚴肅,在眾兵士之間開出一條道路,其後接著走出一個人來,卻是相良。相良來到眾兵士當中,厲聲斥責︰「主公讓你們休整一日,可沒讓你們在此生事,還不速速散去。」
眾兵士被他責罵,心中一凜,也不多說什麼,鳥獸散開。相良再去看帝臨眾人,面露疑惑,開口相問,帝臨便將事情原委跟他說了。相良听完,疑道︰「這銀毛大虎的事情,我之前倒听主公提起過,不過那時主公跟我說騎乘大虎乃是一個老神仙,怎得站在眼前的卻是一個女童。」
明婉搖頭晃腦,說道︰「怎得,老夫我返老還童了,還不成嗎?」帝天佑急忙補充道︰「非也非也,她可不僅是返老還童了,而且還由男變成了女。」明婉一听,揮舞拳頭就要打他,帝天佑急忙一個閃身,躲到帝臨身後。明婉自知不是帝臨對手,甩手說道︰「不玩了不玩了,你們幾個欺負我一個,當真不好玩。」
初夏笑道︰「好了好了,你不說我們也知道你是何人,用不著在此胡鬧。」
明婉一怔,將信將疑,說道︰「此話當真?」正要再說什麼,卻突然見到不遠處又急匆匆跑來一名兵士,那名兵士見到相良,上氣不接下氣稟報︰「不……不好了,有人……有人劫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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